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湖寶庫,被兩頭鼇守著,鼇便是龍種,而且是異種。


    神話之中的鼇有兩種,一種是上古巨鼇,是神龜之類,有女媧補天斬鼇足之說,也有海外三仙道為巨鼇托起,又有龍伯釣鼇的傳聞。


    一種是鼇魚,龍首,魚身,但是鼇魚不同於魚龍,鼇魚身形胖大短粗,龍魚身形修長。


    兩頭鼇魚氣息不凡,身上氣血雄厚,帶著一股股威壓。


    王進寶拿出令牌來,兩頭鼇魚這才退讓,隻見著一處巨大的硨磲貝殼之上,有著一層虛空界膜。


    二人進入其中,便見著一處如同鍾乳石洞一般的地方,四處都有夜明珠照明,洞中有萬千浮台,都是以玄磁之法,在空中漂浮成就。


    每一處浮台上,都有一件寶物,隻是各種禁法籠罩,若非得法,想要偷盜是難上加難。


    王進寶問道:“尊神,需要什麽東西煉法?”


    “五行靈珠有嗎?或者五行本源之炁,萬物母炁,九大真水。”


    王進寶一聽,直直搖頭:“五行靈珠隻在五行本源之地孕育,還是分屬後天之物,東湖水眼每千年產一顆水靈珠,但都被用來煉製法寶了,沒有盈餘。其他靈珠更是沒有。”


    “五行源炁,乃是五行精炁提煉而來,需要大量人力物力在虛空中提煉五行精氣,再由七品以上對應的神靈,或者金丹級數的修士再次精煉,我們東湖隻水行源炁有庫存盈餘不少,其他四行也是靠收購,尊神真心需要的話,我們在坊市中掛個收購的牌子就是。”


    “至於九大真水的話……


    “宙光神水需要,采集二十四節氣之雨露霜雪,曆經四季時光,上萬人一年之功,才能煉就這麽一滴,耗費良多,龍宮原先行雲布雨,會隨手收集一些,但是經曆前些日子混亂之後,便所留不多,勻是能勻出來一些就是。”


    “天一真水,乃是天一道姆掌管,是辰宮不傳之寶,或許這次辰宮使者身上能有一些,尊神可以求取一二。”


    “三光神水,更是需要采集日月星三種本源凝煉……這些蚌女,螺女們也會日夜采煉,倒是有一些,但也不多。”


    “隻有一些玄冥真水,黃泉真水,純陽真水,壬水精英,癸水精英,這些多一些。”


    “至於弱水,那就沒有了,隻有在天外天,九洲界河之中才能提煉,那得到域外虛空去采煉才行。”


    “那便把有的都給我拿一份。”黃天聽著宙光神水都有,便已經是十分高興了,本來以為這種真水不是一般人能擁有的,畢竟代表時光的真水,沒想到竟然可以從四季二十四節氣之中的各種雨露霜雪之中凝煉。


    “尊神不是地神山神麽?怎麽需要這些個真水煉法?有衝突吧!”


    “隻管取來,我自會跟兄長解釋。”


