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病總是來得快去得也快,在醫院裏住了三天,醫生明確表示連逸真的半點事都沒了,出院後好好保養如果半年內再犯病,“我把頭摘下來放在這給你當球踢。”

    可能是這個誓言太毒了,魯西最終鬆口,叫小喜收拾東西準備出院了。

    “跟常菲顏的采訪就定在這個星期六,咱們直接去臨市休息兩天,vd馬上也要開檔了,咱們拍完再迴組裏去。”魯西拿著平板電腦,坐在她旁邊喋喋不休地安排工作。

    那個在醫院裏對她噓寒問暖的經紀人去哪裏了?

    她頭痛地捏著眉頭,被震動的手機喚迴神。

    看見來電顯示,連逸心裏一緊,忙不迭地接起來,十分乖巧的喊了聲,“媽!”

    每次那邊打電話來,她都會格外的興奮,魯西見怪不怪,也心疼她小小年紀跟家裏斷絕了關係出來闖蕩,便不再言語,安靜坐在旁邊等待。

    通話的時間算不上長,比起別家的孩子跟父母之間,連逸這次的親情通話簡直可以說是光速結束。

    “怎麽?你媽媽知道你生病的事了?”魯西老麻雀,很多事情用腳趾頭猜都能猜中。

    連逸笑得心神蕩漾,手機握在胸口別提有多幸福,使勁點著頭說,“是上還是媽媽好,你看我爸跟我哥,真就是不管不問,指不定真的要到我英年早逝那一天,他們才舍得來見見可憐的我。”

    “呸,什麽不吉利說什麽,”魯西著急地敲她頭,“先說好啊,你爸跟咱們老板可沒少聯係,你就少惹事,是給那邊最好的交代。”

    藝人這份工作表麵看起來光鮮,但那也隻限於一些流量明星,每天跑一跑機場拍幾套圖可能酬勞就不少,但是大多數的演員或者歌手都沒這麽輕鬆,除非是真的癱倒在床上爬不起來,就是寒冬臘月來著姨媽,也照樣得下水。

    從醫院一路上飛機到臨市,連逸胃裏脹氣不太舒服,便直接在樓底下買了碗粥帶上樓了。

    微信提示音接二連三的響起來,她騰出一隻手去看。

    abely:到家了嗎?

    abely:我幫你報個班吧。

    abely:報個打字速度提升班。

    聊微信時間久了,連逸發現駱鷺洋這個人,隔著網線的時候跟現實裏簡直截然相反,話特別多語速特別快,隻要晚一秒鍾迴複他就會被幾百個表情包攻擊到手機變卡。

    她無語,捂著額頭迴複,“我剛上樓,是你打字太快了。”

    自從醫院分開之後,駱鷺洋就迴到劇組繼續進行綜藝的拍攝,老規矩,手機要上交。於是他們在模模糊糊的確定又沒確定關係之後,失聯了三天,恰好今天導演終於開恩,說讓大家各自迴家休息幾天,也是為了等連逸迴組而拖慢一下進度。

    連逸小連逸:你呢?到家了?

    abely:我剛下飛機,待會兒去你家找你。

    哦,來找她。

    嗯???

    連逸“噌”瞪大眼珠子,反複看了那句話幾遍,確定駱先生真的不按常理出牌說來就要來。這進度會不會太快,兩個人現在是男女朋友了嗎,就可以直接來家裏找她了。

    她心虛地看了看在廚房裏忙碌著熱粥的小喜。

    這個要怎麽解決?

    坐立不安地在家裏等了好久,連逸心不在焉地舀著粥往嘴巴裏送,眼神是不是的就往門口飄,接連好幾口都沒吃到嘴巴裏,嘩啦啦又倒迴碗裏去。

    “姐,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想說啊。”倒是小喜先發現了她的反常,皺著眉頭問道。

    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反正小喜也不是西哥,不會對她怎麽樣的。連逸閉著眼心一橫,老老實實坦白道,“你知道我跟駱鷺洋的事情吧?”

    “知道啊,這幾天你都跟我講了好幾遍了,”小喜夾著醬菜放在她碗裏,“不過我後來也仔細分析過,你們倆肯定是在一起了,但是還缺少最基本的儀式感,所以才讓你這麽患得患失。”

    “他說待會兒要來家裏找我。”

    “雖然隻是談戀愛,但是儀式感非常的……你說啥?”

