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胖球之外,其它幾隻胖子都是認識平西王的。雖然大家不是那麽熟吧,但是也不妨礙它們沒有攻擊平西王。


    胖球被抓著脖子提著很不舒服,扭動了一下屁股:“嗚嗚~”


    楚昊兩步上前,把胖球接到手上,狠狠打了兩下屁股:“叫你亂跑!”


    阮白把幾隻胖子攏到身邊,向遭到驚嚇的行人們一一賠罪,完了在胖子們的簇擁下,走到父子兩身邊:“爹怎麽一個人出門?”


    哪怕是在西京,在他的印象中,老丈人出門身邊總是跟著一兩個跑腿的。至於安全,估計大周能威脅到這位的,還沒出生……自家的一窩胖子再怎麽犀利,對上霸王龍,那也隻有被秒殺一個後果。


    平西王招唿著兩個兒子遮遮掩掩地進屋,一路走到楚昊和阮白的院子,才鬆了一口氣:“別提了,我被你們娘趕出來了。”


    “啊?”別說阮白驚呆了,連楚昊都挑了挑眉。


    胖子們似乎發現苗頭不對,以一種前所未有的紀律性,一個貼一個的排排坐好。幸虧王府的屋子大,換了他們在順陽的千戶府,一個小偏廳還真不一定塞得下那麽多胖子……外加一匹馬……


    阮白眼角一抽:“黑曜石你怎麽進來了?出去出去!”


    黑曜石倒退兩步,後腿卡在門檻上就是不出去,還梗著脖子衝阮白呲了呲牙。


    阮白對付它隻要一招:“再不出去,沒雞蛋,沒有炒豆子!”


    黑曜石的脖子僵硬了一下,隨即衝著阮白重重噴了一口氣,轉身噠噠噠地跑走。


    阮白一迴頭,看到自家的老丈人正演技十足地把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誇張地長歎了一口氣,跟喝的是烈酒似的。天知道那不過是一杯普通的茶水。


    平西王起了個頭:“韋校尉這個人,你們都知道吧?”


    楚昊點了點頭:“韋校尉怎麽了?”韋校尉這一支算是平西王府的嫡係了。校尉這個職位,也基本上屬於韋家類似於的傳承一樣的存在。楚昊小時候在楚家軍中受訓,還受到過韋校尉的指點和照拂。


    至於阮白是對楚家的勢力做了解的時候,掃到過韋家的名字。他遲疑了一下,也跟著點頭:“現在擔任韋校尉的,是韋大郎了吧?”


    韋家算是跟著楚家起家的,一步步靠著軍功走到了現在的這個位置,再往上要爭一爭不是不可以,但是以韋家的底蘊和能力,到底還是差了一線。他們也識相,一直安分守己地當著校尉,當著楚家門下的猛將。


    不過韋家也算是傳承了好幾代,家風卻一直比較亂。像阮白提到的這個韋大郎,就是韋家的庶長子。他的生母算得上是小妾中的戰鬥妾,愣是以一個丫鬟出身的跟腳,鬥贏了良家出身的正妻,讓正妻抑鬱而終,還差點被扶正。


    這一家的新聞,算是西京權貴階層中人盡皆知的笑話。


    “沒錯。”平西王提起這個老部下也是頭疼,“老韋也是為了改變家風,之前給他家大郎娶進了一個書香門第的正妻。偏偏韋大郎也是糊塗人,比他爹還要……”


    韋家這幅樣子,同一階層的裏麵,隻要不是犯糊塗,是絕對不會把自家女兒嫁進那個火坑的。韋大郎能娶進一個書香門第的老婆,在外人看來,那絕對是燒了高香。要不是黃家老先生早逝,老韋校尉又對黃老先生有恩,那是絕對不會定下這門親事的。


    韋大郎娶了老婆之後,也確實安分守己,內宅的事情少了許多。然而沒人想到,這一切都是裝的。前不久韋大郎算是承襲了校尉的職位後,立刻就故態複萌,短短不到三個月,就抬進了七房姨太太,從商人女到婢女,甚至連花樓的都有。


    韋黃氏看不過眼,就去勸了兩句,也並沒有說不讓納妾,結果就被韋大郎給打了,打得還挺嚴重,差點就去了。


    “論理,這是人家的家務事。韋大郎做事糊塗,借著別的事情敲打敲打也就罷了。你們娘倒好,把韋黃氏幹脆接到家裏來了,這算個什麽事情?”最讓他感到心酸的是,“我不過表明了一下自己的立場,也沒說將韋黃氏送迴韋家,隻是讓韋黃氏暫時住在醫館,怎麽就把人推下火坑了呢?還直接讓我滾出家門!”他家媳婦兒真的對他說滾這個字啊,好傷人有木有!


    正說著,平西王妃慢悠悠地走了進來:“不是讓你滾出去了,怎麽又迴來了?”


    平西王腆著老臉,嘿嘿一笑:“我這不是又滾迴來了嘛!”


