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時候的醫學常識全部被張瑞駁迴,路銘希沮喪地垂下頭,認真思索著這條傷痕可能帶來的影響。


    可女人的思緒總是越理越亂,到最後居然偏題到開始質疑宋碧如及其友人這樣歇斯底裏的行為到底是因為什麽?


    顯而易見的,路銘希和宋碧如除了上一次錄製《禾碧在一起》的時候打過照麵,上一世完全沒有任何聯係,說是結仇,未免太過牽強,那麽,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與蘇禾的聯係了。


    蘇禾和宋碧如的關係,真的就是記者說的那樣,金童玉女麽?


    還是,隻是宋碧如單方麵的喜歡蘇禾呢?


    上一世,誤打誤撞的牽扯進那兩個人的關係中,當所有事情迎刃而解的時候,路銘希用來反擊的一巴掌,卻換了她的一條命。


    這一世,雖然不知道蘇禾和宋碧如到底是什麽關係,但她也不過是被蘇禾拉著傳緋聞的對象,緋聞才傳開,就換來這道傷痕,而且,路銘希敢肯定的是,這,不過隻是開始。


    老天爺,她向來沒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可你為什麽要讓她走得那麽坎坷呢?


    “我有辦法。”顧斐冷靜的話語引起了在場眾人的注意,同時也抽離了路銘希那混沌不堪的思緒。


    作為眾人視線的焦點,顧斐不慌不亂,也沒給出個下文,隻是踱到休息區,隨手扯了塊浴巾草草擦著濕漉漉的身體和頭發,又從包包裏掏出手機——


    “老大,路銘希受傷了。”


    從顧斐如同匯報的口吻中,路銘希能夠猜到被顧斐喚做“老大”的那個人是誰,心裏兀的一窒,無端生出一種期待——他會在乎她受傷麽?又會怎麽做呢?


    “臉頰上,應該是被戒指或者鑲嵌的鑽石刮傷的。”


    是在詢問她傷到哪兒了麽?他問這話的時候,語氣又是什麽樣的呢?是不是還和以前一樣,淡淡的,波瀾不驚呢?


    “具體情況我迴頭告訴你。”


    是不是聽到傷到臉頰第一反應也是會想到是被賞了一耳光?


    “嗯,張瑞也這麽說,我們都知道現在去醫院不方便,所以我打來問問看你有沒有處理方法。”


    說完這句,顧斐陷入了長時間的靜默,是因為電話那頭的蘇禾在長篇大論的告訴她怎麽處理傷口,還是……他也在電話那頭保持沉默?


    “知道了。”


    沒有再見拜拜之類的結束語,和蘇禾如出一轍的幹脆掛斷電話後,顧斐一抬頭,就對上了路銘希有所期待的目光。


    “你現在跟我迴我家,老大會安排專業醫生過來給你檢查傷口,方便的話,最近幾天都住我家吧,遇到工作的時候,我會送你過去。”


    路銘希苦笑,“我暫時不會有工作機會了。”


    顧斐一愣,沒聽懂路銘希的潛台詞,但還沒等她開口,張瑞就一把把路銘希拉到身邊,橫在她們倆中間,不滿道:“喂喂喂,我才是這位妹子的經紀人,你和你那什麽狗屁老大做決定的時候,要不要先和我溝通一下?”


    顧斐偏著頭,臉上浮出玩味的笑意,衝著張瑞淡淡道:“你認識可以上門服務的醫生?”


    “不認識。”


    “作為經紀人,你比我專業,按照這條緋聞的關注度和覆蓋率,這段時間路銘希要遭受多少滋擾,你比我清楚,那麽,請問你要把路銘希安置在哪裏才好避開記者視線?”


    “……”


    確實讓顧斐說到重點了,來欣樓遊泳,不過是暫時排解之前的低迷氛圍,happy完了還是得迴到這個亂作一團的現實裏。路銘希被雪藏,雖然是暫時不會有工作機會,但張瑞可以想見的是,梁姐孤注一擲的要雪藏路銘希,絕非是想看到路銘希的緋聞越抄越兇,那麽,私下裏得把路銘希藏哪兒,就成了張瑞迫切需要解決的問題。


    “沒話說了?”顧斐很是欣賞張瑞這副被戳到死穴的糾結樣兒,顧斐又完全不給張瑞想出其他辦法的時間,開始著手收拾東西,“那就這麽辦。”


    顧斐的公寓很簡單,一個開放式的大通間裏,隔出了衛生間,廚房兩塊區域,剩下的一大塊空間裏,囊括了客廳和臥室。說是這麽說,不過也就是擺放著電視櫃,電腦桌,衣櫃,床以及一個隻夠容納一個人的圓形沙發。


    “坐吧,醫生一會兒就到。”顧斐把隨身物品放到電視櫃邊,又衝著張瑞道:“等醫生檢查過傷口你再走吧,隨便坐。”


    顧斐說得沒錯,沒得到確切的檢查結果,張瑞也不會安心,但……張瑞環顧了四周,他和顧斐又不熟,若是大喇喇地坐到姑娘家的閨床上,於情於理都不大合適,可當眼神瞥到那唯一的沙發上,僅有的一條並不花哨的黑色棉質內褲惹得張瑞喉頭一動,尷尬道:“你們請的私人醫生快到了吧?我……站著等就好,老坐著傷脊椎。”


