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上一時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梁左道仔細瞧了一眼陳景,語氣感歎。


    “其實梁某早有所料,真傳多半不會同意此事,求道,非誌堅者不可,求己道者更甚,求聖道者,心如鐵石,萬萬無一……區區小利,如何動搖得了。”


    “梁大人倒也不必這麽高看陳某,不妨多想想自己的原因,一把年紀了,有沒有好好開商會,有沒有漲職加薪,以至於想辦事,卻隻開得起這點價碼。”


    陳景搖搖頭,嗤笑道:“拿區區五品陣法考驗陳某,哪個真傳經不起這個考驗?”


    “你……”


    梁左道的笑容頓時收斂下去:“不曾想,陳真傳這般牙尖嘴利。”


    “我說真的,會主確定不再加點錢了?”


    “嗬。”


    “窮逼,呸。”


    窮逼?!


    梁左道頓時麵色升紅,他堂堂上三府之一的九霄商會分會主,掌管財富以百億靈石計。


    竟然被這鄉下土財主稱窮逼?


    唯獨這個,不能接受!


    他的心理防線完全沒設在這一塊,以至於張口結舌,指著陳景許久才憋出一句話來。


    “好好好,陳真傳如此不識抬舉,那咱們就好生試試手段,待你名利兩空之際,希望還能記得今日所言!”


    聽完梁左道的狠話,陳景淡淡道了句“隨意”便駕龍離開。


    梁左道冷笑連連,這時,跟在陳景身旁的應迴音返迴。


    她說:“方星的性命留下。”


    “留不留得下,可不是我來決定,既然真傳不願意談,又何必來說這夢話?”梁左道忍不住嘲諷道。


    “你聽不懂陳師兄的話嗎,他說看不起你窮,可沒說還要繼續參與此屆學宮大考。”


    “?”


    梁左道呆住。


    “他,他,他……”


    他竟然如此侮辱本座!


    但是,他同意不參加學宮大考了!


    但是他侮辱我!


    但是……


    梁會主一時間被這兩種情緒衝亂了腦子,一邊暴怒一邊大喜,險些把心魔整給出來。


    不過,理智終究占了上風。


    “如若如此,方星自然吉人自有天相,方才許下的報酬,梁某也會如約送去。”


    “不必,陳師兄的話我不想多複述,他看不上,別來礙眼。”


    “……”


    應迴音沒看梁左道那額頭青筋突突直跳的樣子,轉身便離開了此處,直到追上陳景。


    與等待的陳景匯合之後。


    她提出疑惑。


    “真的不參與大考了嗎?”


    “嗯。”


    “為何?”


    “梁會主為我量身打造了不知道多少陷阱在前麵,無論怎麽跳,都是一身麻煩,索性隨了他的意,暫時從坑裏麵脫身,看明白了之後,再決定怎麽做。”


    “方才你那態度,我以為要與他鬥到底。”


    “以進為退罷了,也是試探。”


    “那為何不假意同意?”


    “貪這小便宜,而身處未知境地,不值得,其實我是真覺得他很傲慢,我又不是以前一窮二白的時候了,他放這點餌,實在對不起我的身份。”


    “……”


    應迴音翻了個白眼。


    原來是沒加錢。


    “接下來,迴音幫我宣布一下,我修行有恙,放棄本次大考,我去查查那個李遇海,能讓梁左道這麽看重的年輕俊彥,讓我很好奇呐。”


    陳景說道。


    “但是,問道學宮曆史上第一個排名第一,本該是你,你不在意嗎?”


    應迴音走之前問。


    “作為千年以來最強法力與最強神識,沒了這第一,隻說明學宮不配,而不是我不配,成立學宮的宗門都不在意,我在意什麽?”


    陳景笑道。


    兩人就此分開。


    而宗門長老會上,也發生了激烈的爭吵。


    “陳景論法力與神識,千古無二,他都拿不了第一,這學宮排名如何服眾!”


    “其法力神識如何來的你不清楚嗎?天地借法,隻能其一人使用,我們成立學宮,是為了拓展宗門道法,拉近與外宗差距,不是為了成就其一人,讓他當了這個第一人,才是對其他學子最大的不公!”


    “荒謬至極,你幹脆在學宮牌匾上刻下一行字,問道學宮隻養庸才,不養聖賢!”


    “他還沒成聖賢呢!”


    “你這是置學宮規矩於不顧,莫不是收了不該收的好處?”


    “一派胡言,我就事論事,你卻潑我髒水,到底有何居心!”


