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頂上,斷崖邊,清風徐徐,日出東方。


    “廣霆,於馨那邊還要多久啊。”白也看著坐在那邊一動不動的女子,問道。


    這已經三天了,於馨坐在那邊一動不動,如老僧入定,睫毛微顫,時不時便嘔血,氣息時而平穩時而狂暴。


    “哪有這麽快,這劍氣的主人以前可是一劍劈開洞天的變態劍仙啊,而且此人極為喜歡殺蛟龍,以蛟龍之血淬煉自己的本命飛劍,就於馨現在洞府境的修為,吃它十天半個月都不見得能夠將這劍氣吃完,等著吧。”彩衣童子伸手一揮,一副副畫麵在白也麵前流淌而過,如走馬觀花,曇花一現。


    畫麵裏有一青衫男子,束發帶簪,手持長劍,一劍出而天地碎。


    第二副畫麵裏還是那個男子,追著一條古老蛟龍,一劍斬其頭,再一劍斬其尾。


    第三副畫麵裏驟然一變,青衫男子渾身浴血,青衫變紅衫,山穀裏屍骸遍野,滿目瘡痍,有極大的慘白枯骨,綿延如山脈,也有還流著熱血的蛟龍碎肉。


    屍山血海,慘不忍睹。


    青衫男子站在巔峰石碑麵前,以劍刻字,一筆一畫極為嚴肅認真。


    “這是?”白也猛然轉頭看向彩衣童子,眼中充滿震驚。


    “這便是那位變態劍仙了,此人一劍劈開了黃粱洞天,四處追殺蛟龍,有蛟龍處斬蛟龍,後來被龍族找上門來打了一架,當時打的世間蛟龍盡皆死絕,他自己後來刻字後也力竭而亡了。”彩衣童子唏噓道。


    “這人這麽厲害?怕不是當年天下第一人吧!”白也咂舌道。


    有蛟龍處斬蛟龍,這名頭聽起來已經很唬人了,再看畫麵上斬殺蛟龍那股淩厲劍氣,真是讓人蔚為壯觀。


    可是他如果站在那裏不動,眼神平靜如水,又給人一種如沐春風溫文爾雅的感覺,看起來未免有一種讀書人的風流倜儻。


    這樣的人,放在平時哪裏有一點狠人的樣子,反倒比較像一位與人為善的貴公子。


    “單論劍術而言,在當時確實當的起天下第一,比你師傅蒼麟小兒的劍術還要高出幾分,不過此人卻是一個書呆子,一天到晚除了看書還是看書,比窮酸腐儒還要像個窮酸腐儒。”彩衣童子麵色古怪道:“此人的劍術據說便是讀書讀出來的。”


    白也一臉見鬼的表情,大張著嘴巴老半天,“不會吧!一個書呆子?讀書讀來個劍術高出天外,還有蛟龍處斬蛟龍?這他媽真是個怪胎!”


    “這種事情也不算如何驚世駭俗,劍修跟儒家修士本就不衝突,儒家修士也能學劍啊,這有什麽好奇怪的。”彩衣童子瞥了眼白也,那目光就仿佛城裏人第一次見到小地方老百姓的樣子,帶著些許鄙夷的味道,“再說了,儒家學宮還有個道士,以前是在一座道宗修道的,修道修到了渡劫境的高度,結果又自廢修為,跑去讀書,結果讀書又讀出來一個君子頭銜,如今也有元嬰巔峰境界了,而且最奇怪的是,這家夥據說打算等到躋身渡劫境便又要自廢修為轉去佛家學佛了。”


    “這人腦子是不是有問題?”白也有些不解,“也算一尊奇人了!”


    確實是奇人了,世間修道之人都喜歡長生久視,好不容易勤勤勉勉修來的境界修為,說廢了就廢了。


    就算打算將三教百家的學問都給學個精通,也沒必要自廢修為啊。


    “奇人個屁,這他媽就是一腦殘,如果他一心修煉的話,別說真仙境了,哪怕是傳說中的仙王境也有可能衝擊成功的。”不知為何,說到此人彩衣童子好像有些不高興,當即便不顧形象破口大罵起來,“修修修,修到狗身上去了,跑去讀書也讀出個木頭腦袋了,還想接著自廢修為去學佛,他這次如果再自廢修為的話,肯定小命難保了,九死一生!”


    白也聞言渾身一驚,隨即緩緩點頭,修行中人長生久視,壽命可以隨著境界的提升而提升,可這自廢修為豈不是自己找死?隨著境界的下跌消失的還是壽命。


    在這種情況下能夠活著就已經要丟掉半條命了,還想修行?


    縱然是天縱之才也不敢這樣去賭啊,這可是在賭命!


    辛辛苦苦修來的壽命用來跟大道賭?


    這不是傻子就是瘋子了!


    白也暗暗搖頭,內心震驚佩服,卻也打定主意,如果將來能夠遇到那人,不說招惹,反正絕對不要跟這種人做朋友,更不能做敵人!


    這種瘋子,做朋友做敵人都會膽戰心驚的,誰知道他會做出什麽事來。


    做一個陌生人倒是再合適不過了。


    “好了好了,先別想這些屁事,與你無關,與我也無關。”彩衣童子見白也正在沉思,也沒了興致,揮了揮手,眼前畫麵自行消散,“去找些吃的來,有些餓了。”


    白也點了點頭,身形瞬間消散,不一會兒便抓了幾隻野兔迴來。


    熟練的生火將兔子烤了,白也跟彩衣童子兩人吃著香噴噴的兔子肉,滿嘴流油。


    “這次的兔子烤的不錯,有長進啊,比上次的好多了。”彩衣童子吃了一隻還不夠,又伸手拿了一隻,嘴角香油直流。


    上次也是白也烤的兔子,不過那次白也太過擔心於馨,並沒有用心烤,導致兔子肉都烤柴了被彩衣童子埋怨了許久。


    白也吃了一隻便吃飽了,看著坐在那邊的於馨,眼神有些許擔憂。


    畢竟現在於馨還沒到辟穀的境界啊,三天三夜不吃不喝,早就該餓壞了吧。


    若不是信得過彩衣童子,白也早就要打斷於馨的感悟讓她來吃東西了。


    修道修道,哪裏有命重要。


    如果命都沒了,境界再高也沒用啊。


    之後,兩兩無語,彩衣童子想著於馨還需要幾天才能起身,便返迴劍鞘休息去了,反正如今於馨的情況也算穩定下來了,他看不看著都不會有什麽關係。


    白也便站在山崖,雙手負後,迎風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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