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你們還站著幹什麽,還不快把這兩個丟人現眼的東西拉開。”陸有財憤怒朝著周圍的丫鬟和嬤嬤們大吼道。


    幾個丫鬟和嬤嬤瞬間從驚嚇中迴過神來,幾個人合力將壓在方玉芝身上的芸娘拉起,然後把她拉到一旁。


    這時恍然驚醒的方玉芝顧不得身上紊亂了的妝容,她來臉色悲傷的跪在地上麵,朝著陸有財不停的磕頭哭訴道:“冤枉啊,公公,不是我,真不是我啊,我沒有做這種事情,我怎麽可能做這種事情?!”


    “公公和婆婆待我如自家親生兒女一般疼愛,我平日裏隻覺得恩重如山,這一輩子隻想伺候在公公和婆婆的身邊,一輩子當牛做馬償還公公和婆婆的恩情,又怎麽會害了我們陸家,再說了這是我的相公,我又怎麽會殘害自己的相公。”


    “女子在家從父,出閣從夫,夫死從子,相公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靠山,我又怎麽可能會害了自己的相公,我實在是冤枉啊公公,這真的不是我做啊。”


    看著跪在地上麵的方玉芝,還有她那一番真情流露的話語,陸有財果然臉上又露出了猶豫的神色。


    沒辦法,隻因這方玉芝說的話也確實正確,在古代這種封建製度中,對於女子的壓迫達到了前所未見的程度。


    一個沒有了丈夫的女子,等於是失去了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的支柱,如果說方玉芝殘害芸娘肚中的孩子還有幾分可能,但是要說方玉芝會殘害自己的丈夫,那就有些太蠢了,畢竟這個家裏麵現在做主的還是陸有財。


    一旦陸學文死去,那麽方玉芝接下來的生活就隻剩下一條路,那就是被幽禁在家裏麵,此生都不能再邁出家門一步,為丈夫守貞潔,這是她接下來生活的唯一,這種生活光是想想都生不如死,沒有那個女的會在公公還活著的時候,做出這種愚蠢的事情,這跟自掘墳墓沒有什麽區別。


    陸有財也是想到這一點,所以對於方玉芝的話又相信了幾分,不過他沒有這麽快的下定論,隻因雲樹一還沒有說出到底是什麽人下的毒手。


    “雲大師,到底是何人對我陸家下這麽狠的毒計?”陸有財轉身看向雲樹一問道。


    對於陸有財的詢問,雲樹一默不作聲,而是將目光看向了一旁的湫。


    見到雲樹一把目光放到湫的身上,陸有財還有周圍的所有人頓時都把目光放到了湫的身上,一個個目光直直盯著他。


    陸有財不解雲樹一為何把目光看向湫,這是什麽意思?


    第一次成為人群焦點的湫忍不住心中咯噔一跳,他有些不知所措,慌張之下開始打起了退堂鼓,但是一想到剛才沈長文所說的話,還有自己立下的壯誌豪言,以及哥哥期盼的目光。


    沒辦法,湫隻得硬著頭皮頂著眾人的目光緩緩站了出來。


    “指使覃小鐵殺害陸家兩個小妾,迫使芸娘胎死腹中,陸學文身受重傷的幕後操縱著即使方玉芝。”湫指著方玉芝朝陸有財說道。


    聽到這話,陸有財頓時雙眼直欲噴火,他沒想到到頭來還真的是剛才情真意摯保證不是自己的方玉芝,這個他兒子的正妻,未來陸家的大夫人!


    “奇恥大辱,奇恥大辱,簡直是奇恥大辱。”陸有財殺意凜然的看著跪在地上麵的方玉芝,咬牙啟齒的說道。


    跪在地上麵的方玉芝此刻隻覺得通體冰涼,當聽到湫所說之話的時候,她整個人就宛若掉進了冰窖之中,渾身冰冷無比。


    “他們怎麽會知道,他們怎麽會知道,該死的,難道是覃小鐵這個廢物招供了?對,一定是覃小鐵這個廢物把我供了出來,廢物,該死的廢物,果然沒有的東西,不管得到了什麽樣的奇遇,廢物永遠是廢物,爛泥終究是扶不上牆。”


    “不行,我不能死,我不想死,我富貴的生活還沒有享受過,我不能死,不能死……”


    這個時候心中慌亂的方玉芝突然靈光一閃,她當即憤怒的站起身來,看著湫五官扭曲的說道。


    “你們口口聲聲說是我操縱的一切,但是就憑你們一張嘴就能定我的罪嗎?你們有什麽證據說我就是幕後主使者,你們這是在血口噴人,你們這是在誣蔑我。”


