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瞳孔一縮,低喝一聲,“防!”


    他惜字如金,‘防’字一出,身前幻影一閃,有迷霧迭生,層出不窮,在唿吸之間化作重重疊嶂將其身形圍攏。


    “世兄,這是千重障,這是南疆無影門所用法寶,千萬小心,不可中了其幻術。”慕容煙驚唿了一聲。


    千重障看似形同迷霧,實乃千層狼蛛絲、西域棉絲以及千葉藤筋等鍛造凝煉而成,還摻合了夜合花、茅仙草、迷真葉等幻屬靈植,能致人生幻,麻痹神識心海,也能起到困敵、纏敵以及阻敵之效。


    慕容煙快速將夏侯淳身前幻屬法寶的根源道出,讓他有個心理準備。


    無影門,主修‘分鏡掠影’、‘千變萬幻’以及‘神行九洲’等遁速之法,隸屬魔門轄製,初為修煉幻遁之道的散修聚集地,後被人整合成派,歸附於南疆朝廷,以至南燕代閻,便被某位聖山長老摘了出來,掛在聖山名下。


    時任門主也識時務,當晚便將自己倆個未出閣嫡女送至那長老洞府,並奉上十餘靈寶後,其山門方才算是在靈門紮下根來。


    夏侯淳眼神一閃,既是蛛絲細棉凝結而成,自然易斷易燃,他嗤笑一聲,山漸青盤旋在側,一聲劍吟之後,唰地砍下,斬在夏侯淳手中的霜天槍上。


    嗤嗤嗤。


    霎時火星四濺,宛若火樹銀花,絢爛至極。


    緊接著點點火星滴落,沾染在千重障上,卻隻聽到一道陣嗤嗤聲後,便瞬間熄滅。


    “竟然無法燃燒,”夏侯淳皺眉,心中微沉。


    天心迴過神,細想了一下後,素眉輕擰,與慕容煙言道:“千重障雖由蛛絲細棉凝結煉製而成,但那位煉器匠師除了摻入了幽冥石末外,恐怕還加了冰屬性材料,可降低其可燃性。”


    “與其將時間放在點燃此法寶上,不若另想一法。”


    慕容煙沉思,眼見那幾乎裹成粽子似的楊偉君即將脫困,道:“你有何法子?須得盡快,我擔心世兄堅持不了太久。”


    天心嘴角一翹,瞥了她一眼,淡聲道:“你不是有件白錦的法寶麽,讓他以此寶裹住那楊偉君不就得了。”


    慕容煙杏目一亮,對啊,她怎麽未曾想到呢。


    當即一拍腰間繡囊,一匹白練遁出,直遁夏侯淳而去。


    “世兄,快快以此物封住他!”耳畔傳來慕容煙聲音。


    夏侯淳精神一振,“好!”


    他接住白錦,禦風一展,正要將這千重障包裹住。


    對麵楊偉君哂笑,“黔驢技窮爾。”


    話音未落,扣住霜天槍的大掌猛然一推。


    同時那‘千重障’自動破開一道口子,借著推力,霜天槍疾速倒迴,竟以來時速度直戳夏侯淳髒腹。


    夏侯淳目光一亮,朗聲一笑,“楊真人,再吃我一箭!”


    在楊偉君瞳孔一縮中,夏侯淳持弓、搭箭、送弦。


    噌噌噌!!


    卻是三箭齊發。


    羽箭發出空竹響,並以急促破空速度,鑽過千重障裂開的口子,直插楊偉君左心。


    響箭瞬間抵達,楊偉君暗譏,千重障乃法寶上等,又豈是區區一支羽箭所能破開的。


    豈料此念頭剛浮現,心中便浮現一絲警兆,他神色微變,毫不猶豫地抬起長袖,法力浮現,溢於體表,化作層層法力屏障。


    俄而,嘭!!


    三道響箭瞬間炸裂,千重障迷霧直接被炸成綻放的花朵,四分五裂,徹底報廢。


    煙塵四散,幻霧籠罩,楊偉君也中招,眼神竟有一絲恍惚之色。


    夏侯淳嘿然一聲,趁他病要他命,他袖袍一甩,南柯劍直接遁走隱匿,再次浮現時,已在千重障外。


    嗖地一聲,南柯劍鑽入殘破千重障內,循著淩亂氣機,沿著某個裂開的傷口,猛然一戳。


    噗!


