李毅說得如此堅決,汪成業不敢再說什麽,反正天塌下來,也有高個子頂著呢!急啥。


    “李省長,那我這就迴去查了啊。”汪成業不忘再次提醒:“那個塌的樓,可是在康嶽文同誌負責的河西新城呢!”


    李毅肅然說道:“汪成業同誌,安監局的責職是什麽?是幫某些領導擦屁股嗎?還是保護某些領導的隱私嗎?”


    汪成業抹了一把臉,啥也不說了,起身告辭而去。


    李毅掏出煙來,點了一顆,吸了一半,又掐滅了。


    自己來到東海省後,前前後後的事情,串連在一起,都離不開一個人名:康嶽文!


    好像整個東海省裏發生的事情,都跟這個人有關似的。


    這是巧合?還是有別的原因?


    李毅走到窗邊,透過百葉簾,看窗外的世界。


    百葉簾,將外麵的天地,分成了一條條,你隻能憑借一點經驗的想象,才能將整個世界聯起來。


    李毅心想,輿論和信息,也像這一扇百葉簾,會蒙蔽人的一部分視線,幹擾你的眼界,讓你看不清全貌。


    一念至此,李毅怵然一驚。


    人人皆欲殺的康嶽文,難道真的就是我想象中的樣子嗎?我對康嶽文的認知,何嚐不是通過外界的輿論?如果這些輿論是不真實的呢?


    這時,李毅的電話兀的響起來。


    一看號碼,李毅微微一訝,居然是徐良益打來的。


    接聽之後,李毅恭聲說道:“徐書記,您好。”


    徐良益聲音很沉重:“李毅,你在東海省吧?”


    李毅笑道:“是啊。剛下來工作不久。”


    徐良益道:“我知道,你下去之前,跟我講過。嗯。你既在東海,應該知道康嶽文這個人吧?”


    李毅心想。怎麽又是跟康嶽文有關的?


    “哦,康嶽文同誌,海江市長,我聽說過,見過一麵,沒有交談。”李毅如實迴答。


    徐良益道:“唔,那就好。”


    李毅心念一動:“徐書記,是不是康嶽文出什麽事了?”


    徐良益道:“我就在東海。你要是有空,可以來看看我這個糟老頭子。”


    “啊?您在東海?”李毅真的吃了一驚,因為徐良益現在的身份,已經非比尋常,一般的違紀案件,他都不會出動,他一出京,肯定是有大案子。


    徐良益道:“昨天晚上到的。你要是來,我派人去接你,你的公車。就不要開出來了。”


    李毅道:“行,那我晚上去,比較方便吧?”


    徐良益嗯了一聲:“不要透露給任何人。任何人。”


    李毅答應一聲:“我明白。”


    通話簡短,說到這裏就結束了。


    李毅腦海裏再次翻江倒海。


    徐良益來到東海省,肯定不會簡單,而他又詢問到了康嶽文,估計是想弄清楚,這個康嶽文和李林兩家之間,有沒有什麽來往,以方便在今後工作中,展開更深層次的調查。


    既然這個康嶽文和李林兩家沒有關係。那徐良益下手,就會毫無顧慮了。


    徐良益都下來了!而且很可能跟康嶽文有關!


    看來。已經有人將康嶽文告到中樞紀檢委去了!


    康嶽文事件,比李毅想象中還要嚴重得多!


    李毅忽然之間有一個想法。張廣明、戴鵬飛等人,一再拉攏自己,而且都想讓自己為彈劾康嶽文出力,難道,他們早就知道,自己和徐良益之間的關係,並且知曉徐良益要下來嗎?


    如果真是如此,那就太恐怖了!


    張廣明初來東海,和康嶽文之間,應該沒有多大利益衝突,他為什麽要如此?真的隻是被情勢所迫?


    那麽,戴鵬飛呢?他處心積慮的想扳倒康嶽文,又是為了什麽?


    各種關係,錯綜複雜,一時之間,很難梳理清楚。


    這天下午,趙國山來到李毅辦公室,向李毅匯報調查的情況。


    “李省長,”趙國山說道:“我詢問了梅園案的幾個主要證人,得到了一些可疑的信息。”


    李毅沉聲道:“說說,有什麽可疑的?”


    趙國山道:“之前有幾個人,都誓言說死者是自殺而亡,就連屍檢證明,也是如此。可是,這次我再去取證時,他們又說存在疑點了,隻是當時沒有想到或沒有發現。”


    李毅道:“有什麽疑點?”


    趙國山道:“有證人看到,康嶽文在案發當天傍晚離開了梅園,但他又說,當時雖然看到康嶽文離開,但並不能確定,康嶽文之後是否再次返迴梅園。”


    李毅點點頭:“這話不錯。傍晚出去,晚上還是可以再迴來。那麽,有沒有人看到,康嶽文當天晚上,再次迴來呢?”


