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還真讓何明生給猜準了,牟文超來剪子鄉的事兒趙克儉壓根就不知道。

    趙克儉領著縣委一行出了城,絲毫不敢怠慢,省怕牟文超搶在他之前到了雲山那就弄巧成拙了,剛開始一再命令司機加速,可車隊駛出縣城50多公裏竟連新縣長的影兒都沒撞著,進雲山縣城隻有這一條康莊大道,牟文超會不會今天有事不來了?可又一想這不可能啦,袁宏國親自掛的電話通知他的,而且還清清楚楚地告訴他牟文超的車駛出了隴海市,這令趙克儉百思不得其解,思來想去隻有一種可能:牟文超的汽車很可能在半路出了事,一時半刻還動不了身。

    趙克儉又來了熱情勁,迎接儀式搞得越氣派越能顯示他的誠意,這位牟縣長可不是一般的人物,他可是袁市長一手栽培起來的得意門生,隻要他能在袁市長麵前吹吹風,自已的官運那可是平步青雲,何況袁市長又對自已不太滿意,自已一定要想方設法的在市長大人心裏樹起一很好的形象,這黃耀明書記聽說要上調省委了,以後隴海的天下還是袁宏國說了算。

    趙克儉指揮著縣委一行繼續前進,他的車駛到了車隊的最前麵,瞧著公路上老遠駛來的越野車,頭伸出車外就大喊:“敲起來,敲起來!”

    囉鼓隊馬上就響了起來,隨後呐呐隊還異口同相聲地喊著口號:“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可令大家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過去了十幾輛越野車竟沒有一輛是牟文超的,車主們詫異地探出頭來,笑著誇獎說:“這雲山的人民可真友好啊,我們過一趟路也這麽熱情!”

    趙克儉真是哭笑皆非,就像漏氣的皮球一下子軟了。這敲囉打鼓的人可就消受不起了,從縣城到這兒整整敲了一百多公裏路,兩臂發麻困得都抬不起來了。

    不知不覺間車隊已經駛到了店壩,趙克儉命令司機停下了車,秘書任章望著他一臉的不解,請示道:“趙書記,車隊還需要前進嗎?”

    趙克儉焦急地看看表,瞪了他一眼,怒火地道:“這店壩一過就是隴海的地界,難道讓我們雲山縣委去隴海市迎他嘛!”

    時間過去六個多小時了,按理說從隴海到雲山兩趟到應該到了,可還是沒有見著牟文超的影兒,他應該打個電話去市政府辦公室詢問一下牟文超的消息,可這樣做又顯得有些不妥,就連今天這個簡單的迎接儀式要是讓袁宏國知道了,準會又受他一頓訓:說這是官場的一種歪風斜氣,這個老領可是比較講原則的。

    趙克儉站在店壩岔道口心急如焚,他無意間望到了交通示意牌上另一條人字型指示:剪子鄉,他立刻意識到了什麽,恰在這時手機也響了起來,電話是何明生打來的。

    手機剛剛接通,趙克儉就罵罵咧咧地訓了起來:“何明生啊何明生,你這書記是不是當膩了?做為黨在基層幹部的領頭人,過年收假都這麽長時間了,在鄉政府裏還找不見你的人啊,你這混小子再這麽胡來,小心我撒了你的職!”

    何明生笑著死皮耐臉地撒起了謊,“哎喲,趙書記您真是冤枉我了,早晨正巧大楊村出了點事需要政府的調解,我接到電話就親自下鄉去了!”

    趙克儉哪能相信他這鬼話,“何明生你小子行啊,都蒙起我來了,你那點花花腸子我還不知道!”告誡地說:“聽說你在鄉上作風有些不好啊,亂搞男女關係,這可是敗壞我黨作風紀律的醜事,如今新任牟縣長到了,你的行為可要檢點些,要是被他逮著了把柄非要拿你開刀,我可沒有辦法啊!”

    趙克儉提到新任的牟縣長,何明生這才訴苦般地把剪子鄉發生的事清清楚楚地說了一遍。

    趙克儉聽著還是不太相信自已的耳朵,仍不住問:“你的消息確切嗎?是不是你們撞上麵了?”