    方玉芝聲音淒厲的對著湫吼道,自小到大湫哪裏見過這種陣勢,一時間被方玉芝吼懵,呆立在原地過了好半會兒才清醒過來。


    他臉色漲紅的對著方玉芝說道:“我沒有血口噴人,我沒有騙人,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就是殺人兇手,是你讓覃小鐵殺的人,你和覃小鐵是青梅竹馬,所以覃小鐵對你唯命是從,你為了防止自己的地位下降,所以就讓覃小鐵殺了這些人。”


    “你放屁,你空口無憑,你有什麽證據,你倒是拿出證據來啊?!我和覃小鐵根本不熟,我們什麽時候成為了青梅竹馬?!你在誣蔑我的清白,你在顛倒是非!”


    這一刻事關自己的小命,方玉芝也顧不得在講究什麽禮儀規矩,她語氣激烈的對湫步步緊逼,言語中竟是毫不畏懼之態。


    隻因這時她想起,當時她跟覃小鐵合算計謀的時候,覃小鐵都是化作鬼魂之身來和她商討,而當初她即給覃小鐵的那幾封書信,也早已經在她的麵前燒毀,所以方玉芝篤定這些人根本沒有什麽實質的證據來證明自己就是幕後主使者。


    就算是覃小鐵親口所說,她也可以說和覃小鐵不熟,覃小鐵也是在汙蔑她。


    隻因這裏麵有一個非常關鍵的信息點,那就是如果她真的是為了防止自己的地位下降,那為何覃小鐵後麵還要殺死陸學文?


    難道這也是她方玉芝指使的?她方玉芝難道會傻到讓人殺掉自己的丈夫?這簡直是荒唐無比的事情,所以覃小鐵根本就和她沒有什麽關係,她也就不是這件事情的幕後主使者。


    “你……”湫被方玉芝質問的一陣氣急,他憤怒的朝著陸府眾人解釋道:“這是覃小鐵親口所說,是方玉芝讓覃小鐵殺的這些人,怎麽說是我誣蔑你呢?!”


    可惜這種話,方玉芝心中早有預料,她當即把那套如果是她讓覃小鐵殺人的話,她為什麽要殺自己的丈夫這種說辭拿了出來。


    這一下子湫頓時不知再該如何開口,而此時陸有財竟然也被方玉芝的話再次說動,他臉色凝重的看著湫說道:“湫小兄弟,如果沒有證據的話,這種話可不能輕易說出口啊,這畢竟關乎到了我陸家幾條人命,還有我陸家的門麵,這不能隨便啊。”


    陸有財此刻已經聽信了方玉芝的話,所以見湫沒有拿出什麽有用的證據,當即開口想要揭過這件事情。


    畢竟方玉芝是他兒子的正妻,乃是陸家未來的大夫人,如果被人傳出去說竟和其他的男子有關聯,那麽不僅方玉芝的清白被毀,他陸家的麵子也就徹底丟盡了,日後再在這個城裏麵生活,還不得被其他的大門大戶整日諷刺嘲笑,這樣子下去他們家的麵子可就真的是丟幹淨了!


    所以為了陸家的麵子,陸有財不願意聽湫再“胡言亂語”下去!


    這話頓時讓湫被氣得臉色漲紅一片,他生平還是第一次被人當做騙子。


    “公公,這個覃小鐵什麽的,以前因為和兒媳的家相隔不遠,所以偶爾碰過幾次麵,說不過幾句話,卻因為就此被外麵那些不明就裏的人戲言敗壞兒媳的清譽,亂說什麽青梅竹馬之言,隻因為家貧戶小,堵不住這些悠悠閑話,沒想到的是現在卻成為了兒媳的罪證,願公公明察,兒媳真的是冤枉的啊。”


    方玉芝再次跪在地上,臉色悲傷的哭訴道。


    看著方玉芝這不是作假的模樣,陸有財表麵上不動聲色,隻是眼中閃過一抹異色。


    雖然他素來不喜這個兒媳,覺得她小門小戶出身,沒得規矩,心眼小,善嫉妒,不是個當正室的人選,但是現在既然已經成為了她的兒媳,那麽她就必須要維護她的麵子,因為她的麵子便是陸家的臉麵。


    如果湫真的能拿出實質的證據,證明這一切的背後是方玉芝搞的鬼,他二話不說當場就讓人把這個下賤毒婦拖出去杖斃,他們陸家留不得這種狠毒無情,下流淫蕩,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但是現在湫拿一個“不相幹”之人,也不對,是一個怨鬼的話來當做證據,根本沒有什麽實質的證據證明他所說的一切,那麽這個罪方玉芝就不能背,為的是方玉芝的臉麵,也為的是陸家的裏麵,和外人有染殘害家裏人,這傳出去陸家也不用再在這裏混了,光是人們那些異樣的目光就能把他逼死!


