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名字】
1000發現葉岑坐在座位上似乎有什麽心事的樣子，1000以為是葉岑後悔了,於是開口說道：“前麵有條進山的路,不遠就是第三區了。”
“哎？”葉岑奇怪地抬起頭,“要去買什麽嗎？”
“如果你改變主意，也許我們還有機會能趕在葉薪之前到。”1000淡淡地說。
葉岑立刻把頭搖得像要甩出去一樣：“沒有！我不去！”
“畢竟是你的家人，你想和他們在一起……”1000淡淡地說,一轉頭發現葉岑竟然是一臉要哭的表情，不自覺地脫口而出：“我說錯了。你別哭……”
“……我不會哭,”葉岑把頭偏向了其他方向,難過地說道,“從醒過來那天起,我就已經不會哭了。”
1000愣了一下，莫名地就忽然想起那天在井邊,葉岑說的那句‘我的父親研究了一輩子如何殺死喪屍以及消滅喪屍病毒的方法，到頭來，他的兩個兒子都成了喪屍。好笑吧？’
人類的感情太複雜，饒是覺得葉岑這人很單純，可有時候葉岑的話卻也會讓他覺得有些迷惑。就比如剛剛，他說的‘不會’是指身體上還是感情上？總感覺如果不說點什麽，葉岑就會一直這種難過的樣子，而他不希望他難過。
1000糾結了半天才說道：“我也不會哭。”
聽到這話，葉岑莫名其妙地挑了挑眉，忍不住問道：“生化人也沒有淚腺？”
“不是，”1000答道，“我被製造出來後就被封存了十年，後來被喚醒之前的時候換過腦控製器，作為治安官情感和情緒控製部分是沒有預設的，不能滿足‘哭’的觸發條件所以不可能發生‘哭’的事件。”
葉岑有些沒聽明白，重複道：“沒有預設？”
“是的。”這些都是現代的常識，越是常識越是理所當然的東西就越不好解釋，何況還是向一個六十幾年前的人來解釋，1000想了想，“有的生化人是從事服務行業，比如餐廳服務員、保潔員等等，雖然也沒有感情預設，但是他們有情緒預設，比如微笑和脾氣溫和之類的。而像2233那樣家庭成員特殊型生化人，他們經過設定之後對特定的人是有‘親情’的，他父親死後的好一陣子，他情緒都一直非常不好。”
“你呢？你是什麽型的生化人？”
“我……”1000頓了頓，還是說道，“我原本是作為替身生化人被生產出來的，後來因為不再需要所以被封存。直到三十六年前，因為各部分完好被作為警備生化人喚醒。警備生化人一般就職於治安隊、生化人警隊、狩獵隊等，我們的腦部活躍區域為理性思維區，感興區域基本沒有被激活，所以警備生化人基本都是比較嚴肅的樣子。不過近年來因為消耗較大一直缺人手，所以一些被閑置下來的服務和軍備生化人也會被編入。”
葉岑聽著有些暈，“那這些什麽服務型、軍備型生化人，他們的預設什麽的也要更改成和你們一樣的？”
“那倒不是，重設或是更換控製器的風險是很大的，一點細微的差錯也許會使生化人的腦部受損，嚴重的甚至致使徹底報廢。所以生化人一旦被喚醒投入使用，一般不出意外也就沿用最初的設置了。我是舊型生化人，電子科技比生物科技發展得要快，生物性質上我完全合格，隻是控製器的技術太過落後所以被喚醒之前才更換了新的。”
“……聽著好複雜，感覺完全是有聽沒有懂，”葉岑徹底被各種從未聽過的新名詞砸暈了，他長長地歎了口氣，聳聳肩說道：“算了，反正其實也沒什麽關係，我覺得你和人類也沒什麽區別，還不如我和人類的區別大呢。”
“嗯。”1000默默地看了一眼葉岑，然後默默地點了點頭。
於是，還等著被安慰他也沒什麽區別的葉岑頓時炸了毛，一拍扶手氣嘟嘟地說：“我除了膚色不太健康以外其實也沒有什麽區別的！”
話音未落，就見葉岑一爪子不小心把扶手給扣下來了一塊。
1000默默地假裝沒看到，默默地應道：“嗯。”
“……嗯。”然後葉岑捏著可憐的扶手也蔫了下去，拿出小矬子奮力地‘嚓嚓嚓’……
葉岑自憐自哀的思路就徹底被1000的科普知識給打斷了，直到晚上要睡覺的時候才突然想起來白天的事。
這時候1000已經鎖好了車門，迴到駕駛座上準備休息了。葉岑爬起來，扶著椅背又擠過去。1000剛想問，葉岑卻先開口說道：“你幫我看看這個長命鎖沒問題吧？”
