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翔,注意啦,跟著我向上爬。對啦,就這樣——把手給我,另外一隻手抓住石頭。對,對!就這樣,嗬嗬,小翔好棒呦!就快到山頂啦!一會兒咱們就可以欣賞日出的壯觀啦!”

    “假假(姐姐)好棒啊!”

    “是嗎?我也這樣覺得呢!佩服姐姐嗎?”

    “恩——!”這小子挺上道,看我盯著他瞧,就狠狠的點點頭。

    “小妹,別光說話,注意腳下!來坐這!小翔,別粘著姐姐,坐哥哥這兒。”老哥拍了拍他身邊的空地,把小弟拉了過去。

    “快!快看!太陽升起來了!”我興奮的站了起來。得意忘形的我向前邁了一小步,我保證隻是一小小步,誰承想就踩到一顆活動的石子上。中心不穩,就向前栽了過去。

    “小妹!”“假假!”兩聲同時響起的驚叫,對於我來講,毫無實質性的幫助。——“完了!”害怕、恐懼,一一閃過。索性一咬牙,一閉眼,認了!咦?不疼?我當我睜開眼睛,就恨不能即刻暈過去!——阿瑪鐵青著臉,抱著我。眉頭緊鎖,眼睛眯著,發出危險的訊號。渾身的怒氣把我包圍。一直以為,和善,溫柔是阿瑪的本色,卻從不曉得,憤怒中的阿瑪竟是如此的駭人!我縮了縮脖子,吞了下口水。雙手抓住阿瑪的衣服,抬起頭,噙著眼淚、咬著下唇用最最無辜,最最可憐的表情望著阿瑪——希望可以贏得憐惜。阿瑪不語,但他那顫抖的雙臂將他出賣。我喏嚅著:“阿瑪!”“唿~~!”隨著阿瑪的大喘氣,我知道危機解除。

    “張總管,讓兩個人把兩位少爺從假山上弄下來!”“是,老爺!”

    “李大夫,小女怎樣啊?”醒來時就聽見阿瑪擔憂的聲音。剛才可真是把我嚇壞了,21世紀時,我對蹦極就敬而遠之。誰料到,在古代就來了一次。雖說是我自找的,可,可這也是很可憐的啊!

    “董老爺、董夫人不必擔心,小姐隻是,驚嚇過度,待會兒,給小姐熬碗鎮驚湯,好好休息一下,即可痊愈。”“勞煩李大夫!張總管,領李大夫去帳房領三兩銀子,然後派人去拿藥!”

    “是,老爺。”“鄭嬤嬤,你領兩位少爺去書房反省,等小姐醒了一並處理!”“是。”一並處理?呃,那我還是不要醒了比較安全。

    “明若,你看諾兒和翔兒也都嚇到了,還是別太嚴厲了,等過過再好好教他們吧!”

    “不行!連假山都敢偷爬,下次還不得上房頂啊?”子不教,父之過。“看來得給他們好好立立規矩啦!”

    “你!可你剛剛的樣子把兩個孩子都嚇到了!瞧,箢兒到現在都還沒醒呢!現在又來兇我!”

    “寧兒~~!我,我不是有心的!對不起,剛才語氣重了點兒。可我也是擔心啊!你沒看見箢兒摔下來的情景,若不是我反應快,還不知又是怎樣的結果呢!”

    “孩子們還小,不知輕重,我明白。我我不是怨你,隻是,剛才看你把箢兒抱進來,她又昏迷不醒的樣子,真真嚇壞我了!我,我,嗚嗚”“乖,寧兒別哭啊”

    聽著額娘的哭泣聲,心裏頓時慚愧起來。我不是有意淘氣的,隻是想見識一下我這個阿瑪到底有多富有而已。記得以前曾聽過一個台灣女作家談論如何評判一個國家是否發達。她說:隻要讓這個國家連著下三個小時的瓢潑大雨即可。三個小時後,如果這個國家的路麵沒有積水,而且地麵上沒有雨水衝來的垃圾,那麽就可以論斷說該國是發達的國家;相反,倘若三個小時過後,路麵有較深的積水,水麵上漂著垃圾,那麽這個國家一定不發達。

    所以,我靈機一動:你想,在古代評判一個國家有多富有的標準是什麽?其一,是看他有多少仆人。其二,是看他的花園有多大。仆人麽,額娘不喜歡太多人在眼前晃,所以我隻見到平時照顧我們的嬤嬤和丫鬟,約莫十五、六個的樣子。至於花園嘛,嘿嘿,絕對是超讚的!

