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霞山是隸屬於天雅峰的一座險峻不凡的山峰,此山高有千丈,多懸崖峭壁,不過卻依然植被茂盛,生長著許多靈植,靈藥,而朝霞花就是其中最負盛名的一種。


    朝霞花每十年花開一次,每次花開顏色都不同,多為三色漸變,豔麗如霞,嬌妍似露,且隻在太陽初升時的那一刻鍾開花,時間一過即會枯萎消融,實為難得一見的奇景。


    朝霞花生長在山頂一處麵朝東方的崖壁之上,那片崖壁上共有百十來株朝霞花,花開之時遠遠望去真如一片色彩豔麗的雲霞,流溢著明豔的光彩,美的讓人眩目,可這種美卻又是短暫的,隻有一刻鍾時間,時間一到眼前明豔的花兒就會枯萎消融,著實讓人惋惜。


    算到這次朝霞花開的人不隻有陸季遠,當他和雪兒到達明霞山找到朝霞花時,有一群人也找了過來,這群人中就有著兩個雪兒他們熟識之人,李玉修和杜雲娘。


    乘著一刻鍾時間還未到,陸季遠上前采集起了朝霞花,而雪兒則是依然在原地看著崖壁上的霞光,心中不禁升起了一絲絲傷感。


    “雪兒師叔,您今天也來看這朝霞花啊!這花兒真的很美,可惜就是盛開的時間太過短暫,是因為太過眩眼奪目了嗎?還是因為本身氣運如此呢?”杜雲娘一直都依偎在李玉修的身邊,見陸季遠去采朝霞花了,這才走上前來同雪兒打招唿。


    聽了杜雲娘的話,雪兒並未迴頭,但身體仍是微不可查的抖了抖,杜雲娘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繼續說到:“托師叔的福,我也在一年多前成功築基了,現在也已經是精英弟子了,這段時間一直和李師兄還有鈺兒他們一起組隊做任務呢,他們全都很照顧我,特別是李師兄,對我更是體貼入微!哦,對了,我父親也已經迴到元一門了,他老人家現在已經晉級到凝神期了,重新迴到了天工院,師叔是不是應該恭喜我啊?!”杜雲娘說完這些輕巧地行了一禮後就迴到了李玉修的身邊。


    遠處的李玉修一直臉色複雜地看著雪兒,見杜雲娘迴來低頭向她詢問著什麽,而杜雲娘則是麵帶嬌羞之色地輕聲迴了幾句。陸季遠雖說離開雪兒身邊去采集朝霞花了,可他的神識一直留意著雪兒這邊的情況,剛才杜雲娘所說的那些話他也聽到了,為此他還很是不滿地看了李玉修幾眼。


    “雪兒,今天這美景沒讓你失望吧!這朝霞花開的恣意,美的眩目,雖短暫卻也讓人難以忘懷,你別看它們隻開了這麽短短的一刻鍾,它們的根係卻是深深紮根於那崖壁之中,蓄積著靈力就等著下一次絢麗地綻放。這兒的朝霞花每十年一次的絢放早已成為了元一門內有名的景觀了呢!”


    “是啊,這花兒美的讓人難以忘懷,卻又短暫的讓人憐惜!小舅舅,美麗的事物為什麽總是無法長久呢?”


    “太過長久就不會讓人有那種驚豔之感了啊!不過美也分很多種,這恣意絢放是一種美,含蓄內斂也不失為一種美,而且往往含蓄的美能更為長久。好了,這花兒也看了,靈藥也采了,我們迴去吧。”


    在這往後的時日裏,雪兒已經很少出桃園了,雖說平日裏雪兒看上去就像沒事人一樣,顯得悠閑自得,可在她的眼中還是會不時的流露出一絲落寞,隨著時間的流逝,這絲落寞也就越發的明顯。


    隻要不出任務,秦鈺兒和衛英幾人就會來桃園陪著雪兒,不過來的人中少了李玉修的身影,每次他們來雪兒都表現的很高興,隻是這種表現出來的高興還是無法騙過真正了解雪兒的這幾名摯友。


    雪兒無意間看到過好幾次衛英他們要出任務時,杜雲娘取代她依偎在李玉修身邊的情景,看著往日的隊友們和另外一名女子談笑風生,看著杜雲娘在李玉修身邊顧盼生輝,巧笑倩兮,雪兒突然有一種想大笑一場的衝動,她覺得以前的自己,曾經的絕世天才,天之嬌子原來是那麽的可笑,這所有的一切就如一場夢境般,現在夢醒了,她又迴複到了從前那一無所有孤女的身份。


