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睡得正香的蘇酥錯過了她腦海裏響起的一陣陣電子音。


    【1807號阻止反派黑化係統補充能量完畢,重連中,請稍等……重連成功。】


    【劇情下發繼續,60%、80%、99%,下發成功,請接收。】


    【檢測反派黑化指數,荊幽:0。鑒於宿主獨自完成任務情況良好,現獎勵夢境三日遊,立即使用。】


    【請選擇執行對象……選擇倒計時,3、2、1,無人選擇,係統隨機選擇中。】


    【隨機成功,對象:白衍之,即將進入夢境。】


    上一秒蘇酥還對著一隻胳膊長的澳洲大龍蝦流口水,下一秒被拉進了一間破廟。


    外麵下著大雨,突然一個背著藥箱的少年弓著腰從雨幕中衝進來,一身帶著補丁的麻布衣服正一滴一滴的往下滴著水。


    隻見少年從懷裏掏出一隻白色的小奶貓,小貓渾身濕透,正蜷在一起瑟瑟發抖。


    少年小心翼翼的將小奶貓放在一處幹燥的地方,從寺廟裏找了些稻草與木頭生起了一堆火。


    隨著火越來越旺,破寺廟裏的氣溫逐漸升了上來,小奶貓也止住了顫抖,眼巴巴的看著他,衝他喵嗚個不停。


    少年從藥箱裏摸出半個饅頭,撕下一小塊遞給它,看小奶貓吃的開心少年笑出了聲。


    蘇酥站在原地,想湊過去搭話才發現自己壓根動不了,也發不出聲音,甚至少年根本就看不見自己,隻是作為一個旁觀者在觀看少年的人生。


    隻見那少年四周環顧了一圈,一雙淺藍的眸子與她對視了一眼又移開,這是白衍之?


    蘇酥仔細打量他,確實有幾分相似,隻是現在的他顯得更為稚嫩,臉上的表情也多一些,也更為善良一些,下雨還不忘了救小貓,果然是個小天使。


    然而沒過多久,蘇酥就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離譜了。


    蘇酥不知道她跟了小白衍之多久,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白衍之現在與日後並沒有什麽不一樣的,背著藥箱到處奔走。


    救治一些見到的病人,今日在外奔波許久的他進了一座城,城門上寫著“蓮港郡”,一切的平和從他踏入城門的這一刻消失了。


    此時的他明顯帶著少年心性,雖然也手握竹竿充當盲杖,盡力裝著一個瞎子,但是年少聽見什麽都稀奇,總是悄悄睜開眼偷瞄。


    這日不巧,睜眼時正好被一個人看見了,淺色的眼睛雖然與眾人格格不入,但是不得不說,確實很好看,在陽光下熠熠生光。


    蘇酥看見了,但是小白衍之並不知道。雖然不知道那人要幹嘛,但是蘇酥感覺到肯定沒什麽好事。


    果不其然,第二人那個人就領了一堆人過來將他圍住了,為首的是一個身著錦服的少年,16.7歲的模樣,但是一臉囂張跋扈。


    “喂!你睜開眼睛看看。”


    小白衍之站在包圍圈中,眼睛卻依然緊閉著:“不知各位為何要攔我的路。”


    聲音帶著少年特有的清越,語氣平穩,顯得不卑不亢,可是緊握竹竿的手卻暴露了些什麽。


    蘇酥以為他是緊張,直到夢境即將結束之後才知道他不是緊張,他是在壓抑。


    “來人,給本少爺扒開他的眼睛,我要看!”少年顯示沒什麽耐心。


    兩個家仆應聲而上,小白衍之竹竿一挑,絆倒了其中一人,另外一人湊近他想要去抓他的胳膊。


    隻見小白衍之手腕一轉,一把鋒利的匕首出現在了手中,毫不手軟的朝那人脖子上劃去,那人急忙抬手去擋。


    下一秒胳膊上出現了一個深可見骨的傷口,可見下手之人用了多大的力氣。


    溫熱的血液濺到少年臉上,他詭異的笑了笑,睜開的雙眼顏色略深,不是淺藍,但是也美得不可方物。


    蘇酥驚訝的張大了嘴,經曆了那院中的事,雖然知道長大後的白衍之手段有些殘忍,但是沒想到居然從這麽小就開始了,雖然他僅僅是為了自保。


    不過看那傷口,明顯現在的白衍之沒有以後的白衍之那麽利落,揮匕首的動作也略顯生硬。


    白衍之一臉冷硬,像一隻在敵不過的強敵麵前齜牙咧嘴裝模作樣的小獸。這一刀使了十足的力氣,仿佛隻是為了威懾對他有威脅的生物。


    他的手段確實嚇到了周圍的人,那些家仆舉著手裏的木棍有些猶豫。


    錦服少年後退了一步,咽咽口水,聲音有點驚慌:“你、你們給我上,壓住他,小心別傷了他的眼睛!”


