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遲蜷縮著腿,將腦袋埋進懷抱和雙腿之間,瑟縮地打顫。

    商陸撫摸她的腦袋,輕聲喚她,幫助她從角色裏脫離出來,“阿遲,是我,商陸。”

    春遲在他的撫慰下漸漸冷靜下來,理智迴歸後,她抬頭望向商陸,“我問你一句話,你要和我實話實說,好不好?”

    她一次又一次將那個人和商陸聯係在一起,她越來越認為這並不是巧合。

    商陸隱約曉得她要說什麽,他已經暗中在想應對措施,“好,你說。”

    春遲一心想要弄清楚真相,已經徹底忘卻了剛才的恐懼。

    她就這點好,心思專一,不容易被情緒左右。

    她帶著點審視的意味,眼神細細地在商陸臉上遊走,“2月1號那一天晚上,你在哪裏?”

    商陸態度淡淡地,像是閑聊一樣,沒有為她過於探究的目光感到反感與不安,“參加金貓電影節,我是頒獎嘉賓之一,活動結束後參加了後續的慈善晚宴。”

    這確實是他那晚的行程,隻不過故意掐掉了之後去瑞安酒店的事而已。

    就算以後事情敗露,他也不怕被翻舊賬,畢竟他說得是實話不是麽?

    春遲緊張地咬了下嘴唇,“你有沒有去過瑞安酒店?”

    商陸非常狡猾地繞開了瑞安酒店,“我喝了不少酒,上了車後就睡熟,醒來時是在自家別墅。”

    從瑞安酒店出去後,他就迴了別墅。

    整個事件隻說了個頭和尾,對於中間發生的瑞安酒店事情,他隻字未提。

    雖說稱不上實話,但也不算撒謊。

    要不說語言的藝術博大精深呢。

    春遲看他的樣子不算是說謊,加上對於他多次對自己伸出援手所積累的好感。

    她選擇了相信他。

    她真誠地向他道歉,“對不起,誤會你了。”

    內心十分愧疚。

    人家一而再三二三幫助她,她卻疑神疑鬼懷疑他。

    商陸自然是知道春遲在為瑞安酒店的事煩惱。

    他有心想要開導她,“能和我說說,是什麽事兒嗎?”

    春遲慢慢地迴想起商陸眾目睽睽之下將她從現場抱出來的場景,“你那麽聰明,應該看出來了吧?剛才那場強|奸戲,刺激到我了。”

    說起強|奸兩

    個字時,她身體小幅度抖了抖。

    商陸倒了杯溫水遞給她,“放輕鬆,那是假的,而且即使是在劇本裏,他也沒有成功,後來被裴娜飾演的女二救下來了呀。”

    春遲接過水小口小口地喝了幾口,“嗯,我曉得的。李哥過來的一瞬間,讓我想起兩個月前發生的一件事。”

    商陸微微低下頭,眼眸不自在地晃動了一下。

    他們已經在鎮魂劇組拍了兩個多月。

    兩個月前,剛好是瑞安酒店事件發生的時間。

    果然,是因為他。

    商陸整理了下情緒,重新抬起頭時還是往日裏波瀾不驚地神色,“什麽事?”

    春遲知道商陸見不得她被別人欺負,所以她沒有說出裴娜騙她喝酒的事,免得他為了給她出氣而去打壓裴娜。

    她隻是說,“2月1日晚上,我不小心喝了酒。”

    她看向他,“你知道的,我酒品不是很好,而外頭都是狗仔,為了不讓自己鬧笑話出醜,我就吃了兩粒安眠藥。豆豆看我睡下後就離開了,我也睡得很死。”

    一切都和商陸所想對得起來。

    春遲平靜地說,“第二天醒來,我發現自己被人睡了。”

    她一直不認為被睡是件恥辱的事情。

    身體的幹淨程度不是由這個決定的,她不會因此而認為自己不再純潔。

    所以說到這裏的時候她並沒有過多激動。

    她說,“陸哥,你知道嗎?我甚至在房間裏找到了幾個用過的套套。”

    商陸既然選擇了不承認,就需要做足局外人的姿態,“那個人是誰?”

    春遲搖頭,“我不知道。”

    “查過監控沒有?”

    春遲認真地迴想,確定記憶沒出差錯後才說,“查過的,進出過三樓的男人隻有兩個,都遮擋得很嚴,沒有漏出什麽麵部特征,看不出是誰。”

    聽到兩個人的時候,商陸的心猛烈跳動了一下。

    除了他之外,居然還有一個人!

    瑞安酒店裏的客人大部分是圈內人,再加上藏頭縮尾的著裝,要麽是明星,要麽就是狗仔。

    這兩類人才需要藏頭露麵。

    而不管是圈內人還是狗仔,如果他們知道他那晚的事情,那麽暴露幾率都會很高。

    商陸問春遲,“他們是圈內的?

