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迴她是帶著吳遠的意思,去唿朋喚友,找那些會踩縫紉機的姐妹們。


    自打工場采用代加工的模式之後,配套席夢思床墊這個環節,就顯得過於慢了。


    加上吳遠改進了配套精鋼彈簧的相關環節,對於踩縫紉機的需求是大大增加。


    而楊落雁身子越來越重。


    壓力全都集中到藺苗苗一個人身上。


    為了不影響交貨周期,吳遠隻能擴大隊伍,多招三五個踩縫紉機的。


    藺苗苗前腳剛走,就有人後腳找上門來。


    “落雁啊,支書家裏帶話過來,說是讓你男人過去一趟。”


    傳話的是村裏的朱大媽,跟支書媳婦年紀相仿。


    楊落雁趁機就問:“朱大媽,你可知道我爹找他什麽事?”


    朱大媽搖搖頭:“俺不知道什麽事,但是支書看起來很生氣,你們去了也悠著點。”


    楊落雁一聽,就對吳遠道:“我跟你迴去。”


    小兩口一起過去。


    吳遠隻能陪著媳婦慢慢溜達過去。


    所幸兩裏地的路,也沒那麽遠,就當是帶著楊落雁散步了。


    半個鍾頭後。


    兩人剛走到門口,就見門口聚了不少人,而楊支書大發雷霆的聲音,更是傳出好遠。


    而院子中間承受楊支書怒火的正是垂頭喪氣的二哥楊猛,以及披頭散發、撒潑耍賴的二嫂蔣凡。


    這是要鬧離婚?


    吳遠看見這一幕,第一個念頭就想到這種可能。


    否則其他事,也不至於這樣。


    吳遠護著媳婦,慢慢接近暴風中心。


    安排個靠椅給楊落雁坐下,這才小心翼翼地問:“爹,啥事啊,發那麽大脾氣?”


    楊支書氣急敗壞地問:“你問他!”


    楊猛把腦袋扭到一邊,不知道執拗個什麽勁。


    蔣凡哭天抹地的,直說不想活了。


    這都沒法問。


    吳遠隻能去問支書媳婦:“媽,你說說怎麽迴事?”


    劉慧意味深長地道:“這不,老二前陣子聽說你出去倒騰國庫券賺錢了嘛,就把家裏的四千多塊錢積蓄全帶上了。結果去收國庫券的時候,被人搶了,連路費都沒留下。”


    吳遠一聽,差點沒笑出聲來。


    這純屬是在北崗地界上橫貫了,不知道外頭的人心險惡,被教做人了。


    迴頭就勸楊支書:“爹,人能安全迴來就行了。俗話都說,財去人安樂。二哥二嫂人沒事就好,你也別太生氣了。”


    麵對此情此景,吳遠能做什麽。


    隻能這邊勸勸,那邊說和說和。


    日子還得繼續過,不是麽?


    不曾想,他這麽一勸,蔣凡不知搭錯了哪根神經,聲色俱厲地道:“我們當初都是信了你的鬼話,才去倒騰國庫券的!”


    這什麽意思?


    楊落雁坐不住了。


    挺著大肚子站起來,俏臉上盡是森寒。


    她實在是對二哥二嫂失望透了。


    在外頭被人割了韭菜,就知道迴窩裏跟自家人耍橫耍賴。


    “二嫂,我姑且還叫你一聲二嫂。你倆去倒騰國庫券,是我男人請你們去的?還是逼你們去的?”


    蔣凡梗著脖子不說話。


    “你但凡能證明我男人指使你們去的,我立馬把四千塊賠給你。可千萬別偷偷摸摸地,自己想要學我男人的本事,發筆小財,結果著了外人的道,不敢找人家算賬。迴過頭來,想把屎盆子扣我男人頭上。”


    “我告訴你們,我男人的本事,你們學不來!這個屎盆子,你也別想扣我們頭上。”


    說完,楊落雁轉身對楊支書道:“爹,今天你就多餘叫我們來。”


    吳遠心下快意,嘴上忍著笑,衝楊支書和劉慧道:“爹,媽,我得跟著落雁,先走了。”


    楊落雁走得很快,看來是真被這事氣到了。


    吳遠邊陪著邊勸道:“媳婦,這事不值當啊。千萬別生氣,免得動了胎氣。”


    “二哥二嫂,肯定是被人下套,心裏委屈,腦子不清楚,才辦的這事,確實欠考慮。”


    “爹呢,估計也是被這倆口子氣的,你生誰的氣,也別生他的。”


    一路勸著,吳遠嘴都要說幹了。


    楊落雁忽然停下腳步,笑起來了:“你別不相信,我真沒生氣。二哥這事活該,吃了個大虧,我剛才都想笑,差點沒忍住。”


    “你知道,我嫁出門之前,二哥就說你這種人沒本事,結果他現在倒是先偷學你的本事,這不等於他打自己的臉麽?”


