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軟的氣息覆上來,蓮香盈鼻,同蒼心中微微歎息一聲,任由公孫容柔軟的唇貼上他,卻牙關不開。兩人靜靜地唇貼著唇,唿吸親密地糾纏在一起。


    公孫容沒有閉上眼,濃麗的睫毛根根分明,一雙眼睛極黑極亮地睜著,注視著同蒼。柔軟的舌頭慢慢舔過同蒼的唇瓣,牙根、牙床、牙尖,一遍又一遍地在他齒間逡巡。


    同蒼被他的眼神蠱惑,被他輕柔的動作迷住,牙關慢慢鬆開。這種細細密密的親密感讓兩個人從接觸的地方開始,一直發麻到指尖、腳尖。


    公孫容起先還掛在同蒼身上,後來同蒼身體壓下來,就一起抱著滾到了柔軟的床鋪上麵。鬆軟的觸感讓兩人均是心神一蕩。這樣的氣氛太好,太適合做些什麽了。


    同蒼被親的氣息不穩,幾乎是傾盡這輩子所有的意誌力才和公孫容分開。撐起手臂,原本就黑的瞳仁此時亮的驚人,看著公孫容,“小容……先等等。我還不能,控製不住。”


    公孫容麵上此時染上了一層薄粉,襯得整張臉容色如暖玉。狹長的丹鳳眼半睜半合,神色慵懶,衣襟被蹭開大半,鴉色的長發散落,整個人帶著濃濃的春意,纖白修長的手掌正按在同蒼胸口摩挲,“我曾經暗戀過一個人,他和你長的很像……不,你們兩個,幾乎是一模一樣的臉。”


    同蒼聞言心中一涼,唿吸停了一瞬,但沒有做聲,撐著的手掌卻微微地握起,被褥被擰起一道幾不可見的褶皺。


    公孫容發覺了同蒼身體的僵硬,有些好笑的挑挑眉,手順著胸膛的曲線一路向下,“第一次見你,我當是他又出現在這裏……在我可以觸及的地方。我原曾想過,你們會不會是同一個人。”是不是他當年的模樣保存至今,成為這遊戲中一張npc的臉。


    同蒼伸手抓住公孫容的撫過他的胸膛和小腹還似乎想向下的手,“第一次在崖邊見你,那時你還是個孩子。”


    公孫容眼底有些黯然,掙脫同蒼的手。有些自嘲地笑笑,他卻沒有理會同蒼的話,“你自然是不可能知道的,也不會懂。我隻是想,對你坦誠一些。”說罷有些窘,別過頭,“我們都是男人,可能有些話,有時候也不會說那麽明白。”


    “我這麽親你都不拒絕,甚至我讓你現在就抱我,你又會拒絕我麽?”公孫容突然使力翻身,反將同蒼壓在身下,直直看入同蒼眼底,“你到底在怕些什麽?”


    “為何我不懂?”同蒼的喉結鼓動一下,卻沒有閃躲公孫容的眼神,也仍由公孫容壓在他身上,心頭又是苦澀又有些期盼。


    公孫容笑了,“先答了我的問題。”鴉色的頭發垂落下來,將兩個人隔成一方親密的空間。


    同蒼抿抿唇,猶豫半晌,“我無法還俗。師父帶我迴少林的那一日起,我曾對佛祖許下誓言。這一輩子,絕不下嵩山。”


    公孫容古怪地看著他,“我什麽時候說過讓你還俗了?”等等,別告訴他是因為這個蠢爆了的理由。


    “我若不還俗……如何陪在你身邊?”同蒼說的很認真,“那些背了情債的同門都是要還俗去婚姻的。”