    長老會難得這樣吵鬧。


    一邊支持陳景做這第一,一邊又覺得,陳景這個第一拿的實在是不符合他們預期。


    畢竟宗門的打算,是想通過培養,讓弟子們在道法道術上,取得更長遠的進步。


    法術與神識盡管列為必修,但拿的分,卻都是些固定分。


    道法道術上的得分才是無限的。


    結果人家創新求變,你倒好,直接把固定分拉到了史無前例的高度上,搞得大家一起傻眼。所以把陳景剔除本次大考,其考慮也並非毫無理由。


    不過,在具體處理上麵,哪怕是支持除名的,也分為好幾派。


    不少長老覺得,把陳景剔除可以,但也應該給予足夠的補償,並且為陳景量身打造一個獨特的成就出來,做到兩邊都討好。


    然而這個中肯的建議,依舊被兩邊的極端建議所否決,於是越吵越兇。


    臨近大考了,依舊沒能拿出個章程出來。


    “好了,不用吵了。”


    突然。


    大長老的身影出現在此處,他重重哼了一聲:“用不著你們決斷了。”


    “大長老……是宗主決斷了?”


    如果說,還有誰能阻止分歧,必然是宗主了。


    大長老搖頭:“不久前陳景宣布,修行有恙,無法參與本次大考。”


    “啊?”


    眾長老大多愣住,也有個別長老,眼中閃過一絲欣喜。


    大長老道:“散了吧,做好各自的事情。”


    眾人一一散去。


    待到人都離開之後,一人去而複返,正是慶瞑。


    慶瞑上前,苦笑道:“這可怎麽辦,那位陳真傳滑不留手,直接不參與了,我等這個戲,沒了主角還怎麽唱下去。”


    “今年,陳真傳二十三了吧,年紀輕輕,一點少年意氣都沒有。”


    大長老也是搖頭不已。


    “如此一來,長老會到底何人在與外宗勾結,勾結到什麽程度,卻是不好引出來了。”


    慶瞑心下無奈。


    在他的計劃裏,陳景作為本次絕對的第一,被人家安排了,豈能受這個鳥氣。


    這可是,隋洲千年難遇的聖道修行者,二十三歲的千年以來的法力第一人,年紀輕輕便成了實質上的一府之主,五年時間從貧寒附庸直到財富自由的天縱之才。


    慶瞑自問,自己二十三歲有陳景一半牛逼,今天有人敢對他說半個不字,明天他就敢把對方全家掛樹上。


    誰來都不好使!


    “怕不是什麽老怪物轉世吧。”慶瞑不禁說道。


    “雲霆師兄驗證過了,不過是覺醒了前世宿慧而已,前世也未過三十,還是區區凡人。”


    大長老搖搖頭。


    “沒了陳景打擂台,難不成要我們來施壓,那太明顯了,內鬼不會上當。”慶瞑說道。


    “……”大長老沒說話,懷揣著重重心事,來到一棵鬱鬱蔥蔥的桃樹下。


    到底是借著學宮第一的機會,揪出內鬼,整頓長老會。


    還是放棄這個機會,維護學宮的公平正義?


    學宮第一次大考都做不到公正二字,今後會是什麽樣,還能挽迴嗎?


    可是,長老會作為宗門的決策層核心,是宗門的大腦,腦子裏長了瘤,不及早切除,同樣為禍無窮。


    大長老不知道該怎麽選,他也沒有更好的選擇。


    “唉,早知道,先與陳真傳提前商議了……”


    終究還是不夠尊重陳景,隻在背後安排引導,結果陳景拍拍屁股從棋盤上走出去了,徒留棋手無語凝噎。


    “長老會,優先處置吧。”


    大長老閉上眼,從兩個注定是錯誤的選項中,選擇了其中一個。


    ……


    在背後的洶湧暗流中。


    萬眾矚目的學宮大考正式開始,學宮學子們摩拳擦掌,準備一試身手。


    而“巧合”的是,隋洲第二個教育組織,飛仙閣也同時舉辦大考。


    這讓更多人提起了興趣。


    並且好奇,到底是學宮的弟子優秀,還是飛仙閣的弟子更強?


    本來這是沒有什麽懸念的,但陳景宣布不來之後,其結果便變得撲朔了起來。


    陳景則老神在在的來到觀戰席上,找了個地方坐好。


    忽然發現什麽。


    屁股稍微挪了挪,瞧著另一個方向。


    那邊。


    正坐著九霄商會會主,梁左道。


    這廝一身考究的金黃色法袍,包裹著不大的身材。


    見他看來,也朝著陳景露出一個微笑。


    “這廝雖然氣人,但識時務。”


    微笑致意後,梁左道轉過身來,對身後眾人說道。


    “梁會主出手,果然非同凡響。”


    在梁左道的身旁。


    華麗的車蓋之下,坐著一群非富即貴的人,他們都是聚集於九霄商會旗下的各路大佬。


    他們每個人,或是手握良田萬頃,或是商鋪遍布各地。


    各行各業,都有他們的身影。


    然而他們並不滿足現狀。


    曾經沒有向上爬的機會,現在,他們想看看自己的極限在哪裏。


    而梁會主,就是給他們創造機會的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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