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

    從隴海直通雲山的公路上,一輛奧迪車風馳電掣般地向雲山方向駛去,這開車的正是華譽集團蠶桑項目經理江淑梅,坐在副駕駛位上的正是雲山縣長牟文超,牟文超樂嗬嗬地笑道:“淑梅啦,你開車的技術可真過硬,我們縣委政府的那班司機的水平跟你比可差遠了!”

    江淑梅很自豪地道:“那是當然了,我當年還參加過賽車選拔賽啦!”然後逗笑道:“文超,以後在雲山你多開我份工資,我來當你司機算了!”

    牟文超用羨慕的眼神望著她,歎息道:“我哪敢呀,你如果給我當司機陳總還不在袁市長麵前告我挖人,你可是陳總的紅人啦,在說我吃的是公家的飯,哪有給你多開工資的權利!”

    隻聽到“嘎”的一聲那輛奧迪車突然停止,江淑梅來了一個猛地急刹車,牟文超身不由己地向前仰了仰,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咦地一聲道:“淑梅,你這是怎麽了?”

    江淑梅剛才還笑著的臉這會兒就冷了下來,她一言不發沉思了許久,抿著嘴歎了一口氣,隻落下了一句令人匪夷所思的話:“文超,我和你聊天的時候,請你不要提起陳總,煩!”

    奧迪車又重新開動了,兩個人開始沉默,牟文超心裏還是不能明白當他在這個時候提起陳總江淑梅會發那麽大的火,按理說他的話也沒有說錯啊,江淑梅本來就是陳國慶身邊的紅人,這在華譽集團內部人人都知道。牟文超側著車前的反光鏡望去,江淑梅臉上還是那麽的冷,他搖搖頭心裏在想:這女人的心思還真不能猜啊,剛才都好好的一下子就冷起來,心思變化也太快了吧,像江淑梅這麽成功的女人都能表現出她的幼稚和任性,何況那種普通的女人啦,也許幼稚和任性是女人的一種天性,任何女人都改變不了。

    牟文超哪裏能理解江淑梅心裏的苦衷,江淑梅不可否認她在華譽的成功與陳國慶的提拔是分不開的,但她也很自信自己的能力是完全可以駕馭目前的工作,有很大一部分成績是靠她自己的努力得到的,而在華譽集團人人都把他當成是陳國慶的心腹,甚至有的人在她背後指指點點,說她是陳國慶包養的小三兒,說她和陳國慶有著說不清的曖昧關係,這對她來說很是惱火。

    江淑梅的純潔在別人的一種誣蔑中變得很汙濁,表麵的華麗並不是她所追求的真正生活,對於陳國慶這個人她摸不透也看不清,看到的隻是他的陰險和霸氣,而且陳國慶對她的垂涎從他目光中江淑梅隱隱約約地能夠感覺到,就像是一隻獵犬一直注視著自己唾手可得的獵兔,也許像陳國慶這樣的商界梟雄有多少女人做夢都想投懷送抱,但是陳國慶偏偏不喜歡,他就是喜歡江淑梅,在陳國慶經過幾次試探後他發現江淑梅並不是那種輕易能夠得到的女人,江淑梅越是得不到就越令陳國慶揪心,因為在這個世界上陳國慶還不會相信沒有他搞不到的女人,如果他連一個女人都征服不了,他還能征服這個商界嗎?

    江淑梅感覺到自己的生活隻能用一個成語來形容,那就是如履破冰,這次去雲山擔任蠶桑項目開發經理這是她夢寐以求的,她就想去農村基層看看那兒的生活究竟是什麽樣子,因為她從小在城裏長大生活,對於農村生活的那種印象還是通過牟文超那兒聽到的……

    校園裏的夜幕下,一個小女生天真地聽著一個男孩講述著關於他小時候的生活,在一片片開滿油菜花的田地裏捉蛐蛐,在一片綠悠悠的草地上放牛羊,那個小女生聽著聽著就偎依在了那個男孩的懷裏,小女生閉上眼睛感覺到的是一種溫馨,在他的懷裏她能極度地感覺到那種安全感,那個男孩的懷裏簡直就成了這個小女生委屈的避風港,而那個男孩卻在她享受幸福的時候深深地吻了她,當他們彼此幼稚的嘴唇接觸的那一刹那,小女生把自己的初吻給了那個男孩,從那時起小女生就認定了這個男孩是一生的依靠,可是後來他們彼此都被命運捉弄……

    當年的那個小女生就是江淑梅,而吻她的那個男孩就是牟文超,江淑梅順著車窗鏡望去,牟文超的臉變得那麽成熟,和他在一起讓人還是能感到一種莫名其妙的安全感,所以江淑梅喜歡和牟文超單獨在一起的日子,在這個時候她不希望提到陳國慶這個名字,她的這些詭秘的心思牟文超咋能想得到啦。

    就在這個時候牟文超的手機響了,電話是政府秘書吳克強打來的,他在電話裏給牟文超匯報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雲山公安局長周長青失蹤了。牟文超聽後簡直不敢相信這個消息的真實性,電話裏追問吳克強道:“克強,這怎麽可能啦,堂堂的一個公安局長怎麽能失蹤?”

