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來得很快。


    由於cpr施救及時, 周誌成被搬上救護車上時,監護儀上終於出現了室性心律,這是複蘇有望成功的信號, 急救醫生立即開始行電除顫。


    等送到醫院, 江成屹和老秦在急診科外麵守了一個多小時, 被告知病人即將被轉入中心icu,但因為病人出現過心跳驟停,轉歸最後會如何, 無法準確預估。


    “江隊。”事出突然,小周從家裏臨時被喊過來歸隊, “周誌成自縊前那通電話是從一個公共電話亭打來的, 等我們趕過去的時候,那人早就跑了。我們調了周邊的好幾個監控錄像, 發現打電話的是個戴著帽子和墨鏡的女人, 打完這通電話,這女人就叫出租車離開了, 我們聯係上了那趟車的司機,據司機迴憶, 那女人的目的地是藍城小區, 但在開到半路的時候,那女人突然要求停車,因為趕著要接下一趟單,司機也沒注意那女人下車後究竟走的哪條路。哦對了,那女人的支付方式是現金。”


    既然周誌成處暫時無法有新的進展, 江成屹幾個決定先迴警局:“你和廖崎留在醫院,這邊一有消息就給我們打電話。”


    等到了辦公室,江成屹剛一坐下,就把丁家吊唁當晚做過筆錄的七十餘人的資料調出來,又再三細看幾處兇案現場的勘查記錄。


    組裏的其他人或多或少都陷入了焦慮或者茫然的情緒裏。


    喻正對組裏的環境早已熟絡,在拒絕老秦端來的熱茶後,他從隨身攜帶的單肩包裏取了一包速溶咖啡,給自己泡上。


    組裏有名叫老劉的警員火氣比較大,翻著翻著卷宗,沒忍住罵道:“八年,四樁案子,如果再加上周誌成林春美他們在內,那就是七樁,怪不得喻博士說這狗東西腦子好使,依我看,這家夥每迴犯事前不知做了多少準備。你們看,丟李荔薇的桃花公園人工湖事前曾經出現過斷電現象,丟汪倩倩的南石公園不但封閉了一年多了,監控還早就壞了,丟丁婧的燕平湖呢,好家夥,不止給人掐斷電源,還正好趕上暴雨,幾處現場,要麽痕跡被破壞得一塌糊塗,要麽根本沒辦法第一時間進行采集。最變態的是這人事後還模仿受害者,這要是破了案,我非得問問他不可,難道他自己就不慎得慌麽?”


    喻正端著咖啡杯,為了靜下心來思考,有意放慢速度來迴踱步,雖說他久不說話,但周圍的人似乎都能聽到他大腦飛速運轉的聲音。


    聽了這話,他搖頭說:“這種類型的罪犯,對自己所犯的罪行普遍缺乏罪惡感和內疚感,就算在法庭上做出悔恨的表現,也隻是為了逃避責罰,隻要他們一日不被捉拿歸案,他們會終其一生迴味犯罪時獲得的快感,並會在犯罪衝動的驅使下繼續犯案。總而言之一句話,反社會人格的形成太複雜了,然而一旦形成,就很難逆轉或幹預。”


    “我覺得我們之前的思路錯了。”頓了一下,他再次開口,“因為懷疑兇手認識周誌成,我們在搜索兇手時,一直有意將側重點放在‘求學期間曾就讀於七中’或‘與周誌成或其父母熟識、有親屬關係’這幾方麵,但是還有一類人群,根本無需滿足這些因素,同樣可以熟識周誌成的生活環境。”


    “鄰居。”江成屹眉頭緊縮,目光始終沒離開過那份名單。


    喻正很高興有人能跟上他的思路:“所以說我們漏了一條線索,以致遲遲無法找出兇手跟周誌成的交集點。”


    老秦霍地站起來:“我現在就帶人去周誌成所住的裕隆小區,那小區不大,估計也就明天上午吧,就可以搞到小區的業主和租住戶的名單。剔除那晚劉雨潔被襲擊前半小時就離開的賓客,現場還剩一百多人,這一百多人裏,有一部分在劉雨潔被發現前五分鍾就離開了——但咱們保存了當時的電梯監控,個個都能對得上號。剩下一部分被江隊滯留在現場,也統統留下了筆錄。等我們搞到了裕隆小區的名單,跟那晚的名單一對比,不怕找不出交集點。”


    喻正謹慎地製止了老秦:“不對,就算要從周誌成的鄰居入手,也要往前推個八九年。”


    見老秦和其他人疑惑,江成屹解釋說:“雖說目前無法確定是不是兇手拍下了周誌成跟鄧蔓幽會的片段,但從兇手瀏覽冬至網站、模仿鄧蔓乃至林春美(疑似)這一點來看,他不但非常熟悉七中的環境,同時也熟悉周誌成的家人,如果排除親屬作案的可能,那麽此人跟周誌成做鄰居的時間,很有可能還要往前推個八九年。而資料上顯示,周誌成五年前才因為拆遷搬來了隆裕小區,在此之前,他一直住在水龍譚,甚至他的妻子林春美也是在水龍潭期間去世的。”


    “我老婆娘家在那附近。”有人插嘴,“那小區幾年前就已經拆了,咱們還要再迴過頭去找當時的住戶名單,挺麻煩的。”