    這是什麽歪理?顧斐涼涼地瞄了一眼張瑞,又順著他不自然的眼光朝沙發看去,便一個箭步踱了過去,拿起內褲就臊著一張大紅臉轉身進了衛生間。


    這一切,都落進了路銘希眼裏,她端坐在床沿邊,似笑非笑地看了看張瑞,又將目光投到一旁衣櫃的全身鏡上。


    確實是條難看的傷痕——從顴骨位置一直劃到了嘴角邊,口子雖是纖細,但這樣長的一道泛紅的痕跡,在路銘希顯白的膚質上,要多別扭就有多別扭。就如同一塊價值連城的羊脂白玉,隻要有一點點的裂紋瑕疵,總會讓人覺得可惜。


    “會好的,別擔心。”


    張瑞輕聲的勸慰傳進路銘希的耳裏,她略微點了點頭,又再看了一眼鏡子裏的自己,繼而轉過頭,衝張瑞擠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嗯。”


    並不是很擔心會留疤,況且現在的醫療科技如此發達,即便是恢複得不徹底,也能做個微整形。路銘希現在隻是陷於負麵情緒當中,度過了這麽兵荒馬亂的一天,當空下來的時候,發生過的一切又在腦子裏過了一遍。


    ——我隻是不希望你在應該用腦子的時候,動了感情。


    梁姐的樣子又印在了腦海裏,路銘希作為nice的新人,以及娛樂圈的一份子,保護自己,是最大的前提,梁姐說的沒錯,隻不過路銘希此時此刻反複想到的是,這個讓他動感情的人,值得,還是不值得?


    “砰砰砰”的敲門聲,拉住了路銘希和張瑞的注意力,也把那位躲在衛生間裏玩尷尬的助理大人請了出來。


    “傷者在哪裏?”


    門外,西裝革履的年輕男人,就連他手裏提著的如同造型師的化妝箱一樣的不知道什麽材質的銀色箱子,也看不出絲毫的職業氣息。


    前去開門的顧斐一愣,那張一向處事不禁的臉上也難得地露出詫異表情,就差開口詢問年輕男人到底是不是醫生了。


    “愣著幹什麽?傷者呢?”


    顧斐還是保持高度警惕,臉上的詫異也隨之轉變成質疑,“你是?”


    從穿著打扮看,男人絲毫沒有醫生的特征,而從男人那頭時尚韻味濃厚的發型看……完全打破了顧斐對於醫生這個行業的認知,醫生有那麽前衛的麽?


    “哎喲我去,蘇禾叫我來的,說是他女人傷了,咦?看樣子是我被忽悠了?”男人瞪著顧斐,眼神越來越迷茫,越來越肯定心中的那道猜想。


    見男人有想轉身就走的趨勢,顧斐立馬搭腔道:“沒有,隻是傷者身份特殊,在這個非常時期,我想避免不必要的滋擾,所以……”


    “哦哦,”男人意會出了顧斐沒說出來的話,空出來的手在西裝內襯的口袋裏翻出工作證件,遞給了顧斐。


    男人叫寧煒,是位神經外科的醫生,而證件上顯示著的醫院名讓顧斐暗自咋舌,那是一家與公立三甲醫院齊名的中英合資的私立醫院,在市裏的形象和口碑就如同普拉達在箱包界的地位一般。


    顧斐把證件交還給寧煒,又讓出通道,“請進。”


    寧煒大喇喇地走了進來,先是瞥了一眼張瑞,眼神中夾雜著些許驚訝,就如同在訴說著“怎麽能在這裏見到你”,繼而又轉頭看向路銘希,卻也顛覆了普通醫生的職業操守——先看到的並不是路銘希臉上的傷痕,而是眼光上上下下的打量起路銘希整個人。


    “你老大哪裏找來的演員?”張瑞抱著手,不滿地衝著顧斐說,話雖是問顧斐,但誰都能感覺到,這刺頭是針對寧煒。


    “哎喲我去,”寧煒也不甘示弱地把目光轉向張瑞,義正言辭地頂了迴去:“我家世代行醫,治好了的病人排起來可以和香飄飄一起圍繞地球三圈,我從業三年來,還沒治死過一個人,你這話,是在質疑我的專業嗎?”


    “不,我隻是質疑你的醫德。”


    是,如若不是某些限製級的影片裏,哪個醫生會這麽盯著病人看半天的?怎麽?眼神掃射下就能好起來嗎?


    “呃……”寧煒也反應過來他這樣盯著姑娘家家的看也不大合適,可也怪不了寧煒,他隻不過是很好奇這位值得讓蘇禾拉下麵子求他上門服務的姑娘是何方神聖罷了。


    為避免加重顧斐和張瑞的疑心,寧煒躬身打開隨身的箱子,裏麵放置的都是一些專業的醫療器材,寧煒半蹲在路銘希麵前,目光終於移到了那道傷痕上,“嫂子,麻煩抬頭讓我檢查傷口。”


    作者有話要說:下麵……進入日更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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