    “你要和我結婚?”公孫容臉上表情更加古怪,眉頭挑的老高,鼻尖都快湊到同蒼眼睛上去了。同蒼眨眨眼,像是默認。濃密的睫毛刷過公孫容麵上皮膚,有些癢癢地。


    公孫容深深倒吸了一口氣,坐起身來,突然覺得自己還糾結個毛。眼前這貨完全湊是個智商不低情商捉雞的蠢呆好嗎。


    “我是個男人,和我結婚?”同性戀在古唐代結婚?您這是鬧笑話呢還是鬧笑話呢。公孫容覺得後腦殼像是被人劈了一記。


    同蒼看著公孫容有些目瞪口呆的模樣覺得十分有趣,先是低低地笑,後來心中舒暢,竟是笑出聲來。順勢躺平,同蒼用胳膊擋住眼睛,“小容……我明知道自己不該誤了你,卻無法放手。朝廷式微,武林勢力暗湧。少林和有些勢力綁得太死,又樹大招風,我不能放任師父和同門不管,隻和你漂泊天涯。若是能夠,我也願的。”


    公孫容反應過來,正待翻臉,同蒼似乎是知道公孫容想做什麽,伸手一把將他拉入懷裏,側身抽手禁錮住他動作,“你武功高強我如何不知,可雙拳難敵四手,此間諸事,我本不願將你們姐弟牽扯進來。如今卻是事與願違,天下都已知你公孫姐弟之名,想要獨善其身,怕是不能了。”


    公孫容怒視同蒼胸膛,你妹我想抽你啊行不行,之前逗老子好玩是不是,放開混蛋!隻是話聽在耳中,他也知道同蒼語氣中的認真,這的確是同蒼在嚴肅正經地迴答他問題了。


    “師父說,紫徽星帝星逐漸黯淡,群星有爭雄之像。西南兩方星宿各有賊星勢大,不出三年大亂將生。”同蒼放開公孫容,有些好笑的揉揉他的頭,說出的話卻並不輕鬆,“少林素來和朝廷關係密切,如有大的戰事,少林必出僧兵。這一代僧兵的統領就是我和師叔玄羈,戰場上刀劍無眼,我不能保證我可以活著迴來。”


    “你敢!”公孫容忘了算被耍的賬了,狠狠瞪他,“你必須給老子活的好好的!”


    同蒼聞言大笑,“是是。我定會活的好好地迴來……到時候你和我一起去求師父。我不還俗,就和你一起住在這嵩山腳下寧靜渡日。”


    公孫容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被同蒼的話又砸了個暈頭轉向,“嗯?你的意思是……和我在一起,生活?嵩山下,齊華村!?”


    同蒼靜靜的看著他,眼神十分認真,“嗯。嵩山下,齊華村。嗯……有閑暇日子,偶爾去揚州七秀坊小住也可。”


    “你不怕我心裏把你當做別人替身?”公孫容故意把話說得很難聽,心中卻是忐忑不安,眼神也有些遊移。


    “反正你話中意思很明白,再無法同他相見。暗戀……我想,那人恐怕是不知道你的心意吧?”同蒼挑眉,“如果這樣,那我有何怕的,反正你連人都是我的。我倒不信我爭不過一個活在記憶裏的人。”反正生離也跟死了差不多,同蒼心裏又補了一句。


    公孫容目瞪口呆,這是什麽神轉折,為毛一個古人思想這麽開明,你是個和尚啊親,光頭禁欲係列的!請有點作為大師的自我修養好嗎。


    “沒有失去過,便很難懂得珍惜。這世上最遺憾的莫過於得不到和已失去,最珍貴的是握住手中的幸福。我試過放棄,卻無法違背命運的意誌,和我的心。”同蒼握住公孫容的手放在胸前,黑眸中帶著星芒般的笑意,“三年的痛苦足矣。渡會師父說我愚頑,而我亦不想這輩子悔意深重。小容,你可願意?”


