趨吉避兇是人類的本能。
遠離垃圾人是每個人與生俱來的天性。
垃圾，就是垃圾。
哪怕他外表再怎麽光鮮，也是有害無利的。
就是這麽一質疑，楊半坡在眾人心中的印象頓時大打折扣，從一個不錯的同事變成了負分的垃圾。
可惜楊半坡現在還沒意識到這一點，站在那裏，他還覺得自己挺委屈，覺得這事兒對自己挺不公平呢。
秦橫江心裏也是歎息，沒想到楊半坡是這樣的人。
不過現在這種公開的場合，他提出了質疑，秦橫江也必須給他一個交待。
好吧！
秦橫江有些無奈的搖搖頭，點點手，示意楊半坡，先讓他坐下。
然後，秦橫江就打開了手邊的筆記本電腦，一邊開機一邊說道：“可能大家對陳策得到滿分還有些不同的意見，但是呢，我不想多解釋什麽，我給大家放個視頻，你們自己看，等看完了，或許你們就能理解了。”
視頻？
什麽視頻？
不僅僅是楊半坡，其他人也都是一頭霧水的感覺。
而在這時，秦橫江已經將視頻播放出來了，一邊將電腦屏幕轉到大家都能看到的方向，一邊道：“這段視頻是我在學校論壇裏下載的，中午剛剛有人傳上去……嗬，算是偷拍的吧，你們看一下吧！”
小會議室裏很安靜。
所有人都是目光不輟的，盯著秦橫江的電腦屏幕，都想看看這個視頻裏到底播放的是什麽內容。
甚至就連陳策這個當事人也在盯著看，等了幾秒鍾之後，視頻裏的內容和聲音都出來了。
教室裏。
前麵是陳策，而拍攝者的角度，顯然是個學生……估計是用手機拍的。
隻見陳策站在講台上，正色道：“很好，同學們，我敬佩你們，在麵對艱難抉擇的時候依然能夠堅守自己的本心，沒有泯滅我們身為一個醫生的純良與本性，實話實說，出這道題的時候，我也很忐忑，因為……畢竟你們還都是學生，這樣的選擇對你們來說略微殘酷了點兒，可是，我當時也打定主意了，如果你們選的都是為了我這個老師而不救人，那我無話可說，隻能去辭職了……”
正是考試結束之後，陳策說的那一番話！
是啊，這是何等振聾發聵的一番話啊，看著，聽著，小會議室裏的所有人都沒有言語，包括楊半坡在內，每個人都在思考著，這些話是在什麽語境下說出來的。
視頻，繼續播放中……
“起立！”
一個粗嗓門的聲音響了起來。
教室裏所有的學生都站起身來了。
包括這個錄製視頻的人，也站起身來，鏡頭出現了一些搖晃。
可是聲音依然清晰。
“四君子湯中和義，參術茯苓甘草比
益以夏陳名六君，祛痰補氣陽虛餌
除祛半夏名異功，或加香砂胃寒使……”
……
《湯頭歌》
這是教室裏所有的學生都在齊聲背誦《湯頭歌》
會議室裏，有西醫的老師也有中醫的老師，可是不管他們的方向是什麽，而在當年剛學醫的時候，也都背誦過這首《湯頭歌》，雖然現在年深日久，雖然現在很多人已經自己背誦不出來了，但是現在聽到學生們這整齊的聲音，卻也都將他們內心深處的記憶勾了起來。
他們所有人，也都是第一次見到有這麽多學生集體背誦《湯頭歌》的震撼場麵。
小會議室裏，依然沒人說話。
視頻繼續……
《湯頭歌》背誦完了。
“謝謝陳老師，謝謝你讓我們知道了什麽叫做真正的醫生！”這是學生們在給陳策鞠躬。
“我也謝謝你們，謝謝！”這是陳策在還禮，他的腰也深深的彎了下去。
然後……視頻結束了。
……
還是沒人說話，剛才的視頻影像很模糊，卻也無法抹殺這段視頻的震撼。
老師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明白了一些什麽。
秦橫江笑了：“現在，大家都能明白一些了吧？哦……這裏還有一份試卷，前麵的題我就不說了，我把最後一道題給大家念念，你們看看，如果是你們的話，你們該怎麽迴答。”
說著，秦橫江將視頻播放器關掉，打開了一份文件，然後朗聲念道：“現在的你是某醫院的主治醫生，在這一天，你接到了一個特殊而且病情緊急的病人，需要立刻治療，否則他就會死。而他之所以特殊，是因為你們的老師陳策跟他有仇，得知他的主治醫生是你，於是就給你打來電話，要求你不給他治療，讓他去死。如果你不答應，陳策就會與你斷絕師生關係，而且以後見你一次就罵你一次，而如果你答應照他說的去做，他就會教你一個絕招，並且送你一套古醫書的孤本，那麽，這個時候的你會怎麽做呢？請說出你的理由……”
