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萍萍先是想著慶帝點了點頭,隨後微笑著對範建解釋。


    “鑒查院的人已經把刺殺的人都查清楚了,兩名弓箭手都是七品上的好手,看樣子是行伍中人。”


    “具體身份還沒有查出來,可那九品劍客的身份,已經查清了。”


    說到這裏,陳萍萍故意停頓了一下,他想要看看範建的反應。


    隻是,三個人都是人精,尤其是在察言觀色方麵,範建還在陳萍萍之上。


    陳萍萍:“那人,是四顧劍最喜愛的徒弟!範悠殺了四顧劍最喜歡的徒弟,這件事沒這麽簡單。”


    “還有那北齊的程巨樹,對方的目的很明顯,就是要範悠和範閑死!”


    “不管是那劍客殺了範悠和範閑,或者是範悠殺了那劍客,結果都一樣。”


    “人已死,四顧劍為人偏執、天下間除了另外三位大宗師,其餘人他都不放在眼裏。”


    “我......”


    陳萍萍說道一半,範建直接跪下了。


    範建:“陛下,我兒範閑遭受刺殺,現在還躺在床上生死未卜,陳院長此時不去調查那刺殺之人,反而在這說些。”


    “如果此事陳院長不好插手的話,那臣,就自己解決。”


    範建和陳萍萍也是多年好友,隻不過這兩個人性格迥異,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他們倆之間,沒少鬥嘴。


    慶帝裝作氣憤,怒斥陳萍萍。


    “朕是讓你說事情調查的怎麽樣,沒讓你說那刺客的身份!”


    陳萍萍和慶帝兩個人之間的配合,多年以來早就已經成為了本能。


    陳萍萍擺出一副臣錯了的表情。


    “是是是,那弓箭手所用的器械、箭矢,都不是京都的手藝,不過卻也是我慶國人所為。”


    “北齊方麵...昨日,北齊在京都所有的暗探,都被範悠殺了個幹幹淨淨,依然是找不到線索了。”


    “幸好,還有個劍客,一處的朱格和四處的言若海已經查到了,那劍客和林相的二兒子林珙相交甚佳。”


    “除此之外,太子殿下和二皇子殿下,和那劍客也都相熟。”


    陳萍萍說出這些後,範建立刻順杆爬。


    “陛下!還望陛下給我兒範閑,一個交代!”


    慶帝走到陳萍萍的身前,雙目死死的盯著陳萍萍。


    “那你說,到底是太子要殺範閑,還是二皇子?亦或是,林相之子?”


    陳萍萍被慶帝雙目盯得心中慌亂,背後冷汗直流。


    “這....還望臣迴去查實!”


    慶帝臉上露出了極為不滿的神色。


    “哼!朕給你三日時間,三日之內如若查不清此事,你這鑒查院院長,也別幹了!”


    說完,慶帝走到犯賤身旁蹲下,雙手扶起範建。


    “此事,朕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範建此時臉上已經是淚流滿麵,感激涕零。


    “老臣,代我那兒子,謝謝陛下!”


    範建說著,就又要下跪,慶帝雙手漸漸有些‘頂不住了’。


    “好好好,你剛剛服了藥,此時身體正虛弱的時候,這些天,戶部就不要去了,好好在家休養。”


    “三日之內,朕!一定給你一個交代!”


    “來人!送司南伯迴府,一路上一定要小心些。”


    候公公帶著幾個小太監走了進來,小心翼翼的攙扶著範建離開了大殿。


    直到離開大殿前,範建的臉上始終都是感激涕零的樣子,一副皇恩浩蕩不知如何報恩的表情。


    在範建離開後,慶帝和陳萍萍兩個人的畫風突然轉變。


    慶帝冷著臉道:“看出什麽來了嗎?”


    陳萍萍笑道:“嗬嗬,這個老家夥,這麽多年了,還是沒變!”


    “範閑應該沒事,或許受了些傷,不過並沒有想象的那麽嚴重。”


    慶帝:“嗯?!”


    陳萍萍低著頭緩緩說道:“我太了解他了,他是真的把範閑和範悠當成了自己的子侄。”


    “按照他的性格,如果範閑現在真的身受重傷命不久矣,他今日不會來到這裏,就算是陛下您的召見,他也不會來。”


    “恐怕,就連範建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經把範悠和範閑當成了自己的親生兒子。”


    慶帝繼續問道:“哦?你剛剛說,如果範閑真的身受重傷命不久矣,就算是朕宣他來,他也不迴來?他會為了範閑抗旨?”