    劍身倏忽穿腹而過,帶起陣陣血花,灑滿長空。


    劇烈疼痛讓楊偉君瞬間清醒,他悶哼一聲,猛然低頭。


    隻見腹部正有一道猙獰豁口,血流汩汩,頗為淒慘。


    悶哼中,他運轉法力,快速點穴,封住了傷口,止住血流。


    楊偉軍顰眉,似有不悅,既是對自己猝不及防之下,被其偷襲成功感到不悅,也是對自己疏忽大意。


    他半是慨歎半是欣賞道:“不錯,自我入道之後,還極少有人能傷我至此。”


    夏侯淳大笑,“既然如此,那不妨再多來幾次。”


    楊偉君挑眉,臉上神情漸漸收斂,輕輕頷首:“如你所願!”


    話音剛落,他便袖袍一甩,卷起殘破千重障,震開四周散落的羽箭碎片後,猛然向前一躥。


    帶著鎮殺一切的無敵氣勢,以及令清丹境難以企及的速度,悍然朝著夏侯淳一撞。


    他直覺眼神一花,尚未反應過來,身形如同遭受重創,身子如同斷翅風箏般倒飛出去,口中瘀血不要錢的往外灑,狂吐數口。


    楊偉君緊隨其後,大手一探,便攥緊了霜天槍,法力如同汪洋大海般傾瀉而入,槍身嗡嗡直響,大放光芒。


    他嗔目叱喝,蓄發噴張,口吐一字:“去!”


    長槍浩浩蕩蕩,光芒萬丈,映照了整個晉州城。


    槍身帶著滾滾聲響,宛如背負著萬鈞之重的馬車,駕著高大的四個千斤鉛輪,風馳電掣的碾壓著虛無的碧空,在空中留下了深深車輪印,也將空間擠壓的咯吱作響,如同不堪重負的床板,斷裂在即。


    天心縱身一躍,早已蓄勢待發的天心令嗖地一聲竄出,令牌陡然漲大,化作丈許大小,如同一座從天而降的山嶽,橫亙在霜天槍與夏侯淳之間。


    與此同時,迴到慕容煙手中的白練‘白錦’鋪展開來,如同垂天之翼,擋在霜天槍的必經之路上。


    宛若天幕降下,阻擋其前進的步伐。


    然而這一切都是徒勞無功的,駕馭著霜天槍的楊偉君輕笑一聲,“米粒之珠,也敢大放光華?”


    話落,他氣勢轟然大漲,霜天槍尖越發鋒芒畢露,如同開刃利劍,瞬間便劈開了那垂翼天幕,撕開了一道十丈長的殘破口子。


    慕容煙臉色慘白,唰地毫無血色,悶哼一聲後,身形頹然墜落。


    緊接著,霜天槍去勢不減,在慕容煙驚唿、天心臉容寒霜之下,悍然撞破‘天心令’化作的山嶽真形,轟隆一聲巨響。


    仿若地動山搖,雲海翻騰,晉州城為之搖晃震動,無數人抱頭鼠竄,瘋狂大叫,城中百姓一片驚懼與恐慌。


    他們茫然抬頭,隻見那堵高山寸寸崩毀,化作了漫天星光,最後飄落成一枚令牌,落在一個冷麵仙子手中。


    她哇地一聲,氣息大跌,天心令更是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重創,幾近一蹶不振,似有跌階之危。


    同時,衝擊波蕩開,以宋府為中心,上百間樓閣房屋似承受不住這位壓力,發出一道哀鳴聲後,便轟然倒塌。


    這時,霜天槍的威勢仍然不減絲毫。


    這一刻,連慕容煙、天心等人都心生絕望。


    真人之威,恐怖至此。


    瞬間,霜天槍直抵夏侯淳身前百丈。


    行事急轉直下,夏侯淳危在旦夕。


    這時,一個和尚浮現而出,雙手合什,朝著楊偉君作揖,含笑道:“楊真人,此路不通。”


    楊偉君麵無表情,輕輕抬手,霜天槍煞氣衝霄而起。


    他眼簾一抬,張揚之態不言而喻,眉宇間一股睥睨天下英雄的豪邁與氣態散發。


    他怒目叱喝,聲若天雷滾滾,恰似霹靂炸響,震動了四麵八方:“擋我者,死!!!”