    吳克強這才把事情發生的前因後果簡述了一遍,氣得牟文超在電話裏直叫:“荒謬!” 雖說對周長青這個公安局長牟文超並不滿意,但無論如何他也是黨和政府培養起來的一名國家幹部,即使他犯下了滔天大罪重則由法律來製裁,輕者由黨和政府來處置,任何人都對他沒有處置的權利。

    吳克強掛斷電話,腦子裏又是一陣惆悵和煩悶,堂堂的一個公安局長竟然失蹤了?這樣的消息傳出去豈不讓人笑掉大牙? 而且周長青和段天鵬兩人的關係在私下裏也有不少的流言蜚語,這次東窗事發周長青栽在段天鵬設置的圈套裏,正是應了那句話:天作孽有可恕,人作孽不可話啦。這些表麵現象的背後是不是還隱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事實的揭開隻有先找到周長青的人才能進一步挖掘了。

    (六十)

    從那天晚上周長青帶著警員們攪了富豪娛樂園的場子後。這周長青就不知去向,打手機一直處於關機狀態,第二天早晨富豪娛樂園的這些爺們在段天鵬的慫恿下,糾集了一些在雲山縣城裏有頭有麵的人去縣委告狀,把縣委書記趙克儉的辦公室擠得滿滿的,這個道委屈那個說怨言,盡說周長青的不是。

    這些爺們都是雲山的財神爺,經濟的發展全靠他們撐著,趙克儉也得把他們當成神仙供著,聽著他們個個怒氣怨言,趙克儉心裏不是個滋味,心裏想啊:周長青啊周長青,你惹誰不好非得惹這幫爺們?按理說"掃黃打非"這樣的政府公務的例行檢查也算不了什麽,但你做的有些太過激,雖說你周長青是我的人,我也隻能拿你開刀了!

    趙克儉再次撥打周長青的電話還是處在關機狀態,把電話打到縣公安局也找不他的人,趙克儉隻好先按下此事,立刻派人去局裏找。這才發現局裏的警員們自從那天晚上在富豪娛樂園收隊後就再也沒有看到過周長青,起初他們都以為局長大人有事休假了,可是後來周長青的老婆跑到局裏來找人,警員們這才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立即向上級部門匯報,周長青失蹤的消息爆發了。

    一個縣的公安局長在光天化日之下突然失蹤,這在雲山的政界裏引起了軒然的猜測,不得不讓人匪夷所思。在縣委書記趙克儉的主持下,雲山縣委縣政府召開了緊急常務會議,會議上通報了公安局長周長青失蹤的消息,並經常務會議研究決定公安局長的職位暫由一位副局長代管,而查找周長青失蹤的這樣棘手的事卻交給了吳劍。

    公安局長周長青失蹤的消息傳開後,在雲山縣城裏鬧得沸沸揚揚,謠傳四起,有的人說他幹公安這麽多年得罪了不少的人,有可能被仇家給殺了碎屍掩埋,也有的人離譜地說周長青貪汙受賄,攜帶巨款去境外了,這些都是無端的猜測,經不住一點兒推敲就被推翻了。

    想起那天晚上的事兒吳劍真的很愧疚,他真後悔自己沒有去阻止周長青的行動,雖說在他眼裏是那樣的瞧不起周長青,甚至可以把他這次失敗說成是作繭自縛也不為過,但是周長青不應該敗在段天鵬的手裏,這是對公安幹警威嚴的一種挑釁和侮辱,吳劍想他會替周長青來園了這個夢。

    通過種種的跡象以及吳劍多年來偵破刑事案件的經驗表明,周長青的失蹤是一個不好的兆頭,也許他的下落已經在吳劍的頭腦裏有了一個大概的輪廓。隻是吳劍還沒有拿到證據,他也不想把腦海中的那個輪廓擺在人們的麵前,因為那畢竟是一個讓人遺憾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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