    公孫容看著同蒼的眼睛,緩緩地點頭。他感覺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喜悅像從心髒搏動而出的新鮮血液,慢慢流遍全身;又如湖心不斷跌宕的漣漪,圈圈連綿。胸膛裏填滿了潮濕的熱氣,連眼眶都熏染地發紅。


    “至於結婚的事,”同蒼皺皺眉頭,像是想到什麽,“小容你易容手法精妙,五官又生得美,不如易容為一絕色……”話還沒說完就被公孫容在肩膀上咬了一口,疼的一縮。


    “想都別想,要女裝也是你來!”公孫容怒視同蒼,我大秀坊的秀爺縱橫無敵,妥妥兒的攻,帝王攻!眼淚什麽的還沒流出來就給憋迴去了。


    同蒼見公孫容有些傷懷,故意逗他。見他沒了淚意,這才安了心。吻吻公孫容的額頭,又伸手將他攬入懷中。兩人緊緊相擁,不是兩情初悅,亦非破鏡重圓。隻是感謝時間終於仁慈,還好沒有錯失彼此。


    夜幕漸沉,黃昏的星子逐漸明亮起來。


    公孫盈有些著急地看著那邊緊閉的房門,眼看著下線時間就要到了,這兩人在裏麵做什麽啊好想知道!不可能是直接滾床單吧?密聊又不迴話,真是好拙計。


    不一陣子畫麵靜止,公孫盈跺跺腳,眼前一黑,遊戲艙輕巧滑開。下線時間到了。


    穿戴完畢後,桑雲意(公孫盈)開了門,直接去了弟弟桑雲容房間。雙胞胎比她竄地更快,一溜煙跑進了門。


    房門是開著的,桑雲意推開後發現,基本上白家和桑家的長輩都在這兒了。沙發上還坐著許久未見的周若。


    桑雲意跟一圈長輩打了個招唿之後也坐下來。桑雲容的遊戲艙還沒打開,似乎機器正在進入自動檢測狀態。


    守在遊戲倉旁邊的桑放勳突然神情一凜,周若也看到了遊戲倉的狀態,唰地便站起身來,白燕幽和桑師禪也都猛地從坐的地方站了起來。四人一起盯著遊戲艙的上麵第四個指示燈慢慢亮了起來。


    不一陣子,第五個指示燈也慢慢亮了起來,最後終於在第六個指示燈發出蒙蒙光亮的時候,遊戲艙這才完全停止了運行,慢慢打開。


    桑雲容(公孫容)靜靜躺在裏麵,好一陣子才適應了眼前的景象。他原本在同蒼懷中有些迷迷噔噔想睡,做的那個極短的夢卻像是耗費了他大量的精神和體力。和同蒼終於把話挑明講清楚之後就犯困,連他大姐囑咐他及時下線的事兒都忘了個幹淨。


    乍一看自己房間這陣容,桑雲容嚇了一跳,剛想張口問怎麽迴事,他就被衝過來的白風歌抱了個滿懷,聲音帶著一些哭腔,“小容!你嚇死媽媽了!”


    桑雲容一個腿軟,差點沒保持住平衡,但心中暖暖,抱著小他一頭多的白風歌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媽,我這不是好好的嘛。沒事了沒事了,快別哭了,啊。”


    白風歌這才放開他,嗔怪的瞪了一眼自己兒子,“沒事就睡上一個多月嚇你媽呐?這叫沒事?臭小子!周哥,你來看看小容,身體上……魂上沒什麽問題吧?這不都一致好好的,怎麽突然就這樣,嚇得我……”


    桑雲容這才注意到白風歌臉上遮掩不住的黑眼圈和眼角的疲態,明顯是多日沒怎麽休息好的樣子;一旁的攬著她的桑放勳也胡子拉碴,看上去十分憔悴的模樣。


    “周若,你在這兒給先檢查檢查,先讓歌兒安個心。”桑放勳拍拍桑雲容肩膀,倒也沒說什麽,隻是眼中關切之色頗重,“小容,你先讓你周叔瞧瞧去。”


    作者有話要說:請假:


    要出門半月,2014年1月13號恢複日更。


    看到似景流年愛妃的地雷了~麽麽=3=


    十三號寒假時間充裕,會盡快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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