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那道鐵門越近,我的心裏就越發毛,那個神秘莫測的影子一直在我腦子來迴的浮現,弄的我看什麽都像有一個影子在我麵前晃,當到達鐵門僅半米的時候,我們都停下來腳步,又靜靜的等了片刻,我們三個 才敢貼在那個鐵門跟前,透過門上的窟窿,趙坎拿著手電往裏麵照了照,我們仔細的看著裏麵的一切。


    門的後麵是一個四五十平米大小的房間。應該是水電站廠房的一個內置房間,它的盡頭有一個通往上層的樓梯。


    我讓趙侃把手電往下照一照,想看看有沒有腳印什麽的。可就當他把手電往房間的左側照去時,竟然有一個人蹲在房間的角落裏。


    我一下就想到了可怕的影子,我悶哼了一聲,差點沒被背過氣去,連連往後退了五六步,他們兩個也肯定看到了那個人,同樣往後退了好幾步。


    一個多少年不曾有人的房間,裏麵居然有個人蹲著,換做誰估計看到的那一瞬間也受不了。


    我看見金慧斯的嘴動了動,似乎要說什麽,結果不等她開口,趙坎就又湊上去。


    我剛想伸手拉住他,但他已經到了鐵門跟前,我看見他又往裏麵照了照,迴過頭來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的說道:“還真是宋建軍。”


    一聽是失蹤好幾天的宋建軍,我一連問出了好幾個問題來,因為太匪夷所思了。“什麽?宋建軍?他怎麽在這兒?難道失蹤的那些小戰士們都跑到這兒來了?”


    結果我剛扭頭去看那鐵門,就看到窟窿的後麵,有一雙眼死死的盯著我,這是一雙充滿混亂與瘋狂的雙眼。要不是我一下就認出了這對眼睛的主人是宋建軍,我估計早就一鏟子拍上去了。


    此時的他滿臉汙穢,頭發上也全是灰,鼻子裏更是流出了鼻涕,有些都流進了他的嘴裏,他竟然毫無反應,我十分的驚奇平時很愛幹淨的宋建軍怎麽變成這個樣子!


    我想開口問宋建軍到底怎麽了,可我還沒有開口,鐵門另一邊的宋建軍竟然“嘿嘿”地笑了起來。那笑聲太不正常了,結果剛笑了兩聲他又哭了起來,我們還沒反應到底是怎麽迴事,宋建軍“啊”的一聲往樓梯跑去。幾步就沒入了黑暗裏。


    宋建軍八成是瘋了!好不容易碰見一個失蹤的戰友,怎麽可能讓他這麽就跑了,我連忙喊道:“快追!”


    我衝到鐵門用力去一推,門往前動了幾寸,就被一股巨力頂了迴來,我就聽到我的手腕嘎巴一聲脆響,瞬間就腫了,我捂著手腕對他們倆說道:“這個鐵門好像被什麽東西卡住了。”


    我又跟趙坎使勁兒推了好幾下,咣當咣當的聲音讓人聽起來十分的鬧心,我越推心越煩。


    我心說宋建軍樣子太不正常了,這一跑遠萬一出了危險怎麽辦!我因為太用力了,門把手都讓我拽了下來。


    金慧斯這個時候蹲在了地上,拿著手電往裏麵照,然後從腰間拿起了地質錘。把錘子的把手伸進了窟窿裏,她向前一用力,我們都聽到一聲鐵器掉在地上的脆響。


    聲音響起的同時,鐵門根本不用我跟趙坎用力,自己就打開了。


    我一腳把鐵門踹開後,拿著工兵鏟直接往樓梯那邊衝去,他們倆人也緊跟在我的後麵。


    這個房間本來就沒多大,我們跑了幾步就到了那個樓梯口,樓梯也是水泥砌成的,上麵落滿了灰塵。一行腳印,順著台階兒一直蔓延到樓梯的上方,顯然是宋建軍剛剛留下的。


    樓梯隻有五米,我們上去後是一條長約十米的走廊,走廊此時安靜得出奇,根本沒有一點兒動靜,


    從打開門再到爬上樓梯,也就用了最多三十幾秒,但就在這三十幾秒之內,宋建軍就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我們三個靜靜地站在樓梯口,仔細的去聆聽所能聽到的一切動靜,可是聽了半天什麽都沒有。走廊的兩側,並排排列著八道鐵門,鏽跡斑斑的鐵門此時格外的瘮人。


    趙坎小聲說道:“宋建軍是不是躲到這其中一個鐵門的後麵去了。”


    我點了點頭說:“有可能。”


    說完我們三個就走到了第一個鐵門前,鐵門的外麵有一根長長插銷,還有銷子。這裏一個從外麵開啟的鐵門,在插銷與銷子之間的連接處被電焊焊死根本打不開。趙坎用力拽了拽插銷,臉憋的通紅,但那鐵門就跟長在了牆上一樣,根本打不開。


    隨後我們挨個走到了每個鐵門麵前,出乎我們意料的是這八道鐵門,銷子的位置都被焊死了。這裏除了這八道門在沒有別的出口,我們親眼看著宋建軍跑上了樓梯,那他人能去哪裏?