    雙拳難敵四手,再怎麽狠厲,白衍之也隻不過是一個十二歲的少年,最終他被幾個人死死的壓住。


    錦衣少年走到他麵前蹲下,撿起那把掉落在他麵前的匕首。沾染著血液的匕首輕拍在他臉上:“你怎麽不動了,你不是很能打嗎!”


    湛藍色的眸子裏迸裂出來強烈的恨意,死死的盯著麵前的人。


    “不過這眼睛的顏色真是漂亮,我的收藏品裏還沒有這個顏色呢。”


    “你放心,很快的,我會好好收藏他的。”鋒利的匕首逼近他的眼眶。


    白衍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沒有絲毫懼意,一副寧願瞎了也要將這人刻在心中的狠厲模樣。


    他的表情讓錦衣少年的手頓了一下,然而隻是頓了一下,隨後又開始逼近他的眼眶。


    突然,一支箭從房頂上直直射入錦衣少年拿著匕首的手。


    一聲慘叫從他嘴裏傳出,蘇酥抬頭看去,一個黑色勁裝的男子正一臉閑適的坐在房頂上。坐姿散漫灑脫,看著被壓在下麵的白衍之,笑聲中爽朗帶著不羈:“你眼神不錯,我喜歡,我可以救你,但是你要跟我走。”


    白衍之垂眸思考了一下,啞著聲音答道:“好。”


    不得不說,這人確實有狂傲的本事,幾下就將白衍之救了出來。


    蘇酥跟著二人來到一處深山裏,四周都是茂密的樹,而黑衣勁裝的男子就居住在密林的深處一座簡陋的木房子裏。


    “跪下,磕頭,拜師。”黑衣勁裝男子坐在竹椅上看著他。


    白衍之站在旁邊沒動。


    “哈哈哈,真是有趣。”他大笑一聲,從桌子上拿起一個茶盞,朝他腿上打去。


    劇痛使白衍之腿腳一彎,嘴中發出一聲悶哼,然後硬生生的挺住了。


    “你知道這世界上,什麽人最可悲嗎?”黑衣勁裝男子一腳挑起他旁邊掉落的竹竿,拿在手裏把玩。


    上一秒還喜笑顏開,下一秒手中的竹簽朝他腿彎打去。


    見白衍之承受不住的跪下,才笑著道:“最可悲的就是你這種,空有一身傲骨,卻連活下去都成問題的人。”


    白衍之看著他,沒說話,但是眼睛裏都是倔強。


    “怎麽?你不服?”竹竿挑起他的下巴,緩緩移向他眼前,語氣中帶著嘲諷,“今日若不是我,你恐怕就成了個真瞎子。更何況,現在,我若是想讓你死,你覺得你能活過下一秒嗎?”


    白衍之垂眸,緊握雙拳,心中不服,但是知道他說的是真的。


    “今日,我最先教給你的便是,記住,無論何時,弱者永遠都沒有話語權。隻有你足夠強,你才能做你想做的任何事。”他從竹椅上站起來,一竹竿打到他的背上。


    力氣大到白衍之壓根支撐不住,身子前傾,頭觸地,發出巨大的聲響。再起身時,額頭上的血液順著往下流,遮蓋住那雙不服的眼神。


    白衍之跪著轉身朝向他,彎腰磕了九下頭。次次用力,聲聲入心。他說的沒錯,隻有強者才有話語權。


    黑色勁裝男子滿意的笑了笑:“我有預感,你肯定會成為一個完美的殺手。”


    白衍之握緊雙拳,垂頭看著地麵,一身倔強,仿佛跪著的不是他。


    蘇酥在旁邊看著白衍之滿臉鮮血有點著急,但是她什麽都做不了,這男子看著分明就是一個瘋子,喜怒無常!


