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霓看著迎麵走來的那三人,豔鬼,小兒鬼,伶鬼,心中一聲冷笑,好巧不巧,既然白送上門了,不殺怎麽對得起周生孟明。


    秦細憐有些不放心,道:“我留下幫白姑娘。”


    沈飛白說:“用不著,就這麽幾個小嘍囉還不夠她塞牙縫的。走吧。”


    沈飛白幾個人前腳剛走,就從樹上落下一批戴青銅鬼麵的人,個子都和小兒鬼差不多,看起來應該是他的下屬。


    素霓轉頭跟徐楚楚說:“離遠點,我怕他們的血髒了你的裙子。”


    小兒鬼記仇,一看見素霓立刻也認出她來了,怒意衝衝的要殺上來,旁邊的伶鬼縮了縮脖子:“怎麽又是她……”


    素霓從隨身帶的布袋裏抓了一把什麽,手握成拳伸到半空,慢慢張開手掌,朝那批青銅鬼麵人一撒,幾隻翩翩銀蝶飛舞,繞著青銅鬼麵人打轉。


    “剛做好的小東西,正好試試效果。”


    素霓手裏還握著一隻銀蝶,似乎是個機關,她一動,那幾隻銀蝶霎時便飛出薄如蟬翼的細線,在青銅鬼麵人之間穿梭,形成一道密密麻麻的線陣,而他們就像蜘蛛網上待捕的獵物,輕輕一動,便被細線穿透皮膚,割破喉嚨,一點聲音都聽不見,人就死了個幹幹淨淨。


    “效果不錯。”素霓收迴銀蝶,很滿意地點點頭。


    小兒鬼怒吼一聲,殺上來,豔鬼和伶鬼也立即飛身殺過來,三人合圍,將素霓困在了中間。


    素霓跟小兒鬼過了幾招,他的身法詭異,出招奇毒,她倒也不放在眼裏,就他這點三腳貓功夫連出劍都不配。


    不過伶鬼那琴聲實在是難聽得要命,把她惹毛了,反手拔了劍迴身朝伶鬼一劈,氣勢如虹的劍氣就把他的琴劈成了兩半,還連帶著砍了他兩條臂膀。


    “讓你彈。”


    素霓迴頭,小兒鬼的刺刀已近在眼前,她側頭躲過,旋身一轉,身後的小兒鬼已經被他自己的刺刀刺穿喉嚨,兩眼一瞪,撲倒在地。


    豔鬼在旁邊看得觸目驚心,短短一瞬她連殺兩人,而且殺小兒鬼的時候她都沒有看清她的動作。


    她可不願意送命在此,立即長袖一舞,一片粉紅的胭脂香裏帶著劇毒,素霓嗆了一口,咳嗽了一聲,罵道:“下三濫。”


    她迅速從布袋裏抓了一把白色藥粉驅散這片嗆人的胭脂香身形一晃,就被素霓從後麵追上,劍刃擦過她的側頸,沒等豔鬼逃出就一命嗚唿。


    “就你會用毒粉,姑奶奶玩這些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呢。”


    劍上沾了血,滴入黃土,素霓取下酒囊喝了一口,對著劍身噴了一口酒,拿起桌上的抹布擦去鮮血,把抹布往地上一丟,把劍插迴劍鞘,朝徐楚楚和小虞走去。


    徐楚楚也是騎馬出的城,素霓便帶著小虞跟在她後麵去救她說的那個人。


    徐楚楚帶著二人上山,到了一個山洞,洞口垂落藤蔓,把洞遮了個嚴嚴實實,倒是隱蔽。


    洞口很狹窄很低,隻能進一個人,還得彎著腰,要是稍胖一些,可能還沒法進去。


    洞裏很黑,又濕又冷,徐楚楚擦亮火折子,帶著她們繼續往裏走,聽得見水滴答滴答的聲音。


    跨過一股細細的溪流之後,她們到了一塊相對平坦的地上,借著火光能看到地上躺著一個人。


    素霓蹲下來,把火折子對準了那人的臉,越看越熟悉。


    “這不是公主麽?”素霓迴頭看徐楚楚,“她不是去烏蘭國和親了,你去哪救的她?”