    何明生匯報了自已的想法,趙克儉聽了就誇獎道:“好,好啊,你們就這麽做!組織幹部安撫滋事的群眾,對於群眾提出的問題政府想方設法地去解決!”趙克儉又指示道:“至於接待方麵你要做好充分的準備,就餐安排一定要花樣齊全,能多湊幾道菜那是最好不過了,但有一點菜要講究質量啊,剛過完年想必你那邊也沒什麽好料,迴頭我吩咐縣委的同誌捎一些鮑翅海診之類的送過去,人家牟縣長是第一次上任雲山,咱們可要好好盡盡地主之宜啊!”

    趙克儉掛斷電話,深深地長歎一聲說:“看來今晚要路宿剪子鄉了!”然後吩咐縣委紀檢副書記郭永平領著囉鼓隊撒迴了縣城,他又和其它縣委同誌浩浩蕩蕩地開往剪子鄉去了。

    一路上趙克儉的心情很複雜,他沒有想到剪子鄉的事態會發展到如此惡劣的地步,人民群眾公然圍堵鄉衛生院竟然出動了大批的民警,這說明官民的關係出現了很大的矛盾。更讓他可氣的是:他那不爭氣的小舅子段天鵬到處打著自已的名號發橫財,根本不為他的處境考慮考慮,當初真不應該讓他來承建這個蠶桑養殖大棚。還有一個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個牟縣長可真不簡單啊,沒有交過手就能猜到他在想什麽,這可真是運籌帷幄、決勝千裏啊,剪子鄉這事就等於擊了他當頭一棒,以後的工作看來還要提防著啦。

    剪子鄉事態總算得到了控製,在民警的協助下,剪子鄉政府再三保證受傷民工生命安全,並妥善解決處理民工工資問題上,雙方達成了初步的協議,圍堵衛生院的群眾這才呶呶不休地相互散去。

    牟文超鬆了一口氣,想起剛才的陣勢還心有餘悸,他在市政府機關大樓裏太平日子呆慣了,沒想到基層的工作還真不容易開展。但他更相信:隻要黨員幹部同誌正確行駛手裏的權力,全心全意地為人民辦實事,老百姓也不會發生像今天這樣過激的行為,現在中國的社會趨向法製化,強烈的法律意識正向農村普及,他相信老百姓學會用法律手段去維護自已的合法權益。

    段天鵬窩了一肚子的火,跺著腳罵了起來:“他娘的真掃興,老子今天成了這群泥腿子的靶子了!”

    旁邊的鄉政幹部瞧著他這熊樣,也都仍不住笑出聲來,勸道:“段老板,算了吧,農民的素質低,您別與他們一般見識啊!說真的今天也夠幸運的了,不管咋說總算是把他們給慪散了,要不然這樣僵持下去,事情也不好處理啊!”

    段天鵬一向蠻橫無理,用趙克儉的話說就是“說話不經過大腦”,他一聽這話就來氣:“我看這幫泥腿子裏麵有幾個領頭的搗鬼滋事,他們要是再不走的話,找幾個手下去收拾一下,說不準他們就按份了!”

    鄉政幹部們連連擺手,害怕地說:“段老板這話可不能亂說呀,這公然施暴可是違法的事兒!”

    “違法的事?”段天鵬嘿嘿冷笑道:“在這雲山縣裏還有我段天鵬不敢做的事嘛,弄不好大不了進一迴局子,進去過不了幾天他們就得把我放出來!”

    鄉政幹部都不敢說話了,他們都知道段天鵬可不是什麽省油的燈,憑著趙克儉的名頭橫行霸道,前幾年就是靠著打砸搶發富的,什麽喪盡天良的事他都能幹得出來。

    段天鵬的這番話激怒了一個人,他就是牟文超。

    牟文超冷笑著鼓起了掌,“喲,段老板口氣不小啊,你的這些特權是誰賦於你的呀?”

    段天鵬仔細地打量著牟文超,瞪著眼問:“你是誰?想必又是泥腿子出生吧!”

    牟文超冷笑幾聲,“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這種人的所作所為,隻是你人的話都會站起來指責,都會為你這種可惡的行徑感到無恥和譴責,你要知道中國有一句古話叫做‘多行不義必自斃’!”牟文超的情緒異發激動,怒目圓睜地道:“像你這樣不知死活的東西,我牟文超要是清除不了你這人民的害群之馬,我爬著滾出雲山縣!”

    段天鵬莫明其妙地挨了罵,心裏的怒火可謂是直升雲天,在剪子鄉牟文超是第一個對他這樣說話的人,他被眼前這個人的氣魄和膽略震驚了,但他也不能在這麽多人的麵前丟臉,氣急敗壞地罵道:“嗨,在雲山這地盤上我怕過誰呀?你他娘的少狗拿耗子少管閑事,我看你是活膩了!”

