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歲城,突然之間風平浪靜。


    浩浩蕩蕩的佛光佛唱,瞬間消散。


    城內所有人都還沒反應過來,一場極為兇險的廝殺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隻有都督府邸後院內那群和尚,和北都督沈笠,知道這其中兇險。


    “師尊,這?”花和尚站在老和尚身邊,有些不知所措。


    他是老和尚的親傳弟子,降魔寺最為天才的佛子,本該是下一任住持的最佳人選。


    隻可惜在這世俗王朝亂了佛心,種下了心魔,如果心魔不得除,那麽以後他將再無緣住持之位。


    後院眾和尚憂心忡忡,一個個愁眉苦臉,念了一輩子經書,做了一輩子法事,結果到頭來栽在一個洞府境小妖女的身上了。


    關鍵是,這次不僅僅是一個人輸了,而且還是集合了降魔寺所有得道高僧的法力,住持和器靈都出動了。


    這次輸的算是徹徹底底,連同降魔寺的名譽一起。


    老和尚眉頭皺成了一座高山,五彩蓮花已經被他給收入了體內竅穴,器靈也已經陷入了沉睡,無論他怎麽唿喚,都喚不醒了。


    而且,經降魔寺幾十代住持煉化傳承下來的鎮寺之寶竟然在他手裏受損了,一瓣蓮花枯萎,色彩不再。


    “唉,看來這次是我們降魔寺的劫數啊,這次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另外,嚴密封鎖消息。”老和尚歎息一聲,精明的目光變得晦澀。


    說完這句話,他的目光緊緊看向沈笠。


    最後這句話,明顯就是說給沈笠聽的。


    在場眾人,除了沈笠外,都是降魔寺的人。


    這件事情肯定是躲不過那些大人物的,雖然神人掌觀山河也無法將整個天下的事情盡收眼底,但是歲城這小打小鬧吸引了這麽多後背,他們宗門裏的長輩肯定會關注著自家晚輩的。


    但是最起碼,要力所能及的,將名譽的損失降低。


    風,起於青萍之末。


    一葉浮萍歸大海。


    真正的有識之士,得道之人,才會真正害怕那大道無常。


    沈笠心裏一沉,哪能不明白老和尚的意思,在場眾人就數他北都督是外人,如果這消息泄露出去,這老和尚肯定第一個找自己算賬。


    再加上這次儒道之辯,因為把佛門排斥在外,這老和尚本就是打算來興師問罪的。


    如今出了這檔子事,也隻是把興師問罪推後了而已。


    但是秋後算賬這種事情,往往比當麵算賬要可怕得多。


    “我明白了。”沈笠輕歎一口氣。


    當然明白了,不明白又能如何?


    身為一城之主,位極人臣,沈笠最怕的,不是廟堂上的暗流湧動,爾虞我詐。


    最怕的是這些不講道理的修道之人,表麵跟你和和氣氣講道理,背地裏給你捅軟刀子。


    這些人,最是要命。


    等到老和尚攜帶所有年輕和尚走出後院,離開了都督府邸迴去降魔寺,沈笠一直懸著的心算是稍微放了下來。


    他竭力抬頭看向遠方,看向客棧那個方向。


    “沒想到你身邊還有此等助力,竟是渡劫境的前輩都討不到便宜,不愧是小天師啊。”長久以後,沈笠收迴目光,感慨一聲。


    之前夜裏拜訪客棧,沈笠是本著結交天師府的心態去的,順便也是去探探這位天師府傳人的底細。


    隻是不曾想自己竟然還看走眼了,隻以為是兩位洞府境加一位金丹境,再加上一個古靈精怪。


    光靠著這陣容,怎麽想都不可能在渡劫境手裏討便宜的啊,而且還有一大堆的大德高僧在壓陣。


    “龍虎山藏龍臥虎啊。”


    客房裏重歸寂靜。


    修煉的修煉,睡覺的睡覺,兩不耽誤。


    到了天亮,依舊是老規矩,先下樓喝了碗粥,然後出門在街上遊走一番,探探風口。


    儒道之辯已經過了,城內的布防也相對來說要輕鬆一些,不過仍是能不時看到成群結隊的帶刀侍衛在城內來迴巡邏。


    城門口那邊,成群結隊的人出城,過來看熱鬧的修士如今看完了熱鬧也要返迴各自山頭了。


    “齊行海,熱鬧都看完了,你還不迴去嗎?”白也看著依舊跟在身後的齊行海,有些不解。


    齊行海笑了笑,旋即裝出一副幽怨的樣子,幽幽道:“前輩這是嫌我礙眼了?沒事沒事,前輩您就當我是個空氣吧。不過,前輩啊,不是我說你啊,有了美人在懷,也不要忘了患難與共的朋友啊,太重色輕友可是不好的。”


    於馨聞言,掩嘴嬌笑,自個兒偷著樂嗬去了。


    白也很不給麵子,直接搖頭笑道:“齊行海,我們之間,什麽時候患難與共過了?”


    齊行海撓撓頭,笑著不說話,朝於馨打著眼色,擠眉弄眼,好不諂媚。


    “別看我,看也沒用,我家呀,是白也做主,我可幫不了你。”於馨昂著小腦袋,心情大好。


    “算了,你不迴去也行,但是你最好是跟我們分道揚鑣。”白也轉過頭看了齊行海一眼,意味深長道:“我們接下來的行動可能有些危險,你考慮好了。”


    “什麽行動?放心吧,我保證不會拖後腿的!”齊行海信誓旦旦,躍躍欲試,臉上竟然有興奮的表情。


    之前是誰說沒有患難與共來著?這機會不就在眼前了嗎?


    隻要把握住這次機會,看以後前輩還怎麽理直氣壯的重色輕友!


    白也嗬嗬笑道:“齊行海啊齊行海。”


    齊行海嘿嘿笑道:“白前輩啊白前輩。”


    兩人相視一笑,隨後便不再言語。


    話已至此,多說無益。


    既然齊行海非要跟著自己一路,那白也便隻能受著了,大不了分點心照顧一二。


    當初在求劍峰把人家師兄韓靈的本命飛劍給打碎了,大道就此受損嚴重,劍骨老前輩沒有過分計較。


    這次如果齊行海跟著自己出現了意外,以後還怎麽好意思去求劍峰跟老前輩討酒喝?


    幾人徑直走到都督府邸大門口,說明了來意。


    很快府內管家便將幾人領進大廳。


    這都督府,儒道之辯那天白也已經來過,去到過後院,所以也算熟門熟路。


    一到大廳,沈笠已經在門口相迎“稀客稀客,儒道之辯已經結束,沒成想小天師還能來府上做客,真是蓬蓽生輝啊。”


    “哪裏哪裏,沈大人說這話,太見外了。”


    白也笑了一句,幾人便跟著沈笠進了大廳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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