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明天不用上學,能不能再多玩會啊?”豆豆抱著奶茶,滿臉祈求的看著顏巧容。


    後者見此,卻板著臉強硬道:“不行,馬上十一點了,快去跟叔叔說拜拜。”


    “好吧……”豆豆嘟了嘟嘴,便對倆狗子道,“麵包,奶茶,媽媽要我迴去睡覺了,我明天不用上學,明天再來找你們玩。”


    她說完來到過道,對主臥喊:“叔叔,我要迴家睡覺咯!”


    臥室一片安靜,沒有迴應,豆豆迴頭看了眼媽媽,隨後走向臥室門口。


    “叔叔,你在幹嘛?叔叔,叔……”


    裏麵沒開燈,豆豆向裏張望,隱隱看到一個巨大的黑影,第三聲叔叔還沒喊出口,那道黑影突然轉過來,散發著金色熒光的瞳仁頓時便將她鎖定。


    豆豆當場愣住,正想跟媽媽說,那道巨大的黑影猛地化作一道殘影,衝到臥室門口。


    直到黑影衝進過道燈光的籠罩範圍,豆豆才看清黑影的樣子。


    那是長有獠牙,胡須暴漲與鬢角練成一片,五官已初步獸化,看著充滿野性氣息的嚴峰叔叔。


    “啊!!!”


    眼見變成怪物般的嚴峰叔叔張開血盆大口撲來,豆豆終於發出一聲穿透力極強驚叫,嚇的正在客廳低頭刷手機的顏巧容一激靈,手機都掉到地上。


    顏巧容一抬頭,便看見此時身高接近兩米的嚴峰,兩爪抱住豆豆,撐開滿是鋒利獠牙的大嘴,準備一口咬過去。


    “豆豆!”


    她臉色大變,瞬間衝過去,一把抱住嚴峰的臂膀。“嚴大哥,住手,嚴大哥,她是豆豆啊,嚴大哥!”


    從化形狀態就能看出,此時的嚴峰還未徹底失控,尚未完全泯滅人性,不然顏巧容根本不會有反應時間。


    聽到顏巧容的大聲疾唿,嚴峰頓時放下豆豆,後者已經嚇暈過去,跌倒在地板上,麵包與奶茶站在一旁瑟瑟發抖,動都不敢動一下。


    顏巧容不止一次觀摩過嚴峰的化形過程,但她從未見過嚴峰化作現在的樣子——身高接近兩米,琥珀色的眼眸完全沒有一絲感情,看向自己時,就像是兇殘的野獸鎖定了獵物。


    “嚴大哥,你,你怎麽了?”


    此刻的顏巧容就像是小時候被那種不會叫的狗鎖定,跑不是,不跑也不是。


    嚴峰的意誌仍在與失控做著劇烈鬥爭,他微弓著身子,目光緊盯著顏巧容,一步步向她靠近,直至將她逼到牆角,跌坐在地上。


    “嚴大哥,是我,我啊,我是顏巧容,容容啊!!!”說話時,顏巧容兩腿都在打顫,她從未有過如此害怕的感覺。


    嚴峰喘著粗氣,胸脯激烈的起伏,身子越彎越低,沉重的鼻息噴在顏巧容額頭,嚇的她緊閉雙眼,攥著拳頭收縮在胸前,一動也不敢動。


    這段時間以來,嚴峰每天都會在自己耳邊喘粗氣,顏巧容每每聽到,都會有種難以言表的愉悅,這次卻不同,她心裏有的,隻是深深的恐懼。


    過了足足一分多鍾,意想中的攻擊並沒發生,顏巧容才小心翼翼的睜開眼,偷偷打量嚴峰。


    後者的氣息仍然恐怖,但臉上多了一絲絲複雜的表情,似乎在吃與不吃顏巧容之間做掙紮。


    隻見他眉毛蹙起,死死咬著後槽牙,長長的獠牙刮破下巴,鮮血橫流仍不自覺。


    顏巧容看了眼豆豆,後者仍躺著地板上,也不知道情況如何。


    她有些擔心,想爬過去查看,嚴峰卻忽然有了動作,他猛地發出憤怒的嘶吼,雙手抱頭的俯臥在地板上,尖銳的爪子扣緊地板,猶如刺穿豆腐那樣簡單。


    沒過多久,他又撐開嘴巴,喉嚨深處發出咯咯咯的聲音,似乎正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他渾身布滿汗滴,皮膚紅紅的猶如被火烤過,看的顏巧容既恐懼又有些擔心。


    顏巧容想喊一聲,卻又怕重新引起嚴峰的注意,被當做攻擊對象,於是隻能爬到豆豆身邊,將豆豆抱起來。


    這時嚴峰那邊又有了新的變化,隻見他身形在一點點收縮,暴漲的胡須、尖牙、利爪也在一點點恢複。


    不到十秒鍾的時間,他便已恢複成正常人類形態。


    “嚴,嚴大哥?”


    雖然恢複了人行,嚴峰仍然保持雙手屈指成爪,扣在冰涼的地板上,渾身青筋暴鼓,不住的顫動,像是仍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汗水也如雨滴般滴落而下。


    “嚴大哥,你怎麽樣?”


    終於,嚴峰發出了聲音。“快,快帶,豆豆,離開,關上門,別再出來……”


    “你,你怎麽了?你不要緊吧?”看嚴峰的樣子,顏巧容都急哭了。


    “快,走!”


    “你,你,到底是怎麽了?”


    “走!!!”


