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今日心情不甚愉悅,再加上那縣令不仁不義的對花滿樓,是縣令出爾反爾在先。


    故而在縣令進來時,陶然絲毫也沒有了從前那般的以禮相待,十分不悅,周身都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陰沉的坐在書桌前,在紙上寫著什麽,自縣老爺進來後,也並不正眼看那縣老爺一眼。


    縣老爺來陶家之前,那賀運使帶著人去了一趟衙門裏,找著縣老爺發了好大一通脾氣。


    縣令雖是第一次見著賀運使,可好歹官大一級壓死人,也十分恭敬的對著。


    “這兩人身後的背景,你為何不告訴我手下的人?”賀運使進了門,怒氣衝衝,氣的胸腔都不住的上下起伏著,指著縣令的鼻子說道。


    縣令看他們這模樣,心裏也猜了個七七八八,自然知道他們這是碰了壁了。


    可陶家背後有沒有什麽背景,縣令自認為自己還是清楚得很的。縣令也不能將自己說出來,隻說陶家在華雄頗有些勢力。故而縣令聽到賀運使這句話,心中很是不解。


    縣令自是心裏委屈,他本就將陶然的身家背景大約著告訴這徐管事了,是他們一意孤行,官大欺人罷了。


    縣令看賀運使這樣子,像是事情沒有辦成,可自己也出了力了,這事情辦不成,哪裏怪罪得到自己身上來?


    “我與爺說了,那陶家不一般的…”雖說心中頗有不滿,可縣令也得十分恭維,低聲對賀運使說道。


    “你知道什麽?你知道個屁!”賀運使氣的胸腔上下浮動的更加劇烈了。


    賀運使抬起手來,伸出食指,恨不得戳到縣令的臉上一般,指著縣老爺的鼻子道:“你自己連這點事情都查不清楚?你可是這裏的父母官呀!那君王爺才是他們陶家的後台!”


    聽得賀運使這句話後,一時之間連縣令自己也陷入沉思了。這件事他還真是第一次知道,也不知是陶家藏得深還是如何,他竟不知,陶家何時攀上了君王爺,竟有了如此高深的背景。


    還沒等縣令反應過來,那賀運使指著他的鼻子說道:“從此往後,我若沒有好日子過!你更沒有了!”


    說完賀運使便甩了袖子走人了,隻留縣令一人坐在位置上思考了許久。


    縣令想,自己是真的不知道陶家有君王爺這座靠山的。倘若自己是知道了,那無論這賀運使如何欺壓於自己,自己也是斷然不會幫這賀運使這次的。


    縣令想著,如今倒好,沒幫著那賀運使的忙,自己還把陶家給開罪了,這迴自己真是在陰溝裏翻了船,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縣令不由得在靜靜的思考自己如今的處境,為了戴好並且戴穩自己頭上這頂烏紗帽,看來自己當下最要緊的,是必須要、不得不做些什麽,來打破自己這一被動的僵局了。


