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開呂家房門,呂文清正穿著薄衣單衫在裏頭,稍微有點冷,不比付秋裹得厚實。


    吳遠徑自道:“呂老哥,不行到我那邊去,也能暖和點。”


    呂文清當即攥著酒瓶子,端起花生米,就跟過來了。


    臨了還不忘迴頭道:“老婆,雞蛋炒好,給我們端過來。”


    到了吳遠家裏,空調一開,整間屋子裏馬上就暖起來了,呂文清再也不用抖抖索索地,身形都舒展開了。


    “這段日子,因為業務的關係,我也沒少喝酒。可喝來喝去,也沒有和吳老弟一起時喝得痛快。”


    “哈哈,呂老哥貴為教授,那些人都得敬著你,弄得您也放不開。”


    “就是,業務就是業務。把我搞得必須端著,就忒難受。我白天在學校裏端著,晚上在酒桌上端著,我能不累麽?”


    吳遠伸手跟呂文清碰了下酒盅,也沒去計較誰杯口高低,隨後一飲而盡。


    “呂老哥,酒逢知己千杯少呀,說得就是咱倆!”吳遠正說著,就見付秋端著熱氣騰騰的炒雞蛋過來,立刻補充道:“不過嫂子不讓你多喝酒,也是為你好。畢竟酒這東西,對身體不好。”


    付秋臉色稍霽,放下炒雞蛋道:“你們哥倆先喝著,有事叫我。”


    說完就走了。


    等聽到對麵的關門聲,呂文清這才小心翼翼地道:“剛才那後麵一句話,是你嫂子教你說的吧?”


    吳遠嘿嘿一笑:“嫂子說的沒錯,酒和煙一樣,都對身體不好。你看我平時,非必要就不抽煙。我也不想讓孩子對我的記憶,停留著滿身煙味上麵。”


    “不說這些,”呂文清擺擺手道:“現在你那邊,浦東大開發收到什麽消息了?”


    吳遠搖搖頭:“還沒有。”


    呂文清眉頭微皺道:“這事,該不會有反複吧?”


    吳遠失笑著,也沒當真道:“不會吧。”


    “很難說,”呂文清唏噓著道:“首都機場的那副潑水節的壁畫你知道吧?當年老人家欽定的,沒什麽問題,隻是藝術,成為多少老外眼中咱們國家開放的標誌。”


    “結果呢,沒到一年,就被首都機場先用輕紗遮起來,隨後幹脆砌牆擋住了。結果接下來的10年什麽樣,你也看見了……”


    吳遠不緊不慢地替呂文清倒滿酒盅道:“這迴不一樣,呂老哥。”


    呂文清喃喃著道:“我知道,我知道。就怕盼了這麽多年,還是一場空哇。”


    “退一萬步講,呂老哥,咱們已經等這麽多年了,還在乎這一時半會的麽?”


    呂文清搖搖頭道:“你可以等,我不行呀。我這一把年紀了……”


    “呂老哥說的哪裏話,呂老哥正當年。幹了幹了!”


    一晚上,呂文清抱怨了不少,連帶著酒也沒少喝。


    吳遠也沒嫌煩。


    畢竟別人不是他,沒有他這般的前後眼。


    生逢在這個變革的時代,難免不心生彷徨,焦慮。


    隻是最終將呂文清扶迴家的時候,麵對付秋,吳遠臉上有些掛不住,隻能訕訕地解釋道:“嫂子,不是我沒有攔著,而是呂老哥心裏苦,有壓力。不釋放出來,對身體不好。”


    付秋一歎,伸手把呂文清接過去,竟然比吳遠扶著還要穩當。


    轉天是周六。


    這在國內還是工作日,對於西方來說,卻是休息日。


    吳遠原以為,和芬迪大牌的合作,怎麽著也要等到下周工作日之後才有結果。


    沒想到,周六下午,薩拉便單獨帶著個短發女翻譯登門了。


    吳遠依舊不鹹不淡地接待著,即便對方換了個v領。


    薩拉一坐下,便開門見山:“吳先生,盼盼家具廠的宣傳推廣我研究過了。不得不承認,吳先生在這方麵很有一套,尤其是這一套很符合貴國的風格和民情。”


    “但是我有一個疑問,吳先生已經擁有兩個家具廠,再讓我們芬迪加入進來,不怕芬迪搶占貴廠的蛋糕,加劇多個品牌間的競爭麽?”


