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鯉在那魂幡裏麵聽著外麵的說話聲很清晰,但是外麵的人顯然看不到裏麵的景象。


    嘭,那升降的機器停了下來,宮鯉見張主事帶著幾人走了出來,正好與宮鯉她們的高度一致。這麽說來一會兒保不齊她兩還有上場的機會。


    張主事帶著他們一邊走一邊介紹著裏麵的礦石,一個監工拿過來幾個盒子,一打開裏麵黃燦燦的金沙,色潤的玉石,烏黑的鐵礦,確實是極佳的品質。


    “這東西可是十足的好東西呢,張主事真是好本事。”


    “哪裏哪裏都是上麵的大人們教導有方。”


    小爵爺一副我很懂你的表情,與張主事更為親熱,儼然一副親兄弟的姿態。嚴柏卿和安國候世子走在後麵,看著兩人這般作態都不動聲色,一直戒備著。


    “啊……”


    忽然之間從一旁的洞口裏麵傳來一陣慘叫,然後就叫一個披頭散發的人跑了出來,一下撲在了小爵爺的腿上,他是個練武的人,抬起了一腳便把那人揣到了牆上,張主事暗道不好,果然從牆麵裏麵就伸出了白森森的手骨,七八隻手骨伸出來牢牢的纏住那人,將他拖進了牆裏麵。


    “這……這是怎麽迴事,剛剛那是白骨。張主事!”


    “這點小伎倆也能嚇到小爵爺不成。”


    說完朝著一邊的監工狠狠的瞪了一眼,把他嚇的趕緊跑進了之前的洞裏。


    “什麽嚇到,這裏麵這麽邪氣……”他話還沒說完,就感覺地麵一陣震動,隨後從剛才的洞口衝出來好幾個和之前相似的人,他們一跑出來就衝著嚴柏卿他們過來。


    張主事大喊著來人,便從石壁上爬下來很多形狀詭異的男子,他們像猴子一樣從礦底爬了上來。


    兩夥人就纏到了一起,張主事許是也沒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把隨身的侍從拉在自己麵前,大聲的唿喊“快把這些瘋子給我拉開。”


    他不說話還好,一聲令下,那些衣衫襤褸的苦力仿佛豁出去了一樣,瘋狂的撕咬著那些爬上來的黑唿唿的人,但是他們怎麽麽可能死對手,那些黑人手臂很長,肌肉凸起,一雙手指比常人多出了兩三個指節,漆黑的指甲閃著寒光。


    “噗噗……”那黑指甲一下子就捅進了那苦力的心窩,一拽就把還在跳動的心髒捏在手裏,然後張開一張幾乎裂到而後的大嘴,一口吞了下去,又一拽把那苦力的身體便扔到了礦洞底下。


    有了死屍,那中間之前還平靜的鎮魂幡抖動了起來,從掉在漿河裏麵的死人身上把魂魄吸了出來,裏麵就想起了尖利哭喊聲。


    那魂魄四下逃竄卻不敵鎮魂幡的力量,被生生的吸了上去。


    那些苦力壓根就不是那些人的對手,也就一會兒工夫便被掏了心扔到下麵,看著底下嘩啦嘩啦的河流,幾個人也就明白了,那裏麵指不定摻了多少人的血,再看看那盒子裏成色極佳的寶石珠玉,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張主事,你這礦山邪性的很呢。”


    “這都是些雕蟲小技,這些挖礦的人總是不老實,總得使點手段。”


    “這可不是吃人這麽簡單,朝廷早就下過禁令不許做巫蠱邪祟的事情,你這裏麵養的這是什麽東西。”


    那小爵爺雖說是個武夫,但祖上是開國元老,很是注重體統,如今看到這礦洞裏的東西不由得怒火中燒,縱然他覺得對待賤民沒必要同情憐憫但是不代表他能容忍這些邪術橫行。


    早年因為巫蠱之火就牽連了不少人,如果這礦山是太後示下那麽他得重新考量是不是要和她結成一派,這些個邪道的人最是難以控製,別看這金山銀山,以後如果真登上了那位置,這太後一族手握著這麽一座礦山,自己無疑就是一個受製的傀儡。


    “你這樣的作為太後可知曉,朝臣可知曉,這是汙邪之術禍亂朝綱,我覺得已經沒必要再看下去了,告辭!”


    “小爵爺說的什麽話,這可是太後示下,與我這小民有何關係。”


    “那今日我也得替這天下懲治你這口出狂言的小人。”說著抽出了自己的佩劍就朝著張主事撲了過去,但是這地方狹小,壓根就那一發揮優勢。


    宮鯉眼見著那小爵爺行動受限,被張主事輕巧的躲開,然後就見張主事抿唇吹了一聲,隨後就聽著高空中傳來鳥鳴。宮鯉手中一緊,是上次進來時看到的那隻黑色的大雕。


    “好你個姓張的,我可是堂堂爵爺,你敢不敬。”


    “嘖嘖,真是一家子武夫,也不看看現在的朝堂局勢,青年才俊多得是,你們一家也不過是空擔了個頭銜,礦山裏麵出個幾次事故,稀疏平常,我覺得老爵爺也不敢真說些什麽,隻能怪你不識抬舉。”


    又是一聲鳥鳴,那隻大黑雕便俯衝而下。嚴柏卿與安國候世子急忙後退,還是被淩厲的風給刮得撞到後麵的人。


    就更別提那小爵爺,他的劍如果在曠野之上或許還能發揮些威力,但這這狹窄的石壁前卻處處受限,剛一揮出就被黑雕抓在了爪子裏。


    “你個膽大妄為的小人,嚴世子、安世子……你們。”


    話音未落就被黑雕一下子啄掉了眼睛,發出撕心裂肺的喊聲。劇痛難當,他胡亂的揮舞著,被黑雕鐵鉤似的爪子抓穿了肩胛骨,抓起來飛到半空中。


    “姓張的,你早晚都不會又好下場!”


    “小爵爺走好!”


    “啊……”


    “噗通”一聲就被扔掉了底下燒的紅彤彤的漿液裏,隨後靈魂被鎮魂幡吸了進去。


    宮鯉在裏麵看著掙紮的小爵爺向她們撲過來下意識的想拉住,就見他穿過她的手飄到了白霧裏,那霧團猶如無底洞一般,翻騰了一下就歸於平靜。


    底下就剩下了嚴柏卿和那安國候世子,張主事還是維持著臉上的笑意,挺直腰看著麵前的兩人,神情有些怎麽都藏不住的倨傲。


    “張主事好個下馬威。”


    “不過是個不識大局的毛孩子,太後倒是有心栽培一二,如今看來真是不堪重要的很。”


    “擅作主張,張主事倒是不怕太後怪罪。”


    嚴柏卿眯起眼睛看著張主事,看來這張主事的心目中人選應該是安國候世子,把他兩也捎帶的叫來不過是給安國候世子一個警鍾,怕是如果自己也不識抬舉,下一個被扔下去的就是他了。


    張主事聞言看了嚴柏卿一眼,笑了笑沒說話,反而是轉頭看著安國候世子。


    “不知世子意下如何?我們無雙城必鼎力相助,甚至可以為你掃清障礙。“說完看了後麵的嚴柏卿一眼。


    不言而喻,隻要安國候世子點頭願意合作。


    今日的礦山便是嚴柏卿的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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