    王進寶聽黃天這麽說,隻好一種真水,給黃天取了一淨瓶。


    其中宙光真水最為神秘,便是在淨瓶之中也有一種時空凝固的朦朧之感。


    王進寶將其拿著手中,身邊的時光都似乎流得更快了。


    營造洞天福地之時,若需要調整洞天福地和外界時光流速比例,就需要大量宙光真水,靠著收集四季雨露霜雪,無疑是浪費大量人的時間來提取。


    若是能尋到時間長河,倒是不難截取,又或者尋到小千世界,截取其時間法則……


    黃天將真水收起,又四處轉了轉,沒有發覺到什麽和自身建立感應的寶貝,便打算離開。


    王進寶鬆了一口氣,連忙關上府庫大門。


    出了府庫,黃天便去尋敖青。


    然而隻見得一片血光煌煌,一眾水妖水神都各自麵色肅穆。


    “賢弟來得正好,我已經殺了一批了!”敖青麵相此時帶著一絲戾氣,但對著黃天依然是一副笑臉。


    第218章 水靈珠


    “殺了一批?”黃天看著敖青不以為意的樣子,性子帶著一股子原始猛獸一般的狩獵本能。


    當下便知道蠻荒洲虎蛟圖騰多多少少還是影響到了他。


    如此殺伐果斷,不是東極洲這邊安樂神靈的作風。


    東極洲這邊,講究程序,便是東湖龍王也不能隨意殺伐座下神靈,得羅列證據,再稟報陰司地府,天庭雷部。


    犯了哪條天律,哪條陰律,都要一一羅列,令其認罪,證據確鑿,再有審判。


    或者送往域外戰場,或者流放,或者貶去神職,或者封印思過,或者囚入地獄,萬不得已才會給予死亡分形之罰。


    當然,這種是有正經天庭地府編製的。


    一些毛神,遊神,小妖另外說,沒有編製,或者說沒有正式編製,處理起來並不會很難。


    但程序是程序,真關起門來,處理一批,他們如何告到天上去?


    更何況他們本身就是被抓到了錯處,便是告到天上去,隻說血食祭祀一條,也是分形的下場,不如來一個痛快。


    再者說,東湖龍宮衙門小諸侯國,也是有自身的一套刑律體係的。


    敖青身上的血腥氣味還沒有散透,剛剛隻怕也有親自動手,就是為了給自家班底一個警告,什麽東西能碰,什麽東西不能碰。


    “賢弟說得沒錯,血食祭祀乃是大害,是荼毒神道的慢性毒瘡,愚兄徹查之下,竟然發現了東湖已經爛了一大片!”


    “查處除了享受血食祭祀的巡湖校尉、各類總管,就有十七八個。”


    “這些是直接殺了。”


    “還有一些,知而不報,互相包庇,我剝離了他們的神職,抽了神性。”


    “可算是爛了一大片了!”黃天聽著敖青如此手段,卻也並不覺得過份,反而叫好。


    “可不是爛了一大片?他們做的好事,到時候我來背,原先我不太清楚也就罷了,況且那時候也不是我做主。”


    “如今既然我清楚了,且又能做得了這個主,我要是瞞著遮著,壓著,那隻怕離著我被天庭查處,上斬龍台上走一遭也就不遠了。”


    黃天聽著也不好說太多,畢竟是人家內政,說殺得好,到時候敖青變得酷烈,動輒殺人,那也不好,勸他少殺,那又太聖母了,畢竟這些實在該死。


    黃天隻好轉移話題到那些失蹤的孩童身上:“所以那些孩童其實已經遇害了,根本救不迴來了?成為了邪神的祭祀品……


    “確實有人在給桃山魔神祭祀,祭祀手段相當血腥,斬下頭顱當三牲祭祀,五髒做糕點,血池做淨水,初步判斷是一個邪神組織……,我們查著線索,摸到了桃山,那個山神已經墮落了。”


    黃天聽著愣了:“那李府君知道嗎?”


    “已經交涉了。”敖青歎氣:“明日辰宮神使就要下界了,希望不要生出什麽事端。”


    黃天暗暗道:本來可能不會生出什麽意外的,你這麽一說,肯定會生出什麽意外的。


    “賢弟有沒有什麽招數教我一教?”


    “按道理是推到前任龍王身上去!但畢竟是你父親,東極洲還是講究父慈子孝的,所以不能這麽搞,不然你的法統就出了問題。”


    “如今不僅不能推到他身上,你還得想辦法美化他,不然他的名聲變差,你也會受到影響。”


    敖青點點頭:“我那便宜父王是因為九嬰犧牲,壯烈不壯烈不知道,但我已經把他宣傳得十分壯烈了,畢竟我的東湖冊寶,便是因為誅殺火惡九嬰才拿到的,如此為父報仇,名正言順,如此才有了法統。”


    隨後又將左右屏退,一揮手布置了法禁,封鎖了耳目神識,這才小心跟著黃天說了一個秘密:“說實話,我懷疑我那個便宜父王也不是什麽好神靈,甚至一開始他是去接待九嬰的,或者和他有什麽圖謀,而且一路護持其前往三界山脈的……,在這個過程之中九嬰要殺人滅口,偷襲了我的父王。”


    “當然這些隻是我的推斷,真實的事情,我也不清楚。”


    “但我殺了那一批墮落神祇,他們是多少知道一些這種實情的,甚至血食祭祀的事情,我那便宜父王也可能參與進去了,不然不可能有這麽多神祇為其辦事,而且還親力親為……”


    黃天驚訝了:這是可以說的麽?你不會也殺我滅口吧!