    話不投機半句多,牟文超麵對眼前的這個地頭蛇也不示弱,兩人進而相互撕扯起來,這下子可急壞了旁邊的鄉政幹部,他們勸的勸、拉的拉圍著兩人團團轉,一時間又把剪子鄉衛生院給鬧了個底朝天。

    何明生打完電話懸著的心平和了許多,隻要趙克儉能來剪子鄉助陣,再棘手的事他都不怕,剛得意起來又聽到院外鬧了起來,嚇得他趕緊喊了起來:“外麵的群眾不是都散了嗎?這是怎麽會事?又出啥事了?”

    鄉長白文兵也搖頭不知,兩人跑出衛生院大樓,眼前的場景讓他們咋舌了。在兩人的撕扯過程中何明生看到了牟文超那張目明清秀的臉,頓時被那種氣宇軒昂的氣質所威懾了。

    聰明的何明生似乎意識到了什麽,他感到事態惡化的嚴重性,飛快地跑下台階使勁拉開段天鵬,喊道:“你太放肆了,剛才群眾為你滋事的事我還沒與你算帳哩,你又動手打起人了!”

    牟文超的胳膊在大楊村翻車時就刮了傷,又加自已是文質彬彬的書生,這與段天鵬動起手來那可是雄獅遇上貓,免不了牟文超吃虧。

    段天鵬萬萬沒有想到,何明生竟然幫起了眼前這個陌生人,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訓起了自已,這使他很沒有麵子,遇往常的脾氣他早就頂起嘴來,可如今他承建著蠶桑養殖大棚這項工程,再加上民工滋事也是自已理虧,這陣子正是用著何明生的時候,畢竟他是鄉政府黨委書記也要留他幾分薄麵,隻好氣急敗壞地領著手下人鑽進汽車揚長而去。

    事情嚴重到了這種程度,何明生不得不從大局考慮,遇往常他也不會這麽去指責段天鵬,得過且過也就罷了他也更不會去招惹他,心想:這小子也太霸道了,竟連新任的縣長都敢打?段天鵬啊段天鵬,你這是惹火燒身呀!這下亂子可闖大了,這等新鮮事要是被別有用心的人傳到隴海新聞界,市委還不把趙書記給處理了。

    何明生陪著笑臉,對牟文超道謙說:“真是不好意思,讓你們受驚了!我作為剪子鄉書記管理失誤啊,造成今天群眾集體圍堵鄉衛生院惡性事件,這竟然還有人動手當街施暴!”他無意間看到了牟文超手臂刮傷,假裝憤怒地道:“這家夥還真夠呆毒都把您給打傷了,豈有此理!我得讓派出所把這滋事的家夥給抓起來!”何明生邊說邊向派出所打電話。

    牟文超雖然吃了虧,但想想與段天鵬動手還真不懶不得他,自已也是出於年少氣盛才出手還擊的,縣長與人打架這事要是傳出去還不比人笑掉大牙,幸好他們都還不認識我。

    牟文超擺擺手道:“何書記,算了吧,這傷是我們遇到車禍刮傷的!”

    “噢,原來是這樣啊!”何明生假裝驚訝,吩咐站在身旁的白文兵道:“白鄉長,趕快安排醫院給這幾位朋友治傷,快!”

    何明生心裏踏實了,引著牟文超四人進入了醫療室,醫護人員忙著給他們包紮起傷口的,牟文超心裏就尋思著:段天鵬能在鄉裏橫行霸道,這背後一定有人撐著,不然他也不會放肆的連政府官員也不放在眼裏,眼前的這個何書記可是一個狡滑的狐狸,想從他口裏得出些實話來看是不可能的,他的目光就落到了鄉長白文兵的身上。

    牟文超笑著問白文兵,“白鄉長,這個段天鵬可真有能耐的,連你們都好像怕他呀,不知道又是哪路神仙在指點著他呢?”

    白文兵站在旁邊直哆嗦,明知道他是到任的新縣長,可要他假裝著不知道,這讓不會撒謊的他感到全身的不自在,一聽牟文超問起話來,答起來就有些失口說:“段天鵬是……是趙……”

    何明生立刻打斷他的話,瞪著白文兵說:“白鄉長,剛過完年這鄉裏的工作忙,你就先迴去辦公吧,這邊的事有我照看幾位朋友,他們在我剪子鄉出了事,做為黨和政府可不能不管啊!”

