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曆二月初六!


    易雲在書房之內,見到了離開了一個月之久的許先生。


    “可憐身上衣正單,心憂炭賤願天寒。人們都是光陰郡出了一位才子,很不錯。”


    許青看向易雲的目光很是滿意,這一個月他雖然沒在光陰郡,但在不久前,也是從文壇中聽到了一則消息,光陰郡有一學子做了一首詩,轟動了整個饒城府。


    滿麵塵灰煙火色,兩鬢蒼蒼十指黑。


    可憐身上衣正單,心憂炭賤願天寒。


    前麵兩句隻是一般,但後麵兩句卻是震撼人心,讓人動容,也被評為整個今年饒城府元宵佳節最佳的一首詩。


    寥寥兩句,勾勒出了底層百姓的人生不易。


    “學生曾在街上見到那賣炭商販,心有所感……”


    易雲把當初賣炭商販和另外一家商販辨認銀兩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這也是他在元宵晚會上,準備些這首詩的時候就想好的說辭。


    郡守大人的後院,自然是不缺炭火,在亭子內,在宴席上便是有炭火供暖,易雲由炭火聯想到賣炭翁,沒有誰會覺得跑題了。


    至於說這首詩是不是易雲現場寫出來的,那已經是不重要了,不是現場寫出來的,也不能否決掉,這是一首上佳的詩,尤其是其中蘊含的意思更是發人深省。


    “饒城府那邊已經是把你這首詩給報往識文閣了,沒意外的話,今年的元宵詩詞邸報,你這首詩應該會有一席之位,傳閱天下供讀書人賞析。”


    許青很清楚,也許論詞匯論格律,自己這位學生的詩不是最頂尖,但這詩裏對底層百姓的描繪,是朝堂所需要的。


    “識文閣?”


    對於邸報,易雲還是知道的,不就是報紙嘛,也就是說自己這首詩會被登上報紙在全國發行,但這個識文閣又是什麽組織?


    “識文閣,是我儒家三公組建,儒家在朝堂有三位位列一品的大臣,也都是識文閣的成員之一,但識文閣並不隸屬於朝堂,除了三公之外,還有諸多士林大儒,算是我儒家聖地,非儒學弟子不得加入。”


    “儒家諸多經義解讀,包括聖人之言解讀,全都以識文閣的解讀最為權威,因為識文閣內有著儒家諸多學派的扛鼎之人。”


    聽完許先生的解釋,易雲明白了,識文閣就相當是文人聖地一樣的存在,朝堂三公加入呢,則是表示朝廷對識文閣的重視。


    “你可別把識文閣給想的簡單了,儒家三公之位,非識文閣成員不得擔任,就算是當今聖上,也不得無故插手識文閣的內部事宜,天下教化之權在於識文閣,不在於皇室。”


    嘶!


    “先生,那皇室能夠坐視不管?”


    易雲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識文閣不就代表著掌管天下讀書人的權力嗎?


    讀書人讀什麽書,怎麽解讀聖人言論,全都由識文閣說了算,那皇室還如何統治百姓思想?


    “識文閣,可不是本朝才出現的,曆朝曆代都有,朝代會更迭,皇室會換姓,唯獨識文閣不會倒,也沒有哪家皇室敢打識文閣的主意。”


    “不過這些對你來說還言之過早,你現在的中心是府試,府試是二月十八開考,想來你也是快要去府城了吧。”


    “我和家裏長輩商量過,等到二月十二便是去府城。”


    易雲點了點頭,從光陰郡到府城,大概需要兩天的時間,考試是十八號開考,他至少得提前兩天到達,熟悉一下考場,找一個吃住的地方。


    “這個時間倒是足夠。”


    許青點了點頭,隨後從身後的包袱中拿出一物,道:“你未考取功名,便已陰神出竅,如果有心之人以此為理由,便無緣府試榜首,此物是我從長者那裏求得,吞食之後可凝聚儒家文心,得聖人認可,誰也無法再挑你毛病。”


    科舉考試,是儒家之根本,但隻要是讀書人就可以參與,道家、法家和墨家也讀書,也有的會參加科舉,但對於這三家來說,他們參加科舉可能就是無聊考著玩,但更多的目的是故意打擊儒家。


    曾經就有過一位道家弟子參加科舉,拿了府試第一和州試第一,但在國試上,這位學子卻是主動放棄了,正當諸多學子困惑的時候,這位主動爆料出來,他是道家弟子。


    這消息讓得該州的所有儒家學子全都蒙羞,堂堂聖人弟子,考察聖人之言論,卻比不過一位道家弟子,該州的提學官從州到府全都被擼職,該州的學子在國試上也是全部被打落榜。


    即便該州有不少學子才華學問明明可以通過國試的,也對被打下落榜毫無怨言,因為這涉及到了儒道兩家之爭了。


    從這事情發生之後,科舉考試,無論是府試還是州試,對於榜首的身份都會進行調查,絕對不允許非儒家弟子獲取,而易雲陰神出竅,在外人看來便算是道家弟子了,一旦有人檢舉,是不可能獲得榜首的。


    “先生,此物應當很是珍貴吧。”


    易雲臉上有著感激,他知道先生這一個月的時間,肯定是替自己去求這物品了。


    “此物對於其他學子來說並無大用,也就是你的情況特殊才用得上,算不得珍貴,這也算是我臨走前給你準備的一份禮物吧。”


    聽到先生這話,易雲連忙問道:“先生要離開郡城?”


    “我本就不是光陰郡之人,這一趟來光陰郡,也不過是恰逢路過,我與你們廖院長曾是同窗,偶然見你吟誦詩詞,動了愛才之心,已經是拖延許久了。”


    許青笑了笑,看到易雲有些感傷,道:“再說了,我隻是離開光陰郡,又不代表你我日後就不相見,以你的才華,光陰郡隻會是你的起點,日後自有相見之時。”


    “先生所說道理學生明白,可先生如此所賜,學生實在是不敢收。”


    易雲這一次說的是真心話,許先生和自己既不要師生名分,那就不算師生,不但傳自己練氣之法,現在更是送自己如此貴重之物。


    儒家文心是什麽,他不知道,但他可以確定,絕對不是普通之物。


    “長者賜,不可辭,辭之不恭,你莫不是不認我這長者?”


    許青臉一板,易雲隻得悻悻收下。


    “你把這包裹打開,此物服用需要浩然正氣催化,我在這裏替你催化。”


    易雲依言把包裹打開,發現是一朵幹枯的蓮花,不過這蓮花還未**,焉巴巴的。


    “進屋子去!”


    許青帶著易雲走進他的書屋,易雲掃了一眼四周,這是一個極簡的書屋,不過此刻書屋的書桌被移動到了中心位置,上麵擺著一尊神像。


    孔聖人神像!


    神像前方有著供果和香爐,許青上了三炷香祭拜之後,便是讓易雲跟著跟著祭拜,而後把一份寫好的折子給放在香爐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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