    敖青歎道:“但我不知道他們有什麽圖謀,什麽秘密。”


    “九嬰雖然是兇神,但他是辰宮神獸護法,前途光明,拱衛洞淵水德大帝,演化水惡之道。


    “辰宮那種地方,是洞淵大帝道場,是一切水德神龍,水神,水仙的中樞玉府,沒有道理的,能叫他盜取了辰宮靈寶下界。”


    “所以,我覺得,他肯定是帶著任務來的,不可能僅僅是要偷渡前往別處洲陸,他或許想要做一件大事也說不定。”


    “雷部的說辭是天妖洲妖皇策反,說實話我是不大信的,蠻荒洲還多有偷渡的,天妖洲,嗬,那都多少年沒有消息了。”


    “咬人的狗不叫,天妖洲多少年沒有搞事,難道就真的不搞事情嗎,雷部的話也不能不信。”


    黃天皺眉,也覺得離譜起來:“你越是發掘,就越會覺得真相撲朔迷離,這種東西,合該我們知道的,總會讓我們知道的,不該我們知道的,知道了,反而是一種危險。”


    敖青歎氣:“也是,我們隻配合著罷了,若能猜到幾分的,可以明哲保身便可以了,我隻是不想傻乎乎的,直往火坑裏鑽。”


    黃天見敖青如此想法,不禁搖搖頭:“賢兄,你換位思考一下。”


    “若是尋常神祇,無欲無求,不想著往上爬,僅僅隻守著自家的一畝三分地,努力不出錯誤,不想卷入其中,這樣倒是也沒有錯。”


    “但有大誌向者,哪個沒有參與進一些大型的事件中去?哪個沒有站隊?哪個沒有出生入死?”


    “在我看來,死也不是不能去死,但要看死得有沒有價值。”


    “說實話,大九洲的實力,在諸天萬界中也不算差,其中的大能者,要複活一個人其實並不是難事。”


    “因此,若是入了大能者的眼,就越不能惜身,惜命,反而越是要表忠心,表決心,讓大能者認為你是可用之人。”


    “順利完成任務之後,能活著也不錯,不能活著,乃至留下時候,要積極的以死表態,表現出忠心烈骨。”


    “如此之死,雖然是一場豪賭,但微弱螻蟻,也隻能以性命作為籌碼才能入得上大能者的眼,才能被認為有利用價值,才能獲得莫大的好處,潑天的富貴。”


    敖青開口:“如此說來,大能者如巨人,我等如塵埃,其推動時代巨輪,滾滾向前,我們能順著其步伐跟隨,便已經是莫大的恩幸了?”


    黃天點點頭:“哥哥能夠如此想,他們是不是也如此想?”


    “那些邪神也好,魔神也罷,哪個沒有這樣想過?要拚一把,賭一把,不惜性命!”


    “大能者若是下場,自然會有人主動去為其生,為其死,哪怕如飛蛾撲火,這就是如同大九洲在虛空之中,便有無窮虛空泡沫世界主動被吸引而來,環繞著其旋轉,乃至於被吞噬。”


    敖青聽著黃天的話,良久沉默。


    黃天見他不語,便繼續順著說道:“我這些日子參悟奇門,學習六壬,了悟天機,玄通自身命理。本來朦朧,但聽你這麽一說,確實發現了有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之前哥哥說九嬰的案子已經翻篇了,如今看來其實並沒有翻篇,這裏種種,都是有蛛絲馬跡的線索可以連接起來的。”


    敖青對天機數術並沒有許多涉獵,沒有一種冥冥中的靈覺,但也從一些線索中獲取了正確的推導。


    黃天作為天生神聖,常年梳理地脈,營造靈境,用造化玉碟在虛空泡泡界中參悟小千法則,如今再係統學了天機,雖然對奇門布局隻是一知半解,但也能看到一些淺顯的布局落子的端倪。


    “或許,我們也入了大能者的眼也說不定了。”黃天小聲說道。


    敖青麵色變幻不定,最後隻道:“那賢弟說說,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隻能靜觀其變,隨機應變。”


    “畢竟上躥下跳,四處宣揚,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黃天不是一個陰謀論的愛好者,但東極洲明麵上的和諧,也阻擋不了暗流的湧現。


    權利的鬥爭,往往是有犧牲品的。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便是如此。


    敖青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隻微微點頭:“我聽賢弟的!”


    隨後換了一個話題道:“我聽說賢弟要了一些五行源氣,九大真水,還問了有沒有水靈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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