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欽沒有想過會再次遇見紫衣,迴來後的一開始,他完全忘記了空間的所有事情,後來想起來了也宛如夢中。現在紫衣的出現就像在現實裏看見了夢中的人一樣!


    “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杜子欽下意識地問。


    紫衣噙著笑一步一步地走近,眼神中是和笑容截然相反的冰冷:“怎麽?你杜大公子能離開,我就離開不得了?”


    杜子欽皺著眉頭搖了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是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加重了最後兩個字,隻是為了讓紫衣明白這裏不是他所在的時代也不是他所在的地點,他就算離開空間應該去的地方也不是這裏。


    紫衣停了下來,認真地打量著眼前的人。杜子欽有一副好皮囊,身體瘦弱而五官柔和,可以把冷淡的個性和算計隱藏在文雅的外表之下。真正的他應該像現在這樣,防備著別人,語言尖銳。紫衣其實挺喜歡看見他現在的模樣,前提是不要對著他。


    “你是不是忘了你說過的話?”紫衣勾著嘴角殘忍地笑著。


    杜子欽對紫衣說過很多的話,唯一沒有實現的就是最後那句,但那是他以為今後不再相見而開出的口頭許諾!


    見杜子欽遲疑著,紫衣提醒道:“你說我幫了你,你會答應我做任何的事情!”


    杜子欽低下頭,良久才說:“隻要我做得到的……”


    “放心,你一定做得到的!”話音剛落,紫衣就開口了,那答案仿佛早就準備在心中,隻等杜子欽承認。“從現在起,離開這裏,一年以後再迴來!多簡單的!”


    一年?杜家的慘案就是在這一年發生的,紫衣讓他現在離開,就是讓他眼看著他家的人再死一遍!


    “不可能!”杜子欽瞪著紫衣堅定地說。


    “你自己走,或則我‘帶’你走。”


    論武功紫衣對杜子欽高太多了,紫衣真想帶他走,就一定能辦到。但是,為什麽非要做到這個程度?滿滿的疑問擠滿了杜子欽的大腦,唯一清楚的是再不想一個辦法,紫衣真的會動手的。


    “你應該知道接下來不到一年的時間對我意味著什麽!”杜子欽視線偷偷地瞟向不遠處的衙門府邸,不到半個時辰,衙役們就會起來了,不奢求他們能製伏紫衣,隻要紫衣不想在這個時代把事情鬧太大,就會避開一般的人。


    杜子欽的為難和困惑取悅了紫衣,一開始諷刺冰冷被一種莫名的得意所取代:“就是知道,才提出這樣的要求啊!”


    “為什麽?這樣做對你一點好吃都沒有。”


    “對你有壞處就行!”紫衣說得特別坦然,“你不就是為了改變他們被殺的命運才一聲不吭地從空間裏跑掉的嗎?我就想看到你失敗的樣子!”


    你有病啊!


    杜子欽糾結了一會,到底還是沒有直說出來。不過,紫衣生氣的理由似乎和他想象中不一樣。比起給空許諾騙他幫忙這件事,紫衣似乎更在意他一聲不響離開的事情?


    “對不起,我離開的時候應該先告訴你的。”杜子欽試探著說。


    紫衣冷哼了一聲:“可當時你就是偷偷地跑了!”


    果然是這個原因!因為被騙了,很生氣,追出來阻擾他還說得過去。為什麽他離開也會讓紫衣那麽生氣?一個大膽的想法浮現在腦海裏,連帶著看向紫衣的眼神都變得奇怪起來了。


    “所以,我向你道歉。接下來的時間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你換一個要求,我會盡力達成的。”杜子欽放低語氣說。


    紫衣輕輕地點了點頭,立刻又堅定地搖頭起來個,固執地說:“不,就這個條件!”


    “你……”在空間的時候,紫衣偶爾也會製造麻煩,但絕不會像這次一樣地無理取鬧,杜子欽也生氣來。


    街道盡頭的衙門裏傳來一陣吵鬧,隱隱有了打開大門時木頭撞擊的聲音,他們的距離不遠,隻要門一開,衙門的人就會看見他們的大少爺站在門外。


    杜子欽下意識地往那邊看去,這個動作就像引火線,一下就把紫衣引炸了。


    “這就是你的目的吧!怪不得那麽好語氣地和我說話。”紫衣冷笑著,伸手抓住了杜子欽的胳膊。


    “紫衣!”杜子欽大聲吼叫著,“你多少歲了,別幼稚了!”