這個長命鎖從鎖到鏈子構造都很簡單，而且看得出來葉薪拿出來也是突然為之，並不像是設計好的，要是不放心，大不了以後不用就是了。不過葉岑既然開口說了，1000也就接過來仔細看一下。而葉岑就順勢，做出一臉若無其事的模樣坐到1000腿上去了。
等1000檢查完，葉岑甚至都已經找好了舒服的姿勢準備睡了。
1000有些不太適應突然的轉變，畢竟之前葉岑不能走路的時候也沒有要和他一起睡，為什麽現在腿都好了反倒總要他抱著睡了？不過雖然1000不太清楚，但最後隻是說道：“沒什麽問題，你收起來吧。”
葉岑把脖子一伸撒嬌道：“順手幫我戴一下。”
“哦。”
1000給葉岑戴上的時候，葉岑忽然湊到1000耳邊說道：“早上葉薪給我戴的時候，就像這樣跟我說悄悄話了。”
“……”
“他說，那種大喪屍隻襲擊葉家人……還問我，該不會剛好叫‘葉岑’吧。”
1000麵色一凝，他從一開始就覺得葉薪不會是個簡單的人，沒想到他還是低估他了。他在葉薪麵前從來沒有叫過葉岑的名字，葉岑自己也從沒有說過。這個葉薪似乎不僅知道‘葉岑’這個名字，而且分明是已經確定了葉岑的身份，還特地把自己的長命鎖給葉岑。他到底有什麽企圖？果然這些天還是應該趕一趕，早一點迴第1區去。
1000正在考慮要不要再往前開一段，靠在1000胸口上幾乎要睡著的葉岑突然想起什麽似地又抬起頭問道：“1000？”
“嗯？”
“你叫什麽名字？”
1000挑了挑眉答道：“1000。”
“你不是說是工作編號嗎？”葉岑奇怪地說。
“是啊。”
“我還以為是因為組了行動隊才叫編號的，”葉岑皺起了眉，“難道你們互相之間也都叫工作編號嗎？”
1000想了想答道：“嗯，不過我的隊員叫我隊長。”
“……”葉岑有些無語，“我每次想叫你時候叫1000感覺好奇怪，而且叫起來又長又拗口。”
“……”
“我不是你的隊員叫你隊長也不合適，”葉岑想了想，“不如就叫千吧？反正千和1000也算是一個意思。”
“好。”1000無所謂地說。
和1000完全不同的是葉岑倒是很起勁，興致勃勃地繼續問道：“你想姓什麽？”
“不用了。”1000興趣缺缺。
“要不要跟我姓？葉千、葉千，很好聽啊！”自己取的名字，葉岑越讀越覺得好。
對於‘千’或者‘葉千’，甚至是‘1000’，對1000來說都沒有什麽感覺，反正知道是叫他就好了。對於葉岑的熱情，1000有些無奈：“……”
“你不喜歡？”發現1000沒迴應，葉岑以為他不喜歡，“不然趙錢孫李、周吳鄭王……”
葉岑搜腸刮肚，似乎企圖把百家姓背出來，1000幹脆利落地打斷了他，說道：“就叫千吧。”
“哦，好吧。”葉岑軟綿綿地靠迴1000身上。
看葉岑似乎不高興，1000解釋道：“反正其他人都隻會叫我的編號，名字隻有你一個人叫，有沒有姓都沒關係。”
“你的名字隻有我一個人叫？”本來還有點失望的葉岑突然兩眼一亮，就好像1000說的是這個名字隻有他一個人能叫一樣，有一種獨占的優越感，頓時又開心起來，“千……”
“嗯？”
“嘿嘿。”葉岑已經很困了，他心滿意足地靠著千閉上眼，仍然完全沒有打算迴床上去睡的意思。
這時候天已經黑盡，反正也沒見葉家有人追來，就算要趕路與其晚上冒著吸引到喪屍群的危險冒然前行，不如等四點天開始亮的時候趕早出發。至於葉岑睡在自己身上，對於千來說，似乎也沒有什麽讓他困擾的，所以他也就由著他。
正當千以為葉岑已經睡著了的時候，葉岑竟然又突然睜開眼興致勃勃地說道：“千，明天我做早飯。”
千驚了一跳，但還是淡定地點頭道：“嗯。”
“千，你想吃什麽？”
“車裏我能吃的隻剩下豆子罐頭了。”
“哦……”隻剩下豆子罐頭那不是沒他什麽事了，葉岑又蔫兒了下去，軟趴趴地靠在千身上。
“……”
千抱著葉岑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閉上眼剛要睡著，忽然又聽到了葉岑綿綿的聲音說：“千，我明天幫你開罐頭。”
“……好。”
“千，晚安。”
“晚安。”
這一次，千等了很久，葉岑也沒有再說話了。
千……這個人是千……
