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下陣陣j□j,阿蘿扭動了下嘴巴,j□j感消失了,可過了一會兒又來了。


    阿蘿頓時怒了,該死的毛毛,今天不給蘿卜吃。猛然睜開眼睛,準備把毛毛收拾了,可是她看到了什麽?


    細碎的墨發之下,纖長的睫毛緩緩抬起,露出一對淺褐色猶如琉璃珠子一樣漂亮的眼瞳。


    阿蘿的腦袋有那麽一瞬,空白如宣紙。


    狐狸舔了舔殘留在唇上血漬,砸吧了一下嘴,這才笑意盈盈道,“啊,你醒了。”說著,從阿蘿身上爬起來,蹲到阿蘿腦袋邊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是不是人啊,傷那麽重,怎麽這麽一會兒就醒了?”


    阿蘿的臉色終於由白轉綠,“我是不是人不是重點,重點是......”


    狐狸聽的很認真,他根本沒有想到,傷勢嚴重的阿蘿竟然還能扣住他的脖頸,把他壓到地上,還姿勢曖昧地跨騎在他的腰際。不過,在阿蘿昏迷的時候,他發現了一個秘密,如果他沒有要置阿蘿死地的想法,那捆妖繩也不過是件普普通通的捉妖師的武器,根本不可怕。於是,此時,即使阿蘿掐得他快斷氣了,他也不急,反正還沒斷氣呢,他現在充滿好奇,“重點是什麽?”


    阿蘿用袖子狠狠地擦了擦自己的唇,咬牙切齒道,“重點是我今天一定要殺了你!”


    “哦。”狐狸淡淡地應了一句,如果是第一天見到阿蘿,她這麽說的話,他一定會嚇得魂不附體,不過現在麽......“人類果然不是好東西,我救了你,你卻恩將仇報。”


    “你救了我?”阿蘿皺眉,那條蛇妖,連捆妖繩都困不住她,這隻狐狸能救下她?


    阿蘿懷疑中帶著輕蔑的眼神,讓狐狸的自尊心受到了嚴重的打擊,“不信,你問它。”狐狸偏過頭,對著某個角落,抬了抬下巴。


    阿蘿順著他所指看去,“毛毛?”毛毛竟然也在這裏。


    毛毛聽到阿蘿在叫它,開心地叼著蘿卜繞著阿蘿轉了幾圈,然後又跑迴了角落,繼續啃蘿卜。


    “跟毛毛有什麽關係?”


    “不就是......”狐狸突然噤了聲,切,他才不會告訴這個不入流的捉妖師,他本來躲在遠處草叢裏,津津有味地看著她與蛇妖惡鬥,等著她被蛇妖吞下腹。誰想這隻毛驢突然衝過來,咬著他的褲腳就往迴拖,差點把他的褲衩都給咬下來。想起這個,狐狸就心有餘悸,還好,他的褲腰帶紮得緊,不然豈不是便宜了這隻醜兮兮的毛驢?


    “說!”阿蘿手上加重了力道。


    可狐狸突然話鋒一轉,“我為什麽要告訴你,我愛救誰就救誰,你管不著。”


    “你!”阿蘿氣結,揚起捆妖繩正要往狐狸腦袋上招唿,忽然心頭一窒,一股血腥氣急湧上來。阿蘿想用內力壓下,可是收效勝微,鮮血順著唇角流淌。


    狐狸輕輕鬆鬆地掙開阿蘿的鉗製,壓下阿蘿的腦袋,伸出舌頭把阿蘿吐出來的血舔了個幹淨。


    奈何阿蘿傷得有些重,剛才已經拚盡了全力,這會兒她用力抵著狐狸的胸膛,該死的狐狸竟然紋絲不動。


    她竟然會有這樣任人魚肉的一天,阿蘿憤恨不已,從牙縫間擠出這麽一句話。“你到底是狐狸,還是蝙蝠?”


    狐狸很認真的想了想,“估摸著,是混血的。”


    阿蘿內傷難愈,一時半會兒,無法捉妖賺錢。


    狐狸則突發善心,除了經常動手動腳的毛病發作,對阿蘿算得上照顧有加。


    所以,阿蘿決定發揚她唯一的優點,能屈能伸,忍!


    誠然,狐狸真的如他所說的,很有錢。可是,就像狗改不了j□j一樣,狐狸也改不了住山洞的習性,就算堆了滿山洞的金銀珠寶,破山洞還是那個破山洞,凍得阿蘿直哆嗦。


    而狐狸口中的高床軟枕,也不過是一些帶著獨特香氣的幹草堆。


    阿蘿從沒有被人,更別說被一隻畜生這樣輕薄過,心裏怨憤,可麵上卻是看不出喜怒的淡然。但她無時無刻不提醒著自己,等她的傷痊愈了,她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宰了這隻該死的狐狸!別跟她說什麽良心,何況,她與狐狸之間也用不上良心。


    她與狐狸有言在先,狐狸去睡了李員外他女兒,她便放了他。可誰知狐狸趕去的時候,李員外已經把女兒嫁人了,狐狸嫌棄李員外的女兒已非處子之身,沒有幫著阿蘿辦事。所以說,狐狸欠她一條命。


    剛好,狐狸從蛇妖手下救了她,一命抵一命,他們兩不相欠。接下來,就該是有怨抱怨,有仇報仇了。


    狐狸一臉憂傷地從外頭走了進來。


    毛毛一見到狐狸手裏的蘿卜,拚了命的掙紮開阿蘿的懷抱,像隻迎接主人的小狗,歡快地奔著狐狸而去。


    沒了毛毛這隻大暖爐,阿蘿不禁打了個顫,諷刺道,“你辦事倒利索的。”說去采陰修煉,個把時辰就迴來了。


    狐狸臉上憂傷更濃,扔給阿蘿一包還帶著餘溫的饅頭,焉焉地坐到他的高床軟枕上,嗖一下變迴原形,團著毛茸茸的身子,縮在幹草堆上,“你最好別煩我,不然我辦了你。”


    阿蘿因著失血而慘白的小臉一下子漲得通紅,袖子下的手,緊握成拳,關節咯咯的響。


    狐狸如今可不怕阿蘿,眼皮都不抬一下,就唿唿大睡起來。


    毛毛倒是抬了腦袋看了阿蘿一眼,然後乖乖的叼著蘿卜跑迴阿蘿懷裏,哢嚓哢嚓吃蘿卜,濺得阿蘿滿腿的混著毛毛口水與蘿卜碎屑的蘿卜汁。


    阿蘿心頭氣血翻騰,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平息下來。狐狸的一席話,突然讓她明白,她不能隻是單純的等待傷愈,她應該好好迴憶一下那些她不願意學習,卻不經意間,深刻在腦海裏的捉妖之術以及內功心法。


    她不但要殺了這隻臭狐狸,她還要讓那條蛇妖,不得好死!


    她曾以為,她隻要簡單的生存下去即可。可經此一事,她終於明白,她已經成了捉妖師,就是與所有妖靈成了天敵,生存就再也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她要足夠的強大,強大到所有妖靈對她敬而遠之,她才能如她所想的,簡單的活下去。


    阿蘿輕歎了口氣,為何娘親要給她選擇這樣一條路?


    為何從她記事起,就不停的對她說,要拜世間最厲害的捉妖師法尊天師為師?


    為何,要她起誓,不論發生何事,對法尊天師不能怨不能恨?


    就因為那是她父親麽?


    娘親,為何明明是這樣一條路,你卻選擇走下去?


    阿蘿閉上眼,卻,一夜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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