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隻是他不知道,他還在不在她的心上。


    ****


    su品牌總部的大門是開著的,su品牌總部每一盞燈都是亮著的,su品牌總部的中央空調還源源不斷的向外輸送著習習涼風,隻是……路銘希和張瑞這一路走得略顯暢通無阻,暢通的程度已經令人發指到在這一路上居然沒有任何一個人前來阻止他們倆的步伐。


    人呢?


    啊……


    原本是設想著和往日來su品牌總部一樣到會議室去等待的兩個人,在走過那一條通往會議室的必經之路的時候,在那扇掛著“總經理辦公室”標牌的門口,su品牌的員工正集體簇擁在門的兩邊,每一個人頭都竭盡所能地朝著那扇不太厚實的玻璃門夠了過去,有把耳朵貼在牆壁上的,有一個勁兒在問站在前排的同事剛才裏麵說了什麽的,也有索性打開手機錄音功能又把手機放在地上的門縫邊的……


    這是在搞什麽?


    張瑞本想抬手一拍站在他跟前的某位su品牌員工一問究竟,結果那隻手剛抬起來,就被路銘希拉住,她鬼頭鬼腦地把食指放在唇邊,標準的禁聲動作使得張瑞將那隻懸在半空的手又放下,兩個人就這麽站在su品牌員工的身後,光明正大地參與了這場規模不小的偷聽活動。


    門內,從外表上來看,蘇禾依舊是那副不鹹不淡的樣子,誰也猜不到他在想什麽,亦或者說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在想什麽,蘇禾隻是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裏,眼睛似是看著錦姨,又似乎是沒有在看,而錦姨,卻沒有蘇禾來得淡定。


    “啪”的一聲,是纖細的手掌拍在草花梨辦公桌上的聲音,原先那很有耐心打太極的架勢成功的被蘇禾那句看似很客觀,實則很混賬的話破功,錦姨雙手撐在草花梨辦公桌上,試圖把內心的怒氣都宣泄在這剛打過蠟的辦公桌上,“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總經理辦公室裏忽如其來的響動,嚇得門外的一眾員工跟著抖上了三抖,su品牌的員工都知道蘇錦是誰,那個連自己集團大boss遲國楓都敬讓三分的厲害角色,此時此刻卻在su品牌的地盤上發飆,這意味著變天了,有人要遭殃了。


    當然,完全不明白國楓集團內部秘密的路銘希,當那句因憤怒導致嗓音都跟著發顫的女聲傳入耳裏時,路銘希則是一愣,這道聲音,好像在哪裏聽到過。


    可就在這群因“太後動怒”而心尖跟著發顫的su品牌員工人人自危時,就像是像顯得雞立鶴群一般,總會有那麽一個人完全不怕死,這個人,除了蘇禾還能有誰?


    “我覺得我說的已經夠清楚了。”


    “嗯哼!”遲暮無力地閉上了眼睛,試圖通過一陣清嗓的聲音來提醒自己的小夥伴這並不是一個體現不畏強權的精神的好時候。


    打從跨進su品牌的大門,遲暮就一直在心裏循環反複的默念著前天錦姨的口諭,隻要蘇禾表現的好,那麽一切好說,那麽,假如蘇禾能讓錦姨滿意,遲暮可以大膽猜測,一向口硬心軟的錦姨心情一好說不定就順手把他的經濟解禁了。


    可惜……以這樣的態度和方式談下去,雙方談崩隻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遲暮的心在滴血,可是,此時此刻,他除了能微乎其微地咳上一聲以示提醒之外,他什麽也做不了。


    豬隊友,大抵就是形容眼下的蘇禾最好不過的詞匯了。


    果然,盛怒之下的錦姨,不會像個潑婦一樣的破口大罵,但她慣用的招數,總會讓領教過的人發自內心的覺得還不如破口大罵來的好。


    “嗬。”從鼻腔裏哼出的一聲冷笑,便是錦姨開啟高危模式的信號,“你說的已經夠清楚了?哦……你的意思是,那個丫頭不過隻是你的一枚棋子,幫你化解了工作危機,你能重拾代言,重新站迴那個舞台之後,她就沒了利用價值,所以,她是死是活,對你來說,都不重要了,是不是?”


    這便是錦姨慣用的方式——冷嘲熱諷。那一個個平凡無奇的字眼組合在一起,要麽是觸到了當事人不可侵犯的逆鱗,要麽是戳到了當事人不為人知的脊梁骨。


    遲暮吞了一口唾沫,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提前離場。


    門外,su品牌的員工們都麵麵相覷,無聲的用口型在交換著信息。


    “那個丫頭是誰啊?”


