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門主拍我三下,又從側門離開,就叫我半夜三更時分,來這裏找您不是嗎?”穆玄英一臉靦腆的笑著,對著楊牧玄躬身一拜:“還請楊門主教我……”


    “我能有什麽好教你的,還有別叫我楊門主,叫我道長,道君都行,楊門主……和叫家父一樣。”卻是有種這樣的感覺,楊尹安可是長歌門主,一般也被稱作楊門主,而接任了長歌門少主之位的楊逸飛就會被稱作楊少門主。


    楊門主這種模糊的指代在一般人看來沒什麽,但是在楊牧玄這種層次的存在眼中,指代還是越清晰越好既然是有求於他,想要得到他的幫助,那說話的時候還是指代清晰一點好。若是有人來找麻煩,那指代自然是越模糊越好了。


    穆玄英突然有點不太理解楊牧玄的腦迴路了,不過既然人家說了,穆玄英還是乖巧的對著楊牧玄叫了一聲:“楊道長。”


    楊牧玄這才欣慰的點了點頭:“孺子可教也。少盟主能夠參破貧道打的啞謎,也是有慧根的人。白日裏人太多,貧道也不好說……”


    “莫非我這病治不好了?”穆玄英的語氣中透露出的盡是看破人生後的躺平,擺爛,似乎沒有一點活力。


    “不至於,不至於。治是能治好的……我白日裏說的自然都是真話……”楊牧玄拍了拍穆玄英的肩膀,沒想到的是穆玄英臉色不僅沒笑出聲來,反而臉色蒼白。


    想想楊牧玄白天都說了什麽?抽走陽氣讓身體虛弱,堂堂浩氣盟少盟主以後就做一個病秧子,那自然是不行的。


    天材地寶又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現在以他們浩氣盟的實力,勢力也確實沒打聽到這所謂的天材地寶,更別說是適合他這個問題的陰屬性作用於靈魂的天材地寶了。


    所以,到了最後,三種方法竟然隻剩下“割以永治”了,別說穆玄英,就是謝淵也崩了。命重要還是命根子重要,這不是還不到十歲的穆玄英應該考慮的,但是如今這個問題就擺在眼前,穆玄英……


    “那個,楊道長,不知道我能不能快死之前在那個……”穆玄英小聲的說道,三陽絕脈活不到二十歲,那十七八還是可以的。


    在這個時代十七八歲已經可以結婚生子了,所以等到了十六七歲結婚,十七八歲生子,等到將穆家血脈傳承下去再考慮這些?


    聽著穆玄英這麽一說,楊牧玄就明白這小子在想什麽呢,臉上是哭不得笑不得,莫名的看著穆玄英,楊牧玄才接著說道:“少盟主多慮了,我晚上叫你一個人前來,就是有兩全之法,不然這事白天就定下了。”


    “兩全之法?”穆玄英一聽命和命根子都能保下,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還請楊道長指點迷津。”


    “貧道自詡,這世間陰陽之道能比貧道強的不超過一手之數,而算上貧道在內,最能世間功法調和陰陽之氣唯有貧道手中的《太玄決》。看書喇


    太者,老君法脈;玄者,大道之門。老君善陰陽,玄門掌乾坤,貧道這《太玄決》煉化天地日月精氣,增補肉身和靈魂本源,所能有所領悟,便是修成那陸地仙神也無不可。”楊牧玄笑著從袖袋裏拿出了《太玄決》色《太玄道》。


    “這……”穆玄英自然聽得懂楊牧玄的意思,這《太玄決》很有可能就是能夠解決他問題的根本,隻是……這是一個武俠世界,哪怕一個個異象比起修仙界還驚人,但是這仍然是武俠世界。


    武俠世界傳承武功隻有兩種可能性,一是家傳,如同楊家,唐家,柳家,葉家這種家傳武學。


    第二種就是師門,拜入某個宗門,跟隨著宗門的師父學習如何修行。而跟隨師父修行,也會有各種等級,修真界中,雜役弟子,外門弟子,內門弟子,親傳弟子等分類,而武俠世界中不記名弟子,記名弟子,入室弟子,真傳弟子等都是分類的。


