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越看過信,臉色一沉,青欲趕緊問他怎麽看,可子越卻沒有直接迴答。


    “就在剛剛,我派去西漠接應芳予的人飛鴿傳書給我,說在解救過程中暴露了行蹤,死傷過半,已無力繼續任務。”


    青欲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她大概猜到北冥熠約她的意圖了,一定是要拿表姐和林外傅威脅她,讓她幫他做事。


    “看來,明天必須要赴約。”青欲自言自語道。


    子越眼神堅定地望著她:“明日我與你同去,不必憂心。”


    “可信上說,此事不可告於第二個人,若你去了……我怕北冥熠會對表姐他們不利。”


    “那我在暗中保護你。”


    青欲稍微釋然應著,想迴去準備準備,子越又拉住她叮囑道:“還有一事,我一直惦記著,不管你信不信,春萍身份可疑,絕非夏家一個婢女這麽簡單,日後萬事留心。”


    青欲自然震驚,疑惑問他緣由,子越便將聶影的推測告訴了她,青欲不肯輕易相信,子越也不強逼,讓她如往常一樣生活即可,青欲將信將疑地答應著,隻是又徒增了一份煩惱。


    第二天,按照約定,青欲隻身一人來到離陌茶莊,子越則喬裝打扮一番,在對麵的客棧悄悄盯著這裏一切。


    北冥熠靠窗坐著,端著一杯茶細嗅芬芳,羅隕也坐在一旁,為他斟茶。


    見青欲一臉不情願的樣子來了,北冥熠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好久不見。”北冥熠先開口道,給羅隕遞了個眼色,要他為青欲斟茶,羅隕亦是一臉不情願,沒好氣地把茶壺往青欲手邊一放。


    青欲現在沒時間逗羅隕,利落的把茶壺一推,直截了當地問:“怎麽樣才肯放過表姐和林外傅?”


    北冥熠嘖嘖道:“你看你,怎麽這麽性急,上次也是這樣,我沒說不救人,現在我也沒說不放人,可你一見到我就先問條件……”


    青欲真想一巴掌拍死他,明明就是擺明了要做交易,還要嘴硬著遮掩,偽君子……


    “我表姐和林外傅現在可好?”青欲懶得聽他廢話。


    北冥熠微微一笑:“很好,吃得好睡得好。”


    青欲不禁白了他一眼,問了等於沒問。


    “到底怎樣才能讓我表姐和林外傅平安迴來?”


    北冥熠似乎覺得有些掃興,望著她歎了口氣,許久沒有答話,自顧地對著窗外的綠柳喝茶。


    “算起日子,我們已經相識半載有餘,也算是朋友了,怎麽每次見麵都這樣生硬呢。”北冥熠感歎道。


    這時羅隕重重咳嗽了一聲,提醒他注意言辭,不要跑題。


    北冥熠淡淡一笑,卻沒有理會,自言自語地把兩人相識的過程細數了一遍。


    青欲直接打斷說:“你若當我是朋友,就趕緊把我表姐和林外傅平安送迴來。”


    北冥熠惋惜道:“看來我們的友誼隻能建立在交易上了。”


    兩人目光相投,青欲目光犀利,仿佛想把北冥熠刺傷,而北冥熠卻柔中帶剛,麵容溫和。


    “咳咳—”羅隕又重重咳嗽了幾聲,並催促道:“少主,還有一刻就該啟程了。”


    北冥熠收迴目光,抿了一小口茶,茶杯輕落,臉色卻大變,透著冷寂涼薄。


    “千殺門玉簫的用法如何作解,我要你找到後立刻給我答複。”


    青欲看他變臉如此之快,原本沉靜的心不禁起了波瀾。


    “用法?”青欲心生疑問,“簫不就是用來吹的嗎?難道他拿到玉簫卻不知如何用?”


    青欲難以作解,覺得此事沒那麽簡單,於是謹慎問道:“一隻簫能有什麽特殊用處?我當真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麽,你讓我上哪兒找去?”


    “這是你的事。”北冥熠言辭涼薄,與之前判若兩人。


    該啟程了,北冥熠站起身來,向她道別:“那咱們就……暫別。”


    “哎,我若真找到了解法,你人在西漠,我怎麽把它交給你?還有我表姐和林外傅何時才能迴來?”青欲跟著站起身來追問道。


    北冥熠頓足迴身答:“書信聯係。至於你那表姐和表姐夫,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收到解法後我立馬派人將他們安全送迴,若你不信我,想當麵交易,也不是不可,西漠隨時歡迎你。”


    北冥熠留下一抹陰笑,登上了歸國的馬車。


    “那你必須要保證我表姐和林外傅的平安!”


    這樣倉促地“解決”表姐和林外傅,青欲實在不放心,於是追著馬車喊道。


    “王妃娘娘不必遠送!來日方長!”北冥熠從馬車裏探出半邊臉,挑逗著迴應。


    青欲聽到,無語地定住腳,望著北冥熠遠行的馬車,氣地直跺腳。


    子越見西漠的車隊漸行漸遠,趕緊來和青欲匯合,青欲將北冥熠的條件敘述了一遍,對千殺門玉簫更加迷惑。


    “如此看來,隻要北冥熠沒有得到玉簫解法,芳予還是安全的。”子越篤定道。


    “為何北冥熠對這玉簫這麽執著?還有,玉簫不就是用來吹的嗎,說什麽解法…”


    子越機警地看了看四周,說迴王府後再跟她解釋。


    子越拿起書案上厚厚的一遝宣紙,上麵寫滿了密密麻麻的音符,青欲也湊過來看了幾眼,突然覺得有些熟悉,仔細迴憶後恍然大悟,這些音符曲調都是《超然曲》中的,繼而進一步推測出玉簫的解法一定與這曲子有關。


    她張著驚訝的嘴,想說明自己的猜測。


    子越仿佛明白她的意思,肯定道:“沒錯,玉簫的解法就是《超然曲》的首句和尾句,這也是我之前讓你練這首曲子的原因。”


    他又進一步解釋說:“出征前,我也曾受到北冥熠的暗中威脅,我放心不下你,便打算將玉簫送你,以代我護你,但仔細衡量一番,覺得此舉太冒險,畢竟這件珍寶曾引起世人爭奪,而且它身上有太多不為人知的秘密,所以,之前才選擇隻送你‘解法’。隻要你會了解法,玉簫何時送你都能立即變成自衛戰鬥的利器。”


    青欲明白了子越的苦心,也突然發現他還真是深藏不露,明明都計劃好了一切,還裝作若無其事。


    當然,這隻是他自想的計謀,但他沒料到青欲會半路將玉簫給了別人,如今深陷玉簫困進去,他怎麽樣也無法“淡不能“若無其事”了。


    青欲想到這兒,感到有些抱歉,便想問問那玉簫的下落,子越說聶影曾去別國驛館尋過幾次,但都無果而終。


    “那麽,北冥熠為何對玉簫這麽執著,我看話本中寫著,掌千殺門玉簫者,七十二殺相隨保護,無論深陷多大險境,都能化險為夷。難道北冥熠是想自保?”


    青欲覺得並不合理,自行搖了搖頭否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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