    “殺意太明顯了,一個成功的殺手是不會讓自己的情緒表露的這麽明顯的。。”一竹竿抽到他的手上。


    “是。”潔白的手背上是一條紅色的印記,白衍之放鬆自己的身體。


    蘇酥隻覺得這人在找茬,哪有什麽殺意,她都沒感覺到!


    “記住,時刻都要記得偽裝自己,哪怕你麵前站著的是讓你恨不得立刻殺了他的人,在你能力不行的時候也要對他笑,像一條黑豹一樣,瞅準時機,一擊斃命。”黑衣男子心情頗好的看著他。


    “瘋子!”蘇酥罵道。


    然而無論她怎麽罵,房中另外兩人都聽不到。白衍之跟著這個男人在密林裏待了四年,男人手段頗為殘忍,這四年裏,白衍之身上的傷沒有斷過,傷口時刻都在溢血。


    蘇酥在旁邊看著,陪著他一路走來,多少次他生命垂危都硬生生的挺了過來,突然就理解了,為何現在的白衍之會變成這樣。


    也明白為何他後來會愛上那樣善良單純的女主,因為那是救贖他的光。雖然現在劇情出了差錯,但是她相信一切都不會改變的,因為這是命中注定。蘇酥兼職的地方是一個花店,老板娘是個30多歲的離婚女人,之前是個全職家庭主婦,前夫出軌離婚的。與前夫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她一直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直到那天撞見前夫跟一個年紀更輕一些的小姑娘滾在床上時,她才知道自己有多可笑。


    因為老公出軌她得到了一筆數目不算小的錢,開了一家花店。後來覺得管理太浪費時間了,就專門顧了兩個人打理花店,而她用了更多的時間來保養提高自己。


    她平常不來店裏,蘇酥見她的次數並不多,可是卻很羨慕她的灑脫。


    說起來也算是巧,那天大雨,老板娘少見的來到店裏坐了一會兒。好像還喝了酒,拉著蘇酥說個不停,蘇酥見外麵下著雨自己也沒帶傘就聽老板娘嘮叨一會兒。


    另一個店員見狀祈求道:“蘇酥,我家裏還有點事,我就先走了。”


    “好,路上慢點。”


    “小丫頭呀,我跟你說……”老板娘拉著她絮絮叨叨的說著。


    從她的話裏,蘇酥隱隱猜到了老板娘今日醉酒的原因。在她前夫胡吃海喝浪蕩了一段時間後,恍然察覺到她的好來,來祈求她原諒自己並且想和她複婚。


    還說什麽,從小一起長大,對她一片真心,隻是不小心走錯了路,以後堅決不會了!


    蘇酥沒什麽感覺,她理解不了這種感情,也從沒有體會過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感覺。但是卻對老板娘的前夫的所作所為而不恥,都是成年人了,什麽把持不住的都是借口,一個人在選擇做一件事的時候早就應該想到這件事做完的後果。


    “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嘴上說的好聽,實際上還不是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門口的風鈴聲響氣,老板娘還拉著她罵罵咧咧的說道。


    蘇酥迴頭,發現來人是一個穿著白色襯衫的帥哥,氣質出眾。蘇酥眨眨眼,莫名的覺得眼前的人有些熟悉。


    “你好,拿一束這個。”小帥哥指著一束包好的洋桔梗說道。


    蘇酥這才發覺自己盯著人家看的時間太長了,不好意思的收迴視線。順著他的手指將花束拿起,白色的小花朵包裹在滿天星裏,在滿是大紅大綠的花朵裏算不上顯眼。


    但是蘇酥卻很喜歡,有一種小清新的美,小帥哥指的這一束就是蘇酥閑著沒事幹的時候包的。


    收好錢將花束遞給小帥哥,恍然發覺老板娘似乎安靜了很多。迴頭一看,發現她真安靜的趴在桌子上,好像是睡著了。


    笑著搖了搖頭,正準備朝她走去,突然眼前出現一張修長白皙的手。


    蘇酥迴神,看向了手的主人,看著小帥哥的眼神中帶著疑惑:“還有什麽事麽?”


    “送給你。”小帥哥笑的溫柔,將手中的花束遞給她。


    蘇酥接過花,臉上依然帶著疑惑,她好像並不認識這個人。


    小帥哥看出她臉上的迷茫,臉上有些失落,然後收起了臉上的情緒,笑著說道:“蘇酥,我是季離,好久不見。”


    少年的笑意在小小的花房裏被燈光映襯的閃閃發光,蘇酥一直覺得這樣的場麵很美好,美好的讓人不忍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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