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起工作,初雅便忍不住滔滔不絕。

    所有關於時尚圈的記憶,四年來像是被鎖進了一個塵封的箱子裏。

    往日裏看不見摸不著,也就想不起。

    直到現在被韓恬打開,初雅才恍然發現那些記憶經過那麽多年的發酵與醞釀,甚至比她以為的還要洶湧如潮。

    而韓恬平日裏看著懶懶散散的,但是聽她說起以前的一些事來,卻依然聽得津津有味。

    好像對她過去的奮鬥史極有興趣。

    初雅後來想想,才想起他們兩人的職業道路和軌跡幾乎稱得上是全然不同。

    她的起點沒有他那麽高,僅僅隻是從國內的小品牌的秀場上開始發展。

    而他從出道時起,就是萬眾矚目的佼佼者。

    當然……後麵的軌跡也全然不同。

    初雅在國際上打拚了兩三年,可對韓恬來說,他真正在國際上發光發熱的日子,攏共算來,也不過就那麽一年半載而已。

    不知道她說得這些話在他聽來,該是什麽樣的感受。

    初雅後知後覺地閉上了嘴。

    扭頭看看時間:“哇,都快十二點了。早點洗洗睡我們。”

    沒成想韓恬聽完,頓時眼前一亮。

    迫不及待地開口:“好啊。我們一起洗。”

    初雅:“……”

    一想到昨天在沙發上纏綿到最後在浴室裏他拉著她的手,抱著她小聲哀求她幫他解決時的種種。

    初雅就覺得老臉發紅。

    再想到今天中午跟妙姐一起做飯時,她說漏了嘴。

    當時妙姐嘿嘿笑著湊過來打聽八卦:“嘿嘿嘿,說說看,你們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有沒有**一發不可收拾?”

    “沒有。”初雅垂眸切菜,努力眼觀鼻鼻觀心。

    “沒有!?這怎麽可能哇。韓恬他雖然麵對其他女人的時候完全是直男癌晚期的症狀,但是我看他對你的表現挺正常啊。”

    初雅無奈:“我沒說他不正常啊。”

    “他沒有拉著你一起**我就覺得挺不正常的。咱們時尚圈裏誘人的男色女色太多了,又不是青春懵懂的校園,他年紀小但是該知道的早就知道了啊。再說了,你們還兩個人跑去意大利玩了那麽多天,幾乎每天每時每刻都是下手的好時機啊。”

    “……”初雅向童妙西遞去一個難以言喻的目光。

    其實,還真讓妙姐說中了。

    在意大利的時候韓恬就已經開始使出渾身解數勾引她了。

    是的,他,勾引,她。

    想到她居然讓一個小家夥利用自己的美色引誘她,初雅就覺得自己真的是罪孽深重。

    錯不在青蛇,錯在法海自己動了凡心啊。(注)

    幸好初雅不比白比韓恬多吃了幾年大米。

    在自製力方麵也成功地展現出了成年人應有的定力。

    在意大利的三四天,韓恬屢屢邀約,並且屢屢失敗。初雅後來幹脆直接沒收了房卡,連房門都不讓進。

    白天裏開開心心一起玩,迴了酒店就笑眯眯地當著他的麵甩上門。

    “在意大利什麽都沒有發生,我定力很好。”初雅默默說。

    “嘁。”妙姐不給麵子地咂嘴,壞笑著拱拱她,“得了你。剛才我們進門的時候看到的畫麵,可不是那樣的哦。這你就別想著騙我了。”

    “真沒有。我這兩天生理期。”初雅抿抿嘴,感覺臉頰發熱,“……昨晚就是用手幫他解決了而已。”

    童妙西頓時小聲“哇哦”了一下。

    咯咯壞笑起來。

    “我就知道,好歹是我養了四年的小崽子,我還能不知道他?平時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看見你就憋不住了。”童妙西笑嘻嘻地用一副過來人的口吻說,“行了,生理期也不放過你,看來接下來都不會放過你了。今晚你也做好心理準備。”

    初雅:“……”

    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臉頰燙得不行,她覺得自己現在肯定臉紅得厲害。

    於是趕緊放下手裏的東西,轉身用涼水洗了洗手,然後抬手捂住臉想降降溫。

    說真的,她覺得自己這一刻的反應純情得完全就像是個情竇初開的十八歲小姑娘。

    難不成和小家夥談個戀愛,連帶著她的心理年齡也跟著直線下降了?

    “表情至於這麽苦惱嗎?”童妙西不了解她心裏究竟在尷尬什麽,看她的表情,以為她還在煩惱韓恬的熱情。

    忍不住抬手摟住她肩膀,哈哈笑道:“小家夥現在嚐到了甜頭,正沉迷著呢,你忍忍。”

    於是,從中午到現在,童妙西的這句話又浮現在了初雅麵前。

    忍忍……

    怎麽忍啊……?

    好難的啊!

    她怕自己忍不住哇!

    “啪嗒”一聲,鼠標從她手心滑落。

    初雅迴神。

    韓恬的手掌輕輕覆在她的手背上。

    五指穿過她的指尖,十指交纏著包住她的手。

    她偏頭,對上近在咫尺的雙眼。

    韓恬眼眸含笑,笑眯眯地問道:“要不,今晚咱們一起泡澡嗎?”