1000發現葉岑坐在座位上似乎有什麽心事的樣子，1000以為是葉岑後悔了,於是開口說道：“前麵有條進山的路,不遠就是第三區了。”
“哎？”葉岑奇怪地抬起頭,“要去買什麽嗎？”
“如果你改變主意，也許我們還有機會能趕在葉薪之前到。”1000淡淡地說。
葉岑立刻把頭搖得像要甩出去一樣：“沒有！我不去！”
“畢竟是你的家人，你想和他們在一起……”1000淡淡地說,一轉頭發現葉岑竟然是一臉要哭的表情，不自覺地脫口而出：“我說錯了。你別哭……”
“……我不會哭,”葉岑把頭偏向了其他方向,難過地說道,“從醒過來那天起,我就已經不會哭了。”
1000愣了一下，莫名地就忽然想起那天在井邊,葉岑說的那句‘我的父親研究了一輩子如何殺死喪屍以及消滅喪屍病毒的方法，到頭來，他的兩個兒子都成了喪屍。好笑吧？’
人類的感情太複雜，饒是覺得葉岑這人很單純，可有時候葉岑的話卻也會讓他覺得有些迷惑。就比如剛剛，他說的‘不會’是指身體上還是感情上？總感覺如果不說點什麽，葉岑就會一直這種難過的樣子，而他不希望他難過。
1000糾結了半天才說道：“我也不會哭。”
聽到這話，葉岑莫名其妙地挑了挑眉，忍不住問道：“生化人也沒有淚腺？”
“不是，”1000答道，“我被製造出來後就被封存了十年，後來被喚醒之前的時候換過腦控製器，作為治安官情感和情緒控製部分是沒有預設的，不能滿足‘哭’的觸發條件所以不可能發生‘哭’的事件。”
葉岑有些沒聽明白，重複道：“沒有預設？”
“是的。”這些都是現代的常識，越是常識越是理所當然的東西就越不好解釋，何況還是向一個六十幾年前的人來解釋，1000想了想，“有的生化人是從事服務行業，比如餐廳服務員、保潔員等等，雖然也沒有感情預設，但是他們有情緒預設，比如微笑和脾氣溫和之類的。而像2233那樣家庭成員特殊型生化人，他們經過設定之後對特定的人是有‘親情’的，他父親死後的好一陣子，他情緒都一直非常不好。”
“你呢？你是什麽型的生化人？”
“我……”1000頓了頓，還是說道，“我原本是作為替身生化人被生產出來的，後來因為不再需要所以被封存。直到三十六年前，因為各部分完好被作為警備生化人喚醒。警備生化人一般就職於治安隊、生化人警隊、狩獵隊等，我們的腦部活躍區域為理性思維區，感興區域基本沒有被激活，所以警備生化人基本都是比較嚴肅的樣子。不過近年來因為消耗較大一直缺人手，所以一些被閑置下來的服務和軍備生化人也會被編入。”
葉岑聽著有些暈，“那這些什麽服務型、軍備型生化人，他們的預設什麽的也要更改成和你們一樣的？”
“那倒不是，重設或是更換控製器的風險是很大的，一點細微的差錯也許會使生化人的腦部受損，嚴重的甚至致使徹底報廢。所以生化人一旦被喚醒投入使用，一般不出意外也就沿用最初的設置了。我是舊型生化人，電子科技比生物科技發展得要快，生物性質上我完全合格，隻是控製器的技術太過落後所以被喚醒之前才更換了新的。”
“……聽著好複雜，感覺完全是有聽沒有懂，”葉岑徹底被各種從未聽過的新名詞砸暈了，他長長地歎了口氣，聳聳肩說道：“算了，反正其實也沒什麽關係，我覺得你和人類也沒什麽區別，還不如我和人類的區別大呢。”
“嗯。”1000默默地看了一眼葉岑，然後默默地點了點頭。
於是，還等著被安慰他也沒什麽區別的葉岑頓時炸了毛，一拍扶手氣嘟嘟地說：“我除了膚色不太健康以外其實也沒有什麽區別的！”
話音未落，就見葉岑一爪子不小心把扶手給扣下來了一塊。
1000默默地假裝沒看到，默默地應道：“嗯。”
“……嗯。”然後葉岑捏著可憐的扶手也蔫了下去，拿出小矬子奮力地‘嚓嚓嚓’……
葉岑自憐自哀的思路就徹底被1000的科普知識給打斷了，直到晚上要睡覺的時候才突然想起來白天的事。
這時候1000已經鎖好了車門，迴到駕駛座上準備休息了。葉岑爬起來，扶著椅背又擠過去。1000剛想問，葉岑卻先開口說道：“你幫我看看這個長命鎖沒問題吧？”