    陳萍萍點了點頭,他是一個玩弄人心的惡魔,對於人性,陳萍萍有著極高的了解,他和範建相熟多年,對範建極為了解。


    陳萍萍敢說,如果慶國所有的人都要與範悠範閑兩兄弟為敵,那有一個人,絕對會不惜一切代價保護範閑,那就是範建。


    在慶國和範悠範閑兩者之間做選擇,範建會毫不猶豫的選擇範悠和範閑。


    陳萍萍:“陛下,既然範閑無事,那你看這刺殺之事是否繼續查下去?臣擔心......”


    慶帝突然冷哼了一聲。


    “哼!當然要查!這件事,必須要查的清清楚楚!”


    “京都之內召集九品上高手刺殺,這麽大的手筆,朕要看看,到底是誰!能夠有這麽大的手筆!”


    “我慶國乃是天下第一強國!在京都,自己家的門口,被人刺殺了,這要是不查個水落石出,朕如何向慶國子民交代?”


    陳萍萍連連點頭。


    “是!此事,臣一定會查清楚,隻是這件事這麽大,如果到時候查到了太子和二皇子身上,該如何是好?”


    慶帝聽到這話,目光變冷。


    “你知不知道,就憑著你這句話,我就可以治你個大不敬之罪!”


    程萍萍一臉堅毅的對著慶帝行禮。


    “臣!領死!”


    慶帝不耐煩的揮了揮袖子:“行了,下去吧。”


    陳萍萍:“臣,告退。”


    陳萍萍和範建都離開了,候公公重新走了進來。


    慶帝:“去,把宮典找來。”


    候公公:“是,陛下。”


    過了一會,候公公帶著一個身穿盔甲的小胡子走了過來。


    小胡子跪在地上行禮道:“臣!宮典,參見陛下!”


    慶帝原本半躺著的姿勢,在宮典出現後,忽然正式了起來。


    “哦?是宮統領來了?候公公你先下去吧,朕有些話,要和宮統領說。”


    候公公:“是,陛下。”


    待候公公離開後,慶帝站起身,扶起了還在跪著的宮典。


    “宮典啊,朕現在命令你,親自出馬跟著陳萍萍和範建,看看他們兩個,有沒有私下見麵。”


    “還有,此事絕密,不管聽到什麽,見到什麽,立刻迴來告訴我。”


    宮典聽後猶豫了,如果隻是範建,宮典絕對立刻就答應了,可是陳萍萍.....就算是大內侍衛統領,也十分的忌憚。


    宮典:“陛下,您是要臣,去監視陳院長?”


    慶帝一副非你不可的表情,拍著宮典的肩膀道:“宮典啊,這慶國之內,朕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


    宮典聞言立刻跪下:“臣!願為慶國,赴湯蹈火!”


    慶帝:“嗯....去吧,不管聽到什麽,看到什麽,迴來向我稟報。”


    宮典:“是!”


    要說玩弄人心,慶帝不再陳萍萍之下,而且身為帝君,他比陳萍萍更加清楚,範建剛剛所作所為都是謊言。


    所以,他讓陳萍萍出現,他的目的就是要看看,這兩隻老虎到底有沒有走到一起。


    這一盤棋,慶帝才是唯一的真龍!


    陳萍萍和範建,都是慶帝眼中的老虎,兩虎相爭必有一傷。


    皇宮之外,陳萍萍坐上了馬車,在黑騎的護衛下離開了皇宮。


    而另一邊的範建,也迴到了自己的馬車上,由一群紅甲騎士護衛著,離去了。


    離開皇宮後幾條街外,一紅一黑兩隊騎兵相遇了。


    一黑一紅兩輛馬車並駕齊驅,朝向相反。


    範建和陳萍萍兩個人同時從馬車中出現。


    範建臉色還有些蒼白,可已經沒有了在宮中的那副模樣。


    “哼!你不是迴家了嗎?怎麽這事後突然迴來了?”


    範建的語氣並不好,不過陳萍萍並不在意,反而笑著說道。


    “這不是事情鬧大了,陛下眼看要出大亂子,就讓我提前迴來了。”


    “不過,我認識你這麽多年,可從來沒有發現過,你演技如此精湛啊,老朋友,厲害!”


    範建那裏聽不出來陳萍萍這事諷刺自己。


    “哼,哪裏哪裏,剛剛在宮中,你和陛下二人一唱一和,倒是搭配極為默契啊。”


    陳萍萍:“嗨陛下雄才大略,豈是你我所能夠蒙騙的?你的伎倆,他早就看穿了!”


    “不過,此次刺殺,確實有些出乎意料,那九品劍客雖然是九品上,可實力比起謝必安還要差一些。”


    “範悠能夠輕鬆應對謝必安,怎麽會對付不來一個九品上的劍客?還有,到底是誰,能夠調動九品劍客刺殺?”


    範建:“這是你的事,記住!三天!沒有結果,你這鑒查院院長,也就做到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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