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聽楊支書提醒道:“你跟落雁現在身價不小了,以後做生意在外的,一定要注意安全。”


    吳遠默默點頭:“我知道,爹。”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老支書能想到這一層,不管是為他還是為了落雁,這份關切他都認。


    第263章 不卑不亢,年少有為


    轉眼,爺倆一根煙抽完,外麵開始飄起了雪花。


    楊支書推掉吳遠遞來的第二根煙道:“我得趕緊迴去了,家裏大黑還沒吃。”


    “爹,你等會,我把大黑那份狗飯一並做了,你直接帶迴去。”


    說完就進屋,把剩飯剩菜,在煤氣灶上熱一熱,分出一份給楊支書帶上,然後一直送到家後麵的石子路上。


    再迴到家,仨狗頭上都白了,急得指望他身上撲。


    等到吳遠端著鍋,出來把三份狗飯分好,溫度差不多剛剛好。


    雪越下越大。


    等到仨狗狼吞虎咽地吃完狗飯,身上已經白的差不多了。


    也顧不上找吳遠求擼了,渾身抖了抖,掉頭就鑽進了狗窩,隻留個狗頭眼巴巴地看著吳遠。


    吳遠收起狗盆,順便把大姨子楊沉魚的車子推進車庫,這才把大門銷上,迴了屋。


    電視裏正放著盼盼家具的廣告,看得玥玥和小江這姐弟倆對著樂。


    也不知道樂嗬個什麽勁。


    另一邊藺苗苗把廚房裏收拾幹淨,不知從哪裏抓了把瓜子花生,過來坐到沙發上,陪在倆孩子身邊,一起看電視。


    女人洗澡,費水費電費時間。


    等到楊沉魚洗完澡出來,外頭的積雪都沒到腳脖子了。


    關鍵是這大雪遠沒有停的意思。


    印象裏,千禧年之後,十年八年才能趕上這樣一場大雪,如今是年年不落。


    楊沉魚站在門口,透過玻璃門看著外頭的冰天雪地,開始犯愁了。


    楊落雁倒是寬心地把她拉迴來道:“姐,要不你就別迴去了,在家住一晚,房間和被褥都是現成的。”


    楊沉魚看了眼吳遠,見他起身去了灶房。


    又看了眼劉慧,堅持了一把道:“幺妹兒,我打個電話給你馬校長,看他能不能來接我。”


    電話很快接通了。


    但馬長山壓根沒有來的意思。


    畢竟這麽大的雪,路都看不清,一來一迴的,受老鼻子罪了。


    況且如今在誰家住一晚,也都不是事兒。


    接受現實,跟著幺妹兒上樓,看了房間,鋪了床,楊沉魚轉眼就多雲轉晴起來。


    重新下來後,抱著倆孩子,不停地親熱。


    即便倆孩子直往她胸口蹭,她也不攔著,隻是咯咯地笑。


    轉天就是臘月二十五,1990年的元月21日了。


    大雪下到後半夜,吳遠起床給土暖氣添煤添水的時候,就已經停了。


    太陽打雲層裏露出頭來,照在大地上,不帶有一絲絲的暖意。


    吳遠靠在床頭,就聽見有人開了門,隨後小江跌跌撞撞地進來了,身後跟著護著他走路的楊沉魚。


    “粑粑,粑粑……”


    這孩子,不是引狼入室麽?


    吳遠連忙裹緊被子,遮蓋嚴實,生怕這小子來掀自己被子。


    好在小江玩了一會就出去了,吳遠趕緊趁機起床,洗漱。


    臘月二十五,本是磨豆腐、做豆腐的日子,帶著天官賜福的寓意。


    但自家豆腐已經做過了。


    加上雪後正是最冷的時候,幹脆就把土暖氣燒足,在家裏安安穩穩地貓冬。


    太舒服了。


    以至於吃完早飯,楊沉魚都不舍得走了。


    不用穿得跟肥豬似的,小樓上下走哪兒都暖暖的,這才是有錢人的生活。


    饒是如此,到了十點鍾左右。


    三徒弟朱六標跟賀英一起,提著東西,深一腳淺一腳地來了。


    吳遠迎出來道:“瞅瞅你倆,真會挑日子。這麽大的雪,就不能等兩天?”