秦橫江念完了，就是《臨床中醫診斷》課最後的那道考試題目。
天哪！
所有人都驚呆了，這是一道怎樣的考題啊？
這哪兒是在考學生們的知識，分明就是在考他們的心！
也是在考我們的心啊！
在場的，都是學醫的人，聽到這道考題之後，他們也都在捫心自問，如果是自己遇到了類似的事情，自己應該如何處置。
有的人，臉上露出了笑容。
也有的人臉上浮現出了愧疚之色。
又是好半天的沒人說話，秦橫江把電腦合上，然後問道：“大家知道學生們都是怎麽答的嗎？嗬……所有學生們的答案都一樣，救！”
救！
簡簡單單的，就一個字。
可是這就是一個醫務工作者最基本的良知，也是一個人最大的良心！
或許在別人看來，這隻是一道期末考試的題目。
可是對於學生們來說，卻是陳策教給他們的一堂極其重要，甚至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堂課。
而這樣的一個老師，他怎麽可能不是滿分？
怎麽可能有學生給他9分，或是更低的分數呢？
會議室裏很安靜。
秦橫江看了看眾人，問道：“視頻大家都看了，該說的話我也都說了，現在，大家誰還有什麽異議嗎？”
依然沉默……
包括楊半坡在內，再也沒人提出不同的想法。
因為他們都知道，自己得到九點幾分是因為自己的水平如此。
而陳策得到十分……那是因為滿分隻有十分。
不一樣啊！
楊半坡還想跟陳策比？怎麽比？
單單從“德”這個字上來說，楊半坡就已經輸了。
大輸特輸，一敗塗地……
見此情景，秦橫江也就不再廢話了，手一揮：“行，既然大家都沒有異議，這個事兒就這麽定了，來，大家都精神點兒，我們進行會議的下一個環節！”
遠離垃圾人是每個人與生俱來的天性。
垃圾，就是垃圾。
哪怕他外表再怎麽光鮮，也是有害無利的。
就是這麽一質疑，楊半坡在眾人心中的印象頓時大打折扣，從一個不錯的同事變成了負分的垃圾。
可惜楊半坡現在還沒意識到這一點，站在那裏，他還覺得自己挺委屈，覺得這事兒對自己挺不公平呢。
秦橫江心裏也是歎息，沒想到楊半坡是這樣的人。
不過現在這種公開的場合，他提出了質疑，秦橫江也必須給他一個交待。
好吧！
秦橫江有些無奈的搖搖頭，點點手，示意楊半坡，先讓他坐下。
然後，秦橫江就打開了手邊的筆記本電腦，一邊開機一邊說道：“可能大家對陳策得到滿分還有些不同的意見，但是呢，我不想多解釋什麽，我給大家放個視頻，你們自己看，等看完了，或許你們就能理解了。”
視頻？
什麽視頻？
不僅僅是楊半坡，其他人也都是一頭霧水的感覺。
而在這時，秦橫江已經將視頻播放出來了，一邊將電腦屏幕轉到大家都能看到的方向，一邊道：“這段視頻是我在學校論壇裏下載的，中午剛剛有人傳上去……嗬，算是偷拍的吧，你們看一下吧！”
小會議室裏很安靜。
所有人都是目光不輟的，盯著秦橫江的電腦屏幕，都想看看這個視頻裏到底播放的是什麽內容。
甚至就連陳策這個當事人也在盯著看，等了幾秒鍾之後，視頻裏的內容和聲音都出來了。
教室裏。
前麵是陳策，而拍攝者的角度，顯然是個學生……估計是用手機拍的。
隻見陳策站在講台上，正色道：“很好，同學們，我敬佩你們，在麵對艱難抉擇的時候依然能夠堅守自己的本心，沒有泯滅我們身為一個醫生的純良與本性，實話實說，出這道題的時候，我也很忐忑，因為……畢竟你們還都是學生，這樣的選擇對你們來說略微殘酷了點兒，可是，我當時也打定主意了，如果你們選的都是為了我這個老師而不救人，那我無話可說，隻能去辭職了……”
正是考試結束之後，陳策說的那一番話！
是啊，這是何等振聾發聵的一番話啊，看著，聽著，小會議室裏的所有人都沒有言語，包括楊半坡在內，每個人都在思考著，這些話是在什麽語境下說出來的。
