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太慷慨。


    吳遠昨晚剛享受了媳婦的水磨工夫,看這種晃蕩,就實在太過小兒科了。


    不多一會兒,馬明朝進來道;“老板,我跟魏哥他們約的今天中午,你要不要一起去?”


    吳遠擺擺手道:“你們能喝到一塊去,我就不湊這個熱鬧了。總之這個警民關係,還是要經營好的。喝酒的賬,公司給你報了。”


    “好嘞,老板。沒什麽事兒,我就先去了。”


    吳遠抬眼一看,臨近十一點了。


    揮揮手道:“去吧。”


    眾人剛吃過盒飯,小姨劉娟來了,依舊帶了不少的瓜果點心。


    一坐下就埋怨吳遠道:“迴上海這麽長時間了,也沒到家裏去坐坐?得虧你這公司就開在我家門口的,這要是換到別的地兒……”


    話未說完,就被吳遠笑著打斷道:“小姨,還真讓你說中了。再過倆仨月,公司確實要搬家了。”


    “搬到哪兒?”


    “啟華大廈。”


    “喲,那可是好地方呀。聽說有老外的領事館也租的那地方,特別高端。”


    吳遠嘿嘿一笑,“小姨,其實不是為了什麽高端。實在是這邊的房東,也太不講規矩了,剛過年就來要跟我漲房租……”


    一通細聊,吳遠把房東倆口子做的那些汙糟事兒,全都跟劉娟和盤托出。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雖然不一定有什麽用,但長輩麽,瞧著你願意把這些事兒跟她說,她自然就覺得親近些。


    結果劉娟剛聽完,就把腰身一叉,那股子彪悍勁兒上來道:“這事你早跟我說呀,他們就是欺負你是外鄉人。讓我知道,瞧我罵不死他們。”


    吳遠笑道:“小姨,罵解決不了問題。畢竟房東倆口子看上的可是真金白銀。”


    於楠端水過來道:“老板,上海人對外地人可能會蠻不講理,但在本地人麵前,腰板可硬不起來。所以被本地人指著鼻子罵,說不定還真有用。”


    劉娟這才注意到於楠道:“喲,招人了嘛。你這是要做大做強,今後這門,我還能進的來嗎?”


    “小姨,瞧您說得這話,任何時候,騰達公司大門也對你敞開。隻不過下迴你來,可能得多帶點點心吃食來了,不然可能不夠分的。”


    “你真是長了張好嘴,落雁嫁給你,真是好福氣。”


    吳遠聽著這話,總覺著有車軲轆從臉上軋過去了,但卻沒有證據。


    當天晚上。


    趁著和喬五爺一同吃飯的功夫,吳遠例行地跟五爺老寶貝囑咐囑咐。


    畢竟公司大了,工程多了,地點又分散在好幾處,五爺這邊被牽扯的精力也多。


    結果爺倆正聊著,仨徒弟朱六標亦步亦趨地湊過來。


    一幅想蹲下又蹲不下來的樣子。


    直到吳遠瞧見他,直接問道:“你有什麽事?有事快說,有屁快放。”


    朱六標幹脆一屁股蹲下來道:“師父,我想試試當工班組長,獨立帶工。”


    吳遠倆眼一瞪,“這事還有試的?你自己幾斤幾兩,心裏沒個數啊?”


    朱六標梗著脖子,準備接受師父的臭罵了。


    結果吳遠卻被喬五爺攔住道:“孩子想獨挑大梁,這是好事。你發什麽火?”


    吳遠被這麽一攔,心裏也明白過來。


    這事八成又是賀英攛掇的。


    否則就憑朱老六這打著不走,牽著倒退的性子,再過三年五年,就算出師了,他也不會主動提出這要求。


    這麽一想,吳遠突然又釋然了,甚至還有些慶幸。


    迴頭跟五爺對上眼,就征詢似的問五爺道:“要不讓他試試?”


    喬五爺肯定道:“讓他試試。寶俊都能獨立帶個大工程了,領導三五十號人。沒道理老六連仨個人都管不好的。”


    吳遠轉而對朱六標道:“聽見沒,明天聽五爺安排,滾吧。”


    “哎,好嘞,師父,那我滾了。”


    這孩子真就是沒心沒肺,罵過了就罵過了,從來不往心裏去。


    吳遠看著三徒弟走遠,迴頭卻不忘跟五爺叮囑道:“五爺,這孩子你得多看著點,別讓他出紕漏。”


