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眠,看天空已經灰蒙蒙地亮了。我掀開薄薄的被子,翻身下床,麻利地打開電腦,上了郵箱頁。手指剛放在鍵盤上卻無從下手。縱使心中有千言萬語,卻僵在了手指尖上,怎樣也敲不出來。

    沉思片刻,我摸著鍵盤,緩慢地打到——為什麽走的這麽遠?還不留一絲音信?有些誤會,我們得當麵聊。再猶豫片刻,還是補上:相信我,my friend!

    當鼠標移到聯係人“茵茵”時,卻怎樣也點不下去。心裏像打翻了五味瓶……

    “同誌們,想不想揍金諾亞一頓。”

    “你昨晚不會是上房揭瓦啦?”

    “不用客氣,我們是good friend嘛!”

    ……

    “阿韻,我當然隻會相信你啦。”

    往日的笑語,往日的天真承諾,一遍一遍地在我耳邊迴放。

    茵茵,你真的有相信過我嗎?

    一切一切都隻是那麽的近,卻又是那麽的遠。雖然隻需要一條小小地天線,我和她就能暢談。但是,心與心之間的橋梁已經崩塌。

    再次拔掉電源,讓那封郵件永遠在草稿箱裏塵封吧!

    身子扭動了旋轉椅一下,牆上地時鍾已經指在六點的位置了。

    今天就早些去櫻菲吧!打開衣櫃,想拿出校服時,才看見衣櫃裏還躺著那套“枯葉蝶”,天空般澈藍地寶石和金色的布料璀璨生輝。但是,這個啞色的木櫃子卻和它格格不入。是啊,它不該沉睡在這裏。小心翼翼地疊好它,放進書包裏。我再次離開了這間毫無生氣地房子。

    清晨地櫻菲很寧靜,一陣陣怡人的桂花香撲麵而來。

    課室裏隻有寥寥幾個女生,都圍著琉佳,發出一陣陣驚訝而興奮的聲音。我靜靜地走過,在身子離椅子0。0020千米時,突然跳了起來。眼前的景象讓我的大腦停止思考五秒鍾。我和琉佳地椅子上、桌子上,甚至地上都擺滿了五顏六色的精致禮品盒。

    震驚之餘,我往課室後麵轉過去問:“琉佳,東西是你的吧?”空蕩蕩的教室,致使我不大地聲音顯得洪亮了。

    琉佳也轉過身來,一臉笑意地小跑過來。突然神秘兮兮地向我說:“阿韻,把眼閉上一會兒。”

    “對!閉上,閉上。”幾個女生也拍著手附和道。

    我瞄了瞄桌上的禮品盒,心裏也猜到了七八分,帶著對禮物地無邊遐想閉上了眼睛。

    沒幾秒鍾,圍著我和琉佳的幾個女生一陣驚唿,比我剛剛聽到的還要重許多。強烈的好奇心驅使我睜開了眼睛……

    盡管在腦海中構想過那麽的圖片,卻萬萬想不到竟是這麽貴重的禮物——琉佳白皙的雙手托著一個黑色的首飾盒,裏麵有一顆拇指頭般大的鑽石愜意地躺在天鵝絨上,鑲在一條無比精致的白金項鏈上。旁邊還有一對墜著小鑽石地白金耳環。

    這套首飾至少上百萬,我在震撼之餘並不想去接過盒子。畢竟上百萬是一個巨額數字,很多人一輩子拚命地幹也賺不到。

    我笑了笑,說:“太貴重了吧!”

    “阿韻,這是昨晚我幫你挑了很久的!”琉佳微微地嘟起了小嘴。

    這才發現琉佳的眼裏布著幾縷紅絲,又看了看身邊的女生。我還是接過了這個裝滿友誼的首飾盒。

    那幾個女生親熱地摟著我的手,讓我再次打開盒子,讓她們一飽眼福。原來人情冷暖也隻為一個“錢”字,唉!

    陸續有人迴到了課室,金諾亞和周曳也迴來了,琉佳獻寶似的給了他們各一份禮物。很快,琉佳又捧著一堆禮品盒跑到課室後麵了。差不多全班人都圍在了課室後,發出一陣陣驚唿。我附近就隻有金諾亞了,周曳當然也去湊熱鬧了。

    “我昨天拜托你那關於茵茵的事不用查了,謝謝!”我轉過身,緩緩說道。

    金諾亞怔了一下,“你知道了?”

    一股悲傷的味兒壓上了心頭,我低聲“嗯”了一下。

    金諾亞歎了口氣,接口說:“她是前天上午上私人飛機的,也就剛剛離開櫻菲不久。想不到你的消息也挺靈通。“

    我隻能幹笑了兩聲。

    他好像並沒有期待我的答話,又悵然地說:“少了她,我總覺得這個小組不自然了,連你都一天比一天傷感了。”

    我突然鬼使神差地問:“你怎麽看待我和茵茵的事?”話一出口,我心裏一陣悔意。明明早就說服自己要等事情慢慢淡化以致塵封,現在偏偏又自己挑起來。

    “我想會是誤會吧。”

    出乎意料的迴答使我心頭一震,“你怎麽會信我?”

    他幽幽地說:“你和楊洛軒的事的確有很多我不了解的地方。但是,我覺得你一定不是玩弄卑鄙手段的人。”

    他突然又倏地一轉語氣,完美的臉靠了過來,壞笑了幾聲,“你說我們會不會是周曳所說的心有靈犀呢?”

    ……能說著說著傷感事一下子扯到玩笑就隻有諾基亞一個人了……

    “正經點行不行!”

    “我隻是搞活一下氣氛嘛!”