    “不知道,不過感覺她好慘啊!”


    “是啊,被玩弄的感覺哦?”


    “要是我的話,玻璃心技能一爆發,我就真和這個世界說拜拜了。”


    “嗤!麻煩用膠水黏好你那顆玻璃心!”


    而站在包圍圈最末尾的路銘希,聽到這一番話時,不知道出於什麽理由,她頓時感覺周身一冷,比起su品牌的員工的八卦重點,她更在乎的是——這番話是對誰說的。


    門內,當錦姨的話一脫口,全數落在另外兩個人的耳裏後,便是一片靜默,除了微不可聞的唿吸聲,就再也沒有任何聲響。


    在蘇禾看來,這種武斷的猜測根本就不需要迴答,況且,不論大事小事,一向都是由他一手操辦,運籌帷幄的他,從來不需要給任何人解釋,這是他的事,別人怎麽說,蘇禾管不著,被人指手畫腳甚至是指指點點慣了,他早就習慣了不多說,更何況,他現在對於那人被錦姨稱為“棋子”的人於他的感情,一點把握也沒有。


    雖然從來沒這麽想過,甚至於像別人說的那樣,假戲真做般的讓蘇禾對路銘希動了心,動了情,可是,事到如今,蘇禾很累,他不想在去思考關於他和她的任何,負麵情緒爆棚之下的他,不會往好的方向想,可蘇禾,不會想以悲劇來作為他和路銘希的內定結局。


    可惜,蘇禾懶於解釋的靜默,卻被錦姨曲解成了默認,“我以為停止了國楓對雲視的讚助和廣告投入,你會像遲暮一樣乖一點,不,其實你在男女關係上一向是比遲暮乖很多。”說到這裏,錦姨抬頭看了看站在她身邊的遲暮。


    而不幸躺槍的遲暮,在被這兩道冷颼颼地眼光攻擊下,也隻能點頭哈腰的賠著笑臉。“關老子屁事”這句在心裏吼了一萬遍的心聲,借遲暮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敢吐出其中的任何一個字。


    見遲暮還算配合,錦姨便又把目光投向辦公桌對麵的蘇禾,“我真是沒猜到,乖孩子犯起渾來要比熊孩子強上數十倍。”


    迴應錦姨的,隻不過是蘇禾那道看似是在認真聽講,其實是在計算著什麽時候能宣布散場的淡然模樣罷了。


    “你們這些公子哥,一個個都不把人當人看,都忘了別人也都是媽生爹養,你們是在爹媽手心裏捧大的,那別人呢?他們也是他們父母的掌上明珠心頭肉,我從小就教導你和遲暮,待人謙和,逢人三分笑,別以為自己家庭背景好就真把自己當迴事兒,現在呢?國楓停了對雲視的讚助和廣告投入,我停了遲暮的銀行卡,嗬,你們沒後盾之後,看看你們現在是什麽樣!”


    先前還站得筆挺的遲暮,腦子裏突然闖進了之前在酒店被絕色美女出了房費屁大點事兒都沒辦成還被絕色美女甩了一千塊當愛心捐助的不堪過去,此時此刻,遲暮神色一頹,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跪下來求錦姨別在往下說了。


    而蘇禾呢?還是那副老神在在悉心聽教的模樣,實則卻是一個字都沒有往心裏去……


    “我告訴你,你要是真沒把那丫頭當迴事,該撇清的就早早撇清,女孩子不像男孩子,她就那麽幾年青春年華,經不起你玩兒也經不起你拖。”


    “我沒有。”


    如果蘇禾真的沒有把路銘希當成一迴事兒,那他現在也不用煩了。


    “沒有?那你跟我解釋解釋你和遲暮的那個賭約是怎麽一迴事?”


    “?”蘇禾將目光投向了一直如同裝飾品一樣沒有實際存在感的遲暮。


    ——什麽意思?


    遲暮又是吞咽了一口唾沫,匆忙地把對視著蘇禾的那道目光移向了天花板。


    ——哥們兒對不住,區區在下從小抗壓能力弱,所以一不小心就全招了。


    “無話可說了?那我幫你說,用兩年內追到路銘希來當籌碼,換取你父親之前變賣的風禾盡起的股份對不對?嗬,你這小算盤打得倒不錯,不過遲暮忘了告訴你,國楓集團對風禾盡起的百分之十五的股權的所有者,是我,現在,我明確的告訴你,想拿迴去,門都沒有!”


    自從被點到了名字,門裏傳出來的話,路銘希是一個字也聽不進去,她還是站在之前所站的位置,前麵依然是總經理辦公室的門外層層疊疊地圍著su品牌的員工,隻是現在,似乎最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便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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