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下巴擱在桌麵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歎了口氣,喃喃道,“沒我這麽慘的嗎。”

    “沒有,顧公子曾經追過一個姑娘,但是人家有心上人了,他最後也沒把人家怎麽著,像他那樣的男人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不會為了區區一個大動幹戈。”

    隻有一事無成無聊沒地方刷存在感的傻x富二代才會隻能在女人身上找成就感,才會覺得被女人拒絕是丟臉不能容忍要弄得家破人亡的事情岑。

    顧公子出身富三代,但是因為父母雙亡得太早,在本應該紈絝吃喝玩樂的歲數裏被迫做了富一代該做的事情,在他眼裏股市的變遷早就讓他玩夠了心驚肉跳和人生驚險刺激。

    早已無需女人來成就。

    晚安又趴下去了一點,歎氣,“那我豈不是很作。”

    “不,”唐初叼著煙,拜大小姐所賜他的飯碗都沒了,諷刺道,“是你有本事。”

    晚安撇撇嘴,雙手交疊放在桌麵,無精打采,“我罵他了,我說他是強盜是土匪是偽君子是臭不要臉的,我還說我煩透他了。”

    早知道他沒甩她一張離婚證書,沒讓她打包行李滾出別墅,取消了《瓔珞》全部的拍攝進程歡。

    讓時光給她一瓶藥,把她毒啞吧。

    唐初一張臉都黑了,“你他媽是不是最近在看瓊瑤把腦子看壞了?”他手指恨不得能戳穿她的腦門,“沒有金剛鑽就不要攬瓷器活,你大小姐脾氣就不要學人家出賣自尊和**給有錢男人當情fu。”

    晚安弱弱的道,“我沒有大小姐脾氣。”

    她一早上都很好脾氣的,是他上來就吻她。

    “你都說自己金主是臭不要臉的,你不是大小姐脾氣誰是?!”唐初覺得,慕大小姐也不是隨隨便便就會大小姐脾氣爆發的德行,思維一轉,略有些狐疑的道,“他基本在國外長大,難不成染了什麽臭毛病……他有特殊嗜好你受不了了?”

    混這個圈子,唐初是知道得很清楚的,尤其是有些越是衣冠楚楚就越是禽—獸。

    如果是這樣,那也情有可原。

    晚安茫然的看著他,“什麽特殊嗜好?”

    唐初白她一眼。

    被撤了電影,沒有事情做隻能在咖啡吧遊蕩的大導演和新人副導演百無聊賴的待著。

    唐初咬著吸管喝了一口果汁,隨口問道,“你被掃出門了,睡哪兒?還睡那個賊隨時

    都能破門而入的小破套間?”

    “他床上。”

    “你不是被甩了?”

    “他警告我了,”晚安也咬著吸管,精神懨懨的,“我一個晚上沒迴到床上,他就收拾我身邊一個人,我不想對不起你的知遇之恩。”

    最後一句話,晚安說得委實很真誠。

    她還能想起他這句話的樣子,十足的高貴冷豔範兒,優雅的蔑視她。

    是她忘記自己幾斤幾兩了。

    唐初眉骨跳了下,事實總是跟他以為的有所出入。

    看著對麵軟趴趴的大小姐,手指拿下叼著的煙,“他喜歡你?”

    “當然喜歡,”晚安眉目間有哀怨,“我就是這麽不幸被看上了。”

    唐初沒好氣抬手敲了下她的腦門,嚴肅道,“我說的是喜歡,男人對女人的喜歡,屬於愛情層次裏的喜歡,老子給你說正經的,再趴著信不信我踹你。”

    屬於愛情層次裏的喜歡?

    晚安手撐著下巴,百無聊賴的用吸管攪拌果汁,懶懶散散的道,“我有這麽大的魅力?”

    唐初皺眉打量了她幾分鍾,一句話冷不丁的冒了出來,“你是不是愛上那男人了?”

    晚安咬著吸管,怔怔的看著桌麵沒有出聲。

    “愛上了就愛上了,你又不是玩父女戀爺孫戀人—獸戀,有什麽不能說的,”唐初看著她垂在睫毛下的眼眸,“愛就大聲說出來,你沒事說什麽人家臭不要臉。”

    “唉,”晚安托腮,皺巴著一張臉,很是悲傷的歎息,“其實我比較想離他遠點。”

    唐初覺得雞皮疙瘩都要被她抖出來了,“你再在這兒演怨婦老子就走了。”

    “別啊,你走了我連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晚安低下腦袋,把剩下的果汁都喝完了,轉臉就變了一副認真嚴肅的模樣,“電影被封了,如果我不去找他低頭賠禮道歉,你們會記恨我一輩子嗎?”