視頻，繼續播放中……
“起立！”
一個粗嗓門的聲音響了起來。
教室裏所有的學生都站起身來了。
包括這個錄製視頻的人，也站起身來，鏡頭出現了一些搖晃。
可是聲音依然清晰。
“四君子湯中和義，參術茯苓甘草比
益以夏陳名六君，祛痰補氣陽虛餌
除祛半夏名異功，或加香砂胃寒使……”
……
《湯頭歌》
這是教室裏所有的學生都在齊聲背誦《湯頭歌》
會議室裏，有西醫的老師也有中醫的老師，可是不管他們的方向是什麽，而在當年剛學醫的時候，也都背誦過這首《湯頭歌》，雖然現在年深日久，雖然現在很多人已經自己背誦不出來了，但是現在聽到學生們這整齊的聲音，卻也都將他們內心深處的記憶勾了起來。
他們所有人，也都是第一次見到有這麽多學生集體背誦《湯頭歌》的震撼場麵。
小會議室裏，依然沒人說話。
視頻繼續……
《湯頭歌》背誦完了。
“謝謝陳老師，謝謝你讓我們知道了什麽叫做真正的醫生！”這是學生們在給陳策鞠躬。
“我也謝謝你們，謝謝！”這是陳策在還禮，他的腰也深深的彎了下去。
然後……視頻結束了。
……
還是沒人說話，剛才的視頻影像很模糊，卻也無法抹殺這段視頻的震撼。
老師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明白了一些什麽。
秦橫江笑了：“現在，大家都能明白一些了吧？哦……這裏還有一份試卷，前麵的題我就不說了，我把最後一道題給大家念念，你們看看，如果是你們的話，你們該怎麽迴答。”
說著，秦橫江將視頻播放器關掉，打開了一份文件，然後朗聲念道：“現在的你是某醫院的主治醫生，在這一天，你接到了一個特殊而且病情緊急的病人，需要立刻治療，否則他就會死。而他之所以特殊，是因為你們的老師陳策跟他有仇，得知他的主治醫生是你，於是就給你打來電話，要求你不給他治療，讓他去死。如果你不答應，陳策就會與你斷絕師生關係，而且以後見你一次就罵你一次，而如果你答應照他說的去做，他就會教你一個絕招，並且送你一套古醫書的孤本，那麽，這個時候的你會怎麽做呢？請說出你的理由……”
秦橫江念完了，就是《臨床中醫診斷》課最後的那道考試題目。
天哪！
所有人都驚呆了，這是一道怎樣的考題啊？
這哪兒是在考學生們的知識，分明就是在考他們的心！
也是在考我們的心啊！
在場的，都是學醫的人，聽到這道考題之後，他們也都在捫心自問，如果是自己遇到了類似的事情，自己應該如何處置。
有的人，臉上露出了笑容。
也有的人臉上浮現出了愧疚之色。
又是好半天的沒人說話，秦橫江把電腦合上，然後問道：“大家知道學生們都是怎麽答的嗎？嗬……所有學生們的答案都一樣，救！”
救！
簡簡單單的，就一個字。
可是這就是一個醫務工作者最基本的良知，也是一個人最大的良心！
或許在別人看來，這隻是一道期末考試的題目。
可是對於學生們來說，卻是陳策教給他們的一堂極其重要，甚至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堂課。
而這樣的一個老師，他怎麽可能不是滿分？
怎麽可能有學生給他9分，或是更低的分數呢？
會議室裏很安靜。
秦橫江看了看眾人，問道：“視頻大家都看了，該說的話我也都說了，現在，大家誰還有什麽異議嗎？”
依然沉默……
包括楊半坡在內，再也沒人提出不同的想法。
因為他們都知道，自己得到九點幾分是因為自己的水平如此。
而陳策得到十分……那是因為滿分隻有十分。
不一樣啊！
楊半坡還想跟陳策比？怎麽比？
單單從“德”這個字上來說，楊半坡就已經輸了。
大輸特輸，一敗塗地……
見此情景，秦橫江也就不再廢話了，手一揮：“行，既然大家都沒有異議，這個事兒就這麽定了，來，大家都精神點兒，我們進行會議的下一個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