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九章 最真實的自己


    鳶兒就是吃了沒上過學堂的虧,要是換做葉清逸早就把陸淼懟得……不,揍得爹媽都不認識。


    “我既然出身不好,那你為何還要來找我?”鳶兒也不傻,陸淼不單單是來找自己炫耀如此簡單。


    “腳長在我身上,我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陸淼一邊說著,一邊自己走到石桌前摘下一顆葡萄丟入嘴中:“昨天哥哥說了,等比試大會之後就要上門找娘親提親,早點把你迎娶過門。既然那天都講不明白,我也不想看到哥哥因為你,而下不來台,所以……”


    順手從懷中摸出雲霽林給得一顆藥丸,送到鳶兒跟前:“要是你真的放下我哥哥了,你就把這藥吃了。”


    陸淼是要毒死自己嗎?


    “這藥我為什麽要吃?”鳶兒蹙眉,她就這麽容不下自己?


    “你放心這不是一顆毒藥,而是一顆補藥,吃下去對你沒什麽壞處。”陸淼眼珠子轉了轉衝著鳶兒笑笑說道,“你既然都想明白不跟我哥哥在一起了,那自然要表態呀,萬一提親那日你又答應了,我可怎麽辦?”


    “是不是我不吃這顆藥,你就不會走?”鳶兒盯著那顆藥問。


    “哥哥現在可是很愛我的,要是你不吃不表態,那我明日就離開讓你們所有人都找不到我,到時候哥哥一定心急如焚,隻要我一日不在,哥哥就不會有心思提親,就這麽一直拖著,反正對哥哥來說無所謂,可你現在年紀都那麽大了,再拖下去可就沒人要了。”既然那天都把話說開了,陸淼就不會再掩飾,一句一句如同刀子直直往鳶兒胸口捅去。


    鮮血淋漓,痛徹心扉。


    鳶兒看著鳶兒手上的藥,忽然上前速度接過,想都不想就把藥吞入腹中。


    陸淼被她嚇了一跳,沒想到她這麽直接,還以為還要廢上一番口舌呢。


    一行淚從鳶兒臉上滑過。


    從此之後,她欠陸離那日搶親之情,今日全數還清。


    “你走吧!日後我不會再去找你哥哥,哪怕他見我,我也會退避三舍。”鳶兒知道自己又傻又蠢,但她不會一次又一次任人擺布,她高高抬頭語氣流露出嫌少的冷漠,“我鳶兒,日後與陸家不會牽扯上半點關係,如若天打雷劈。”


    想不到鳶兒也能有如此剛烈的一麵,不過這跟她有什麽關係呢?


    反正藥她吃了,是死是活,都跟自己沒關係,因為是她自己的選擇。


    “你這樣,稱得上我喚你一聲姐姐,我祝願鳶兒姐姐日後找個好歸宿。”陸淼衝著鳶兒笑的得意,轉身大搖大擺走了出去。


    “唔!”


    鳶兒捂住腹部,感覺那裏痛的厲害,還說是補藥,實際是顆毒藥。


    陸淼,從來都不會仁慈!


    不過也好,她要是死了,就不會再想再痛,下一輩子,她不要投身做人。


    做人,真的好辛苦。


    鳶兒痛的整個人都蹲了下來,忽然她一暈直直倒在地上,她深吸一口氣,努力撐開眼皮望著晴朗天空。


    她這是要死了嗎?


    “不是這裏嗎?”


    謝韞玉剛剛從比試場上出來,退避了仆人,準備自行前往住所,他想好好感受一番知曉山莊一切。


    因為這裏的每一處都充滿了葉清逸的氣息。


    不料,走岔了一條口,直接走到鳶兒的小院中。


    “請問!”


    謝韞玉走進來,原本是想問路的,不料看到鳶兒倒在地上,雙眸緊皺一臉痛苦。


    雖然這小丫頭對自己出言不遜,但看在她之前照顧自己的份上,還是進去看看。


    可一走進,才發現鳶兒整個人一點血色都沒有,麵如死灰,臉色空洞。


    當下,他蹲下來將她扶起,不停搖晃著她:“喂,你怎麽了?醒醒?”


    隱隱約約之中,有一個人好像在唿喊她。


    鳶兒睜開千斤重的眼皮,對上卻是謝韞玉關切的臉龐,她衝著他虛弱一笑:“謝盟主!”


    “你怎麽迴事,躺在這裏做什麽?”謝韞玉見鳶兒一直捂住肚子便將她拉起,“你是哪裏不舒服?”


    這小丫頭,身邊就沒個人丫鬟伺候嗎?


    “我不知道!”


    鳶兒搖搖頭,眼神卻盯著天空。


    那種絕望的氣息讓謝韞玉一怔,這種氣息他在那日千裏池,從葉清逸眼中也看到過,可這丫頭的氣息更深更重。


    “到底出什麽事情了?”謝韞玉半抱半摟將她拖到石凳上,感覺她通體冰寒,一搭脈搏卻很平常。


    這丫頭,不是會是來女兒家那事了吧?


    “你怎麽迴事,自己的事情都分辨不了嗎?”謝韞玉嫌棄將她手甩開,見她還是了無生氣的模樣,又將她一把撈了迴來,讓她靠著柱子蹙眉道,“你院中丫鬟呢。”


    鳶兒就像傻了一樣,一直盯著上方天空,謝韞玉冷哼一聲,天上是有金銀珠寶不成?


    “真搞不懂你這丫頭,又蠢又笨。”謝韞玉對每個人都和顏悅色的,唯獨對鳶兒一見她就忍不住想罵她,“我聽葉莊主說,你喜歡那個什麽陸離,你要真喜歡直說便是,何必在這裏搞得要死要活。”


    鳶兒嘴角輕輕一扯,她是快要死了。


    “我跟你說話,沒聽到是不是?”謝韞玉眼一瞪,又覺得剛剛自己說的話有些太直接了,於是話鋒一轉,“偶然在心愛之人麵前撒撒嬌任性一下這都沒關係,因為如果他真的愛你,一定會包容你這些,這樣的你才是最真實的。”


    謝韞玉的話猶如棒槌一般狠狠敲擊在鳶兒胸口,她瞳孔緊縮,微微張著嘴,緩緩抬頭對上謝韞玉老人的臉。


    最真實的自己?


    鼻頭一酸,淚就從眼眶中傾斜而下……


    “喂,你哭什麽?”謝韞玉看到的鳶兒永遠帶著滿滿的笑容,他最見不得女人哭了,一哭他就手忙腳亂。


    他又沒女子隨身攜帶手帕的習慣。


    見她哭的眼淚鼻涕一把,最終還是把自己的袖子貢獻出去:“擦擦吧,醜死了。”


    隻希望,別讓路過的人看到這一幕,不然都以為武林盟主要搞黃昏戀呢。


    鳶兒一怔,抬頭看著謝韞玉撇過頭那半張臉上充滿了嫌棄之意,哽咽一聲小聲說道:“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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