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那天,老公總算沒完全泯滅良心,開車來接我了,他在眾人麵前表現地很體貼,幫我拿上所有東西,扶著我下樓,但是我始終沒有好臉色對他,昨天剛下過一場大雪,經過一晚路麵已經結冰,看起來很滑,我走得小心翼翼,老公提著東西在前麵走得很快,把我給落下很遠,我心裏更是生氣。

    他走了一段路,發現我沒跟上來,才轉身迴來扶我,我怨憤地對他說:“沒良心的,以後你生病住院,別指望我來照顧你,我會象你一樣就來看看你。”

    老公幹笑幾聲說:“你還在生氣啊,不就是個小手術嘛,又不是絕症,如果是絕症,我一定會陪在你身邊的。”

    “哦,謝謝你啊,聽得我真是感動哪,你知道嗎,我現在才知道什麽叫後悔。”我說。

    “什麽意思?”老公不解地看著我。

    “後悔就是我現在的感覺,真是後悔嫁給你。”我說。

    老公愣了愣,然後長長歎口氣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工作很忙,我也想陪你,可是沒空啊。”

    “哦,是嗎?”我白了他一眼說:“你的確很忙,比我們國家溫總理還忙。”

    “哎呀,你就別小心眼了。”老公扶著我踏雪前行。

    “你是不是不愛我了?”我幽幽地說:“對喜歡的人是永遠不會說沒時間這句話。”剛說完,我的眼淚不知不覺已經掉了下來,這是從住院以來,我第一次落下眼淚。

    老公臉上顯出詫異和愧疚的表情,他把我抱在懷裏說:“沒想到你竟會這樣想,唉,我是個不稱職的丈夫嗎?”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那天迴去後,我還是原諒了他,即便他如此冷漠地對我,可我還是愛著他,否則,怎麽可能原諒他。

    大年三十,長輩們對在這一晚是否能夠和家人共聚晚餐,格外的在意,雖然她們忙年夜飯非常辛苦,卻永遠樂此不疲。我們這些七十年代後出生的子女,根本不用做多少事,隻是煩惱並不少,煩惱在於和哪邊過的問題,這是我們為人子女永遠的痛。

    結婚那一年的大年三十,婆婆和我定下了今年陪婆家,明年陪娘家的規矩。規矩雖然定了,但事實上,每年陪了這邊,那邊還是一樣有意見,從她們臉上就能看得出來。有人說了,那就合在一起過啊,說得輕巧,其實根本行不通,親家們之間很少沒矛盾的,所謂喜字兩張口,哪有不吵架的,誰家願意屈就自己去迎合別人。

    今年輪到我陪婆家,還在我做手術之前,我媽糊裏糊塗的說我們今年應該陪她,我那個暈啊,老人家人們的記性真是讓我著急,趕緊重申去年我們可是陪的您啊。我媽不相信地說,是嗎?我想了想,還好有個證據,我媽應該不會忘。

    我說:“去年,您女婿不是拿了一張酒店標房的鍾點休息票,邀我們在大年三十舉家去洗的澡嗎,然後晚上一起在家吃的飯。”

    “哦。”我媽媽恍然大悟,這才確定我說不虛。我的老天啊,看來以後每年還是得記著些難忘的證據才行啊。

    我說:“媽,這事您可千萬別記不清啊,您想搶我婆婆的大年三十,那可是惹不起的呀!”

    媽媽說:“瞧你,現在怕你婆婆怕成什麽熊樣。”

    我隻能報以歎氣,能怎麽辦呢?和婆婆之間好象有半年沒真正吵過架了,這簡直就是奇跡啊,可不能功簣一潰,老公還指望著她還卡債,新房指望著她付費支撐,為了老公,我的骨氣隻能統統見鬼去了。

    前麵講過了,婆婆這個三十已經定在我們家過,要求弟弟弟媳他們也來。可是我迴到家,直到年夜飯擺上了桌,還是沒見到弟弟弟媳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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