    不過你要說陸有財真的就徹底相信了方玉芝的話,那更是不可能的,他陸有財從一介白身,於微末之中拚搏廝殺,闖下了浩蕩的家業,心中的膽識和謀略遠超常人想象。


    他現在為了陸家的臉麵,選擇了把這件事情壓下去,但是過一段時間後,沒有了外人,那麽他一定會還會徹查到底,如果真的是方玉芝暗中搗鬼,他絕留不得她!


    “你……”


    見到陸有財不相信自己所說的話,湫臉色氣的張紅一片,心中鬱悶無比。


    終究是年紀小,沒見過世麵,沒有什麽經驗。


    他當時天真的以為憑借覃小鐵所說之話,就可以輕鬆的將方玉芝的罪名定下來,正是抱著這種思想,他才敢拍著胸脯保證自己一定能將事情辦下來。


    結果沒料到的是現在被人質疑他的話,他們還不承認覃小鐵的話是真的,這讓湫頓時變得好像熱鍋上的螞蟻,焦頭爛額但又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不想向沈長文求助,因為這是他哥交給他的一個任務,他不想讓他哥失望,但是沒有經驗的他也不知道錯在哪裏。


    為何他說真話,人們卻不信?


    看著湫焦急的樣子,沈長文隻是淡定的站在一旁,看著湫接下來會怎麽樣處理。


    “終究是太年輕了,又在海底世界平靜的生活中長大,從小順風順水沒有經曆過什麽挫折,現在遇上點麻煩就變得手忙腳亂,看來還是太缺少曆練了。”沈長文心底裏暗中搖頭。


    湫看不清楚麵前這一切,是因為他將人們想的太過美好,以為大家跟他一樣都這麽的單純,以為覃小鐵說的是真話,然後大家就會相信覃小鐵的話。


    他卻漏了一點就是,覃小鐵之所以說出這些話,是因為沈長文的法術效果。


    湫知道沈長文法術的厲害,陸家這些人卻不知道啊,他們既然不知道沈長文法術的厲害,就不相信覃小鐵說的都是真話。


    縱使他們相信覃小鐵說的是真話,陸有財也不會當場讓這個罪名落在方玉芝的身上,因為這關乎到陸家的臉麵,他們會在麵子上駁迴這些話,隻推托說覃小鐵有可能說謊,這些話當不得真。


    反正沒有實質證據在,想要給方玉芝定罪都不行。


    當然若是按照正常的大戶人家的做法,即使沒有當場定下方玉芝的罪名,但是事後方玉芝絕對還是難逃一死,隻要掌家的人起了疑心,那麽這種有可能敗壞家風的“下賤淫蕩之人”必須要處死。


    左右不過尋個由頭,掉井裏麵了,風寒病重了,又或者是痢疾之類的理由,反正深門大院裏,死幾個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等到人死了,過段時間沒人再提起這件事情,那麽關於期間的種種謠言也就會自己慢慢消散,漸漸的沒人會再想起,隻因民眾都是很健忘的人,一些沒風的傳聞過去了也就過去了。


    可惜這些落到方玉芝的身上不一定能實現,隻因陸有財的獨子陸學文還沒死。


    陸學文現在是整個陸家唯一能繁衍血脈的人,雖然這麽些年來陸學文迎娶了幾門小妾,使得方玉芝的地位漸漸下降,但是你要說陸學文心中徹底沒了方玉芝的地位那是不可能的。


    當年為了娶方玉芝當自己的正室,陸學文不惜和自己的父母對抗,從這可以看出方玉芝在他心中到底有多重,哪怕現在不複當年,但是如果沒有真正的證據,隻因為一些外人的話語就處死方玉芝的話,怕是陸學文必不會善罷甘休。


    而陸學文現在又身受重傷,要是氣急敗壞之下傷勢加重而一命嗚唿了,那陸家可就真的絕後了。


    所以看在陸學文得麵子上,方玉芝隻要現在定不了她的罪,那麽時候她也定然不會有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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