    阮白有點想捂臉。果然霸王龍皮會比較厚麽?


    楚昊拉著阮白給平西王妃行禮:“沒到娘屋裏,累娘過來,是我們的不是。”


    平西王妃擺了擺手:“都是一家人,講這一套做什麽?”她挑了個離平西王最遠的位置坐下,對胖子們招了招手,“大胖小胖,老三老四,雪雪,唷!這是誰家帥小子,過來給娘抱抱~”


    胖球顛顛兒地就跑了過去,前爪往平西王妃腿上一搭,尾巴搖得整個屁股都在跟著扭。


    平西王默默看著媳婦兒玩狗兒子。


    楚昊小聲道:“亂輩分了。”


    阮白在邊上介紹:“娘,這是胖球,老三老四剛生的崽子。”


    楚昊默默看著媳婦兒玩狗。


    平西王的訴苦大會也因為平西王妃的到來,暫時停頓了下來。倒是平西王妃重新挑起了話頭,問:“二郎,要是你會怎麽做?”


    “啊?和離唄。”阮白幾乎想也不想,“這種男人難道還留著過年麽?”


    楚昊看著不是很意外,平西王卻整張臉都快裂了:“小二啊,勸和不勸離。”


    “可是黃氏都這幅樣子了,要是韋家的長輩管用,娘也不會把黃氏接到家裏來,等黃氏迴去,恐怕要不了幾天就‘病逝’。難道要看著人去死麽?”阮白皺著眉頭,真心不解,“再說,黃氏不是出身書香門第麽,應該也是讀書識字的,找份活養活自己也不簡單?為什麽要跟著那種垃圾作踐自己?”


    阮白說得太理所當然了,一時間都沒人說話。過了一會兒,平西王妃才遲疑道:“黃氏養活自己很簡單麽?”


    阮白看平西王妃這幅樣子,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這是大周,哪怕民風比起他原本認知的古代要開放,但是女人嫁了人之後和離都是一件不太敢想象的事情,更不用說是離婚婦女獨自生活了。但是,自己說出來的話,跪著也要圓過去!


    阮白嘴唇一挑,問:“黃氏被打成這樣,錯的人是誰?”


    楚昊低頭喝了口茶,看著自家夫人又開始忽悠人。


    “當然是韋大郎。”這一點當然是毋庸置疑的。


    “既然黃氏是受害方,那是不是有權利讓過錯方賠償?”


    “這道理上說得過去。”


    “黃氏這幅樣子,那決計是沒法再繼續在韋家過日子了,對吧?”


    “沒錯。”


    “那就和離。和離完了,給黃氏立個獨戶也好,把戶籍遷迴娘家也罷,當初的嫁妝要一起帶走,還得讓韋大郎賠償醫療費、精神損失費、贍養費……”


    阮白一招手,楚昊會意地去找來算盤遞上。他一邊解釋著各種費用的意思,一邊在算盤上計算出一個個數字,最後累加了一下,將結果遞給家長:“所以,韋大郎得賠償黃氏共計三千六百五十八兩銀子。有這些錢,黃氏完全可以買上一兩個莊子鋪子,光是靠著收租也夠過日子的了。”


    平西王妃點點頭:“這倒也是。”她想了想突然振奮起來,“我這兩天就一直為著黃氏將來的出路煩心,還是二郎聰明,一來就解決了問題。娘這就去跟黃氏商量。王爺你還在這兒愣著幹嘛?大郎二郎迴來一路風塵仆仆的,快讓他們洗漱。你去通知韋家,讓他們這兩天皮繃緊一點,最好準備好銀子,別再整什麽幺蛾子!”


    胖子們看了看風向標,跟著平西王妃一起走了。


    剩下平西王抹臉歎息:“我怎麽去管人家的家務事啊?”


    “爹啊,你不能這麽想。”阮忽悠把糕點碟子往老丈人跟前推了推,“難道男人是大周的老百姓,女人就不是大周的老百姓了麽?”


    “大周的老百姓從來不分男女老幼。”平西王擺了擺手,把碟子推迴去,“你吃吧,爹不餓。”


    “那黃氏也是大周百姓對不?”阮白把凳子往平西王跟前挪了挪,“你看韋家那一窩子都不知道是什麽人,讓黃氏這樣的姑娘在裏麵,純粹是浪費人才。再說咱大周不是一直缺人麽?不光是黃氏,爹您看看後宅的這些女人們,像娘這樣忙碌的是少數,大部分都整天閑著,隻知道鬥來鬥去,不如給她們找點事情做做唄?”


    這還是阮白第一次把女子就業問題,直接挑明了,而且箭頭直指貴族階層。以往他折騰的那些,要不就是平民女子們集中做點手工活;要不就是手下的婢女們,做點輔助工作;麗娘在西山城的作為,已經算是最出格的了。


    平西王撮了撮牙花子,問:“難道你是覺得敏公主的那支女軍不錯?想讓姑娘們打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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