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花船聚齊,有位女子從那艘畫著精美圖案的船裏麵走出來,站在船頭上。


    “感謝各位公子、小姐的捧場,我們天一樓有幸邀請了曲流公子。公子四處遊曆,聽聞鳳陽人傑地靈,特意停了數日,在這水閣為大家奏曲,隨後還有我們天一樓姑娘們的才藝,望不負各位所願。”


    一片叫好聲響起,宮鯉也跟著拍手,她倒是沒想到船裏麵居然有這麽漂亮的姑娘,那麽精致,她還沒見過這麽講究的女子。


    再後來就是宮鯉似懂非懂的琴音了,確實是很動聽,一會兒像是清風拂麵,一會又像是潮水湧動,宮鯉真是佩服那人的巧手。大家聽著如癡如醉,宮鯉就想著摸一塊兒點心墊墊肚子。


    所以天香轉過頭,第一眼就看到,宮鯉鼓動著嘴,正饒有興趣的打量周圍的人。


    “對牛彈琴,下次也不帶你來了。”


    “都說了聽不懂嘛,你非要帶我來,你繼續我有些餓了。”天香惋惜的搖搖頭,不理會倉鼠一般的宮鯉,又繼續往下麵看。


    待到宮鯉吃完了一盤精致的點心,喝完了一壺很是清香的茶水。那位曲流公子已經不知去向,上麵是一位有些妖嬈的女子正在舒展腰肢跳著舞,宮鯉對這種妖裏妖氣的女子什麽好感,隻看了一眼就扭轉了頭。


    跟來的侍衛很是盡職,一直就站在樓梯旁邊,直挺挺也很嚴肅,即便有女子經過都目不斜視。他們身上穿著的衣服應該是黑風家自己的,有的人似乎是識得,見到那個黑字就遠遠的繞開。


    宮鯉好奇的看了一會兒,想下去透透氣,就和其中的兩位說了一下。


    現在下去的人少,大家都集中在樓閣的欄杆處,反倒是樓梯處基本沒什麽人。宮鯉想了想就往之前那個灰霧消失的地方走去,她蹲在那裏看著白色的牆麵上有個淡淡的痕跡,聞了聞也沒什麽其他味道。


    “姑娘在看什麽?”身邊一個侍衛見宮鯉一直蹲在看牆角,還是忍不住好奇的問了句。


    “之前我看到有東西鑽進去了。”


    “姑娘請讓一下。”那侍衛一聽,倒是沒有質疑什麽,反而在宮鯉之前蹲著的地方站定,從懷裏掏出一個符紙,念了什麽往那個牆角扔去,等了等也沒什麽異常。


    “應該是什麽孤魂野鬼的宵小,無礙的,姑娘請放心。”


    “恩,沒事就好。也難怪這場大典是告慰亡靈的,所以才會有鬼魂之類的會來聽一番。倒是來了這麽多人,還真是有些奇怪。”


    “姑娘說的是什麽告慰亡靈,還有這是每個季度一次的天一樓姑娘們的花魁競藝……”言下之意就是,您這是從哪裏瞎聽來的。


    宮鯉咬咬牙,憤憤的抬頭向欄杆上,幾乎要探出半個身子的天香看去,她才意識到,自己被欺騙了。


    “哦,沒事,挺好看的。”


    幾人走過去,一片白衫露出一角,伸手往之前的牆角一揮,剛剛還雪白的牆麵,在角落裏浮現出一團暗紅色的印記,像是血液幹了之後的痕跡,再一揮牆麵又恢複如初。


    那人隻是冷哼一聲,便隱去了身影,河麵上還是一片熱鬧,沒有人注意到這邊的動靜。


    宮鯉往水閣外麵走去,這裏周邊風景也是很好,迴廊水榭,花團錦簇,還有上了年紀的老樹,下麵放著石桌石凳,石桌上還擺放著水果茶點……


    一出來唿吸都順暢了不少,宮鯉活動了一下肩膀,朝石凳走去。坐在是登上正好可以看到水閣,還能不被太陽曬到。


    花船上的絲竹聲斷斷續續的傳來,別有一番風味。


    “姑娘好雅興,在這裏偷得輕閑。”宮鯉聽著聲音一抬頭,原來是那個曲流公子,就笑了一下。


    “你也是出來躲清閑的嗎?”


    “那我們這麽有緣,看來得喝上一杯了,在下曲流,不知道姑娘芳名。”


    “我叫宮鯉。”這也是有緣?這周圍也就這裏能坐下。


    不過想想,來了這大城,也不能太過於小家子氣,索性就是喝茶水,喝就喝吧。宮鯉大大方方的和他碰了一杯,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宮姑娘,這裏可是不太平,你要留心了,這裏每次舉行花魁賽就會有姑娘們蹤……”宮鯉一聽這話就放下了茶杯,眯著眼打量曲流,見他神情坦蕩,皮膚緊實人看起來也頗有些風采,莫不是他也用那妖法保持皮相?


    “那你就是嫌疑最大。”


    “哦?這話可不能亂說,我也是恰好這次過來。”宮鯉看著他,再想想之前獻藝的幾個女子,會不會真的是有人在這裏抓姑娘們。


    “這些人可都是來看你的。”這一想宮鯉更堅定了自己的想法,連茶水都不喝了。


    曲流哭笑不得,他看著一臉警惕看向他的宮鯉,興致大增。從來沒有人會把這事兒以這麽說不通的理由扣在自己頭上……


    就在這一愣神的空隙,水閣那邊發出了騷動。


    宮鯉站起身往那邊看去,她凝神聽了一下,看樣子是出了大事,裏麵很多人在喊叫,根本分不出來天香的聲音。


    水閣的出口開始有人往出跑,宮鯉也不管曲流,直直的往水閣跑去,直覺讓她有些擔心天香。


    “天香姐,你在哪兒?”


    宮鯉往裏麵跑,和人流逆行,被擠著半天進不去,抓了一個姑娘想問問,卻差一點被撓花臉,沒辦法隻有扯著嗓子大喊。


    “宮鯉姑娘,我看到了阿德。”宮鯉不知道哪個是阿德,但是看樣子肯定是跟著天香身邊的某一個,他們就往那人身邊擠。


    “怎麽迴事,天香姐呢?你們不是在一起?”


    “小的失職,之前我們一直看著天香姑娘的,可是不知怎麽的,花船上忽然有個人七竅流血倒地而死,然後護著水閣的欄杆也斷了,緊接著人都往出跑,天香姑娘身手不錯,之前她靠著前麵,我們想去花船上找找。”


    “那趕緊走,天香不在上麵。”他們不由跟著往外跑,而是從一樓往花船停著的地方跑去。


    花船上的人不知道是跑到了哪裏,而且還有一艘向著遠處劃走了。宮鯉心急如焚,幾個人又分不開手,而遠處的船也往遠處飄去,要不是她眼神好,其他人可能都看不到。


    近處的幾艘船裏也沒有她的影子,宮鯉本來打算自己去追,但是又想到了墨崖的話,就喊了其中一個黑風家的侍衛一起。


    前麵的船劃的很快,身邊的侍衛就加緊追趕,一路上撞爛了很多荷花。


    “我們跟哪個?”


    “那個上麵有畫的,最左麵的,快,它要轉彎了。”這一條水路也不知道是有多長,隔著還有些距離,宮鯉站在船頭衝著那邊喊“前麵的船,停一下。”對方絲毫沒停,反而繼續往前劃。


    “就是它。”這麽明顯的做賊心虛,不跟你跟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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