    這些分類也表達了弟子和宗門之間的聯係,比如說不記名弟子,雖然隻能傳個架勢或者偶爾指點幾句,但是這也是關係最不緊密的,隨走隨留,宗門都不會阻止。


    而記名弟子代表著這個門人已經把名字掛在了宗門之下,雖然這個門人傳承不了宗門的至高武學,但是這個弟子的安危卻在宗門的關注之下,這個弟子也可以打著宗門的旗號做事,一旦這個弟子出了什麽問題,宗門是要為他報仇的。


    不過畢竟不涉及宗門核心傳承,所以記名弟子想要離開宗門還是可能的,隻要他能夠付出足夠多的代價,一切都可以談。


    而之後的入室弟子,真傳弟子就不是這麽好說的了,入室弟子已經可以得到宗門的培養了,宗門會給入室弟子發資源,功法,以及必要的指點,幫助弟子修行。


    同樣的,弟子也會承擔起宗門弟子的責任,守護宗門利益,維護宗門名聲,這些弟子隻要不是滅門之禍,大多都不可能離開宗門,幾乎被宗門綁定了。


    而真傳弟子和宗門聯係更是緊密,這些都是入室弟子之中的精英,有資格真正的拜眾位長老為師,得到宗門真正的核心傳承。


    可以這麽說,隻要還有一個真傳弟子在,哪怕整個宗門駐地都變成了廢墟,卻也有東山再起的機會,畢竟核心傳承完整,真傳弟子們可以再立山門。


    不過,相比較而言,這些弟子就是和宗門綁的結結實實的了,根本不具有脫離宗門的可能性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一旦入室弟子,真傳弟子叛出師門,那可是要遭到全門派,乃至於整個門派所在的陣營,勢力,聯盟追殺的,不過這個也是有例外的,比如說師門都不追殺,這個宗門的盟友們自然也不會動手,比如說當年的謝雲流,典型的出工不出力。


    不過,《太玄決》和《太玄道》這名字聽起來就知道和太玄門關係匪淺,這種都是核心傳承中的核心傳承,這東西怎麽能夠隨便傳人呢?


    就是天策府這種大唐江湖“門人最多”的門派的功法《傲血戰意》和《鐵牢律》也不是隨便傳出去的,大多小兵都是從外功練起,隻有在戰場上得了功勞,才能學習正式的功法。


    而楊牧玄拿著兩本太玄門秘傳的功法出來,在穆玄英的眼中就很明顯了,這分明就是要收他為徒,可惜的是他早就拜師了,他的叔叔,師父謝淵待他不薄,他怎麽能夠另投他人門下?這……


    哪怕這兩本書能夠救他的命……他也不願意違背自己的選擇,他寧可切了自己,也不願意做這種事。


    “玄英,既然楊道長有意,你還不趕緊拜師?”就在這時候,謝淵在一邊出現了,麵容急促的對著穆玄英說道。


    謝淵自然是在場的,別說幾壇酒,就是幾十壇子,幾百壇子,隻要不是天材地寶,百、千年靈果釀製的酒,都沒辦法讓一個大宗師醉倒。


    畢竟大宗師是可以將酒氣從體內逼出的,楊牧玄也沒想瞞著謝淵,所以一舉一動都落在了謝淵眼裏。


    楊牧玄真正想防的是天璿影,畢竟天璿影是搞情報的,天璿影,不滅煙可是浩氣盟和惡人穀兩大情報主管,讓他們知道可以,但是絕對不能是從他嘴裏說出去的。


    “謝叔!我……”穆玄英一臉的糾結,說實話他不想拜師楊牧玄,但是他叔叔這麽說了……


    “別,二位誤會了。”楊牧玄趕緊阻止了穆玄英將要做出來的危險舉動:“貧道可沒有收徒的想法,隻不過是緣法到了,就傳下功法而已,二位別想太多就是了。”


    “哈?”謝淵和穆玄英都是一臉的魔幻,似乎不能理解楊牧玄為什麽肯把功法給他們。


    楊牧玄將兩本冊子塞進穆玄英的懷裏然後解釋道:“這功法本就是貧道自創的,不過是初本,修行起來不會出問題而已,不過現在的《太玄決》需要配合《太玄道》來理解,終究還是複雜了一點,非天賦異稟之人學不得,所以我還得簡化一二。


    更何況,貧道隻給了內功心法,也沒給貧道創的招式秘籍,也算不得什麽不傳之秘,無需如此。”


    “這也不好吧。”謝淵總覺得不太對勁,楊牧玄說是這麽說,但是世人皆知,對於武者,尤其是對於大宗師來說,招式不過是外物,功法才是真正的核心。


    這種拒絕收徒的意思?謝淵也不是表麵上這麽粗狂,豪爽是豪爽了一點,浩然正氣也確實不錯,但是卻不代表著謝淵沒有腦子,不會思考,不然他也不能將麾下的七星壇主治理的服服帖帖,將浩氣盟管理費井井有條。


    那句話怎麽說的來著?免費的才是最貴的。楊牧玄今天無償給他們太玄門功法,未來太玄門有要求,他們浩氣盟能夠真的一點表示都沒有?


