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考古的往往脾氣古怪,天生就有一身傲骨,所以當得到純正的紅色子弟,雙林省政壇的風雲人物張清揚的尊敬時,薑老感覺很是得意。其實與這種文化人打交道說難就難,說容易也很容易,隻要投其所好,摸清對方的性格,那麽就可以無話不談。


    “清揚,你老師給我打電話了,他對你這個弟子可是甚為得意啊……”薑老緊緊拉著張清揚的手,他知道張清揚的紅色子弟的身份,所以也更加的客氣。


    “師叔,您身體還好吧?這麽大的年紀了,還讓您老親自趕來遼河,我真過意不去。”


    “嗬嗬,沒什麽,我和你說啊,這次遼河市古墓的發現很有價值,添補了很多明代考古的空白,出土的文物、佛經讓我們對明代有了更深的了解,我就是死在這裏也無憾了,等結束之後,我就準備寫一篇關於遼河古墓的論文。”


    “師叔,您把一輩子都獻給了考古,真是讓人敬佩!”張清揚拍著馬屁。


    “嗬嗬,怪不得左秋明那老頭喜歡你,你小子是會說話,你的話聽起來舒服啊……”


    “師叔,來,我們喝酒,今天我們邊喝邊聊,我就是想請教您一些有關古墓的問題……”


    張清揚為薑老倒了一杯五糧液,兩人漸漸聊得熟起來。張清揚盡挑薑老喜歡的東西講,引得薑老妙語連珠濤濤不絕。說到最後,張清揚終於聊起了古墓中的石棺,淡淡地問道:“師叔,您推斷石棺裏應該有什麽?”


    薑老想了想,迴答道:“從石壁上的文字,以及佛家的習慣上來說,我覺得石棺中很有可能就是大悲和尚於善言圓跡火化之後的遺骨,或者說是舍利……”


    張清揚點點頭,“師叔,我們遼河市想搞一次開啟石棺現場的電視直播,您看?”


    薑老擺擺手說:“想法是很好,可是萬一這隻是件普通的石棺,那麽可就難看了!”


    “是啊!”張清揚長歎一聲,“我們現在也很矛盾,國人對考古並不了解,我們的想法是隆重推出考古隊的成績,可又擔心什麽也發現不了,真是難辦,哎,如果事先就知道石棺裏有什麽就好了!”


    薑老深深地望了張清揚一眼,70多年的人生經驗告訴他,張清揚的牢騷背後還有著更深層次的意思,他沒有發話,緊緊盯著張清揚。張清揚明白薑老聽出了什麽,所以又假裝發愁地問道:“師叔,那個……一切準備好了,是不是隨時都可以開啟石棺?”


    薑老盯著張清揚的目光點點頭,“嗯。”隨後站起來對張清揚說:“宣傳的事情,等我迴頭開個會商議商議,就這兩天能給你個答複。”


    張清揚笑著握緊薑老的手,他明白這件事基本上成功了。兩人一同從酒店走出來,張清揚有些身心疲憊,其實他之前可沒想到可以如此輕鬆地說服薑老。


    在與薑老告辭的時候,薑老笑著對張清揚說:“清揚,考古不是一個人的事情,是大家的事情,我會鄭重對待的,等我聯係你。”


    “謝謝……”張清揚笑了,兩人心照不屑。


    “領導,累了吧?”開車的徐誌國盯著張清揚,問了一嘴。


    “是啊……”張清揚長歎一聲,“誌國,長個安靜的地方,陪我去喝兩杯,我不想這麽早迴家……”


    徐誌國本想反對的,可是又一想便沒說話。這時候張清揚的手機響起來,他拿出來一瞧,是吳德榮打來的。


    “您好,是張書記吧?”吳德榮在電話裏陰陽怪氣地問道。


    “瞧你那德行,有事就說,別搞這些虛頭巴腦的事!”張清揚笑著罵了一句。


    “嘿嘿……”吳德榮得意地笑,老同學能對自己這樣,就說明他對自己的友誼還沒變,他笑道:“張書記,您……您忙嗎?那個……”


    “吳德榮!”張清揚製止他的話:“你小子再這麽給我講話,小心我掛你是電話!”


    “嗬嗬,臭小子!”吳德榮終於恢複了正常,“我沒什麽事,好久沒看到你了,出來喝一杯怎麽樣?”


    “好啊,你說地方,挑個不起眼的!”張清揚興奮起來。


    有幾個月沒有見到吳德榮了,這小子比過去還胖了。吳德榮現在延春、遼河兩地跑,也是比較忙的,又加上張清揚身份不同,所以兩人見麵很難。吳德榮挑了一家不起眼的小酒吧,稀稀兩兩的人群,裏麵的顧客全是在校的高中生或者是大學生,有點類似於學生酒吧,酒吧內的商品也是學生價格。


    吳德榮無奈地苦笑說:“這裏安靜,沒有發現。”


    “嗯,這地方不錯,你小子最近怎麽樣,又發了吧?”雖然沒見他的麵,但是張清揚知道,這小子今年在遼河市又開了一家超市。


    “嗬嗬,一般般啦……”吳德榮說著話,掃了一眼另一桌的穿著暴露的學生妹,小聲道:“清揚,找兩個學生妹玩玩怎麽樣?”