    縣令雖說此時此刻亂慌了神,可也清楚,若是自己貿然去奉承那君王爺,指不定得好大一頓瞧不起,更有可能連人家王府的門都進不去。


    縣令想了想,還是去陶家找找陶然說說好話,大不了放下身段求一求人家,看這關係還能不能挽迴,這才是上策。


    而縣令也是萬萬沒想到,陶然也會如此冷漠甚至是貶低他。


    待縣令進了門後,陶然坐在書桌前鱉見了縣令的身影,此時麵色更加不悅了,正襟危坐在書桌麵前,提著毛筆靜靜的寫著。他倒要看看這位縣老爺今日登門拜訪,究竟是所為何事。


    縣令此時心裏也不甚好受,雖說自己也並非什麽大官,可陶家一直以來對自己都是以禮相待的,今時不同往日,故而縣令的心情更加複雜了許多。


    在淩誌的帶領下進了陶然的書房後,縣令一如既往的想要往那正廳走去,可瞧見會客的正廳沒有人影,心思不由得又沉了一沉。


    待轉過頭後,縣老爺才看見坐在右手方書桌前的陶然。


    陶家從前與縣令可以說是相輔相成,陶然可是萬萬沒想到,這縣令今日會來這麽一手。


    陶然受著老夫人和父親的影響,耳濡目染下,陶然從前一直以來都對那縣老爺都以禮相待。可今日那縣老爺派來的人,大有一種要撕破臉皮的模樣。陶然自然明白,若是沒有上頭的人授意,那底下的人自然是萬萬也沒有這個膽子會這麽做的。


    陶然既然想明白了這些道理,也就更加不再有什麽好臉色了對著這縣令了。


    縣老爺撩開珠簾徑直進去了,他站在書桌麵前,靜靜的看著陶然這神色,那顆心不由得又沉了沉。


    縣老爺也從來是沒受過陶然這般冷遇的,更何況自己就這麽傻傻的站在陶然的書桌前,一時之間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更是因為沒有受過這般冷遇,所以縣令在這兒,看著陶然這模樣,麵子上更是難免有些掛不住了。


    要讓這位縣老爺撕破臉皮後又拉下臉麵來求陶然,心中也很是不願的。


    可縣老爺靜靜地想起那賀運使臨走之前對自己說過的話,縣老爺想起了他那放在縣衙門的烏紗帽,再想了想陶然身後的人……


    縣令雖心中百般不願,可也無可奈何的,在麵上堆滿了笑容,竟有些像是哈著腰,對陶然說道:


    “陶公子,有些時日未見了,不知近來可好?”


    陶然此時正心無旁騖的手中執了筆在紙上寫著什麽,也不理會縣令。


    縣令看陶然這般聚精會神的寫著東西,忍不住站直了身子,往前微微前傾,仔細的去看那紙,想要認一認陶然寫的字。可無奈陶然的書桌太寬,縣老爺又不願意失態,所以也沒看清陶然在紙上寫著什麽。


    “我好不好,縣老爺不是最清楚不過嗎?”陶然的字寫好了,頭也不抬的將毛筆又掛迴筆架上,一邊收拾著一邊對縣令說道。


    縣老爺見陶然如此說話,竟有了幾分發難的意味,自是有些訕訕的。站立不安的縣令,忍不住用手去擦了擦額間那若有若無的汗珠,擦了後才發現額間沒有汗水。


    縣令一時之間也不知應該說什麽好,十分尷尬的杵在哪兒站著,張了張嘴後,許是因為不知道說設麽好,就又把嘴巴閉上了。


    “老爺看這首詩如何?”不一會兒,陶然主動開口,對縣令說道,打破了書房裏這僵局。


    陶然說完後將手裏的宣紙拿起,也並沒有恭敬的神態,單手的將紙遞給站在麵前的縣老爺。


    縣老爺聽得陶然同他說話了,眉開眼笑的,立馬奉了雙手將紙拿過,看了看。


    當縣老爺看清陶然那紙上寫的什麽後,那好不容易堆出的笑容也都在一時之間凝固在了臉上。隻見縣老爺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臉色變幻了好一會兒,才緩和過來。


    這首詩自然不是什麽好詩,所以縣令才會有此反應。


    陶然寫在紙上的,是故意而為之,為了諷刺縣令今日的所作所為罷了,紙上寫的是那東漢末年曹操之子曹植所作的七步詩《煮豆燃豆萁》。


    煮豆燃豆萁,漉豉以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縣老爺拿著這張紙在手裏,一時之間扔了也不是,交還給陶然也不是,這紙拿在手上,像是拿了一塊燙手的山芋在手裏。


    陶然這番自然是故意而為之的,他就是要讓這縣老爺好生知曉知曉,陶家對他此番的所作所為是何態度。


    “好詩,自然是好詩。”雖然縣老爺也明白了陶然這番所作所為是何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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