    “你說我幼稚?”紫衣的臉色瞬變,抓住杜子欽的手加重了力道。


    紫衣抓住的的位置和受傷的地方相差不遠,兩種疼痛相加讓杜子欽差點昏倒過去,這時候昏過去的後果不用說也能想象。杜子欽咬著牙硬撐著和紫衣對質:“你為什麽會追過來?隻是因為我離開的時候沒有跟你說?我為什麽非要跟你說!隻是因為你喜歡我,我就要對你負責嗎?”


    一陣沉默後,紫衣先一步笑了出來:“我喜歡你?你有哪一點值得我喜歡的!拿鏡子照照你自己吧!”


    說道最後已是咬牙切齒,仿佛杜子欽說他喜歡他的事情是多麽地冒犯他似的!


    “那你說我家的事情明明和你無關,你為什麽一定要插手!”杜子欽大吼著。


    “因為……”紫衣想迴吼過去,一說出口才發現他並沒有什麽充分的理由。


    看吧!你說不出來!


    杜子欽用那樣的眼神看著他,讓紫衣越發地暴躁起來。這樣的情緒,他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了,他需要好好想想。


    衙門的大門打開了,從裏麵出來的衙役沒花多少時間就認出了本來在屋裏的杜家大少爺,對麵還有一個陌生的男人。之前的聲音……好像是在吵架。


    “大少爺?”


    紫衣迴頭看了一眼,摔開杜子欽的手,頭也不會地離開了。


    紫衣一走,杜子欽聚集起來的力氣瞬間消失。他其實並不願意和紫衣鬧到這個地步,但是這次迴來發現趙天霸身邊多了一個前一次沒有的高手,所以他現在一步也不能離開杜家。


    “大少爺?”衙役又叫了一聲。


    杜子欽視線迷離著,往前走了兩步,一頭倒了下去。


    隻是一介書生的杜子欽被發現晚上不在家,早上的時候倒在杜府大門外,身上還帶著奇怪的傷口,這可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好在衙門的人不是尋常人家,將杜子欽送迴房間後,通知了老爺夫人,暗地裏請了大夫,封鎖了消息。於是直到杜子欽醒來,他一夜未歸的事情才沒有傳出去。


    杜老爺今年四十多歲,用杜子欽現在的眼光來看有點愚忠,對子女的問題上卻難得地給了極大的空間。讓他們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所以才在知道有隱患的前提下還是沒有阻止自己考取功名。


    喝著苦澀的藥,杜子欽盡量地避免和父親對視。他不能坦承也不願意欺騙父親,唯一的辦法就是拖。沒過多久,一個中年美婦在丫環的攙扶下進了房間,那是他懷了五個月身孕的母親。


    “子欽才醒來,你怎麽就像審犯人一樣地杵在這裏?看著就煩,出去出去!”杜夫人揮著手說道。


    杜老爺糾結著臉,半響才憋出一句:“出了那麽大的事,重要問個清楚。”


    杜夫人坐到杜子欽床邊,一把將人摟在懷裏說道:“你兒子的性格你還不清楚?他不想說,你怎麽逼也逼不出來的。”


    “但是……”


    “但是什麽?我相信我兒子,他可以處理好他的事情。”說完,杜夫人查看著杜子欽的傷口,心疼地叫著,“好痛,好痛,誰這麽狠心啊!”


    和稍顯木訥的父親相比,杜夫人更加地慧智和圓滑。杜子欽伏在母親的肩窩,小聲地笑了兩聲。


    杜老爺見再呆下去也沒有用了,鬱悶了一會,灰溜溜地出去了。


    杜子欽和母親說著話,看似家常,時不時地問一兩句昨天的事情。杜子欽心裏很清楚,防範得滴水不漏。慢慢地,杜夫人也察覺到了。無奈地戳了一下他的腦袋,氣惱地說:“真長大了啊!開始懂得氣我了!”


    “母親相信孩兒能處理好自己的事情。”杜子欽用原話堵了迴去。


    杜夫人無奈地笑著,突然皺了皺眉頭捂住肚子。


    “怎麽了?”杜子欽趕緊問道。


    杜夫人指了指肚子笑道:“在踢我呢,過一會就好了。”


    “弟弟真調皮。”杜子欽下意識就這樣說了出來。


    “你怎麽知道是弟弟?大夫說很有可能是妹妹的。”杜夫人佯瞪了他一樣。


    因為有了一個兒子,杜夫人一直想要一個女兒,當初大夫也一直堅信著會生一個女兒,生下來後才發現還是一個兒子。那時候,有些失望的杜夫人還想生第三個孩子。不過後來……


    這一次不會了!杜子欽暗暗下定決心笑著說道:“因為我想要一個弟弟啊!”


    作者有話要說:偷偷發一章,啥都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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