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細不可聞卻又清脆悅耳的聲音從身後響起,聽得我心下一軟,差點就放棄了離開的念頭,不過其中蘊含的寒氣,使得我一個激靈,趕緊加快了腳步,裝作沒聽到。


    能夠發出這樣如天籟一般的聲音,身後的三人除了司馬大美女,還能有誰?


    不過我可不認為僅僅見過這麽一麵,對方就看上我並且愛上我,這會便要請君留步。


    美女雖好,小命更加重要。


    帶著椿一路朝著出口走去,完全不理會身後的三人,可是……這看起來近在咫尺的出口,怎麽就走起來這麽遙遠?


    “你出不去的。”


    就在這時,司馬飛燕的聲音再次傳來,清脆悅耳消失不見,隻剩下了冰寒。


    我知道,他們今天是非要留下我了。


    進來的時候,隻是幾秒鍾的事情,就算那個時候是跑的,而現在是走的,但也沒有理由走了好幾分鍾,還是沒有走出去吧?


    況且出口就在眼前,然而腳下的步子卻始終踏不出去,再聯想到此處已經被人動過手腳,我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平靜地看著三人,等待著他們接下來要說的話語。


    椿安靜地任由我扶著,右手卻已經悄然摸上了露出肩頭的劍柄。


    而我的右手支著椿的臂彎,左手也微不可查地放在了腰間,隨時準備再次掏出鎖魂鏈。


    手臂上的紋身也隨時準備著再次亮起。


    這一次,我已經打算好了,一旦發現對方有什麽不軌圖謀,我也顧不得許多,就算驚動警方,也要將手臂上的三個紋身都激活。


    對麵三個人的實力,實在是太強了,如果不放手一搏,我根本就沒有機會。


    之前麵對謝子豪的時候,隻是召出了妖刀?村正,是因為那個時候不是生死之戰,沒有必要將自己的底牌完全亮出來。


    不過現在……誰都不知道事態將會往哪方麵發展,一旦開戰,誰也說不準對方心裏在想什麽。


    卻不想在我轉身之後,謝子豪和張宇凡笑而不語,之前一直處於沉默之中的司馬飛燕向前一步,站了出來,麵無表情說道:“其實我們真的沒有故意要為難你,隻是因為某些原因……所以,如果你承認自己真的走不出去,我便可以撤了陣法,今後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我一愣,這麽簡單?


    就隻是低個頭?


    不過這幾個月我見過太多的人情世故,也見過太多的陰謀詭計,瞬間就知道事情沒有那麽簡單,而且我分明可以看到,在司馬飛燕說這句話的時候,張宇凡和謝子豪的臉上,同時出現了一絲絲不可察覺的微妙的笑意。


    這到底是毛情況?


    我說道:“為什麽?”


    “這不關你的事,你現在隻有兩個選擇,要麽,陪著我們在這裏耗到陣法消失,要麽……承認自己走不出去,很快就可以出去,也不必浪費大家的時間,順便告訴你,這座陣法是以整個句容市的生氣為氣機的,除非這座城變成一座死城,否則……”


    司馬飛燕的話沒有繼續再往下說,但我知道,除非我承認自己走不出去,否則……將會永遠困在這裏。


    當然,前提是我沒有辦法解開她的陣法。


    “我有一點想不明白,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我不承認,我們大家都會被困在這裏?”我問道。


    按道理來說,陰陽宗的後人,應該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才對啊,為什麽會莫名其妙要陪著我在這裏耗時間?


    “雖然我不想承認,但確實如此,而且我們因為自己的誓言,所以不能出手幫你……當然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你能夠破得了這個大陣,或者某人改變主意。”謝子豪跳了出來,一臉幸災樂禍地說道。


    張宇凡沒有說話,但臉上越來越濃的笑意已經表達了他的意思。


    “我很想知道,這到底怎麽迴事?”


    這是我打算問的最後一個問題,如果他們不願意說……那麽隻有破陣了。


    怪不得之前觀看司馬飛燕的時候,發現她的臉色有些蒼白,還以為是她的膚色本來如此,沒想到竟是為了維持一座與整個句容市每一個人都有聯係的大陣。


    這種陣法,據我的了解,沒有任何的殺傷力,但是用來困人,是非常恐怖的。


    除非找到陣眼,然後破之。


    又或者殺死布陣之人,沒有人維持陣法,大陣自然便不複存在。


    再或者布陣之人突然改變主意。


    但現在的問題是,司馬飛燕似乎並不打算自己放棄維持陣法,至少短時間內是不可能能的,而張宇凡和謝子豪雖說參與,但看那樣子,想要殺死司馬飛燕,他們是萬萬不會袖手旁觀的。


    再說了,饒是李茂,在得知他犯下了那麽多的罪行之後,我都曾經因為心軟放他一條生路。


    盡管現在心性已經磨煉得更加堅硬,但要說讓我去殺一個無冤無仇的人,還是辦不到。


    那麽剩下的,也是唯一的選擇,隻能破陣了。


    但在破陣之前,我想知道緣由。


    如果陰陽宗的後人,如此無聊透頂,隻是為了好玩而將我困在這裏,我也無話可說。


    “我隻需要一個理由。”


    “噗哈哈!”