    江成屹看看腕表:“水龍潭那邊的街道辦事處不知道現在搬哪去了,你們誰給確認一下?現在不到五點,那邊應該還沒下班,事不宜遲,我這就過去一趟。”


    ***


    看完那條微信後,陸嫣打電話到醫務科去核對比賽的地點和細則,接著又打電話給師兄,向他打聽去年比賽時的心得。


    等打完這兩通電話,她心裏大致有了數,繼續做課件。


    晚飯時,江成屹沒迴來,她打電話給他,想提醒他按時吃飯,可他顯然太忙,沒接。


    晚上劉嫂和司機在客房安置,陸嫣迴到房間繼續做功課。


    到了十點,她洗完澡,放了一杯暖茶在床頭櫃上,然後一邊坐床上查資料,一邊等江成屹。


    十二點,江成屹還沒有迴來的跡象,她困意上來,決定不再等他。


    筆記本擱到床頭櫃上,她拉高被子準備睡覺。


    屋子裏溫度調得很高,可是她兩隻腳實在太冷了,躺了半天還沒有半點暖意,不由有些後悔沒先穿上一雙厚襪子再上床,又想起昨天晚上江成屹幫她捂腳時的情形,兩廂對比過於鮮明,以至於翻來覆去好久都沒睡著。


    後來總算睡著了,可沒等她睡沉,就被身邊輕微的動靜給弄醒了。


    她下意識睜開眼,就見江成屹剛好掀被上床,他應該是沐浴過了,靠近的瞬間,襲來一股熟悉的清冽味道,見她醒了,他明顯怔了一下。


    “你怎麽還沒睡?” 沒想到她這麽警醒,他動作夠輕了,還是把她吵醒了。


    她揉揉眼睛,不知現在幾點:“怎麽樣,案子還順利嗎?”


    江成屹嗯了一聲,怕影響她睡眠,沒提周老師的事,隻說:“等明天上午再確認兩件事,差不多能鎖定目標了。”


    說話時往下摸了摸,古怪地看著她:“你這什麽體質,睡了這麽久,怎麽腳還這麽涼?”


    他從小到大身體都好,無論冬夏,從沒有過手腳發涼的時候,在他看來,陸嫣這種情況簡直就是怪胎。


    “大驚小怪。”她努力把腳趾頭往他掌心裏蹭,“要不怎麽叫生理期?如果不穿襪子保暖,我一整個晚上都熱不起來呢。哦,對了,後天晚上我得到翰林山莊酒店參加初賽。”


    “後天?”


    “嗯,晚上19:00,整個賽時要三個小時,主辦方還給安排了住宿。”


    “我看看吧。如果明天能順利捉到犯人,我就送你過去,要是實在走不開,我就跟上麵申請保護證人,抽我們組裏的人跟你走一趟。”


    “好。”她抬眼,見他臉色明顯比前些天倦怠,便輕聲問,“這案子這麽複雜,你最近壓力是不是特別大?”


    “壓力山大。”他淡著臉迴答。


    還不多疼疼我。


    她讀懂他眼裏的含義,憋著笑,幫他揉肩:“有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你說,就算我不小心撞見了兇手假扮鄧蔓,可我從來沒在網站上許願,為什麽也會被兇手派發蝴蝶貼紙呢,”


    這也是江成屹一直想不明白的一環。


    為了緩解她的恐懼和焦慮,他一本正經逗她:“這兇手對七中情況那麽熟,沒準咱們以前見過。哦,是不是你以前到處許願說‘我要跟江成屹複合’的時候,被那人聽見了?”


    “什麽呀?”這人實在太臭美了,她又好氣又好笑“江成屹,你自我感覺還能不能再好一點。”


    他輕輕捏住她的下巴:“真倔,你就承認一句你愛我愛得不行,能少塊肉啊。”


    兩人肌膚相貼,她的身體溫軟誘人,他心中悸動,低頭吻住她的唇,手順著她的衣擺下緣,靈活地往上探去。


    他一碰她,她身體就軟在他懷裏,他無聲地笑:“陸嫣你自己說說,你有多想跟我複合。”


    她惱羞成怒:“你都壓力山大了,還不早點休息,折騰我幹什麽。”


    “我早上說過什麽來著?”


    怕她冷,他用被子將兩個人蒙住,雙臂撐在她頭側,把她的衣服推上去,啞聲說:“再說了,這可是緩解壓力的最有效的一種方式。”


    很快,她就領略到了一萬種他變相在她身上紓解的方式,哼哼唧唧地盡力配合他。


    他翻著花樣折騰她,知道她累得氣喘籲籲,才俯身在她耳邊說:“等這案子破了——”


    算了,先不說了,反正這事還得好好籌劃籌劃,說出來就少了些意思。


    江成屹語氣還算積極:“有些事得等到明天才能確認,不過總算有些眉目了。”


    她想了想:“對了,後天晚上我得到翰林山莊酒店參加初賽?”


    “後天?”


    “嗯。晚上19:00,我還得在那住一晚。”


    “我看看吧。”江成屹摟住她,“如果當天不抓犯人,我就送你過去,陪你在那待一晚,實在不行,我跟上麵申請保護證人,抽我們組裏的人陪你走一趟。”


    她手和腳有些涼,他替她暖著,忽然說:“等這案子破了,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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