    心裏卻在暗罵:白文兵這家夥長的可真是豬頭啊,這麽說豈不是害了趙書記!

    白文兵灰溜溜地走了,何明生笑著又說:“幾位想必是來考察我們剪子鄉的吧,我們這兒的條件可好啦,有沒有興趣來剪子鄉投資呀!”

    牟文超笑著望了何明生一眼,譏諷地說:“我們可不敢來剪子鄉投資啊,今天走運掛了點彩,下次可沒這麽幸運了,說不準還有可能缺胳膊少腿啦!這種惡勢力不除,哪個投資商敢過來!”

    何明生急忙擺擺手,打趣地道:“幾位朋友可真會開坃笑,這未免有些誇大其詞了,這天下是屬於黨和人民群眾的,騎在人民頭上的一些腐敗黨員幹部和地方的黑惡勢力終究是自食其果,隻要法律的製栽時機成熟,黨和政府決不會姑息手軟的!”然後又顯得為難地說:“幾位是不知道啊,我們雲山是經濟底子薄欠發達,近年來在縣委趙書記的正確領導下,我縣的經濟才進入飛速發展的階段,但由於我縣地理條件等因素造成基礎設施不齊全,沿海城市來的企業投資商根本不願來貧困的山區投資,隻有靠地方政府扶持本地小資產企業的發展狀大來推動全縣經濟的增長啊,政府隻有想方設法地去滿足他們的發展空間了,這就助長了小資產商的器張氣焰啊!”

    “辦法倒是可行,鼓勵城鄉小資本企業的發展狀大,由此來帶動全縣經濟的飛速增長,在新時期下為黨在農村經濟的發展注入了新的活力與血液,在農村基礎條件不發達的情況下,實施以農民致富為主,政府扶持發展為輔的新型探索路子,這種想法倒是很切合實際啊!”牟文超在誇獎的同時,又是責備地道:“但我們決不允許這些小資本企業老板欺壓在人民群眾頭上作威作福呀,私扣民工工資,私加工時卻不付任何加班薪酬,這可嚴重地侵犯了民工的合法權益,違背了黨和政府在建設社會主義新農村的方針政府,還有可能激起民變,破壞黨和人民的團結,加深黨和人民群眾矛盾激化啊!”

    牟文超的眼光嚴厲地盯著何明生接著說:“何書記,現在我們黨和政府內有一些腐敗分子與奸商竄通一氣,玩官商勾結魚肉百姓的把戲,打著為人民服務的招牌卻在為自已謀私利,這可是國法所不容的啊!”

    何明生心裏微微震驚,他在官場混了二十年,可畏是玩弄權術的高手,對於官場的遊戲規則他可是司空見慣,可今天卻被這個新任縣長尖銳的話語逼得手忙腳亂的,心裏不住地叫苦:我的趙書記啊,您什麽時候才能來呀,我可真有點堅持不住了!

    何明生笑著道:“是啊,拒腐防變可是我黨的工作重點,我們雲山縣如今黨員幹部的廉潔風氣好啊,前些日子不幸出現了腐敗縣長李正,可丟盡了雲山縣黨和政府的臉啦,縣委的趙書記就說了,要是哪個黨員幹部的手往國家財政裏伸,他就剁掉誰的爪子,這腐敗縣長李正不就是趙書記親自帶隊查處的!”

    牟文超語氣裏摻雜著一種極強的殺傷力,他冷笑著道:“看來趙書記很受你們愛戴,真是一個清廉的縣委好書記呀!”

    何明生拘謹地站在旁邊,陪笑著道:“朋友的話真是高瞻遠矚,能站在老百姓的角度考慮問題,這種憂國憂民的精神真是難得啊,讓我這個肩負著黨和政府為人民謀福址的地方父母官感到無地自容了!”他遲凝了一會兒,開玩笑地說:“朋友真像是搞國家政策和發展經濟的好手啊!”

    牟文超感到話裏包含的深意,笑著連連擺手道:“隻要是有良知的人都能想到的,我們隻是隨便說說!”