    “放心,出不了大紕漏。”喬五爺隨口道。


    畢竟公司大了,應對風險的能力也就大多了。


    半年多下來,這些事兒,在喬五爺看來,的確算得上是小事了。


    喬五爺扒拉了兩口飯道:“趙國海跟你說了沒,被應老板挖走的那幾個蔥省師傅,出工都出不滿。這樣一個月算下來,掙的錢,還沒咱們這邊多。”


    吳遠一句話給他們下了定論道:“都是成年人了,他們該為自己當初的決定負責。”


    這句話等於徹底堵死了那幾位師傅迴來的路。


    喬五爺便不再多提,隻說道:“你放心迴去吧,有事我及時給你打電話。”


    吳遠點點頭:“五爺,有你在,我放心。”


    “嗯,咱們爺倆不用多說。”


    第330章 隻要有錢掙,什麽都好說


    銀色桑塔納行駛在迴鄉的省道上。


    來來迴迴這麽多趟,馬明朝的車技愈發平穩,流暢,甚至讓吳遠提前體會到封閉高速公路的平順感來。


    後排上,媳婦楊落雁靠在吳遠肩上,身上裹著條薄毯,睡得極香。


    吳遠也盡量保持著身形不動,免得驚擾媳婦的美夢。


    結果到中午加油站下來解手的時候,半邊身子都坐麻了。


    蹦蹦跳跳的滑稽樣,讓楊落雁看著格外心疼,倍加埋怨道:“你坐的那麽難受,幹嘛不叫醒我?”


    吳遠不以為意地道:“難得看你睡那麽香,我幹嘛要叫醒你?”


    “再說了,我這活動活動就好了,又沒多大事。”


    於是後半程,楊落雁讓吳遠枕在她腿上,作為迴報。


    可吳遠壓根沒有睡意,枕在媳婦腿上,也看不到媳婦的臉,反而滋生不雅。


    所以沒躺一會兒,就徑自坐起來,老老實實地係好安全帶道:“我這樣躺著,明朝也不敢踩油門。”


    楊落雁就伸手掰他的腦袋道:“那你枕我肩上……”


    耳聽著後排老板倆口子這般折騰,馬明朝恨不得這中間能有麵鐵皮隔離開來。


    他是個司機不假。


    可是當司機,就活該被喂狗糧麽?


    所以在下午兩點半鍾,銀色桑塔納迴到吳家小樓前,馬明朝幫著把老板倆口子的行李拿下來之後,油門一踩,就溜了。


    留下來吃什麽麵條?早就被狗糧喂飽了。


    家裏,劉慧依舊做得手擀麵。


    從一大早就開始了,在麵條的澆頭上做文章。


    不過倆口子撐著中飯沒吃,主要是明朝堅持不吃,生怕吃了開車犯困,所以倆人就都沒有吃。


    於是一端起家裏的手擀麵來,吃得那叫一個狼吞虎咽。


    各種肉丁熬製的澆頭,根本都沒吃出什麽味兒來,就全都禿嚕下了肚。


    吃過了飯,吳遠確實心生困意。


    靠在沙發頭上小憩,任憑小江和玥玥倆孩子在腳頭爬來爬去。


    結果剛打了個盹,糯米叫了。


    吳遠一個激靈就醒了。


    大黃沒叫,糯米叫,他就猜到是熟人。


    透過玻璃窗往外一看,果然是老丈人楊支書披著藍色對襟外套的棉襖進了門,對著糯米直喝:“去去去!”


    好在不是退退退。


    吳遠起身迎出去道:“爹,你怎麽有空過來?”


    楊支書道:“我就在後麵分各家各戶種桑的田地,看到明朝開車經過,我就知道你倆迴來了。”


    “走,進屋坐。”


    楊支書卻在門廊下就蹲下道:“我這一身的泥,就不進去了。”


    吳遠會心地一笑,進去是怕被劉慧罵。


    就算劉慧不罵,弄髒了家裏,到頭來還是得劉慧拖地打掃。


    於是隻好陪著老丈人蹲下,遞了個小熊貓過去道:“地分的順利不?”


    楊支書接過小熊貓左右看了看,直到吳遠解釋道:“上海人都流行抽這個。”方才任由吳遠上了火道:“種桑樹那都是小事,咱村現在跟你掙錢的人不少,當家的男人很少在家裏計較這點小事。”


    吳遠點點頭:“格局上來了。”


    楊支書應了一聲道:“就算他想計較,也得琢磨琢磨你跟我的這層關係。”


    吳遠卻不居功道:“那是爹你本來在村裏的威望就高。”


    楊支書笑著,帶著自豪道:“那可不見得,我聽說鄉上其他村推行的可不順利。”


    一根煙抽完,楊支書起身道:“落雁沒跟你迴來?”


    吳遠迴頭指著臥房道:“應該在屋裏忙呢,我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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