    “操,少來這一套!”張清揚瞪了他一眼,“我們就喝酒,要想玩你別找我!”


    “哎,沒意思,和你小子就是沒意思……”吳德榮又掃了一眼那個露著半個臀部的學生妹:“現在的女學生啊,媽的打扮得像小姐,你再看現在的小姐,一個個淑女得像大學生!”


    張清揚一陣好笑,也不理他這個混人。吳德榮自言自語說:“我的超市下一步準備進軍江平市,等在江平市開起兩到三家之後,我就轉型!”


    “轉什麽型?”


    “我想搞房地產……”


    “房地產……”張清揚搖搖頭,他知道隨著房價的上升,將會有很多企業轉投這項事業。


    “哎,你小子最近是不是遇到麻煩事情了?”吳德榮看出來張清揚興致不高。


    張清揚點點頭:“是啊,媽的,那個案子總是破不了,抓了一個人又總不開口,我懷疑他被人花錢買通了,真沒辦法!”好像這個時候說說髒話,心裏能減輕一些壓力。


    吳德榮微微一笑,“操,不就是花錢嘛,老子就有辦法處理這種事,清揚,你還記得琿水縣的陳美淇不?要不然用上次的方法?”


    張清揚靈機一動,微微一笑說:“我如果讓你處理這件事,你能確保不會出事?”


    “我辦事你不放心?”


    “那好,等我電話!”張清揚拍了拍吳德榮的肩膀,陰鬱的神采一掃而光,“來,我們喝酒!”


    張清揚晚上到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可是客廳裏的燈仍然亮著。他推開門一瞧,王滿月披著自己的西裝倒在沙發上睡著了。好像是穿著吊帶背心,露出一抹雪白的香肩。


    張清揚清咳一聲,把王滿月嚇得一機靈,她馬上從沙發上跳起來,西裝隨後掉落在了地上,他慌忙撿起來,深深地低著頭說:“張書記,對……對不起……”


    “沒什麽……”張清揚揮揮手:“我都說了不讓你晚上等我,快去睡吧。”


    “你……你不迴來,我睡不踏實。”王滿月局促地說。


    張清揚這才認真打量起她來,望著那件粉色的吊帶小背心,露著一大片雪白的胸脯,就不由得惱火,氣憤道:“屋裏開著空調,還穿這麽少,下迴別穿成這樣!”


    王滿月的眼裏含著眼淚,答應一聲,迴房換了衣服又走了出來,為張清揚泡上了一杯茶。


    “你去睡吧,我喝杯茶也去睡。”張清揚說。


    王滿月答應一聲,可憐巴巴地說:“張書記,您……您能借我一點錢嗎?我……我家裏來電話,我爸爸生了大病……”


    “你爸爸生了大病?”張清揚盯著王滿月,心說她這又是為什麽,要和自己套近乎嗎?


    “嗯,要……要很多錢……”


    “先借你一萬夠不夠?”張清揚心中把她看得越來越淡了。


    “嗯,應該夠了……”


    “那好吧,我明早給你錢,你去睡吧。那個錢……就不用還了,算是你的工資預支。”


    “謝謝您,您是好心人……”


    張清揚擺擺手,望著她俊俏的小背影,心裏的疑問越來越多。


    “領導,這是你上次讓我調查的那個人的全部資料,我派人去她的老家走了一圈……”辦公室裏,胡保山交給張清揚一疊文件。


    張清揚打開,認真地看起來,同時問胡保山:“沒有人知道我們去調查她吧?”


    “沒有人知道,您放心吧。”


    張清揚看著文件上各種資料,心中漸漸明了了。他把文件放下,轉頭笑著問胡保山:“她爸十年前就死了?”


    “是的,母親帶著她和弟弟相依為命……”


    張清揚想著昨天夜裏王滿月對自己所說的那些話,雖然明白她是撒慌,可卻不明白她為什麽要騙自己呢?自從上次感覺到王滿月有疑點之後,張清揚就讓胡保山暗中派人去她老家調查,沒想到查出來一個這樣的結果。文件上顯示,王滿月不但沒有父親,而且兩年前就離開了家鄉,可是她今年來找張清揚應聘時卻說,她剛剛離開老家。


    張清揚想不通王滿月接近自己的真正目的是什麽,便搖搖頭暫時把這個事放下,扭頭問胡保山:“孫三,怎麽樣了?”


    胡保山搖搖頭,“還是不說話……”


    “放了他吧……”張清揚輕描淡寫地搖搖頭。


    “什麽……放了他?”胡保山吃了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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