    小喜聞言,手裏的勺子終於還是掉在餐桌上麵,發出清脆的聲音,一如她現在腦中崩掉的弦。

    也就是說今天晚上不能住在這裏了,畢竟當電燈泡沒什麽好玩的,但是連逸還這麽小,孤男寡女獨處一室,難免會發生一些刺激的事情,那不就吃虧了?但是留在這裏就能阻止他們嗎,自己難道要蹲在臥室裏整晚監視兩個人嗎?

    一瞬間她的腦海裏非常形象的出現了一行行的彈幕。

    “所以,姐,我現在打車迴家能給我報銷不?”

    “沒問題,你可以打一個神州專車最豪華型,姐今晚也圓你一個夢。”

    送走小喜之後,連逸手忙腳亂的把

    餐桌收拾幹淨,想了想又把冰箱裏剩的那幾個已經蔫掉的蘋果拿出來洗洗擺好,又飛快的進浴室衝了個澡,塗了個麵膜,準備在有限的時間了做個最精致的女孩。

    可憐她麵膜剛塗滿整張臉,門鈴就像催命似的響起來了。

    她心裏暗罵一聲,卻也隻能小跑著去開門,露出張白花花的鬼臉,把門口的人嚇得不輕。

    駱鷺洋揉了揉眉頭,每次做完飛機他都會有點不舒服,但也沒有過多的表現,手裏提著一個精致的小袋子走進來遞給她,“喏,你之前不是說村子裏的海棠糕很好吃,我給你帶了點。”

    糕點總要吃熱的,連逸雙手接過來,卻覺得這份涼透的點心比之前吃過的都香。

    指天發誓,海棠糕這件事,她真的隻是對左先宇提過一嘴而已。

    客廳裏的沙發是連逸親手挑的,芝華仕頭等艙沙發,駱鷺洋坐上去的時候簡直腦殼痛到爆炸,感覺自己中了什麽飛機魔咒嗎,怎麽走到哪都是這種感覺的座椅。

    連逸把點心放在桌子上,連忙倒了杯溫水給他,“要吃個蘋果嗎?”

    “不必了,”駱鷺洋結果來一口喝淨,抬頭對著她看了好久。

    被這種氣氛嚇到,連逸下意識摸摸自己的臉,卻摸到一手的麵膜泥,白白的小臉顯得眼睛更大了,她嘟囔著問道,“你在看什麽啊,都不講話的。”

    “把麵膜洗了吧。”

    “啊?哦。”她雖然不解,腳卻聽使喚,立馬就邁開往洗手間裏走。

    男人可真麻煩,自己不敷麵膜,還不準別人敷了。

    洗臉左右用不了三分鍾,她磨磨蹭蹭地走出來,不知是錯覺還是那麵膜真的有用,原本就透淨的臉更白了些,連逸穿著一套運動睡衣,小細腿“啪嗒啪嗒”幾下就走到沙發這邊坐下。

    身邊的塌陷讓駱鷺洋從睡夢中驚醒。

    他迷糊著睜開眼睛,看見連逸正擔憂地看著他,“你很累吧,我不吵你了,你去我屋裏睡會兒吧。”

    小姑娘到底知不知道這句話什麽意思。

    他扶額,看了眼牆上的掛鍾,已經是晚上十二點鍾了。

    明天早上還有通告,他必須早點迴去休息了,不然到時候臉上水腫又會被人罵不敬業,以前他倒是不在意這種名聲,但是今時不同往日,自己總要為以後打下點基礎。

    來這裏不過是為了親眼見她一麵。

    駱鷺洋心下好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現在變得這麽矯情了。

    他站起身來,眉眼間帶著淡淡的笑,毫無平日裏的教導主任氣質,拉著連逸也站起來,“啪嘰”一口,親在她的臉頰上麵。

    又響又脆又……

    甜。

    連逸耳根子一下子就紅了,囁喏著抱怨道,“原來你讓我洗臉就是為了這個啊。”

    兩人站在門口道別,連逸還有點舍不得,見他插著褲兜還挺瀟灑說走就走,便忽然想起來問道,“那……那你說,咱們現在是不是男女朋友關係啊。”

    玄關的燈壞了兩盞,光又黃又暗,照的人昏昏欲睡。

    駱鷺洋聞言愣了一會兒,繼而又勾著嘴角壞笑,忍不住又伸手揉亂她的頭發。

    “當然了,我的女朋友。”

    作者有話要說:連逸:聽上去很甜,但又覺得自己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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