    何明生殷勤地幫著醫護人員遞紗布,心想:隻要你不承認自已是新任縣長,我就裝著犯糊昏,隻要趙書記一到看你還能瞞多久。

    (八)

    趙克儉一行風塵仆仆地趕到了剪子鄉政府,在鄉長白文兵的陪同下縣委的同誌來到了鄉衛生院,一下汽車趙克儉三步並兩步地進入醫護室,兩人相見的那一刻都處在驚訝中,趙克儉驚訝地望著眼前這個滿身汙泥的新任縣長,樣子是那樣的狼狽,牟文超本來打算在剪子鄉不公開自已的身份,包紮好傷口就迴雲山縣委就任,他更沒有想到趙克儉會來剪子鄉迎他。

    兩人在眾目睽睽之下進行了一個“誇張”的擁抱,表示出了親切的友好,這是官場的慣例,明知是在逢場作戲卻還要做得天衣無縫。趙克儉緊握著牟文超的雙手,樂嗬嗬地說:“文超縣長,路程顛簸讓您受苦了,我代表雲山20萬人民群眾歡迎您到雲山來工作!”

    趙克儉話音剛落,何明生就領頭鼓起了掌,在場的人這才不約而同地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氣氛顯得活躍起來,他們有的人沒有想到這個其容不揚的人竟是雲山新任縣長。

    “牟縣長,我……我……”何明生假裝吃驚,做起自我批評道:“我真是有眼不識泰山,您瞧我這眼神把您還當成投資的商人,我……我……”何明生邊說邊打起了自已的耳光,瞧那聲音好像還是在真打啦。

    牟文超立刻像是換了個角色,一臉嚴肅地對何明生說:“你們剪子鄉政府的工作確實做得不到位啊,今天激起了這麽大的民憤,在老百姓心裏的負麵影響惡劣呀,你們組織幹部一定要做好安撫民心的善後工作,促進官民團結共赴小康生活,這才是我們黨和政府的奮鬥目標啊,你們永遠都要記住:廣大的人民群眾才是我黨的衣食父母啊!”

    講話又迎來了一陣熱烈的掌聲,趙克儉隨後又對牟文超給予了高度的評價說:“文超同誌處處心係民生,真是我們雲山黨員幹部學習效仿的楷模啊,而且文超縣長又是經濟學研究生學位,看來我們雲山經濟的崛起有望了!”

    然後,牟文超等市委同誌又與趙克儉一行相互介紹,一一握手行禮。禮畢後在何明生的指引下帶領下,一行人前往剪子鄉政府,由於趙克儉與牟文超交談著步行前往,其它幹部同誌也不敢動用公車,隻好在積雪融化後泥擰的街區裏尾隨其後,有的同誌時不時地拎著褲邊,省怕這汙泥濺到名牌服飾。

    趙克儉在談話中得知牟文超一行出車禍受傷的事後,表示出極大的關切,迴衛生院再次吩咐醫護人員檢查了市委同誌的身體這才作罷,其實他的心裏早就樂了:怪不得牟文超滿身汙泥傷痕累累,原來是半道上出了車禍,幸虧是輕傷擦皮並無大礙,否則你牟文超還能來剪子鄉嗎?說不準這會還躺在縣醫院哩,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正達到了他的某種目的,可惜事情並沒有遭到他所想象的那種地步。

    趙克儉表麵上裝著十分關切,埋怨地說:“文超縣長,我們雲山縣委對您的到來表示十分的熱情,同誌們組織的迎接大隊都開到了店壩,誰知你卻跑到剪子鄉來了?怪不得一路之上都沒撞著您的影兒,唉,我們不明白牟縣長怎麽會偏偏走這條路呀,這條道路況不好再加積雪已久,真擔心你們出點事,我也不好向市裏袁市長他們交待啊,您瞧,這不……”趙克儉再沒有說下去。

    對於趙克儉安排的這次迎接是在牟文超預料之中的事,隻是他沒有想到車隊都已駛到了店壩這麽遠。牟文超知趣地笑著說:“趙書記您放心,這場車禍從屬我們個人行為所致,市裏領導是不會知道的!”

    這句話正合趙克儉的心意,可他表麵上急著擺手道:“文超縣長誤會了,我可不是這個意思呀,您以後在雲山工作有的事還得向市裏領匯報嘛!”

    牟文超聽出了話的弦外之音,笑著說:“趙書記您多慮了,我牟文超可不是那種愛打小報告的人啦,做為基層黨組織向上級黨委匯報這是工作規定,可是我們要以實事求是、客觀公正的態度去對待問題,決不會憑空捏造事實呀!”

    趙克儉陪笑地解釋道:“誤解,誤解!”

