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被人緊緊的抱著,從空中劇烈快速的下降。

    “心琦~~~~~~!”山頂上傳來了致命的咆哮聲。

    “別下去!不要下去!她不會有事的,他們會安全的!”一群人的聲音迴蕩在山穀。

    ……………

    要死了嗎?可是緊緊抱著我的那個人……到底是誰?為什麽感覺是那樣的熟悉!!!

    天地旋轉般的撲湧而來,幾聲悶響,我們在半空竟奇跡般的停下來了。因為慣力一下子從那個人的懷裏脫離開,一隻手以迅雷般的速度緊緊的抓住了我。

    我抬頭,佐翼掙紮著左手拉住了一個樹枝,手心已經被磨破,枝條還在不斷的脫離。

    血,一滴,一滴。

    滑向他的胳膊,

    聖佐翼咬著牙,手上的青筋全部暴突。

    血,還在不斷的從手心裏湧出來,枝條快要堅持不住了。

    “佐翼……”我虛弱的叫了出來。

    “不…不要…不要怕!”聖佐翼抓住我的那隻右手又緊緊的握了一下,但另一隻手卻快要堅持不住了。

    “啊~~~!”聖佐翼大叫了一聲,左手用力的握緊。那種撕心裂肺,刮扯的疼痛我都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

    一個人總比兩個人的生還機會大。

    “…佐翼…”我眼眶禽著淚水,另一隻手開始試圖推開他的右手。

    聖佐翼也一下子低頭望向我,搖著頭,眼底遊弋著絕望恐懼。

    “對不起!你要好好活著!”你一個人生還的機會比兩個人大得多,我不想看到你為我喪命。

    “要死我也陪你!!!”聖佐翼歇斯底裏的吼道,手更加用力的抓緊我。

    心靈一瞬間被一種力量填滿,

    眼眶溢滿潮水。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我顫抖的問道。

    聖佐翼還在掙紮著,努力著,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因為…你欠我的…還沒有還完~~!!!第二個你答應我要履行的條件……不要……不要……不要放棄一絲生的希望!!!”

    眼淚順著流入脖頸,我…我…我雪心琦……從來不食言!!!

    望前方看去。發現正麵一米處有一個小石穴,如果可以過去,也許有機會。

    咬著牙,我抬起頭,努力平複自己淩亂的心:

    “佐翼,不遠處有一個石穴,如果……”

    “不要說了,我先把你蕩過去!”聖佐翼已經快要沒力氣了,枝條在顫抖。

    他發出一聲怒吼,努力的一甩我自己也一用力,抓住了在石穴周圍長得一把草,一種粗糙的摩擦沁入手心。我把曾經學過的逃生技能全部用上,腳剛剛踏上那個山中央的石穴時,一個斷裂的聲音出現,聖佐翼一下子放開了抓住我的手,直直的下墜。

    他在笑……他騙我……他想一個人死。

    千鈞一發之時,我沉下身子一把拉住他。另一隻手還緊緊的抓著一把堅韌的野草。腳勾住了洞穴口的一個凸出來的坎兒。

    “混蛋!你騙我!!!!!!”我向他咆哮著。

    聖佐翼卻露出了一個微笑,那一刻,什麽東西一下子襲擊了我的心。有那麽一瞬間,我把他看成了……

    “你還笑,快上來!”我的眼淚都憋出來了。一些草已經斷斷續續的脫離石縫,我的腳也總是滑離那個坎兒。

    “放手吧!”聖佐翼微弱的聲音讓整個山穀發出悲鳴……

    “……”我努力的拉他上來,可他卻不配和。他知不知道他到底在幹什麽!