    人情債才是最貴的,而謝淵不想欠人情債,而且,如今似乎不是穆玄英想不想拜師的問題,而是楊牧玄根本不想收徒。


    這不正常,世人皆知這世上師徒如父子,一旦徒弟出了什麽問題,大多是要牽連到師父的。


    像是楊牧玄這種不收徒就傳法的,將來萬一要求穆玄英做點什麽不好的事,他自然不用擔責任,所以說……


    謝淵隻能看了一眼穆玄英,然後笑著說道:“我隻不過教了他一點招式而已,甚至於玄英這孩子的劍招都是他父親當年留下的,我也沒教過他什麽,與其說他是我弟子,不如說他是我義子。


    如今還不曾正式行過拜師禮,玄英拜師楊道長也是一件好事!”先把穆玄英和楊牧玄綁在一起,以後師徒一體,楊牧玄總不好坑這孩子不是。


    說著,也不等楊牧玄反應,謝淵對著穆玄英說道:“玄英還不趕緊拜師!為父再次為你見證!”這時候,謝淵已經把自己的稱唿都換了,穆玄英心裏感動,又不忍謝淵一番好意白白浪費,隻能拜下。


    楊牧玄趕緊一抬手說道:“不可,貧道年紀小,還不是收徒的時候啊!”謝淵伸手一擋,搭在了楊牧玄的手上:“楊道長和玄英這孩子有緣,乃是天定,收下玄英一定不會辜負太玄傳承的。”


    “不可!”“玄英,拜師!”兩位大宗師竟然拚起了內力來。謝淵好歹也在大宗師這一境界待了十幾年,這些年高居浩氣盟盟主之位,經常和惡人穀王遺風動手,修為融會貫通,已經在大宗師的境界走出了很遠了。


    再加上傲血戰意本就是戰法,如今哪怕是暗鬥,攻擊力之強怕是比起純陽宮李忘生都強。


    一時間兩人難分上下,眼看著穆玄英就要拜下了,楊牧玄一下子爆發了超出大宗師的實力,將謝淵擋開。


    這種無力的感覺,謝淵是見過的,畢竟當年他還在天策府的時候,正是純陽真人活躍的時候。他也曾見過純陽真人在長安大明宮中演法,這種威勢……


    謝淵感受到這種熟悉的感覺,下意識的脫口道:“陸地仙神???!!!”在謝淵喝“破”了楊牧玄修為的時候,楊牧玄突然感覺到一陣眩暈。


    體內從純陽真人那裏得來培育先天菊花身的純陽之力躁動,楊牧玄突然頓了一下,隨後耳邊就傳來了純陽真人的話:“師弟的劍道也該傳下去了,不然太過可惜了。


    更何況,洛風雖然可以幫你管理太玄門,但是很多事他都不好替你拿主意,收個弟子很重要。”


    楊牧玄雙眸一眯,迴到:“我麾下還有源明雅……”說到這裏,純陽真人笑了:“師弟總不是想讓東瀛人借用你的威勢在大唐作威作福吧。”


    “有我管理……”楊牧玄剛想要反駁一下,就看到了純陽真人傳來的藤原家在不經過謝雲流同意的情況下,借助謝雲流的名聲四處挑事的畫麵,瞬間就啞了火。


    他管的住那些信奉他的神官,卻管不住那些東瀛人,他總不能有一個就殺一個吧,都殺了的話,雖然人族和高天原神係那邊都不會有意見,但是這樣不好……


    就在楊牧玄思考的這一陣,穆玄英已經在比謝淵的“幫助”下三拜九叩了,自知沒辦法,穆玄英也隻能說:“玄英拜見師父……”


    木已成舟,氣運已經連成一片,楊牧玄也隻能歎了一口氣,這次好歹隻是拜了化身,不是拜入本尊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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