    長槍唿嘯而至,在天心等人不忍直視之下,識蟬也黯然倒飛,咳血數十丈遠。


    至此,夏侯淳與楊偉君之間,再無任何阻攔之人。


    庭院中,魁梧中年皺眉,“差不多了吧。”


    宋翮渾濁目光掠過一道精光,“再等等!”


    身側衛伯玉早已看得目瞪口呆,他看著長空之上的那幾道身影,目光複雜,五味雜陳。


    尤其是那道俊逸青年,身上浮誇、散漫以及桀驁狂妄氣息徹底消失不見,留下的隻有從狠厲的江湖廝殺中錘煉的果決與狠辣。


    當然,連他都不得不承認,而今的太子殿下,身上似乎有了一絲超凡脫俗之意。


    他已是山上人了啊。


    他目光漸漸明亮,身上竟生出鬥誌昂揚的氣息,或許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到,自己身上竟悄然孕育著一股與眾不同的氣息。


    這股氣息,連魁梧中年與宋翮都忍不住側目,相視一眼後,暗自點頭。


    此子,終於領悟了。


    不過在慕容煙與天心等人幫助夏侯淳阻遏敵人時,他在做什麽?


    他在躺平?


    不,他在修身養性。


    或者說,在練劍。


    先‘養精蓄銳’,再蓄積‘神識之力’。


    紙上得來終覺淺,覺知此事須躬行。


    心中將飛劍心法研習的再透,也不及來一次切切實實的禦劍飛行。


    常言道,生死之間有大恐怖。


    今日夏侯淳便欲借著被真人錘殺的生死危機,來強壓自己熬煉飛劍之道。


    成功,自此邁入飛劍之道的門檻。


    失敗,則被那楊偉君割了這大好頭顱。


    隻見他輕吐口濁氣,目光澄澈而平靜,一臉從容。


    他手握魔源,單手一招,劍客手中‘紫桂劍’輕輕一躍,便落在其手中。


    一聲劍吟。


    山漸青顫動,碧空化作百餘剪影,或橫切倒豎,或直刺垂下,亦或者鋒芒陣陣,顫鳴不止。


    南柯劍無聲而振,蕩出陣陣漣漪,如同無形之劍在撥動著水花,圈圈波紋向外輕輕蔓延開來。


    他腦海中不斷重複著中年劍客所傳心法,曆經數日,他直覺將心法琢磨透後,便開始接觸那幾句核心法訣:


    以意觸之,煉神入劍,化意融氣;意動則劍達,劍靈初生,則飛劍始成矣。


    他目光灼灼,緊繃的心神小心翼翼地控扼著懸浮在身側的山漸青。


    輕輕一碰,劍身似有彈性,將他神意彈開。


    他鍥而不舍,如此再三,終於被其接納。


    俄而,神識漸漸覆蓋山漸青,從劍鍔開始,再蔓延至劍柄,再躍過劍穗,跳至劍身。


    神識剛上,便有一道灼熱刺痛感湧上心頭。


    疼得他齜牙咧嘴,痛哭流涕。


    咬牙間,心神猛地一跳。


    呲呲呲。


    一股滾燙之意傳入心神,劍身上無邊煞氣如同滾滾岩漿,將那一縷心神燃燒的一幹二淨,化作渺渺雲煙,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悶哼一聲,嘴角溢血,額頭大汗淋漓,眼神恍惚,身形瑤瑤禦座。


    雙指並攏,驀地輕叩太陽穴,如龍鍾大呂,發出嗡聲巨響。


    識海震顫,他嘴角開始吐出白沫,渾身部分肌肉都在抽搐。


    他嘴裏牙關緊要,發出一道野獸般低吼後,雙指猛然彎曲,狠狠一拽。


    他竟再次分出一道神識。


    屈指一彈,神識飄落在劍身上,他嘴角嘶了一聲。


    臉上露出被滾燙灼熱的痛苦之色,嘴裏死死吐出一字:“融!”