    趙國山道:“找不到有力的人證。而康嶽文卻有不在場的證據,但能做證人的,都是他的心腹部屬。”


    李毅道:“那就難以判斷了。除此之外,還有其它疑點嗎?”


    趙國山道:“當時負責醫檢的法醫,也說了一個疑點,那就是死者在死之前,好像吸食過毒品。”


    “什麽?”李毅訝道:“吸食過毒品?”


    趙國山道:“法醫是這樣說的。但這個疑點,也牽扯不到康嶽文身上去,康嶽文不可能有這方麵的嗜好吧?”


    李毅道:“還有沒有其它證據?”


    趙國山道:“最有用的證據,就是有兩個女的,是梅園以前的服務員,後來被重新安排了工作。據她們說,案發當晚,他們在梅園碰到過死者,當時死者還跟他們有說有笑,沒有一點自殺的跡象。”


    李毅道:“死者是割腕,以致失血過多而死?”


    趙國山道:“是的。法醫還提供了一條有用的疑點,就是死者生前有過性.行為。”


    李毅道:“有沒有提取殘留物的dna?”


    趙國山道:“說起來好笑。因為怕牽涉到康嶽文同誌,所以有相關領導指示,不必留存dna,就進行了屍體火化。”


    “太荒唐了!”李毅沉聲道:“他們這麽做,並不是在保護康嶽文同誌,而是在害他!”


    趙國山道:“屍體已經火化,沒有辦法了。李省長,我有兩個大膽的推測,死者生前服食過毒品,就會產生幻覺,從而自殘致死。另一個推測是:死者雖然是割腕失血致死,但如果死者因吸食毒品過多,會喪失正常人的行為能力,從而被人控製,被人割腕,造成自殺的假象。”


    李毅道:“你的推測,很有道理。難道當時沒有提取指紋和鞋印?這也是破案的關鍵線索啊!”


    趙國山道:“提取過指紋,但太淩亂了。梅園畢竟是一個賓館,出出進進的人太多,而康嶽文住的那幾天,來探望他的人也很多,腳印和指紋,很多很雜很亂。”


    李毅輕輕一歎,說道:“照你這麽說,康嶽文還是存在殺人嫌疑的?”


    趙國山點點頭:“的確有嫌疑,但還要進一步的搜集證據。我詢問過死者的妹妹小薰同誌,結合她提供的證詞,那康嶽文同誌的嫌疑就更大了。”


    李毅道:“小薰同誌的哭訴,的確很感染人,我也是被她的訴狀給打動了,所以才想徹查此案。”


    頓了一頓,李毅說道:“國山,我還是那句話,依法治國,依法治省。不能冤枉一個好人,也不能放過一個壞人!法律麵前,人人平等!”


    趙國山道:“那我繼續追查下去?”


    李毅道:“查吧!”


    趙國山道:“對了,李省長,我覺得迎賓館的那個劉永強很可疑。”


    李毅心裏也對此人有疑問,先不說,卻問:“有什麽可疑?”


    趙國山道:“說不出來的感覺。我們在追查梅園血案時,他總是躲躲閃閃。像是有什麽事情怕我們發現。”


    李毅道:“那你的直覺,懷疑他什麽呢?”


    趙國山道:“說不上來,就是覺得他在隱瞞什麽。”


    李毅道:“我聽說,劉永強和康嶽文走得很近,你說,他是不是在替康嶽文隱瞞什麽呢?怕你們找到什麽對康嶽文不利的線索?”


    趙國山道:“可能吧!如果真是這樣,那康嶽文就更擺脫不掉嫌疑了。”


    李毅摸著下巴,想了想,問道:“死者生前,有一個男朋友,你們做過調查嗎?”


    趙國山一愣:“她的男朋友?不是早就分手了嗎?還要再次調查嗎?”


    李毅道:“查一查,看看他是不是吸毒!或是經常泡吧,k粉之類的!”


    趙國山眼睛一亮,說道:“這也是條線索。”


    李毅道:“盡量查仔細一點。不管死者是自殺還是他殺,做司法工作的,都應該給死者和生者一個交待。”


    生者,當然就是指康嶽文了。如果能證明康嶽文的清白與否,也就能讓沸沸揚揚的海江市迴歸平靜。


    趙國山走後,李毅抬腕看看時間,到了下班時間,便收拾東西出門。


    徐冰住的地方,和李毅順路,徐冰要送李毅到家後再返迴,但李毅沒有同意,到了徐冰住處,就讓他先下去了。


    車子開了一段路後,李毅對錢多道:“我就在這裏下車,你開車去兜風,或隨便去哪裏玩。”


    錢多笑道:“毅少,這玩的是哪一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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