    初雅內心大喊著忍不住忍不住,對視間努力撇開視線,狠心搖頭:“不行啊。生理期不能泡澡。”

    “啊,這樣嗎?”韓恬這才意識到這個問題。

    於是勉為其難地退而求其次,湊上前語氣帶著誘哄地說:“那要不……”

    濃密的睫毛輕輕抬起,露出漆黑如墨的眼睛裏深邃的星空。

    他的視線在她唇瓣上流連半晌,才慢慢看向她:“就像昨晚那樣……”

    說著,就微揚下巴,吻上了她的嘴。

    初雅:“……!”

    一半的腦海裏已經警鈴大作地叫喊著“忍不住忍不住”和“戀愛中的少年真可怕”,另外半邊則開始強行念起了南無阿彌陀佛——

    然而念了沒幾句,少年的左手繞過她的後背,輕輕按住了她的後頸,不許她後退。

    然後閉上眼睛,加深了這個纏綿熱情的吻。

    初雅腦子裏的一根繃緊的弦驟然就斷了。

    算了。

    他要什麽就給他好了。

    她心甘情願,滿足他。

    ……

    ……

    溫度攀升。

    熱氣蒸騰,水汽朦朧。

    熱水從淋浴頭噴灑而出,灑落在淋浴室裏兩道赤條條交纏的身影上。

    少年光裸的凝白脊背上,布滿了水珠與女人指甲劃出的淡淡紅痕。

    抵死纏綿,水乳交融。

    身體的輕顫中初雅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嘶……”

    初雅倒吸了一口氣,猛然睜眼。

    視線在潔白的天花板上緩慢聚焦。

    眼前不再是悶熱的浴室,而是她的臥室。

    昨晚睡前忘記拉上窗簾,窗外天光滿滿

    地落進室內。

    意識隨著視線一點點迴籠。

    半分鍾的時間後,初雅紅著臉捂住自己的臉。

    天,她剛才作的什麽夢啊!

    ——“春夢啊。那還用說?”

    電話那頭,傳來好閨蜜不以為然的聲音。

    “從心理學的角度來說,這是你經曆過青春期性成熟之後很正常的心理和生理現象。春夢的本質其實就是一種人腦海裏的潛意識的活動。不需要太驚訝啊,要不我先恭喜你達成了人生的一個新成就?”

    初雅心說,呸她才不要這種成就。

    不甘心地反駁:“怎麽?難不成你也會做春夢?”

    安喬頓了頓,笑道:“我還需要作春夢?祁先生現在成天拉著我做運動,每天連做夢的時間都快沒了好嗎?”

    初雅:“………………”

    得,當她什麽都沒問。

    安喬身為心理學專家,聊起這個話題來當然頭頭是道。

    於是接著往下說:“會作春夢的原因根本上其實跟你體內性激素水平、性心理有密切關係。難不成……你和那個小家夥有進展啦?”

    這點事,根本瞞不住安喬那個專業的催眠師。

    初雅掩飾性地咳了咳,將最近的所有事一五一十地都招了。

    “噗——”安喬聽完,直接噴笑出來。

    “可把你的小男朋友憋壞了啊。”

    初雅呐呐地問道:“你說是不是因為年齡的關係,他才顯得特別的血氣方剛啊?”

    “啊?關係不大。你看祁先生比他大了十歲了,不也一個樣?”安喬說著,笑道,“倒是你,故意表現得那麽老成持重是要幹什麽?小姐姐,你現在的狀態不對啊。該放飛自我的時候千萬別忍著,憋壞了對身心都不好。”

    初雅:“……”

    初雅默默意識到一點——她覺得自己根本就是找錯人了。

    她現在需要的是能將小家夥壓住的如來佛五指山,結果安喬冷不丁就將金箍棒遞到了她手裏,還諄諄教誨地勸導說:“來,趕緊送給你小男朋友玩。”

    剛掛掉電話,隨即就聽到房間的門把被轉動了一下。

    然後又轉了兩下。

    沒打開。

    初雅忍不住笑起來。

    昨晚她學乖了,進來記得要鎖門了。

    走過去一開門,就看見韓恬頗委屈地靠在房門對麵的牆上。

    兩人四目相對。

    初雅看著他輕笑:“幹什麽呢?一大早又想溜進來了?”

    “是啊。”

    韓恬趕緊挺身上前,一邊攬住初雅的腰,一邊趁機鑽進房內。

    一路將初雅帶上了床。

    這才抱著她打了個滾,翻身壓在她身上,一開口就是控訴:“你對我一點都不負責。”

    初雅睜大眼:“啊?”

    她還不負責啊?

    沒良心!

    韓恬癟嘴控訴:“你讓我每天晚上獨守空房,這就是不負責的表現。”

    初雅一聽就笑了。

    伸手捏住他兩邊臉頰:“好嘛,還會得寸進尺了啊?哪兒學的?”

    韓恬任由她捏著,乖巧又得意地答:“無師自通好嗎——”

    作者有話要說:注:防止你們出戲,我必須要強調下這裏寫的青蛇和法海指的是張曼玉趙文卓版本,不是那個“千年等一迴~~~”。

    說起來,要不每次評論和收藏破千都加個更好了。

    桃哥我最近加更上癮【傲嬌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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