    ”

    春遲迴,“應該是。”

    她忽然嚴肅起來,正兒八經地叫了商陸一聲,“陸哥。”

    “嗯?”

    春遲決定和他坦誠相對,“有一個男人,和你非常像,他身材高大,背部挺得筆直,有著非常流暢平滑的肩頸線,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想到了你。”

    商陸眉梢幾不可查挑了一下。

    春遲覺得特對不起他,語氣裏都是濃濃的愧疚,“我曾經懷疑過你,但被豆豆和景姐都否認了。你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人又正直,她們都說你那麽珍惜名聲,做不出這種汙人清白的事。”

    春遲怕商陸生氣,有點討好地對著他笑了笑後才繼續說,“後來,遇到你之後,你對我那麽好,我沒有再把你往那個人身上想,但是不知怎麽迴事,在我的潛意識裏,偶爾還是會把你和那個人聯係在一起。”

    她鄭重地,“我向你道歉,對不起。”

    商陸總算是說了句真心實意地話,“我不怪你。”

    她一切的不幸都是因他而起。

    有什麽立場去怪罪她呢?

    春遲被感動到了,越發的想要對商陸掏心掏肺,“豆豆她們總說,你對我那麽好,人也足夠優秀,不明白我為什麽會拒絕你。其實,我不和你在一起,有兩個原因的。”

    商陸想等這個答案很久了,“什麽原因,說來聽聽。”

    春遲不好意思地攪動了下衣擺,“第一個,就是我總誤會你是那個人,心裏不安。”

    商陸把頭湊向她的,“現在呢?還認為我們是同一個人嗎?”

    春遲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微笑,搖了搖頭。

    她眼神裏透出的信賴感太過厚重,商陸一時怔住,“為什麽?”

    為什麽不再認為他們是同一個人?

    春遲笑得甜甜地,“你說你不是他,我相信你。”

    她的笑容有如春風,在商陸心裏吹過,掀起陣陣漣漪。

    他看著眼前無條件信任她的女孩兒,心情格外複雜,“謝謝你的信任。”

    他問她,“第二個拒絕我的原因呢?”

    春遲之所以對那晚的事有所畏懼,原因就在這兒,“我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也不確定他有沒有將那晚的事情拍了照或者錄沒錄視頻。做我們這一行,起利益糾紛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一點有了

    利益糾紛,那她就危險了,“萬一我擋了他的路,他把視頻音像爆出來,那我就完了,不是能公關的了的。如果我和你在一起,你會被大家嘲笑戴了綠帽子的。”

    男人最怕的是什麽?

    人人都說他被戴了綠帽子。

    沒有之一。

    沒有比這更恐怖的事情。

    哪怕他被沒有被背叛,但一旦陷入醜聞,就會被人指指點點。

    那是毀滅自尊性的打擊。

    就算他不在乎,周圍人也會自以為是的認為他是打腫臉充胖子,對他投以同情輕蔑的眼光。

    她可不願意商陸那麽驕傲的一個人,因為她掉下神壇。

    商陸很堅定,“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的。”

    春遲不明白他怎麽那麽篤定,“什麽?”

    很簡單啊。

    因為他就是那個人啊。

    他怎麽可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去傷害自己喜歡的姑娘呢?

    而且。

    他並沒有拍照的惡趣味。

    根本不存在所謂的春宮圖,更別說影像了。

    但商陸肯定不能把這些話說出來。

    春遲怕的是事情暴露。

    商陸安撫她,一定不會曝光,“各大媒體裏都有我們團隊的人,許辰光每年花費天價打點媒體的關係,那錢可不是白花的。就算他想爆料,他也得有渠道放啊。”

    對方肯定不會用自己真身下場,很容易給自己留黑點,而且這不是找報複嗎?

    除非走投無路想要破罐子破摔的,不然都會通過媒體曝光。

    想讓圈外人不知情,不是件難事。

    隻要掌握了媒體就可以。

    春遲知道他有能力可以做到。

    可是……圈內呢?

    圈內並沒有那麽好阻擋的。

    春遲說,“如果他有心爆得話,想在圈子內傳開是很容易的事情啊。”

    拍戲的時候隨口說一嘴,有的是好事者往外傳。

    一傳十、十傳百的,很快就能傳開。

    商陸團隊的同事,各個都是精英,花了許多錢和功夫收攏來的,“如果圈子裏開傳,我的團隊會第一時間得到消息,能迅速追查出始作俑者是誰,我們大可以從他身上下手,逼著他主動承認他做了假的消息。”

    不得不說,他給她打了一針很穩的強心劑。

    春遲壓在心頭幾個月的大山,終於被人搬走了。

    再也不用擔驚受怕會有關於那晚的春宮圖流出。

    春遲有點猶豫。

    如果商陸真那麽大張旗鼓的查人,是很容易樹大招風的給自己樹敵的,“那樣的話,會對你的名聲不利的吧?”