    我的問題一出口,不知怎地,謝子豪仿佛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臉上的笑意終於繃不住,爆發了出來,一時間竟是笑得在地上滾來滾去,而張宇凡也是憋得滿臉通紅,看起來也即將到達忍耐的極限。


    司馬飛燕狠狠瞪了他們兩人一眼,隨後冷冷迴答道:“也沒什麽說不出口的,因為一個無聊的誓言,我必須把你困在這裏,否則,我就要嫁給你,所以……把你困在這裏,是最好的選擇。”


    “你之前和我說與我無關?”我感覺得到,自己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媽個逼的,你說嫁就嫁啊?


    老子可是有家室的男人,還他媽的與我無關,還真當自己是女皇了?


    “你最好說清楚這到底怎麽迴事,否則……”


    我冷冷笑著,再看司馬飛燕的那張近乎完美的臉蛋,已經沒有了先前的賞心悅目,隻剩下了不屑與可憐。


    我不屑她竟然自大到以為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人可以支配另一個人的自由,也可憐她長這麽大,連這點都沒有想明白。


    “否則怎麽樣?”她挑釁似的看著我,也是滿臉的不屑。


    這一刻,我感覺到了莫大的侮辱與無盡的怒火,我不知道他們之間有著什麽樣的誓言,但是我就是我,一個自由的,擁有自主意識的人!


    我不允許別人隨意支配我的行動乃至思想,特別是那個人還不自知。


    我看著她,然後把放在腰間的左手伸了出來,對著她比了一個中指,然後一字一頓說道:“否!則!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


    說完這話,我不再理會司馬飛燕在背後說著什麽樣的話語,用什麽樣的眼神看我,我轉過身去,找了一個幹淨的地方讓椿坐了下去,平複著先前受到的震蕩,而自己則是開始在周圍走來走去。


    或許在所有人的眼中,我這是焦急的表現。


    但隻有我自己知道,我在尋找破陣的關鍵。


    很不巧的是,在王敏離開之後,孟婆因為擔心我一個人像個愣頭青一般,一頭撞進某個勢力的陷阱中還不知道,反而白白丟了自己的性命,於是開始對我進行培訓。


    培訓的內容無非就是讓我死記硬背,這個世界上所有的跟鬼魂有關的勢力分布,以及他們的主要手段,其中還包括了破解的辦法。


    當初因為這些東西,曾經一度,我痛苦不堪。


    苦苦哀求孟婆盡快停止這種無聊的訓練,因為在我看來,我就隻是一個小人物,小到即便下一秒就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也不會有多少人察覺得到,又怎麽可能和那些傳說中的大勢力相遇呢?


    慶幸的是,孟婆並沒有因為我的哀求而停止,反而是變本加厲。


    盡管過程很痛苦,但收獲也不小。


    至少在國內的勢力,除非是那種一上來就直接將我秒殺的強大的存在,其餘的,但凡給我足夠的時間,我都有辦法保住自己的性命。


    這就是我的自信。


    司馬家身為陰陽宗的一個大家族,擅長的就是陣法。不管是主殺伐的殺陣,還是主囚困的困陣,又或是主迷惑的幻陣,在世界上那也是頂尖的,。


    而當代的天之驕女,司馬家指定的下一任家主司馬飛燕,更是年紀輕輕,在陣法的造詣上,就已經令許多比她不知道早出生了多少年的老家夥汗顏不已。


    可以說在當今世道,除了個別妖孽的存在,司馬飛燕的陣法可以說是最強了,更為重要的是,她不僅將先賢所創造出來的陣法掌握得爐火純青,更為重要的是,這小丫頭還會自創陣法。


    往往一個陣法在她的手上,總能變幻出至少十幾個不同的陣法,而且威力更加驚人。


    所以即便知道這個困陣的破陣之法,我還是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觀察一遍,避免有什麽沒有注意到的細節,導致破陣失敗。


    至於破陣失敗之後被一輩子困在這裏或者直接認輸,我根本就沒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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