    “聖佐翼!你給我振作起來,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麽!!!!你是在自殺你知不知道!!!!”我瘋狂的咆哮著,語氣中的顫抖表露無疑,眼淚因為害怕瘋狂的墜落。他不能這樣,他不能放棄,他不能就這樣丟下我一個。

    “……可是……活著太痛苦啊!”聖佐翼好像變了一個人,眼神裏好像有一個鎧甲破裂了,所有的絕望悲哀全部流露出來。所有的壓抑在一瞬間全部暴露了出來。

    “佐翼!…求求你…不要放棄…求求你…”我抽泣著,全身的力氣快被高度的緊張緊繃的快要崩潰了。

    “……”

    “不要放棄…沒有你…我會害怕…沒有你…我活不下去啊!”我哽咽著,不敢想象我要眼看著他摔死,如果這樣,我一個人活下來又有什麽意義。

    聖佐翼看到我瀕臨絕望的樣子,一下子振作了起來,努力的攀登。我也趕緊停止抽噎,努力的把他往上拽。

    終於,慢慢的聖佐翼也爬上了這個洞穴的門口。洞穴裏麵不知道有什麽?但這個兩米開方的洞口讓我們獲得了重生……

    “……佐翼……”剛剛生命獲得了保證的聖佐翼一坐下來我就撲到他的懷裏,像個孩子一樣在他的懷裏號啕大哭。所有的害怕,所有的恐懼,所有的戰栗,所有的所有,全部頃刻傾倒出來,我終究隻是一個女孩,為什麽還是不能過迴平靜的生活,爸爸,這一刻你讓我是該愛你還是恨你!!!

    “…不要怕!…不要怕!…”聖佐翼輕拍我的肩膀,褪去了他曾經的頑劣,像被一個大哥哥般安慰著。一種久違的安全感不知道為什麽,全部從心底最深處蒸騰出來。聖佐翼,哪個才是你的本質?是現在溫柔如風的你,還是霸道可愛的你,又或是那個絕望的不堪一擊的你?

    我真的分不出來?為什麽要不顧一切的衝向我,那是斷崖啊!

    “你為什麽要放棄生命,你怎麽可以騙我!!!”我抬起頭,惡狠狠的瞪著他,聲音沙啞的厲害,臉上卻蔓延著淚水。

    “我有騙你嗎?”聖佐翼眼神微愣,緊接著淡淡的迴答:

    “我說,你死我會陪你;我沒說,我不可以一個人死啊!”

    腦袋一下子炸開了,嗡嗡的作響。一下子推開他:

    “我告訴你!聖佐翼!你死,我死!你生,我生!!!”我努力的吼著,決不能讓這個自私鬼自己離開。

    “嗬嗬,你這是在和我許諾嗎?”他一下子又變迴了當初玩世不恭的態度,頗有興致的看著我。

    我的臉頓時紅了,剛才都沒有注意到,我那句話真的很像戀人說的話。

    “你少臭美了,我隻是…隻是…怕找不到路迴去!”我憤憤的迴答道,擦了擦已經快要風幹的淚水。這樣一吵,緊張的心情似乎一下子釋懷了不少。

    “我們…真的能活下去嗎?”他失神的問道,眼神環繞了死周,我們就像懸在半空中的稻草,根本靠不了岸啊!

    “……”我也無言以對。

    “不過,有你在,我估計我活得下來!”他突然笑了出來,像曾經少爺的樣子那樣戳了一下我的頭。

    “為什麽?”我悶悶的問道。

    “因為……和豬比起來……我太聰明了嘛!自信一上來,做什麽都成功啊!”聖佐翼沒心沒肺的大笑起來。

    而我居然也跟著笑了起來。周圍死寂的空氣似乎有點活躍起來了。

    聖佐翼站起來,皺了一下眉頭,看了一眼環境:

    “等在這裏恐怕很難被人發現,現在我們唯一的出路,就是進這個石穴!”他正兒八經說話的樣子反而讓我噗哧一笑,沒想到,聖佐翼這個家夥遇到這種情況竟然會這麽鎮靜,這一點和冰宇簡直一模一樣。

    冰宇,他怎麽樣了呢?還有諸葛老師,她好像受傷了,大家有沒有受傷呢!或許冰宇是對的,離開這個地方,他們也擺脫了危險。佐翼…不就是被我害了嗎?

    “喂喂!白癡!這種狀況你還能發呆!!!”一個兇巴巴的聲音把我拉迴現實。

    “啊?哦!”

    “傻子!起來啊!我們要進這個洞穴!可惜了,連個電筒都沒有。”聖佐翼罵罵咧咧的。我又開始失神,他到底是個怎麽樣的人呢?前一秒鍾他絕望的仿佛整個世界都容納不下他,而此刻,他又變得一副囂張無所謂的樣子。是什麽力量?讓你可以一下子變得如此堅強……

    “進這個洞穴,裏麵會不會有蝙蝠啊,獅子啊之類的啊?”我做出恐懼狀。

    “獅子的洞在半山腰?”聖佐翼做出鄙視我的表情。

    “佐翼,萬一進去了我們還是死怎麽辦?”