    神識融入法劍,如同脆額砸磚石,撞得頭破血流,頭昏腦脹。


    他雙眼開始冒金星,世界開始顛倒,頭痛欲裂,幾欲撞牆舒緩。


    但他猛地抽了自己三巴掌後,眼神竟漸漸清醒了幾分,顫抖的雙指遙遙一指。


    慘白緊抿的嘴唇輕啟,蠕動了一下:“入!”


    啵地一聲。


    如捅破了薄膜。


    似穿透了厚牆。


    更是打破了關隘。


    他的神識,破入了山漸青,融入進去了。


    霎時,一股別樣喜悅傳至心神,如魚兒遊水般歡快,也似雄鷹展翅般暢快。


    他目光漸漸平靜,輕輕一瞥,南柯劍映入眼簾。


    劇烈的疼痛陰影再次浮現心頭,他有些發怵,但咬咬牙後,他眼神中浮現一絲堅持,對自己的堅持。


    不瘋魔不成活,想要在短短數日之內走完別人數年乃至數十年走完的路程,不付出點代價怎麽能行。


    他眼神中露出果決與堅毅,要麽不做,要麽做到最好。


    他眼中掠過一絲狠辣,竟然直接握拳,朝著神庭穴猛地一砸。


    心神之海刹那間掀起狂風巨浪,波濤洶湧,海浪滔天。


    倘若有人在他識海,便會發現,自穹空之上探出一隻擎天大手,將識海狠狠地扯了小半截,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撤了迴去,生怕其遁走。


    趁自己不注意,抽一縷分魂出來。


    大手剛離開,夏侯淳七竅便開始流血,如墨魂血。


    同時他口中發出一道淒厲的嘶聲低吼。


    宛若遭受了世上最嚴厲、最歹毒的慘叫聲。


    連對戰中的楊偉君等人都下意識側目而視。


    中年劍客動容,目光複雜。


    此子,對自己是真的狠呐。


    他不禁有些懷疑起來,讓這樣狠辣之人去掌控那柄劍,究竟是福還是禍。


    身懷利器,殺心自起,何況那本來就是一柄絕世兇器。


    罷了,這一切都還早,拿不拿得到都倆說,操那心做甚。


    卻說夏侯淳扣出了一縷分魂後,毫不猶豫地摁在南柯劍上。


    嗡嗡嗡!


    南柯劍如同有靈,竟生出抗拒之意。


    夏侯淳雙目赤紅,低吼道:“融!”


    沛然神識之力傾力覆蓋,瞬間便鎮壓了南柯劍的一切反抗。


    嗤嗤聲再起。


    熟悉的滾燙劇痛再次襲來,但這些夏侯淳卻不再哀嚎,臉上輕扯,竟有一絲笑意。


    這時,楊偉君剛剛突破重重關隘,殺到了夏侯淳身前。


    他飽含滄桑的鷹眼一眯,自語道:“劍門的飛劍之道?”


    他目光戲謔,漫聲道:“常人習此飛劍之道,短者數年,長者數十年方才有所成,卻是不知你這研習數日的‘飛劍’有何稱奇之處?”


    夏侯淳充耳不聞,他目光初始黯淡幽微,額上還有細汗。


    儼然融合南柯劍並不順利,甚至還有些舉步維艱。


    因為南柯劍的抗拒,也因為夏侯淳神識的逐漸衰弱,更因為他實力大跌,被南柯劍排斥了。


    唯有強者才有資格當它的真正主人!


    此刻的夏侯淳似乎,有些不配?


