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雲並沒有從離朝律中找出什麽快速賺錢的辦法,不是因為離朝律各方麵很完整,幾乎杜絕了他想鑽空子的心思,而是他還沒有看多久,易安便是進來告訴他,說殷管家來學院了。


    殷家,易雲母親的娘家。


    “殷管家來了,快請他進來。”


    沒一會,易安帶著一位中年男子走了進來,易雲唿喊易安給泡茶,這天氣天寒地凍的,殷管家哪怕穿著挺多,可嘴唇也是有些清冷。


    “多謝雲少爺。”


    殷豐看著泡茶的易安,心中比易雲還要詫異,隻是臉上沒有表露出來。


    雲少爺雖說是到了殷家,可對殷家也是不親近的,自從入學光陰書院之後,便是找了一個要勤讀書的借口搬到了學院來。


    以往自己來書院的時候,雲少爺連見都不見自己的,更別說還泡茶讓自己暖一下身子。


    易雲對殷管家的態度會前後大變,原因很簡單,他覺得原主在這方麵做得不對,你既然選擇投靠了母親的娘家,那就別擺著一個架子,再說殷家對他也不錯,這和當了婊子要立牌坊有什麽區別。


    當然,最重要的原因是因為殷管家每次來學院的時候,雖然自己不見,但都會給易安一筆錢,這也是殷家給自己在書院的夥食費。


    對待財神爺,態度自然要好些。


    “雲少爺,天氣馬上入冬了,老太爺讓我看看您這邊有沒有什麽需要的,也知道書院馬上大考了,這臨近考試複習功課肯定傷腦,讓我給帶了一些藥材來給雲少爺。”


    殷管家不是空手來的,手上提著一個木盒,易雲接過來放在桌子,也沒打開看,說道:“謝謝外祖父的關心,等大考結束,我就迴去看望外祖父。”


    “那真是太好了。”


    殷管家聽到這話,臉上露出激動之色,要知道當初老太爺膝下一共有三子兩女,大小姐也就是雲少爺的母親,因為老太君走的早,老太爺又忙於公事,大小姐便是擔負起了教導弟妹的重任。


    當初聽聞大小姐的噩耗,老太爺便是一天一夜滴水未進,後來聽聞雲少爺要帶著大小姐的靈柩迴來,更是一路安排保護,對雲少爺更是比對親兒子還要疼愛。


    隻可惜雲少爺對老太爺和二老爺他們並不親近,每每看到老太爺關心雲少爺,可卻被雲少爺拒絕時候,他便是心疼老太爺。


    這幾年來,除了幾個大節,雲少爺會迴到殷家,其他時候老太爺讓自己來尋雲少爺,雲少爺都會找理由給拒絕掉。


    如果老太爺知道雲少爺大考結束後會迴來,一定會高興的,而他作為殷家的忠實管家,老太爺高興就代表著他高興。


    想到這些,殷豐把手伸進袖子裏,從裏麵拿出了兩張銀票,這是兩張麵值一百的銀票,道:“雲少爺,老太爺怕您錢不夠花,這是讓我給您的。”


    “謝謝外祖父了。”


    易雲客氣了一句後便是把錢給收下,殷管家又說了幾句話後離去,易雲讓易安送殷管家,而他自己則是打開了木盒。


    木盒裏麵放著幾根人參,不過在這人參下麵則是壓著一張一百兩的銀票,看到這張銀票,在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銀票,易雲的表情有些古怪。


    這兩百兩哪裏是自己外祖父交代給自己的啊,這分明就是殷管家被自己的態度所感動了,額外掏出來的。


    “早知道說一句迴去就能多得兩百兩,我應該多說幾句的,看殷管家剛剛手伸進袖子掏錢的舉動,袖子裏應該有上千兩吧。”


    易雲是看到殷管家掏錢的,如果殷管家袖子裏隻有兩百兩,那就會伸進去一次性掏出來,但殷管家的手伸進袖子裏卻是掏了一會,這說明殷管家是用手指從一疊銀票中搓了兩張出來。


    對親人,還是要好點的,親人,才是最大的倚靠!


    未時過半!


    易雲又來到了涼亭,而許青也是在這裏等候。


    “先生!”


    易雲行禮,許青點了點頭,“天地分十二時辰,陰陽反複,上午是正氣上升之時,是練字的好時候,到了中午正氣達到鼎盛,而後便是開始緩緩下降,所以下午時候如果練字,消耗的會是你自身的精氣神,練氣沒有達到小成時候,下午不要練字。”


    “還有這說法?”


    易雲嘀咕,他怎麽感覺練個字搞得跟玄學修煉一樣,還要分上下午和晚上的。


    “雖說要練也是可以,但效果和早上不能相提並論,而且讀書不隻是練字,字體隻是基礎,從今天開始,上午練字,下午學習經義。”


    “是,先生!”