    “嗬嗬,那就算我們為中國人口做出了突出貢獻了唄!”聖佐翼打趣道,但臉上玩世不恭的表情在一瞬間隱退去:

    “你不會死的,有我在,不會死的。”

    心立馬跳漏了兩拍,偏轉過頭不想讓聖佐翼看到臉上莫名的火燙。就在這時,一陣清香撲鼻而來,溫暖的氣息像一陣旋風鋪天蓋地的籠罩下來。

    我抬頭望向他,聖佐翼把他的外套披到了我的身上:

    “給我穿好,到時候出去之後髒了爛了一點點,幫我洗一年的衣服!”聖佐翼惡狠狠的對我吼道,把衣服又重重的裹緊我。

    不知道該怎麽迴答,隻好低下頭不說話。一隻溫暖的手握緊了我:

    “準備好了嗎?”他淡淡的問道,麵對著洞穴深處,隻有一抹濃鬱的黑暗。

    我沒有迴答,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他握我的那隻手,怎麽也分散不了:

    “佐翼……你的手……還在流血!!!!”我一把抓起他的手,掌心的傷口還在不斷的滲出血來,旁邊刮扯起來的肉皮在不受控製的抽搐。

    我的腦袋一下子蒙蒙的,眼淚像泉水一樣湧上來。

    我在前後四個褲包裏來來迴迴著急的搜尋著。

    “找到了!找到了!”我激動的喊起來,淚水也順勢落了下來。手上拿著幾個創口貼。這是早上怕幹活會被一些草割破手專門為大家準備的。好不容易難得細心一次,沒想到可以派上這麽大的用場。

    扳過聖佐翼的手,小心翼翼的為他把傷口處理好。

    “那隻手,給我。還剩的有!”我用著命令的語氣準備處理他另一隻手的傷口。

    “那你呢!你的手不是也有口子嗎?”

    “哎呀!我的是小傷,你看你的,傷口那麽大,萬一感染了……”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兩隻手臂用力的抱緊在一個久違的擁抱中……

    “還…還好…我沒有死!……我沒有!”聖佐翼斷斷續續的說著。

    “…你…廢話啦!……你那麽壞……老天爺一般不會讓壞人短命的。”為了緩解氣氛,我笑嘻嘻的迴答道。心跳卻還在加速。

    “你迴來了是嗎?你迴來了……我是不是在做夢!”聖佐翼的話讓我疑惑重重,我不是在做夢吧。說些語無倫次的話。

    漸漸聖佐翼鬆開了我,抓住我的手:

    “快走吧,天色暗下來再進去恐怕真的準備去和閻王舉行雙方友好會談了。”

    剛往裏麵走了兩步,聖佐翼轉過頭看向我,握著我的手又緊了一下:

    “不管發生什麽事,我都不會放手。我不會又把你丟在黑暗裏了。”神經一下子被刺激的搏動,他還記得以前我對他說過的話,他還記得那次停電。

    我用力的點了點頭,一股感動的暖流在心田迴蕩……

    深吸一口氣,兩隻手緊緊相攜,邁著沉重的腳步,懷揣著緊張複雜的情緒,係在一起的兩顆心相互溫暖著,已經略顯疲憊的身影漸漸被濃鬱的黑暗吞噬掉,前方未知的那條路,任重而道遠………

    黑暗中,我隻能感覺到有一些異樣的聲音在洞穴中若有似無的延續著,眼眶隻感覺不斷的有黑色漩渦猛烈的撞擊到自己的麵前。

    “…佐翼…”空洞的洞穴裏讓我的聲音顯得有些突兀。

    “噓!不要說太大聲,會驚動那些朋友的。”佐翼壓低聲音淡淡的說道。洞穴裏奇怪的聲音又開始新一輪的起伏。

    “…什…什麽…朋友啊?”我顫抖的聲音斷斷續續問出來。

    “蝙蝠啊!我想這八成是蝙蝠的窩。怎麽,害怕了?膽小的保鏢?”隱約中有聖佐翼淡淡的笑聲……

    切!誰說我怕了!啊~!什麽東西?靠!原來是一滴水。

    “……蝙蝠要咬人嗎?…”心虛的我隻好小心翼翼的問道。

    “…要!它們專門咬那些小心眼的人。”

    “嗚……我要迴家……佐翼……我心眼不小吧。”

    “…嗯…這個…你的心眼在哪裏啊?”