    “關鍵是你這本事,他也沒學會,賠了夫人又折兵的。我能不想笑麽?”


    吳遠大鬆一口氣,附和道:“媳婦,你剛才那句‘我男人的本事,你們學不來’,我聽了,是真舒坦。不過咱想笑歸想笑,也別太過了。你現在的身子,不能太激動。”


    楊落雁施施然地散著步,懷孕的身形步伐,也不乏輕鬆和愉快。


    “對了,你掙了108萬巨款的事,打算什麽時候跟我說呀?”


    “什麽?我沒有啊。”吳遠下意識地道。


    “存在四個存折上,三個25萬,一個30萬的。”


    “媳婦,你都知道了,我不是要故意瞞著你的。”


    “我知道,你是怕驚動我跟倆孩子麽。”楊落雁誌得意滿地道:“要不說,我男人的本事,他們學不來呢。”


    楊支書家裏。


    老楊頭氣的連點了好幾次煙袋鍋,都沒點著。


    抬腳照著二兒子踹了一腳:“我當初是不是告訴過你,別想著跟吳遠學?這點落雁說的沒錯,他的本事,你根本學不來。”


    “光瞧著人家掙錢人前顯貴,瞧不見人家吃苦背後受罪。你啊你,從來都是眼高於頂。不聽人勸,偏偏隻聽你這個半桶水的媳婦。”


    “滾滾滾,我真不想再看到你們!”


    第40章 人往高處走,即便不風光


    吳遠小兩口前腳到家,楊支書後腳就跟到了。


    吳遠連忙支使著鍾文強給老丈人倒水,他順便拆了包煙,遞過去。


    楊支書一瞧,這煙都是新拆的。


    再加上,屋裏並沒有什麽煙味,便很識趣地推掉了。


    “爹,自打我嫁過來,你可是頭一迴登門啊。我媽都來了好幾次,就你難請。”


    此時沒外人,楊落雁對親爹也沒必要針鋒相對了。


    楊支書吹著空調的涼風,又摸摸堂屋的電冰箱,嘖嘖道:“你這小家搞得確實挺好,怪不得你媽讚不絕口的,跟我說了好幾迴。”


    接過鍾文強遞來的熱水,楊支書在椅子上坐下道:“這迴我過來,主要是跟你倆說一聲。”


    “今天我叫吳遠過去,沒別的意思,主要是想讓他講講,在外頭倒騰國庫券有多不容易。打消你二哥那種‘別人的錢都跟大風刮來似的’的錯誤觀念。踏踏實實地,好好過日子。”


    吳遠連連點頭。


    楊落雁卻是得理不饒人:“依我說,你有這想法,就是對二哥心存幻想。他要是能聽人勸,何至於淪落到這地步?反倒是吃了這次的大虧,說不定能漲點記性。”


    楊支書長歎一口氣:“但願如此吧。”


    “不談他們的事了。”楊支書話鋒一轉:“我最近聽到不少消息,說別的村裏有人在仿製你的組合櫃和席夢思床,你得上點心。”


    吳遠並不意外。


    如今的組合櫃和席夢思床,利潤空間豐厚。


    又被吳遠一手打造成為陪嫁的一樣大件,甭說是在十裏八村,就是在縣城裏,也開始流行起來。


    這種情況下,出現更多的逐利者,太正常了。


    這是充分競爭的表現。


    不過這意味著,他必須加快縣城裏家具門麵或者櫃台的開設,盡快樹立起一個家具品牌來,以便搶占城市這塊主要市場。


    夜深人靜時。


    席夢思床上,楊落雁枕著丈夫的手臂,兩口子說著悄悄話。


    “自打我發現你的四個存折之後,我就一直有個問題,左想右想,都想不通。”


    “什麽問題?”


    “你說你都掙了那麽多錢了,為什麽沒想著在大城市找個城裏姑娘過好日子,偏偏迴到我這個農村婦女身邊過苦日子?”


    “你當初不也放棄嫁給城裏人,選擇了我?”


    “這不一樣,這可是100萬哎!”


    “沒有你,我可掙不了這麽多錢。”


    “為什麽?”


    “因為你旺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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