    “那麽今天我們從論語開始。”


    論語,凡是讀書人都必須要學的一本書,易雲已經是可以做到熟讀了,但對於論語裏麵的一些經義注解,易雲卻是不了解的,而這也恰恰是需要拜一個好老師的原因之一。


    古代人寫書可沒有標點符號,那解讀聖人之言怎麽斷句,就得讀的人自己去斷句理解,大部分耳熟人詳的聖人語句,各個學派解讀的都差不多,但光是一本論語就有一萬多字,不知道有多少陌生的子曰,有些斷句就是一般的先生都不敢肯定。


    斷句很重要,舉個簡單的例子。


    父在母先亡!


    簡單的五個字,斷句位置不同,意思就不一樣了。


    父在,母先亡。這話的意思是說父親還在,母親先亡故了。


    父,在母先亡。如果這樣斷句的話,那意思就變成父親在母親之前先亡故。


    未時上課,酉時下課!


    易雲拿著書本告別先生,等到他走迴到房間門口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房間廳內坐著人。


    “易雲兄,你可來了!”


    “祝兄,你怎麽來了?”


    易雲有些疑惑,這位怎麽又來找自己了,就算想要結交自己,按道理來說也沒有這麽的勤快吧。


    “學院明天正式大考,今天晚上解除戒足,大家可以離開書院了,我是特意來找易雲兄,在這書院憋了半個多月,易雲兄不想出去逛逛?”


    “明天就要考試了,祝兄你不溫習功課?”


    人家越到考試越是抓緊複習,這位倒好,明天都要考試的,這大冷天的還想著晚上出去逛。


    “我溫習功課有用嗎?”祝明明反問了一句。


    蘇晨愕然,不過很快便是反應過來,也是,學渣就算是抱佛腳也是無用。


    “趁著今天學校放休,我邀請易兄跟我一起出去逛逛。”


    看著祝明明,易雲最後點頭答應了,他會答應祝明明的原因很簡單,他也想去見識下古代郡城的風貌。


    雖然腦海中有原主關於郡城的記憶,但那到底是前者的記憶,所以他想輕易嚐試一下。


    “我另外還約了幾位同窗好友,都是平日裏與我交情不錯的,易兄不會介意吧。”


    幾個同窗好友,是幾個學渣吧。


    易雲自然沒有什麽意見,他也猜得出,祝明明邀請的那幾個同窗好友,應該就是班上成績排名墊底的那幾位了。


    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一個定律就是,學習成績前三的,就算相互之間沒矛盾也不會是好朋友,學習成績後三的,肯定是好兄弟,因為相互之間沒有利益衝突。


    事實證明易雲判斷的沒錯,等到了學院門口的時候,站在那裏等候的另外兩位,正是和祝明明好幾次爭奪名次的倒數第三和倒數第一那兩位。


    “易雲?”


    羅浮和陳升看到祝明明領著易雲走出來的時候,兩個人很是驚訝,哪怕是祝明明把平日裏功課成績第一的張楚喊過來,他們都覺得比見到易雲還可以接受。


    因為易雲好幾次在課堂裏,都對他們表示出來了不屑,這麽一塊茅坑裏又硬又臭的石頭,怎麽就突然變了呢?


    “我特意邀請了易雲兄,咱們走吧。”


    祝明明開口了,羅浮和陳升雖然疑惑但也沒說什麽,因為他們三人是以祝明明為首的,平日裏出去吃喝玩樂,也都是祝明明花錢,自然是花錢的人說了算。


    光陰書院的位置是在城南方向,這裏遠離鬧市區,附近都是居住巷子,這也是為了給學子們一個幽靜的讀書環境。


    “易雲兄,咱兩一輛馬車,羅浮和陳升你們一輛,咱們的書童就讓他們擠一輛。”


    大冷天的,以祝明明全城首富之子的身份,自然不會走路出行,書院門口已經是停了三輛馬車,上了車,易雲看著這三輛裝飾的頗有些豪華的馬車,想到了後世那些富二代出行的跑車車隊。


    這馬車,就相當是後世的跑車吧。


    可惜啊,書院沒有女學生,不然的話馬車停在這裏,那就跟跑車停在大學門口一個性質。


    這個世界的人還是很淳樸的!


    易雲的這個感慨,在半個小時後改變了。


    媚香樓!


    一個很耳熟能詳的名字,當馬車在這大門口停下,易雲有些震驚,他沒有想到祝明明是這樣的人,頓時對祝明明有些失望了。


    到這種地方玩,車子停角落啊,悄悄進去,你停大門口是幾個意思,生怕別人不知道?


    你祝明明不要臉,我易雲還要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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