    “你還真的愛上了?”

    晚安蹙眉,“這兩件事情有什麽邏輯上的關係?”

    “因為一般這種錢色交易,隻要雙方遵守遊戲規則關係都是很穩定的,你也不是那麽貪錢的人,顧公子也不至於不給你錢,總有事情發生了才會讓這段關係的天平失衡,而顯然是你打破了你們之間的關係。”

    唐初直視她的眼睛,“你既然選擇了跟他,跟到一半

    又想反悔……晚安,”他淡淡的笑,似是在迴憶某些場景,“你們之間不是簡單的交易那麽簡單吧

    tang?顧南城他也不會為了沒有價值的女人大動幹戈,畢竟我的電影都是搖錢樹。”

    光是導演打出他的名字,就有一定的號召力。

    更別說,gk出品。

    在外邊兒遊蕩到五點鍾,晚安慢蹭蹭的迴到了南沉別墅。

    沒辦法,她不敢不迴來。

    自從那天吵完後,他們基本沒有任何的交流。

    即便是他強製性的取消了整個《瓔珞》的進程,她也沒有質問一聲。

    其實她知道,最先妥協的那個一定是她。

    她不可能放任自己拖累整個劇組。

    顧南城沒有迴來吃晚餐。

    但是他不準她不迴來。

    她當時問了一句為什麽,他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你跟強盜土匪問為什麽?不要臉可以解釋你所有的問題。”

    晚安無話可說。

    晚上十一點,顧南城迴來的時候晚安已經關燈睡覺了。

    反正……在他迴來之前她勢必已經睡了,在他去上班之前,她也還是在睡。

    至於是不是裝的,他懶得拆穿。

    沒有性—生活,他也不會抱著她。

    就這麽躺在一張床上。

    他一靠近床邊的時候,晚安就嗅到一股淡淡的酒味。

    顧南城畢竟是商人,開會應酬喝個酒很正常,隻是最近幾天很頻繁,林媽曾經隱晦的提醒過她,但是晚安沒說什麽。

    不知道為什麽,每次他迴來擰開床頭另一側燈的時候,她心頭就會湧出一陣莫名的酸澀,淡淡的,卻經久不散。

    一般他迴來後,開著小燈,然後去浴室洗澡,出來後就關燈睡覺。

    沒什麽多餘的內容,這幾天都這樣。

    但是今天,她久久沒有聽到他去浴室洗澡的動靜,反倒是一直坐在那張她睡前坐著看書的小小單人沙發上。

    晚安睡不著,半響還是悄悄的打開了眼睛。

    果然看見昏暗的燈光下,男人靜靜坐著的身影。

    黑色短發的頭顱微微的垂著,一隻手摁在眉心上,平常幹淨英挺的眉宇緊緊皺著的模樣,一眼看去便知道……好像不大舒服。

    大概是想……坐著

    休息會兒吧。

    還是不要管了。

    她閉上眼睛,繼續裝睡,近日,她裝睡的功力已爐火清純。

    又過了大約十分鍾,他仍是沒有什麽動靜。

    也許是臥室太安靜了,男人的唿吸分明不是很重,但是那頻率晚安能聽得一清二楚。

    她睜開眼睛,還是掀開被子坐了起來,下床,走到他的身前。

    略有躑躅的開口,“你是不是不舒服?”

    男人掀起眼皮,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沒事。”

    她咬唇緘默了一會兒,“要不要給我去給你煮一碗醒酒茶?”

    顧南城眼神很淡漠,哂笑裏帶著涼薄的嘲弄,被酒迷得低啞的嗓音,“既然煩透我了,主動湊上來做什麽?”

    他閉上眸,“我沒心情看你鬧,滾迴床上睡覺。”

    幾句話的時間,他的手又捏了捏眉心,英俊的臉輪廓透不近人情的冷漠疏離,亦有一層薄薄的不耐。

    晚安輕輕的舒緩氣息,低聲道,“我去煮醒酒茶,你進去洗個澡……早點睡吧。”

    顧南城抬眸看著她走向門口的背影,薄唇挑出淡漠的淺弧。

    嗬。

    終於還是為了電影討好他麽。

    像是意料之中,可又確實覺得索然無味。

    ——今日更新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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