    雪兒消失了,她離開了元一門,也沒有去蒼梧山,而是請袁依依帶她迴了雲霄城,雪兒是獨自一人離開的,但也留下了信件告知了自己的去向,並告誡陸季遠不要去找她,現在的雪兒雖說法力全無,如同一介凡人,但她的身份依然尊貴,袁家人是萬萬不敢怠慢的。


    雲霄城的坊市依然如往常一般熱鬧,在提供給散修們擺攤的固定攤位處,前幾天開了一個專賣各種符紙和朱砂的攤位,擺攤的是一個看上去隻有十來歲的小姑娘,與別的擺攤的人不同的是,這個小姑娘好像是一個凡人,雖說這雲霄城裏也有很多凡人,可像她一樣敢光明正大的在這裏擺攤的還是頭一個。


    “唉,你這個丫頭區區一介凡人敢在這裏擺攤,膽子還真是不小啊!這坊市的主管是怎麽會把攤位租給你的?”一個大胡子拿起攤上的一摞符紙,隨意地就收進了自己的儲物袋裏。


    “剛才那摞符紙共十個靈石,謝謝這位道友。”攤位後的小姑娘放下了手中的書,微微笑著同大胡子說到。


    “什麽靈石?我又沒要買你東西,你憑什麽收我靈石?”大胡子卻不賣賬的大聲嚷嚷著。


    “你剛才明明就在我的攤上拿了一摞符紙,當然要付靈石了!”小姑娘毫不留情麵地指出了大胡子剛才的小動做。


    “我拿了你的符紙?誰看見了?!有誰作證?!”


    “我看著你收走了我的一摞符紙,你怎麽可以不認賬?!”


    “我說沒拿就沒拿!你看見了?你有別的人給你作證嗎?”


    這邊的吵鬧聲沒一會兒就引來了不少的人,三名築基期的修士分開了人群走了過來,正是管理這一片的坊市管事。


    “這裏發生了什麽事?”


    “這個小丫頭說我拿了她的符紙不給靈石,可我明明就沒有拿啊!”


    “他拿了,他剛才當著我的麵收走了我攤上的一摞符紙,卻想賴賬!”


    “有誰看見我拿你符紙了?!區區一凡人竟敢汙蔑我堂堂修士,真不知誰給你這麽大的膽子?!”大胡子以為一個凡人是沒人會為她說話的,所以一臉傲慢地指責著小姑娘。


    “雪兒小姐說你拿了就肯定是拿了!要麽付靈石,要麽把拿走的東西交出來。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竟敢在這兒撒野!”可沒想到那三名管事根本就是明目張膽地維護著這個凡人,毫不客氣地訓斥著大胡子。


    “前輩,我,我。。。”一聽管事的話,大胡子的臉色立即就變了。


    “哪兒來的那麽多廢話,是不是想去刑律堂走一趟?!”


    “別,別,別!我付靈石,我付靈石!”大胡子忙丟下十塊靈石,轉身鑽出人群灰溜溜地頭也不迴的跑了。


    “好了,散了吧,都散了吧!沒什麽好看的!”這三名管事揮散了人群,又都拱手向雪兒行了一禮,“事情解決了,雪兒小姐如再有事可直接吹笛喚我們。”


    這個擺攤的小姑娘就是雪兒,她隨著袁依依迴到了雲霄城後,就租了一個洞府住了下來,她知道一個凡人在雲霄城是很難能生存下來的,也就沒有拒絕袁家的幫助,袁家在坊市為她安排了一個攤位,她則煉製一些有特色的符紙和朱砂來賣,以應付日常的花銷。這些符紙和朱砂都是韓玉笙教給她的《符訣》上記載的,全都是用特殊的材料製作的,不過製作過程中並不需要耗費什麽靈力,所以現在的雪兒還是能很輕鬆的應付。


    為了雪兒在坊市中不受欺負,袁家特意安排了幾名築基期的家族弟子在這附近巡視,所以這段時間來雖時不時有不長眼的家夥想捏一捏雪兒這個軟柿子,但都被削了爪子。慢慢地,坊市裏有一個凡人擺攤賣具有特色的符紙和朱砂這個消息也就傳了開來,但大家也都知道這個不起眼的凡人小姑娘不是隨便能欺負的了。


    在雲霄城的這些日子,雪兒慢慢找迴了剛剛開始修煉時的那種感覺,心境也有了很大的變化,對自己的傷雖依然在意,但已不再那麽耿耿於懷了,她知道,爺爺韓玉笙早晚會給她一個交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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