    商陸不甚在意地笑了,“我很在意名聲是沒錯,可我更愛你,在你麵前,那些虛名不重要。”

    春遲感到自己的心莫名的柔軟起來,她沉默了許久,“陸哥,你怎麽會那麽喜歡我?”

    她曾經問過他一次。

    他當時為了增加她對自己的愧疚感,選擇甩鍋給她。

    為了讓自己說的話對得起來,商陸仍然將主要責任推給了她,“你先是當眾問我看你的時候有沒有心如小鹿亂跳,又是抱著我哭著不撒手讓我愛你,後來還說我比陽光還耀眼,撩撥我那麽多迴,不知不覺就愛上了。”

    這次春遲沒那麽好忽悠了,“可是我們在才第一次見麵時候,你就對我格外不同了啊。”

    商陸臉不紅心不跳,“你想多了。”

    春遲,“……”

    話趕話的說到了這兒,又已經解開了春遲一直拒絕他的不安分因子。

    商陸曉得,這是一個趁熱打鐵求戀愛的好機會。

    隻是念著春遲剛經曆了那麽大的情緒波動,他怕她壓力大,想了想,他沒繼續追問。

    哄了哄,等她情緒轉好穩定之後,陪她繼續拍戲。

    來日方長,不用急於這一時。

    春遲拍戲的時候,商陸看她情緒很穩,沒有再過多激動。

    於是他轉身迴到了房車,“光光。”

    許辰光最怕他這樣喊他,準沒好事,他不滿地哼唧,“這次又什麽事兒啊?”

    商陸把瑞安酒店的事情告訴了他。

    許辰光|氣得胸口疼,“你……”

    這麽大的事!

    居然瞞著他到了現在!

    商陸無視他的指責,“重點是還有另外一個男人進出過。”

    許辰光的心更疼了,他捂著胸口,“你有本事瞞著我,那你倒是瞞我一輩子啊!”

    現在快曝光了再來告訴他,讓他善後!這不是欺負人嘛?!

    他撂挑子,“關我什麽事!自己做的事自己扛……”

    商陸打斷他,“那個人很有可能是狗仔。”

    許辰光,“……操。”

    要是真是狗仔的話,那就事兒大了。

    許辰光隻能硬著頭皮上,總不能看著商陸倒下吧。

    但到底是有氣兒,他嚷嚷著,“這件事完了我要請半個月的假。”

    “沒問題。”

    “對了,還有件事兒。”

    “說。”

    “西遊製片人剛來電,說趙之南在死磕男二,特地問一下你的意向,問你願不願意和他搭戲。”

    《西遊》是商氏財團出品,打算用來捧商陸用的,商陸是穩穩的男一。

    女一被商陸送給了春遲。

    現在除了男二的具體人選,其他已經定型。

    他們拍攝完《鎮魂》後,恰好無縫接洽去拍西遊。

    商陸有參與投資,所以製片人在選擇主要角色的問題上會考慮商陸的意見。

    許辰光提醒商陸,“你可得想好了,他抗票房能力很棒的,不比你差多少,許多名導向他伸出橄欖枝邀請他做男主,他視而不見,偏要來出演男二,甚至一分片酬都不要的,事出反常必有妖,你多留點心吧。”

    頓了頓,他有些幸災樂禍地看了眼商陸,“好心提醒你一下,他對春遲那點心思,跟你差不多。”

    都特喵的沒安好心!

    虎視眈眈的,藏著尾巴裝純良,就等著合適的時機把人姑娘吃幹抹淨了。

    他有點同情春遲。

    那麽單純可愛的小公主,招不來白馬王子也就算了,怎麽總招居心不良的狼呢?

    商陸神色未變,慵懶地靠在車窗上,透過窗戶看春遲,“他想來就來唄,你也說了,他自帶流量,能為片子抬票房,為什麽要拒絕?免費的幹嘛不用?”

    許辰光覺得他遲早得在盲目自信這件事上載迴跟頭,“得,您有底氣!但願別是引狼入室。”

    商陸目不轉睛的盯著在拍戲的春遲瞧。

    小姑娘巧笑嫣兮的,多像自己未來老婆啊。

    等春遲下了戲,他就去求愛。

    這次肯定能成事兒。

    趙之南不是樂意摻和麽?

    那就來唄。

    到時候他可勁兒

    和春遲秀恩愛,秀死丫的!

    作者有話要說:商陸:聽說你們想看我掉馬?我才不會輕易的godie~陸大忽悠了解一下。

    優莉:編編說我內容提要不河蟹,所以昨天中午改了下內容提要,給寶寶們造成不便抱歉啦,撒花花麽麽噠

    ——

    感謝小可愛“senshine”“追尋?”灌溉營養液~

    ☆、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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