    我還在想宋建軍能跑那去的時候,不知道身後那道鐵門裏,突然傳來了一聲巨響。


    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巨響,在這安靜出奇的走廊裏仿佛被放大了好幾倍。


    我全是汗毛倒豎,心跳瞬間加快了數倍,心中更是大罵起來。


    金慧斯兩個手直接抓住了我的胳膊,一股鑽心的疼從被她抓住的地方傳來。我也顧不得疼,能做的隻是盯著這八道被焊死的鐵門,這個時候沒有人敢上去看看,到底是怎麽迴事兒?


    趙坎平時膽子就非常的大,稍作停頓,他率先向那幾口鐵門走了過去,我小心翼翼的跟在他的身後。


    剛剛的響聲雖然隻響了一聲,但趙坎隻走出了幾步,就在我們左手邊第三個門口停了下來,他將手按在了門上,似乎感覺到了門在微微顫動。


    我有些疑惑地看向他,就看到他做出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隨後我把頭向門湊了過去,結果我的耳朵還沒貼到門上,就聽到門的後麵傳出了幾聲傻笑,然後就有一人在用指甲撓著鐵門。那難聽的撓門聲讓我渾身難受的不得了。


    “會不會是宋建軍?”金慧斯小聲的問道。


    我也沒想那麽多,開口說道:“都笑成這樣了,能是別人麽,肯定是他。”但隨後我想到之前檢查這個門的時候明明是焊死的,宋建軍怎麽可能在裏麵!一個不好的想法在我腦海中出現:“難道門的後麵是那個影子!”


    一想到這裏,我眼皮就是一跳,連忙要向後退幾步,也不知怎的,黑子身上的血窟窿也瞬間浮現在了我的眼前。那血腥的畫麵讓我唿吸都急促了起來。


    趙坎一直沒有說話,一直在仔細聽門後的動靜,他從兜裏掏出了煙,泡過水的煙已經幹了,但還是點了好幾下才點著。看著打火機斷斷續續的火苗,我的心跳也跟著那火苗來迴的跳動!


    他吐了一口煙圈兒,深深的喘了一口氣,可能在為自己壯膽,身子往後一傾,然後出乎我意料的一腳踹在了門上,被焊得死死的門,本應該紋絲不動才對,結果“咣當!”的一聲。門居然開了。


    緊接著我們都聽到,門後似乎有一個重物被門頂了出去,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噗通!”那聲音就如同一個麻袋被人扔出落地的聲音。


    我們急忙拿手電向裏麵照去,就看見宋建軍趴在地上笑。看到他滑稽的樣子,我根本樂不出來,好端端的一個人,再次見到他時居然變成了這個樣子,我根本接受不了。


    之前透過鐵門的窟窿見到他,然後他跑到太快,我隻看到了他有些不正常,現在一看不正常這個詞用在他是身上都是褒義詞。他上半身赤裸,僅有的褲子也少了一條褲腿,滿是灰塵的身上,被刮得全是口子,鮮血淋淋,鞋也跑丟了,腳上全是血泡。我雖然對這個人印象不好,但看到他現在的模樣,我根本說不出話來。


    我想上去拉住,他問他到底出了什麽事兒?


    他看我向他走去,坐在地上往後退,嘴裏一個勁的嘟囔著。我也聽不清他說的什麽,然後就衝著我傻笑。這平日裏跟悶葫蘆瓢一樣的宋建軍,他到底經曆了什麽!


    金慧斯也是上前走了幾步想去拉住他,叫他冷靜,但宋建軍根本認不出誰是誰,突然一個勁傻笑的也不知道從那兒撿起的一塊石頭,照著金慧斯的腦袋就要扔過去。


    我隻感覺我眼前人影一晃,緊接著“噗通。”一聲,宋建軍整個上半身都摔在了水泥地上,手裏的石頭飛出了好遠。


    原來是趙坎見勢不妙,一腳把宋建軍給踹倒了,躺在地上的宋建軍,也不知道疼,還是在那兒嘿嘿地傻笑。


    趙坎擔心宋建軍再起來傷人,也顧不得隊友之間的情誼了,拿起繩子就要把宋建軍給綁起來。見趙坎離自己越來越近,他啊啊的大叫起來,我聽著是那樣撕心裂肺,我將視線移到了別處,我實在不忍去看他樣子了。


    就聽見一陣的騷動聲,裏麵夾著趙坎的叫罵聲,還有宋建軍那近乎瘋狂的“啊啊”聲,過了好一會兒才安靜了下來,我轉過頭看了看,宋建軍已經被趙坎給綁了起來,坐在地上一邊狠狠的咬著牙,一邊使勁的搖著頭,眼淚和唾沫甩的哪都是。


    宋建軍的樣子太可憐了,金慧斯歎了口氣,仿佛為宋建軍此時的樣子感到悲哀,她從衣服兜裏掏出來一個手帕往上麵倒了點水,想把宋建軍臉上的汙垢擦去,金慧斯盡量做著友善的動作,慢慢的向宋建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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