    牟文超笑著又道:“我此次來剪子鄉的目的,一來是熱悉一下雲山的地形,以便我以後很好地開展工作,二來是想瞧瞧剪子鄉新型工業區的建設,想不到正恰趕上群眾圍堵鄉衛生院這檔事兒,場麵還真觸目驚心呀,現在我還心有餘悸啦,趙書記您沒趕上欣賞呀!”

    牟文超的話有些鐸芒畢露,大有問罪之意,趙克儉顯得不悅地道:“此次群眾滋事事件影響惡劣,確實我們政府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相關部門的工作沒有實落到位,並對事態的惡性發展沒有采取有效的控製措施,相關責任人一定要受到紀律處罰的。唉,可牟縣長在市裏機關大樓呆慣了,不知基層幹部的苦衷啊,如今老百姓的法律意識增強了,農村基層的工作必須做到一絲苟,稍有疏忽農民朋友就鬧情緒,天天喊著要上訪啦,前幾年是官告民,這幾年可成了民告官呀!”趙克儉又是幸酸地說:“趙克儉從政二十多年,憑著良心為老百姓謀福址,可背後罵我趙克儉的人還有一片啦,雲山這個窮家不好當呀,以後就看文超縣的了!”

    “趙書記說得也有道理啊!”牟文超歎了口氣說:“在貧窮落後的農村基層能夠普法,老百姓開始懂法,學會用法律手段去維護自身的合法權益這是好事啊,對於基層黨的政策執行問題上,我們國家幹部不光代表著個人,還代表著黨和政府在行使人民賦予的國家權力,所以我們還得從自身方麵去找原因啊!”趙克儉笑著試探地問牟文超道:“文超縣長不會是聽到什麽風言風語了,專門來剪子鄉突擊檢查,找我老趙的把柄吧!”

    “常言道:人正不怕影子斜,趙書記在雲山政壇上的奉公偉績是每個黨員幹部同誌有目共睹的,我來上任的時候,袁市長還一再誇你啦,要我多向您請教學習!”

    “文超縣長就不要取笑我了,隻要市委、市政府的領導不撒我的職就是萬幸了,年前出了李正這樁腐敗案,簡直是丟盡了我雲山幹部群眾的臉啦,聽說他在局子裏還老纏著我不放哩,聽說還有幹部向市委寄去了舉報我趙克儉的匿名信,這些事絞得我真有些頭疼,我終於想起了一句話:高處不勝寒啊,拉我趙克儉下水的人可多著哩!”

    “趙書記,對於這些捕風捉影事您不要耿耿於懷,事情總會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事實的真象勝於雄辯!”

    “我就不大明白,我們黨員幹部裏有些同誌不把心思放在為人民謀福址上,卻搞這些捕風捉影的事!可話又說迴來,對於李正腐敗案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我做縣委書記主持全縣的黨政工作,忽略了對黨員幹部的先進性思想教育,從而放縱了這種腐敗思想的產生,導致了李正腐敗墮落的犯罪事實,我已向市委申請處分,對於李正在局子裏指控我這也情有可原,我畢竟是親自帶隊查處的他嘛! ”

    “趙書記,您不要有過多的思想壓力,市委對您的評價還是不錯的嘛,你是你,李正是李正,叫我看這風牛馬不相及,有些同誌也許是對腐敗這種可恥的行為太過敏感了,不過這樣也好啊,讓同誌們處處提防腐敗、遠離腐敗!”

    牟文超心裏揣摩著:有沒有腐敗問題你自個兒心裏明白,紙包不住火,事情總有一天會擺人們的麵前,但願你趙克儉就像自已名字克儉一樣吧。

    “文超縣長,你到雲山這就好了,以後我可以安心地抓全縣的黨務工作了,你就可以大膽去搞雲山的經濟,你是學研究經濟學的,我想你會搞出政績讓我們看的!”

    “為官一任,造福一方,隻要為農民能辦實事大膽地促進黨的新農村建設工程,經濟增長可千萬不能急功近利啊!”

    “我當初剛上任時曾發下誓言:要把雲山的經濟堅決搞上去,在我任期內創下雲山前所未有的輝煌,爭取我縣的經濟搶居隴海第一,撒縣立市,實現我多年的夢想!”

    牟文超望著他那種神氣、自信與賦有霸氣的眼神,真為他的這種思想所畏懼,在短短的幾年內就像撒縣立市,真是不可思議的想法,這種想法也隻有他趙克儉敢想,但他做為雲山縣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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