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櫃挪開,果然,地麵上出現了一個黑黢黢的窟窿,從裏麵往下看能看到樓梯。


    既然這一切都與顧琳溪說的吻合,陳策就沒猶豫,拎起魏木景走了下去,而在他們的頭頂剛剛沒入地平線的時候,頭頂上的衣櫃就自動的合了起來,而與此同時的,下麵有燈光亮起。


    “嘿,高科技啊!”


    陳策樂了,有錢人家的生活就是不同凡響,連個地窖都能弄出這樣高科技的風格。


    然而……地窖個屁!


    這裏往下不算太深,而等陳策走到下麵之後他才發現,這裏根本不是那種普通老百姓家裏用來存放白菜蘿卜之類越冬蔬菜的地方,而是一個巨大而且功能設施齊全的生活空間……廚房衛生間起居室……所有這些東西都是一應俱全。


    陳策很不理解,這是什麽地方?為什麽要在地下弄個這玩意出來?難道還有人喜歡在地下不見陽光的過日子?幹啥?養吸血鬼啊?


    各種的浮想聯翩,但是很顯然的,在顧琳溪來到這裏之前,陳策肯定不會得到任何一個能被稱為正確的答案。他把魏木景放在地上,怕他醒了之後鬧哄,陳策就先拿出隨身攜帶的針盒,在他腦袋上紮了一針,讓他保持昏睡的狀態,之後,陳策就不管他了,而是自己往沙發上一坐,一邊等顧琳溪,一邊想著自己的事情。


    “這麽晚了還不迴去,念念肯定著急了……對,給她打個電話說一聲。”


    然而陳策掏出手機一看,傻眼了,因為這個憋屈地方完全沒有手機信號,原本顯示手機信號的地方是個大大的x,陳策把手機搖晃了幾下也是於事無補。


    “嘿……該死的啊,南極有信號,珠穆朗瑪峰上有信號,這裏卻是沒信號,這什麽破地方啊!”


    反正現在魏木景倒在地上紋絲不動,隻要那根針不拔下來就肯定不會醒,陳策就暫時不想管他了,想要從這裏出去,給陳念念打個電話之後再迴來也不遲。


    然而就在他剛剛踏上樓梯,想要開門出去的時候,忽然,他就聽見外麵傳來了有人說話的聲音。


    “這裏有人嗎?”


    “沒有!”


    “仔細搜搜!”


    “真沒有!”


    “行,你們幾個再去那邊轉轉。”


    “是!”


    亂糟糟的,好像很多人的樣子。


    隔著頭頂上的暗門,聲音挺小,但是陳策能聽清,雖然不知道那些人都是什麽來頭,但是既然外麵有人,自己就是肯定不方便出去了。


    於是,陳策忍了,便是退了迴來,坐在沙發上,無聊透頂的看著地上的魏木景。隻見魏木景今年四十多歲的樣子,五短身材,挺強壯,一身黑黢黢的腱子肉……嗯,如果沒有這樣的體格,他也肯定顛不動大勺。


    但是,與他這樣一個看似比較不錯的身體相比,他的頭發就顯得太特殊了……白了!至少百分之六七十全都白了,雖然能看得出來他染過,但是他的發根部位的白色還是出賣了他。


    “少白頭夠嚴重的啊!”


    陳策無所事事的在這裏胡思亂想,四十多歲的人頭發白了正常,但是白成他這個樣子就是很不正常了,要麽,就是他壓力太大太勞累,而且休息不好。要麽……就是他天生的少白頭。


    少白頭,嗯……這也是種病呢!


    而且說來也巧,陳策對少白頭這個病症挺感興趣的,因為他以前就想過這樣一個課題,有沒有什麽辦法能讓少白頭變成正常人的狀態呢?再不使用任何染發劑的情況下,讓白發褪去,黑發生長出來……紮針?吃藥?按摩?手術?


    這個問題很有趣,但是直到現在,陳策也沒得到一個靠譜的答案。


    一是因為時間緊,畢竟少白頭不是什麽要命的病,沒有著急的必要。


    第二……就是,特麽的,上哪兒找那麽多的少白頭啊?


    但是現在,麵前就有這麽一個。


    反正現在閑著沒事兒,陳策就在魏木景的身邊蹲下,伸手一揪,揪下幾根頭發,在手裏比較。


    雖然現在也注定研究不出個所以然來,但是有個事兒幹,在這兒等著就不那麽無聊了。


    消磨時間唄!


    嗯……就在陳策的研究之中,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終於,就在陳策心都快要無聊到碎掉的時候,他的頭頂,再一次傳來了衣櫃挪動的聲音。


    頭頂的門開了!


    然後,就見顧琳溪急匆匆的從外麵走了下來。


    陳策迎了過去,問道:“外麵怎麽樣了?”


    顧琳溪臉色如冰霜,比那種所謂的冰山女神還要冰冷一萬倍,對陳策道:“警察來了,搜了一圈沒有找到什麽線索,就先撤了,屍體也抬走了。”


    “你爺爺呢?”


    “他還不知道這個事,很晚了,我就沒驚動他老人家!”