    我來到這裏有六年的時間了,到現在才弄清自己家的房子的大致構成。從我家大門進入,是間外院,大約一百來平米。院落的左右各有五間廂房,是給執夜的人和護院住的。護院的中間是座約一人高,三米寬的桂林風景樣式的大型盆景——正好遮住通往裏院的拱形門。裏院多是家裏的仆人和護院們平時生活起居的地方,加上廚房等屋子,有二十多間呢!沿著裏院向內走,就是阿瑪平時工作的地方:左邊是會客廳,右邊是書房。它和裏院由一條兩米寬的迴廊相隔。再向內走就是我們的居住地啦。左邊是一個獨立的大的院落——阿瑪、額娘就住那裏。右邊是三個獨立的小內院,是我們三人的小天地。最後,出了院落,就是我家的花園了。

    園子裏鋪了一條蜿蜒的鵝卵石小徑,曲曲折折的通向一片竹林。小徑的兩旁鋪著草地,、種著柏樹。走過五十米左右的小徑,就來到了這片竹林。清晨來到這裏是最清新的,鬱鬱蔥蔥的竹子生氣勃勃的生長。竹的輕而不佻,無心性平和,使其無愧於“歲寒三友”中的“一友”,“四君子”中的“一君”之稱。

    自古文人騷客們對其高風亮節的品格頌之不絕。它的篩風弄月,瀟灑一生的飄然也是令人向往的。元朝的吳鎮讚:“虛心抱節山之河,清風白月聊婆娑。”清朝的鄭燮雲:“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南西北風。”宋朝的趙師俠說:“密竹涓涓數十莖,旱天瀟灑有高情。”竹也是蘇東坡的最愛,坡翁曰:“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

    走出竹林,就是一處農家小院。柵欄裏蓋著一間土坯房——房子裏麵卻是另一番景象:房子的裏麵有三間內室;左邊的屋子是一間廚房,中間的屋子是用餐的地方,右邊的屋子是臥室。小院的中間擺著一張較大的石桌,周圍放著六個石凳。柵欄旁邊放著掃帚和一些農具。小院右邊的二十米遠的地方就是一潭湖水。湖水的邊上種植著婀娜的垂柳。一條小舟停在樹邊。湖中央屹立著一個八角長亭,名曰:“嫻若聆清閣”。小院的左邊,是一座高約十米,寬二十米左右,長三十米來著的假山。這座假山就是我攀登的地方。

    自從發現假山以後,我就時常想登上它感受感受。於是今天我磨了老哥、帶了弟弟,趁著清晨,丫鬟們不注意的時候,偷溜了出來。結果呢?就不用說了——狼狽而還。

    不知哥哥和小翔怎樣啦。一人做事一人當,三人做事一起擔!於是,良心發現的我,終於“蘇醒”過來。

    “阿瑪、額娘。”裝做很柔弱的樣子——沒辦法,救人之前先救己啊。“女兒不孝,惹您們生氣,讓您們擔憂了,請阿瑪、額娘處罰。”先聲奪人,先發製人,爭取寬大處理。

    “箢兒,你剛醒,先好好休息吧,這事日後再說。”嘿!氣勢軟下來了?有戲!

    “請阿瑪不要責罰哥哥和弟弟了,都是箢兒不好。隻怪女兒鬧著無聊,哥哥才會帶我去登假山的,都是女兒太任性,弟弟那麽小,都不知道怎麽迴事。女兒摔下來,雖未傷著身體,卻傷及阿瑪、額娘的心了,也讓哥哥和弟弟受了驚嚇。總之都是女兒不好,求您們原諒他們,隻責罰女兒吧。”本人本著“過錯共擔”的原則,讓老哥替俺承擔了一部分,也算公平哈!

    “鄭嬤嬤,把兩位少爺帶過來!”“是!”

    “阿瑪!”“阿瑪!”“箢兒,替你們把錯過都攬了去。但是諾兒,你身為兄長,又已十一,卻還沒有辨別是非的能力實屬不該,今天就罰你跪在孔夫子像前好好反省,晚飯就免了!”

    夜深人靜,月黑風高之時,一個矮小的身影偷偷的走進書房

    “哥,你睡了麽?”

    “箢兒,你怎麽來了?怪冷的,仔細凍著!”

    “嘁!大夏天的,哪裏就凍著了?瞧,我給你帶什麽來了?咚~咚~咚~咚~!看!這是”護膝“,來,我給你帶上。嘿,你傻啊!現在沒人,你先歇會兒,等明兒個早晨你再跪呀。來這是粥,我剛熱的,你先喝點兒。這是雞腿、菠菜,喏!吃點饅頭。慢著點兒,別噎著。”

    看著哥狼吞虎咽的的樣子,心裏一陣酸楚,不由得淚水湧出。“都是我不好,連累你們一起受罪,我”

    “妹妹,妹妹,你怎麽哭了?”哥使勁咽下口中的食物,用袖子替我擦拭眼淚,把我抱在懷裏,哄著我說:“箢兒最乖了,哥哥最疼箢兒了。這事兒不怪你,今天嚇壞了是吧?今天要不是阿瑪,後果不堪設想。阿瑪罰我是對的。若是真有什麽,我會恨死自己的。”

    哥的話讓我想起了相隔遙遠的父母,好想家啊!忽然,悲從中生,淚水開了閘門般流出。

    “別,別哭了,再哭。哥哥得抱著箢兒遊泳啦!”

    “噗!哥你抓耳撓腮的樣子好傻啊!”

    “小翔?你怎麽來啦?”

    “假假能來,小翔就能來!”

    “好啊,還頂嘴!哥,咱倆收拾收拾他,讓他也知道知道,誰是哥哥、姐姐;誰是小弟!”

    “好!你連哥哥都敢笑,看我怎麽抓住你的!”

    “來呀,來呀,抓不到!哇!”

    “哈哈~~!”

    “嗬嗬~~!”

    這邊的書房裏鬧作一團,房外的阿瑪、額娘,相視一笑:“明若,希望他們永遠能如此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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