    吳遠點點頭道:“這的確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隨即話鋒一轉:“但薩拉女士如果研究得夠仔細的話,應該會注意到,盼盼家具的市場定位,其實是區別於曼迪菲和芬迪的,它們麵向的是不同消費能力的客戶。”


    “即便是同樣麵對中高端客戶的曼迪菲和芬迪,其實也是存在細分可能的可能性。”


    “我把三家品牌攏合在一起,不是要讓它們去分一塊蛋糕,而是要把這塊蛋糕做大,最終實現共贏。”


    聽著短發女翻譯的解釋,薩拉的眼神一直聚焦在吳遠身上。


    即便此時眼前的農民是如此的桀驁不馴,不優雅,甚至還有一絲粗獷。


    但這都不妨礙她的眼神一點點地明亮起來。


    因為這個農民的論調,說到了她的心裏。


    第380章 沒有人能夠拒絕的潛力市場


    薩拉再次離開了。


    一如她的來也匆匆。


    隻是大屁股扭得越發帶勁,左右生風,恐怕連她自己個都沒意識到。


    吳遠透過單透的玻璃幕牆看著這一切,心中愈發篤定。


    沒有人能拒絕華夏這個新生的超大市場。


    即便是崇尚自由散漫的意呆利佬,也不例外。


    中午吃過盒飯,躺在沙發上小憩休息。


    結果剛入了夢,就被範冰冰用長發撩醒了。


    當然她也不是故意的。


    實在是來了客人著急的,又推又搡間,發絲垂下來,撩到他的鼻孔耳垂,奇癢難耐才醒的。


    可吳遠睡的正香呢,這般醒來,自然是有點起床氣:“什麽事?”


    嚇得範冰冰一屁股坐在茶幾上,話都說不利索道:“那什麽,維——維特先生又來了!”


    吳遠沒好氣地道:“他還有臉來?”


    自然是對於對方前晚放得狠話,心存怨言。


    況且,這老外都不休息的麽?


    上午是薩拉,下午是維特。


    今兒可是周六,又不是周一到周五。


    自由散漫的意呆利佬,居然也開始卷了麽?


    這時,範冰冰期期艾艾地補充說:“他還帶了個埃及人過來。”


    吳遠點點頭,起身道:“你這領口有點低了。”


    “嗯。”範冰冰下意識點頭,隨即才明白過來,一看自己這領口,頓時一聲低唿,又慌忙自己捂住。


    但是紅霞已經飛上了臉頰。


    吳遠拉開房門。


    那拒人以千裏之外的表情,連翻譯胡瑤都看出來了。


    但不妨礙維特異常熱情地伸出手來道:“吳老板,能見到你真是太高興了,看我給你帶什麽禮物了?”


    吳遠心下稍霽。


    知道錯了,還知道帶禮物來。


    還算是有點良心。


    結果左右看了看,出了個絡腮胡子佬,大抵是範冰冰嘴裏的埃及人,什麽禮物也沒有。


    該不會是把這個埃及人當作禮物送給自己吧?


    自由散漫的意呆利佬,現在都已經如此重口味了麽?


    麵對吳遠的疑惑,維特卻故意賣了個關子道:“吳老板,難道我不該坐下來慢慢談麽?”


    吳遠讓開房門,把人全都讓到自己辦公室裏坐下。


    且讓你們先坐下。


    等迴頭這禮物不能讓自己滿意,全都轟出門去,一個不留。


    吳遠拉過自己的大班椅,麵對著並肩而坐的維特和埃及佬,以及旁邊單人沙發上的胡瑤。


    等到範冰冰上好了茶水,維特這才直入正題道:“吳老板,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埃及領事館的零食吉格布。”


    吳遠見吉格布沒有伸手,便微微頷首以對。


    接著就聽維特反問道:“所以,現在你知道我的禮物是什麽了吧?”


    吳遠一頭霧水。


    這意呆利謎語人,實在是可惡。


    不過領事館對領事館,莫不是埃及領事館也入駐了啟華大廈,同時需要裝修?


    果不其然,下一刻吉格布主動道:“吳先生,其實我們埃及領事館先看上的是17樓,沒想到被貴公司捷足先登了。”


    果然如此。


    “所以埃及領事館最終選擇了幾樓?”


    “16樓,在貴公司樓下。”吉格布道:“聽維特說,意呆利領事館就是貴公司設計並負責裝修的,不知道我能否看一下意呆利領事館的裝修設計圖紙。”


    吳遠不為所動道:“裝修圖紙距離裝修效果還是有很大差距的,不懂行的人,看到的隻是淩亂的線條,未必能看得懂。”


    “巧了吳先生,”吉格布堅持道:“父親從事過相關行業,我能看懂一點點。”


    既然一意想看,吳遠也不堅持。


    徑自從辦公桌上抄起一堆的圖紙過來,也不整理,直接擺在吉格布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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