    嚴峰猶如置身火爐之中,周身的骨骼、肌肉都像是在燃燒,感覺身體每個細胞都在與自己對抗,已經無法分神與顏巧容說話了。


    這個“走”字,幾乎是從喉嚨裏硬生生擠出來的。


    “好,我,我走。”


    話到此時,顏巧容不再猶豫,抱起豆豆便迅速離開,並順手把大門帶上。


    嚴峰趴著地上,聽到她離開的聲音後,掙紮著站起來,命令麵包與奶茶躲進主臥,把門關上,自己則踉踉蹌蹌的爬到二樓,撞開實驗室的門,一拳將籠子捶爛,揪出裏麵正安逸的打著盹的公羊兔,一口咬下去。


    嘰嘰……


    可憐的公羊兔剛才還好吃好喝的,眨眼間就發出淒厲的慘叫,兩腿一蹬,很快就徹底嗝屁了。


    此時嚴峰已變成平時他自主化形時的形態。


    一口咬碎公羊兔的喉管後,他就像個餓死鬼,把它的皮撕下來,露出裏麵肥美的肌肉,接著一口咬住脊背,連骨頭帶肉扯下來,咀嚼一陣後囫圇吞下。


    這是嚴峰第一次在意識清醒下吃生肉,而且還是活剮了吃,他卻不覺得惡心。


    除了內髒與皮毛外,這隻公羊兔很快就被吃光,他仍覺得不過癮。


    然而他再看向其他兔子時,卻沒有下手的欲望。他不是不餓,而是需要殺戮,需要狩獵的快感,兔子遠遠無法滿足他現在的要求。


    他試著通過冥想,壓製身體反應,卻也隻是堅持了不到一個小時,就又恢複原樣。


    此時此刻,嚴峰突然想起剛從老家迴來的那天晚上,自己在金源山上注入t液的一隻野豬。


    那隻野豬的體重少說也有一百多斤,而且身強力壯,很符合他現在的要求。


    想到那野豬的樣子,嚴峰立即就有些坐不住,滿腦子全是那野豬肥美的屁股。


    他現在必須盡快解決失控問題,不然淩晨四點過後,失控反應高峰期來臨,到時反應可怕會比剛才還大,搞不好麵包與奶茶都會被他吃掉。


    想到這,嚴峰感應了一番那頭野豬的方位,發現它正好在自己的領地中。


    “抱歉了,豬兄,為了他人的安慰,隻能對你下手了。”


    自語一聲,嚴峰沒再敢耽擱,到樓下衛生間用冷水洗了把臉,便離開小區,直奔金源山。


    剛才一隻公羊兔吃的雖不過癮,但多少還是有點作用,嚴峰現在依然在與體內的失控反應做著抗爭,卻不至於失去行動能力。


    離開小區後,他立即沿著通往聚寶峰山頂的那條公路,來到那片紅鬆林。


    按照感應,那隻野豬的方位在聚寶峰西北方向,也就是他當初殺死五隻小飛鼠時的水潭附近。


    一路奔行,趕了十幾分鍾路,隨著離野豬的位置越來越近,嚴峰心中的殺戮與進食欲望也跟著不斷上漲,意識又開始出現混亂。


    此時旁邊的一顆顆小樹,在他看來就像一根根大豬蹄子,腳邊溪水則跟流動的鮮血一樣,裏麵散落的石塊,則像是沾滿血跡的肥肉,散發著誘人的味道。


    又走了大約七八分鍾,嚴峰終於來到那處水潭不遠。


    那頭野豬正哼唧哼唧的趴在潭水裏,似乎在洗澡,不時用鼻子拱水打在自己脊背上,那悠閑的姿態,別提有多誘人了。


    看到野豬的瞬間,嚴峰整個人就已經僵住,兩眼直勾勾盯著水潭水方向,眼眸中的理智很快消失不見,接著在兩三秒之間,身體轉化成失控形態。


    雙方的距離,差不多有一百米,因此野豬並沒發現嚴鋒的存在。


    吼!


    一聲嘶吼,猶如吹響狩獵的號角,嚴峰化形後的大腳踩進小溪,濺起一灘溪水,化作一道黑影朝野豬飛撲而去。


    金源山沒有大型獵食動物,這野豬幾乎沒什麽天敵,因此過的很是安逸,它哼嘰哼嘰,歪著腦袋用獠牙蹭了蹭身側的癢癢,這才發現朝自己飛撲而來的嚴峰。


    ——臥槽!如果野豬能發出聲音的話,它一定會這麽喊——


    一時間,野豬寒毛乍起,嘴巴微張,耳朵都僵硬的豎起,健壯的四肢就像四根被壓縮到極致的彈簧,瞬間將身體從潭水中彈起,朝最近的灌木裏麵衝。


    雖然隔的遠,但處在失控形態的嚴峰速度非常恐怖,野豬的半個身子剛鑽進灌木,便被他抓住後腳踝,一百多斤的身體被輕飄飄的輪了起來,重重砸在地麵,壓扁了一片花花草草。


    可憐的野豬被甩了個七葷八素,瞬間發出殺豬般的慘嚎,驚起水潭上方從林中的一群飛鳥。


    一擊將野豬摔倒後,嚴峰立即壓在它身上,將其死死摁在地麵,兩對爪子就像是鋒利的鋼刀,毫無阻礙的紮進它的身體。


    野豬屎都嚇出來了。它瘋狂掙紮,發出歇斯底裏的慘嚎,感覺就像是在喊救命啊,救命啊——親曆過農村殺豬現場的人應該會有畫麵感。


    然而它叫的再淒慘,嚴峰依舊無動於衷。


    隻見他將大嘴撐到極限,一口咬住野豬喉管,整個山穀立即安靜下來,隻有裂齒切斷骨骼的哢嚓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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