這個長命鎖從鎖到鏈子構造都很簡單，而且看得出來葉薪拿出來也是突然為之，並不像是設計好的，要是不放心，大不了以後不用就是了。不過葉岑既然開口說了，1000也就接過來仔細看一下。而葉岑就順勢，做出一臉若無其事的模樣坐到1000腿上去了。
等1000檢查完，葉岑甚至都已經找好了舒服的姿勢準備睡了。
1000有些不太適應突然的轉變，畢竟之前葉岑不能走路的時候也沒有要和他一起睡，為什麽現在腿都好了反倒總要他抱著睡了？不過雖然1000不太清楚，但最後隻是說道：“沒什麽問題，你收起來吧。”
葉岑把脖子一伸撒嬌道：“順手幫我戴一下。”
“哦。”
1000給葉岑戴上的時候，葉岑忽然湊到1000耳邊說道：“早上葉薪給我戴的時候，就像這樣跟我說悄悄話了。”
“……”
“他說，那種大喪屍隻襲擊葉家人……還問我，該不會剛好叫‘葉岑’吧。”
1000麵色一凝，他從一開始就覺得葉薪不會是個簡單的人，沒想到他還是低估他了。他在葉薪麵前從來沒有叫過葉岑的名字，葉岑自己也從沒有說過。這個葉薪似乎不僅知道‘葉岑’這個名字，而且分明是已經確定了葉岑的身份，還特地把自己的長命鎖給葉岑。他到底有什麽企圖？果然這些天還是應該趕一趕，早一點迴第1區去。
1000正在考慮要不要再往前開一段，靠在1000胸口上幾乎要睡著的葉岑突然想起什麽似地又抬起頭問道：“1000？”
“嗯？”
“你叫什麽名字？”
1000挑了挑眉答道：“1000。”
“你不是說是工作編號嗎？”葉岑奇怪地說。
“是啊。”
“我還以為是因為組了行動隊才叫編號的，”葉岑皺起了眉，“難道你們互相之間也都叫工作編號嗎？”
1000想了想答道：“嗯，不過我的隊員叫我隊長。”
“……”葉岑有些無語，“我每次想叫你時候叫1000感覺好奇怪，而且叫起來又長又拗口。”
“……”
“我不是你的隊員叫你隊長也不合適，”葉岑想了想，“不如就叫千吧？反正千和1000也算是一個意思。”
“好。”1000無所謂地說。
和1000完全不同的是葉岑倒是很起勁，興致勃勃地繼續問道：“你想姓什麽？”
“不用了。”1000興趣缺缺。
“要不要跟我姓？葉千、葉千，很好聽啊！”自己取的名字，葉岑越讀越覺得好。
對於‘千’或者‘葉千’，甚至是‘1000’，對1000來說都沒有什麽感覺，反正知道是叫他就好了。對於葉岑的熱情，1000有些無奈：“……”
“你不喜歡？”發現1000沒迴應，葉岑以為他不喜歡，“不然趙錢孫李、周吳鄭王……”
葉岑搜腸刮肚，似乎企圖把百家姓背出來，1000幹脆利落地打斷了他，說道：“就叫千吧。”
“哦，好吧。”葉岑軟綿綿地靠迴1000身上。
看葉岑似乎不高興，1000解釋道：“反正其他人都隻會叫我的編號，名字隻有你一個人叫，有沒有姓都沒關係。”
“你的名字隻有我一個人叫？”本來還有點失望的葉岑突然兩眼一亮，就好像1000說的是這個名字隻有他一個人能叫一樣，有一種獨占的優越感，頓時又開心起來，“千……”
“嗯？”
“嘿嘿。”葉岑已經很困了，他心滿意足地靠著千閉上眼，仍然完全沒有打算迴床上去睡的意思。
這時候天已經黑盡，反正也沒見葉家有人追來，就算要趕路與其晚上冒著吸引到喪屍群的危險冒然前行，不如等四點天開始亮的時候趕早出發。至於葉岑睡在自己身上，對於千來說，似乎也沒有什麽讓他困擾的，所以他也就由著他。
正當千以為葉岑已經睡著了的時候，葉岑竟然又突然睜開眼興致勃勃地說道：“千，明天我做早飯。”
千驚了一跳，但還是淡定地點頭道：“嗯。”
“千，你想吃什麽？”
“車裏我能吃的隻剩下豆子罐頭了。”
“哦……”隻剩下豆子罐頭那不是沒他什麽事了，葉岑又蔫兒了下去，軟趴趴地靠在千身上。
“……”
千抱著葉岑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閉上眼剛要睡著，忽然又聽到了葉岑綿綿的聲音說：“千，我明天幫你開罐頭。”
“……好。”
“千，晚安。”
“晚安。”
這一次，千等了很久，葉岑也沒有再說話了。
千……這個人是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