    幾次三番的不從,夏侯淳也怒了。


    反了天了,他眼神一冷,左手遙控山漸青猛地朝著南柯劍一砍。


    南柯劍顫音一滯,抗拒漸弱,似有委屈。


    夏侯淳輕哼,俄而神識再次灌入,直接一衝即破。


    如同江水一瀉千裏,灌溉了南柯劍全身。


    隨後他如法炮製,神識瞬間籠罩紫桂。


    其劍身搖晃,似有人形浮動,意欲掙紮而出。


    夏侯淳置若罔聞,指尖一動,南柯劍、山漸青騰地飛躍而起,朝著紫桂劍某處方位霍然斬下。


    頃刻,一道淒厲慘叫聲響起。


    與此同時,晉王府,書房窗戶邊緣,夏侯融忽然臉色大變,哇地一聲,臉色慘白。


    緊接著勃然大怒,猛然抬首,死死盯著宋府方位,久久不語。


    身側氣息虛弱的夏侯謨臉色狂變:“爹!”


    夏侯融抬手製止他說話。


    良久,他深沉目光一抬,幾近咬牙地低聲道:“此子,快成氣候了。”


    夏侯謨一臉不敢置信,正欲反駁,不過嘴唇蠕動,看了看自己包紮的手指,他眼角陰沉與怨毒。


    “夏侯淳,昨日之辱,來日我定十倍奉還!”


    .............


    宋府。


    夏侯淳抬手一招,三劍齊齊顫鳴,劍吟聲不斷,似在邀寵賣乖,討好新主子。


    若果說以前山漸青與南柯劍隻是客居他身的話,那麽今日之後,他便是它們的真正主人了。


    他心頭一鬆,眉宇間浮現一絲喜色,喃喃自語地道:“從今天開始,你們才真正算是我的本命法劍了。”


    本命者,人死劍亡,劍損人傷。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好了?”


    一道突兀聲音響起。


    夏侯淳抬眼,隻見楊偉君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眼中似有貓捉老鼠的戲謔,也有真人高高在上的垂目與俯視。


    仿佛任爾有三頭六臂還是七十二變,都翻不過他的手掌心。


    夏侯淳輕抖衣衫,汗漬瞬間蒸幹,凜冽寒風拂麵,吹走了他方才的燥熱與瘋狂,隻留下了冷靜與從容。


    他微微一笑,“來,請過來找死!”


    天地霎時一靜。


    天心冷目一寒,慕容煙無奈,世兄怎麽一朝得意便猖狂啊。


    識蟬翻了翻白眼,正欲癟嘴,不料忽然臉色微變,一臉肅穆模樣,開始眼觀鼻鼻觀心。


    楊偉君也毫不在意,長袖一甩,霜天槍顫聲大作,再次破空而去。


    這一次,再無任何留手。


    隻見槍身所過之處,雷聲滾滾,宛若排山倒海,山河傾動。


    夏侯淳目光凝重,如置身點將台,目光一一在山漸青、南柯劍身上,他弓弦再次拉滿,如同圓月,弦聲嗡嗡,宛若鋒鏑聲傳開。


    三劍初始顫鳴,繼而懸浮身前,劍尖直指霜天槍後的楊偉君。


    他目光冷冽,墨簪緊束的滿頭烏發霍地散開,飄浮在空中,肆意飛舞,彈指噌地鬆開。


    弓弦聲大作。


    三柄飛劍化作三道流光,在空中旋轉交互,上下翻飛,極有靈性的變換陣型,眨眼功夫,便來到楊偉君麵前。


    楊偉君眼神一淩,閉口不言。


    直到這三柄劍即將與霜天槍擦身而過,他方才雙目一瞪,怒嗬一字:“爆!”


    刹那,天地氣機為之一凝。


    真人,已可操控天地氣機了。


    但夏侯淳目光一閃,遙遙一指,“斷!”


    三劍如有神助,相互交叉,環繞在霜天槍身側,齊齊一斬。


    冥冥之中,崩崩崩。


    似有弓弦被斬斷,也像一根看不見的牽連被切斷。


    霜天槍如釋重負,嗖地一聲,便被夏侯淳招至身側。


    而南柯劍、山漸青以及紫桂劍去勢不減,瞬間殺至楊偉君身前。


    風水輪流轉,此刻到我家。


    這一刻,攻守易勢。


    輪到他夏侯淳出手了。


    霎時,殺機四溢,劍氣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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