    “去你的!!!”

    黑暗中兩個人居然還在談笑風生。手被聖佐翼牽著,一直走著。一悶頭撞到了什麽。

    “啊~~!好痛!”我大叫出來。洞穴裏的蝙蝠受到驚嚇開始四散的飛下來。聖佐翼連忙把我摟到他的懷裏。耳邊是蝙蝠飛的簌簌聲。我的胃液有些翻騰。

    大約過了5分鍾,漸漸的,聲音沒了。

    “它們走了?”我膽怯的問出口。

    “嗯!被一個大媽給嚇跑了!”

    “……”

    “趁著它們都出去了,我們必須趕緊找到生機。這個洞穴看起來好像挺大,可聽那些蝙蝠的數量並不多啊!但,這一帶地形很複雜多變,我隱約有聽到一些水聲,我們往洞穴深處走,可能會有生機。”聖佐翼自顧自的說著,我卻覺得不可思議。這真的是聖佐翼嗎?他怎麽會知道這麽多?那種認真的語氣在黑暗中給我一種久違的熟悉感。

    搖搖頭,在想什麽呢!!!現在最重要的是努力的活下去……

    “剛才我撞到什麽了?疼死了!”

    “說你是豬頭吧!肯定撞到牆壁了。你另一隻手不知道到處摸一摸嗎?看看四周有沒有障礙物!”

    “沒有啊!不是有你牽著嗎?”

    “……”

    “我們在這麽黑的環境裏走,會浪費很多時間的。”

    “那你這個大保鏢有什麽高見呢?還保鏢呢!現在是誰在保護誰啊?”

    我不好意思的扣扣頭,突然腦袋靈光一閃。

    “哎呀!我怎麽把這個給忘了!!!真是笨死了!!!”我想掙脫開聖佐翼的手,他卻攥得死死的。

    “放開我啦!”

    “你幹什麽!說了不準鬆手啦!他母親的,哪個王八蛋咬我!”

    “嘿嘿!我在找我們的命啊!”我脫下聖佐翼給我的外套給他,然後在自己的衣服內兜裏摸了摸!

    黑暗中,某個鼓噪的聲音又開始了:

    “雪心琦!你敢脫掉我的外套,不穿拉倒!你以為我願意……”聖佐翼的聲音還沒有吼完。

    一個星星之光點燃了周圍死寂黑暗的空氣,大家的唿吸一下子靜滯了。我透過打火機的光芒看到聖佐翼氣的紅撲撲的臉,笑了起來。

    “你哪裏來的打火機?剛才怎麽不早拿出來?想死嗎?”

    “不是啊!剛才突然想起來了。前麵我們組長說我們組要烤地瓜吃,讓我保管一下打火機,我順手就放在內兜裏了。你知道的啊!我的記性一向比較……”我吐了吐舌頭。

    “真服了你了!”聖佐翼一把搶過我的打火機。那是我的好不好?那麽野蠻,拿錢來。(真的是你的嗎???)

    還沒迴過神來一件衣服又重新裹緊在我身上。一隻手又緊緊的抓住了我。我看了眼聖佐翼的側臉,他專著的用著打火機看著四周的地形。側麵被打火機的星芒映的更加挺拔,可能打火機的光芒太熱,我的臉漸漸燙起來。

    冰宇不知道怎麽樣了?他會不會來找我呢?會不會以為我死了呢?被佐翼牽住的那隻手輕輕動了動,聖佐翼又狠狠的握緊。我在想,要是我換成夕玲瓏,他應該也會這麽拚命的保護吧。

    我透著火光看了一下四周,全是牆壁和一些岔道,有些很容易就看出來是死路。有些則是要走一會兒才會發現。

    和聖佐翼來來迴迴的走了好多冤枉路,連迴去的路都搞不清楚了。我和他決定坐在一條比較大的主道上休息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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