    話音剛落,我也不知為何就與他一起傻笑了起來。好一會兒,收了笑,我輕輕地說:“謝謝你。”

    “謝什麽?”“謝你這麽信我。”

    他又把頭伸了過來,嬉皮笑臉地說:“不客氣,要不你親我一下算了?”

    我霎時差點被黑線所沒,一本書往後麵砸了過去。

    哎!永遠也不能和諾基亞說正經話……

    就在這時,廣播響了起來——“同學們請注意。”

    全班刹時像打了鎮靜劑一般,再也聽不到一絲雜音。

    廣播再度響起,“同學們請注意,第二屆學業突擊檢查將在15分鍾後舉行,請準時到三樓應考室集中。”

    “哇!!!!!!!!!”教室裏“哇”聲一片,聚在課室後的同學急速散開,周曳邊收拾文具邊抱怨:“慘啦!慘啦!昨晚還瘋了一整夜,哪有複習過啊?”

    諾基亞也手忙腳亂地接口,“小子!複習過再考還叫學業突擊檢查嗎?”

    琉佳小跑了迴來,滿地的禮品盒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她一邊緊張地低著頭收拾一邊說:“哎!倒黴啊!剛轉學到這一天就趕上突擊檢查了,肯定墊屍底了。阿韻,你肯定再展輝煌啦!”

    我的心“咯——噔”一下沉了下去,生平第一次對測驗充滿了恐懼。開學以來,外婆的心髒病,楊洛軒的超速風波,還沒有開始就結束的“戀愛”,茵茵一聲不吭的離開……這個學期開了什麽課題我都不知道,天啊!這次墊屍底的輪到我也輪不到琉佳,畢竟她比我聽多了一天課……

    雙腳像灌滿了鉛似的走進了應考室,空曠的考堂竟然像死域一般寂靜得使我可怕。

    考卷一下來,我懵了。雪白的卷子上全是生麵孔(當然,班別考號和題目的序號除外)。

    從來沒有覺得時間是這麽漫長,耳邊隻聽到其他學生“沙沙”的答題聲。我卻絞盡腦汁也擠不出幾個字,還看見監考女老師好幾次把奇怪的眼光往我射過來。我每次都是反射性地低下頭,老覺得自己是赤裸裸地坐在她麵前。

    第一次深知初二時,那個差生抱著柱子不肯進應考室的原由啊!

    東盼盼,西盼盼,收卷的鈴聲終於盼響了,監考老師站了起來,“全體停筆,坐在最後的同學把卷子收上來。”

    我把姓名和考號往後狠狠地折了折,然後低下頭,心裏猛念:“不要認出我,不要認出我……”幸好,收卷的學生沒有異常的動靜。

    迴到課室後,全班人分別聚成一夥一夥地討論試題,我是破天荒地沒有參加,心像沉下了海底。

    這時,剛剛那個收卷的學生跑了過來,“袁韻,教授叫你過去。”

    心猛地一緊,全身顫了一下。早知道即使躲得過初一,也躲不過十五。但是,怎麽也想不到竟然是這麽快啊。

    辦公室裏,教授的火藥味很濃。我低著頭走到他麵前,招唿還沒來得及打。他就“砰”一聲地把一張紙拍下桌子,我也應聲震了震,其他教授也看了過來。我的臉一陣火燙,怯怯地瞄了瞄那張紙,居然就是我的考卷。

    劈臉而來的斥責聲,“這卷子是人考的嗎?剛才監考老師說你壓根兒筆都沒提幾次,我還不信。豈知一挑你的卷子出來,我差點氣死。簡直一塌糊塗,整個星期你沒聽課嗎?”教授幾聲咳嗽打斷了自己的話。

    我的心一陣酸楚,眼淚也濕潤了。教授對我抱有多大的希望啊,每一次知道我在考榜上奪冠,他甚至比我還要高興。他說過,他已經習慣於笑看一批又一批的懵懂少年成為叱詫社會的成功人士。一個精英的學業霎時急速下坡,對教授的打擊是多大!

    “櫻菲精英,我引以為豪的學生,哎!”教授的話語明顯柔了下來,嗓音也有幾絲嘶啞,“我希望這次的成績對你起一個覺醒,畢竟你的路始終是順了些。摔了一跤就爬起來,知道痛後就不要再摔了。”

    我的眼眶盛滿了打著轉的熱淚,點了點頭。

    停頓了一下,他揮揮手。我走到辦公室門口時,突然聽到教授的嗓音,“我期待你再次的輝煌。”

    心裏一陣暖流,突然腦海裏冒出了一句話,那是茵茵最後跟我說的一句話——“袁韻,你卑……鄙!我以後……一定……會勝過你的……”

    痛苦的閉上眼……

    在街頭挑著精品時,我們即使想到一天哭著再見,也想不到竟然是惡語道別;

    在電影院裏尖叫時,我們即使想到一天失去聯係,也想不到竟然是刻意躲避;

    在小島餐廳談笑時,我們即使想到一天不再親密,也想不到竟然是仇視而對。

    是天的不眷顧,還是我們的瑕疵?

    是誤會的挑釁,還是你違背諾言?

    是我沒有及時解釋,還是你漠視我們的友誼?

    你說過,你會有一天勝過我。我相信,既然不能做無謂的修複,不如放棄。

    猛地睜開雙眼,通過幹澀的眼睛望著藍天的白雲交替,布滿淚痕的臉頰付出了一個解脫的微笑——

    常茵茵,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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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旅遊迴來了!這次旅遊有些恐怖。。。。。。本來三個小時的路程,因為塞車——十個小時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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