    “從城外出來遇上一些仵作在燒屍體,從死人堆裏扒出來的。”徐楚楚也蹲下來,問,“還能救麽?她身上全是刀傷,大大小小,衣服都破得不成樣子。”


    素霓本想脫了她的衣服看看傷口,但是血和衣服黏在一處了,稍微一動衣服恐怕會加深她的傷口。


    素霓從布袋裏掏出一個小藥瓶,倒出兩顆小藥丸塞進了燕霜雪的嘴裏:“她的內傷不重,用我的藥內調修養幾日就可以了,麻煩的是她身上這些傷口。還得出去采藥。”


    徐楚楚知道她的顧慮,就說:“這倒沒什麽,我可以去采。”


    素霓調運身體裏的內力聚在手掌,幫燕霜雪消化那兩顆藥丸,說道:“我要的藥在這座山很難采到,你要去蘭亭山,那裏稀奇草藥極多,但是路程太遠,來迴就得一日。”


    徐楚楚看著燕霜雪說:“無妨,辛苦些罷了。人幾既是我救下的,應當負責到底。”


    她這麽說素霓也沒話可說了,從布袋掏出一本方方正正的小冊子折了頁腳遞給她。


    徐楚楚起身出去采藥,小虞拉著她的袖子說:“仙女姐姐,帶點吃的迴來哦。”


    徐楚楚走了之後一直到太陽落山也沒迴來,洞裏到了晚上想必更寒,對燕霜雪恢複不利,素霓便去外麵撿了點枯樹枝迴來,生了火。


    小虞在洞裏東跑西跑,撿迴來一個爛鐵盆,就著盛了溪水在火上燒熱了,用手帕沾了熱水給燕霜雪擦幹淨身上的血。


    小虞閑不住,撿了一堆石子,拿著她的彈弓到處打。


    素霓困得不行,等她睡醒一覺,天已經黑了,徐楚楚踏著月色迴來,背著個背簍,臉上身上都是泥,倒還是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


    “哎,你這樣我都要感動了。”素霓看著她從背簍裏拿出搗藥的罐子,兩個茶碗,一個小銅壺,“你這些東西哪來的?”


    “去茶棚找小二買的。”


    “花了多少?”


    “五兩銀子。”


    素霓翻白眼,她就知道。


    徐楚楚又說:“不止這些,還買了吃的,有包子和酥油雞。”


    “嗚唿,有吃的了!”小虞衝過來,眼巴巴地盯著那隻酥油雞。


    “看什麽看,先搗藥。”


    小虞扭頭幽怨地看著素霓,徐楚楚拿了藥罐過來,說:“我來搗,你們先填肚子。”


    “你跟燕霜雪也隻是素昧平生,這怎麽對她這麽上心?”


    徐楚楚說:“我把她從死人堆裏扒出來的時候聽說了一件事。烏蘭國和親使團在荒墓原被滅口,血流了三天,滿地白骨。再看她身上的傷,估計經曆過一場血戰。雖然我與公主素昧平生,但憑這件事,就欽佩不已。這樣英勇的女子死了豈不是可惜?”她對素霓笑了笑,“幸好遇到了白姑娘,想必也是上天不忍。”


    素霓聽她說完倒也對燕霜雪有些刮目相看,她在奉天城當捕快五年,對這位燕朝唯一的公主也有所耳聞,雖然沒有什麽交集,都是聽來的,也沒什麽好話。更何況,她曾經心儀沈飛白,要駙馬不成還把他給貶到了邊城,導致她錯過了見沈飛白的機會,她自然對她沒什麽好感。


    夜似乎已經深了,小虞已經倒在藤蔓上睡著了,徐楚楚今日奔波一天,也累得疲倦,也靠著岩壁睡著了。她給燕霜雪上完藥躺下怎麽也睡不著。


    思緒雜亂,一下想起沈飛白,想他們現在去到哪了,一下又想到以後,一片茫然。一夜之間,她就從奉天府第一捕快成了通緝犯,從此過上顛沛流離的生活。往深了想,恐怕從哪一夜宮變後,整個燕朝的百姓都要過上顛沛流離,戰火紛飛的生活了。


    燕朝平靜了幾十年的日子一去不複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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