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走幹淨了,滿室寂靜,隻有兩人淺淺的唿吸聲交錯,宛如朝仙閣初見,他慵懶斜倚座,執棋不語,她穿著丫頭衣裳站在一邊,靜待吩咐。

    與那日相隔不過四日,又是此情此景,他仍是斜倚座,她卻換迴了普通女子的衣裳,氣度清雅,隻是依舊跪拜於他的腳下,任他宰割。

    他的眼神如刀般滑過她的頭頂,漫不經心道,“你想跟孤談情份,孤給你機會。”

    說著自袖裏取出一柄輕薄銳利的b-ish0u,輕輕敲擊銅手爐,發出哐當一聲脆響,沈碧月心裏驀然一跳,下一刻,一陣輕風快速掠過耳際。

    她微微側眸,觸目一抹寒光,在離她臉側極近之處,穩穩地斜插入地麵,她的眸光也隨之轉冷。

    情份未談,兇器先出!

    這是威脅,也是警告!

    邵衍淡漠的聲音自頭頂飄來,“安會山的秘密能保你y-i次忄命,卻保不了你屢次全身而退,這是孤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

    “孤愛惜美人,心眼也小,你仔細著說,若是哪個字聽得孤不滿意,也不介意血濺當場,當是給這間鋪子做筆好生意,送一具身殘貌全的美人屍,倒也別有一番風貌。”

    沈碧月靜了一會兒,輕笑道:“殿下無心shāre:n,又何必拿刀來嚇民女。”

    她的嗓音輕靈,隻是伏在地,悶住了聲,顯得笑意微沉,像是在嘲諷他一般。

    邵衍也笑了,他站起身將掌心的銅手爐放到梨木三角椅後邊的桌案,往前走幾步,靴尖離她的頭頂極近,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跪伏的身影。

    “沈碧月,沈氏的長房嫡女,也是奉國公孟廉的嫡親外孫女,傳聞身子病弱,被魏國公夫人甘氏做主送往外莊,閉門不出長達九年,半個月前,莊裏還傳出惡奴欺主的事情來。”

    沈碧月頭皮一緊,心頭一沉,他果然都知道。

    “隻是依孤所聞,這位沈氏嫡女不像是那種會被下人壓著頭欺負的主兒。你說對嗎,珠蘭。”他的語氣平淡而冷漠,似乎隻是在闡述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實。

    沈碧月卻聽得頭皮發麻,她沉默了一會兒,冷靜道:“殿下既然早知道臣女的真實身份,又何必多加試探,自鄧家公子一事,到馬府護衛,再到九方縣令鄭經ta:nw:u受賄,強壓百姓,殿下有心整治,是我大寧之大幸,殿下對臣女有懷疑,試探的法子無數,以

    此事來試探,未免太過小題大做。”

    “這潭水太過黑暗深重,臣女隻是一介閨閣女子,沒有那個膽色與智慧去摻和,若是行差步錯,非但是臣女擔待不起,沈家擔待不起,也於國有恙。”

    自調查了鄭經的事,她有種直覺,鄭經的背後定然隱藏著許多她所不能探知的辛密,那些辛密也一定與豫王有聯係,本來隻是懷疑,在鄭經被抓之後,她立馬肯定了這個想法。

    侯武行事謹慎幹脆,調查時沒有留下太多蛛絲馬跡,此事她尚好脫身,無論鄭經背後是什麽人,有什麽事情,都查不到她的身,隻除了一點,那便是豫王邵衍。

    他掌握了她的太多秘密,隻要他願意,隨時都能把她牽扯到這潭水裏去,她不想,也無意摻和,如今她未迴到魏國公府,許多事情也還未成為定數,她不允許任何不確定的因素來影響自己的計劃。

    哪怕這個人是權傾大寧的親王殿下。

    為今之計,隻能盡快擺脫他。

    “你在怪孤利用你去對付鄭經?”邵衍如何不知道她的心思,也不說破,畢竟有些事情,隔一層霧才會好玩,戳破沒意思了。

    “殿下行事自有決策論斷,臣女不敢置喙,也不敢怪罪。”話裏是頂撞,話外卻不敢,這沈碧月仿佛渾身帶刺,連說的一字一句都帶著讓人氣惱的勁兒。

    “鄭經一事,你做得不算出彩,隻能算勉強的周全,若是你真來討賞,孤倒覺得你是自取其辱了。不過諒你這麽麵p-i厚的人,應該也做得出來。”

    沈碧月:“……”她方才確實想著若是沒法脫身,用此事討一番賞,他怎麽猜得出來?

    邵衍望著她跪伏在地的身影,一動不動,心裏微生異樣,下意識地皺起眉心,“抬起頭來。”

    沈碧月早被地的涼意給熏得麵如冷霜,四肢僵硬,一聽他這麽說,立馬直起身子,隻是動作有些僵硬。

    她微微抬眸,視線所及是自黑色氅衣邊落下的一截漆黑袍角,精致的銀線描邊,詭異的紅蓮含苞,如它的主人一般神秘莫測,性情難揣,沿著大氅漆黑的衣麵往望去,那是無論看過幾次都能讓人難以忘懷的清俊容貌。

    如碎雪積堆的雪白麵容,極致的蒼白脆弱,但那容顏若美玉,眉目如畫卷,是冰雕玉琢的清透華美,也是雪堆晶蓮的清雅矜貴,讓人不敢直視其懾人華光。

    一頭如綢緞長而光滑的墨發輕挽,斜插一根玄玉竹形圓頭簪,玄玉更黑

    的是那雙眼眸,漆黑如沉沉夜色,看得人汗毛直立,不由得便將視線微微往下,定格在他輪廓肆意而精致的下顎處。

    “之前對孤萬般放肆,現在倒懂得什麽是尊卑貴賤。”邵衍注意到她的目光,輕輕哼了一聲。

    “迴殿下,珠蘭是丫頭,不識詩書,不懂禮數,沈氏嫡女出身名門,自然不敢頂撞親王殿下。”

    輕巧的一句話,立馬將自己身為珠蘭所犯的錯都給撇幹淨了,既承認自己之前扮過珠蘭,又將自己與珠蘭分得極為清楚,她過往所犯的錯,隻因為是珠蘭,如今恢複了沈家嫡女的身份,自然不會承認那些事。

    “淨會狡辯。”邵衍的視線瞟過她腰間的那枚蓮佩。

    “安會山一事,孤隻是暫時饒你性命,你卻幾次三番地算計孤,下藥,取佩,勾結江燎打傷王府侍衛,樁樁件件,便是沈家有心保你的命,你也難逃責罰。”

    江燎打傷王府護衛這事也要算在她頭?這是什麽道理!

    ------題外話------

    第一次pk結束啦!編編通知說過了!坐等下一輪pk通知!要謝謝各位小仙女的支持呀!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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