    “哦,這樣也好!”陳策點頭:“等天亮了以後再跟他說也不遲,他今天可是沒少喝酒!”


    “是!”顧琳溪忽然歎了一聲:“還有一夜呢!”


    說著,她看了看地上的魏木景,然後,她有些默然……因為她很熟悉這個廚師,平日裏不多言不多語的,但是廚藝非常精湛,尤其會一手很厲害的煲湯技術,就連顧琳溪這樣平日裏錦衣玉食的大小姐級人物喝他的湯都上癮。


    而對於這樣的人,顧琳溪自認還是很大方的,開出來的薪水絕對是同等級別之中最高的,而且工作也足夠清閑。顧琳溪覺得自己沒有虧待過魏木景,所以現在看到他,顧琳溪覺得有些難過,也有些不理解,她不明白自己一片赤誠待人,可是怎麽他就非要置自己於死地呢?


    這到底是為什麽?


    沉默了片刻,顧琳溪才問陳策:“他怎麽了?”


    “我怕他不老實,就給他紮了一針,讓他睡一會兒。”


    “哦,那他什麽時候能醒?”


    “隨時!”陳策指了指魏木景頭頂的針:“那根針就是開關,我讓他什麽時候醒他就什麽時候醒,那根針不拔,他就能在這兒睡一輩子。”


    “厲害!”顧琳溪隨口讚了一聲,然後對陳策道:“那你現在讓他醒過來吧,我有話問他!”


    陳策點頭,然後就過去,三提三放之後將針拔出。


    效果,就是這麽立竿見影……


    隨著陳策將銀針拔出了出來,連五秒鍾都不到,就聽一聲悠長的歎息,魏木景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從昏迷中醒了過來。


    然而他剛一睜眼,就立刻大叫一聲,同時滿臉的驚恐。


    因為第一,疼的。他的胳膊還脫臼呢。


    而第二,就是他看到了坐在他麵前的顧琳溪了……


    法律上有個專有名詞叫做“當庭對質”,就是讓嫌疑人與受害者當場來一個麵對麵,由受害者來控訴,嫌疑人則要根據受害者的控訴來解釋和分辯自己當時的所作所為。


    必須承認,這是個很好的辦法,因為除了極少數極度臭不要臉並且負隅頑抗的惡性犯罪分子之外,大部分犯罪嫌疑人在麵對受害者的時候,都會很自然的產生一種愧疚之意,然後就會老老實實的坦白交代自己的罪行……而現在,魏木景也是如此,別看他之前在陳策麵前還想反抗,不服不忿的,但是現在他看到了顧琳溪,強烈的負罪感就在一瞬間彌漫在了他的心頭,將他擊潰。


    噗通一聲,魏木景就給顧琳溪跪下了,忍不住的痛哭流涕:“大小姐,我對不起你……”


    還行!


    陳策在旁邊看著,心裏尋思著這個人還沒到那種不可救藥的程度,良心還沒完全泯滅,沒用什麽強製措施,見到顧琳溪他就直接招了……這可省老大的事兒了。


    但是顧琳溪誅人誅心,又是一記猛料下了進去,臉上冰霜一般,輕聲說道:“二胖死了。”


    “二胖?”魏木景呆住了。二胖,不就是那個負責去送湯的傭人嗎?剛才還好好的,他怎麽死了?難道是……


    還沒等他從驚愕中緩醒過來,顧琳溪便道:“他喝了湯。”


    “啊!”


    魏木景驚叫一聲,然後他再也跪不住了,好像一攤爛泥似的癱倒在地。


    下毒,殺人,拿錢,跑路,給孩子治病……


    簡簡單單的十幾個字,就能將他這一係列的打算說的明明白白。


    但是真當有人因為他下毒的緣故去世身亡,而且還是他很熟悉的人,這種感覺可就完全的不一樣了。


    巨大的心裏壓力與負罪感讓他神誌都有些錯亂了,腦子裏一片空白,全身一個勁兒的發抖。


    “二胖,他死了……他死了……”


    魏木景喃喃的念著,除了這句話之外,他連一句多餘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顧琳溪沒有打斷他的念叨,就這麽靜靜的看著他,不言不語,等著他自己緩過這口氣來。


    過了好長一段時間,魏木景的眼神才總算恢複了一點光芒,而在這時,顧琳溪重新開口了:“魏師傅,說說吧,你為什麽這麽做?我自認沒有什麽對不住你的地方,你想殺我,總要有個理由的對吧?為了無辜被你害死的二胖,我希望你能說實話,說吧!”


    “二胖啊,二胖……嗚嗚嗚……”


    魏木景躺在地上,哭的快要沒人模樣了,又可憐又可恨,他想起來,卻是兩隻胳膊都使不上力氣,動不了,甚至連擦眼淚都成了奢侈,又過了一會兒,他才止住了悲聲,卻也還是一臉悲愴,好像認命的樣子,對顧琳溪慘笑一聲:“大小姐,是我對不住你,也對不住二胖兄弟,我殺人了,我被豬油蒙了心,你讓警察把我抓走吧,是槍斃我還是怎麽的都是我罪有應得,我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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