    賀英道:“師父,我跟老六也是這麽說的。架不住老六非要來,說是給師父送的,一天也不能耽誤。”


    這話讓賀英說得漂亮。


    完全不是三徒弟的風格,偏偏經賀英這麽一說出口,令人無可挑剔。


    進屋做了一會,楊落雁按照老規矩,依舊退了部分的禮。


    實在是家裏車庫都放不下了,連帶著車庫頂上的兩口缸裏都填滿了。


    就這,魚和肉之類的,還得醃起來,或者煮熟後放起來。


    賀英倒是想拗著,可惜拗不過師娘楊落雁。


    這大半年來,楊落雁從一家北崗小店,開到三家上海大店,服裝廠也是從無到有,身上漸漸養出一股不容置疑的權威性來。


    賀英是有點心機不假,但在楊落雁的權威麵前,壓根不好使。


    送走三徒弟倆人,楊沉魚也趁機走了。


    一家人吃過中飯,眼瞅著外頭不可能再下了。


    吳遠幹脆拉上藺苗苗,穿戴嚴實,開始掃雪,從院子裏掃出去,一直清掃到屋後麵的石子路上。


    等到掃到石子路上,正碰上老支書背著手,匆匆而來。


    一看到吳遠就在路口,直接把背在身後的報紙丟給他道:“你又上報紙了,這下成名人咯。”


    吳遠接過報紙一看,北陰日報。


    頭版,雖然不是頭條,但他和徐縣長握手的照片,特別惹眼。


    不卑不亢,年少有為。


    得給日報社的這位攝影記者點個讚。


    吳遠任由藺苗苗奪去報紙,笑道:“爹,今晚咱爺倆再整兩盅?”


    老支書一臉期待,但又不免疑慮:“你丈母娘她能讓麽?”


    吳遠不由失笑,現在知道擔心了,昨晚您老人家的膽子哪兒去了?


    這時,藺苗苗指著報紙上的一條國際新聞道:“老舅,波蘭改名改國徽是什麽意思?那他們以後還屬於咱們社會主義陣營麽?”


    吳遠看了老支書一眼,老支書果然難掩擔憂之色。


    這是一種信號,政治上的。


    曆史的車輪在滾滾向前,誰也攔不住。


    於是故作淡然道:“不屬於。”


    好在藺苗苗沒有追問,接受了這麽多年的愛國教育,她也隻是在腦海中,有一點似是而非的概念。


    但眼下她吃喝不愁,生存無憂的,自然也不會去多想這種事情背後的意義。


    畢竟影響不到她。


    相比之下,老支書隨著共和國成長幾十年,這點嗅覺是向來不缺的。


    等到藺苗苗在前麵走遠了,這才跟吳遠道:“其實呀,老人家有句話說的沒錯,黑貓白貓,能逮到老鼠是好貓。這國家也是,甭管它是什麽主義,能讓老百姓過上好日子,就是好的主義。”


    聽得吳遠直豎起大拇指道:“爹,通透!”


    第264章 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當晚,興許是劉慧看出來老支書心情有點沉重,所以就沒攔著爺倆再次喝酒。


    不過吳遠倒是攔著了:“爹,今天咱爺倆就這麽多,多也不喝。”


    瓶裏還剩四兩酒的樣子。


    正適合小酌。


    老支書聽出來小閨女婿的用意和擔心,欣然答應了。


    一頓酒喝得淺嚐輒止,隨後一海碗米飯吃得噴香。


    吃完飯,楊落雁趁機問道:“爹,今兒年夜飯,要不在咱家吃吧?”


    楊支書卻把手一背:“那不行!平日裏在你家吃也就罷了,年夜飯在你家辦,算怎麽迴事?”


    這事,吳遠是無可無不可的。


    像往年一樣,各家帶點菜,去老支書家裏做,也挺好。


    不然大初一老支書家裏,上門拜年的人那麽多,一瞧這冷鍋冷灶的,臉上掛不住。


    送走老支書,吳遠照例喂了仨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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