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吧!”陳墨站起身來,走過去開門。


    “祖師大人,我的眼睛好像要燒起來了。”


    張純良快步走了進來,他一直低著頭,用手捂住眼睛。


    “我看一下。”陳墨一驚,難道是慧眼反噬?


    張純良鬆開手,抬起頭來,陳墨的眼睛被亮光刺了一下,倒吸了一口氣。


    張純良的眼睛亮得驚人,簡直就像是裝了五百瓦的燈泡似的,散發著璀璨的金光。


    如果光的顏色換成白色,那就是妥妥的迪迦歐特曼。


    “什麽時候開始的?”陳墨連忙問。


    “那天看到天上的血紅色光幕後,眼睛就有點發燙,我以為隻是錯覺,沒想到看見那隻黑野豬異變後,就變得特別嚴重了。”張純良哭喪著臉,“祖師大人,我是不是要瞎了?”


    “不用擔心,我認識一位小姑娘,她擁有超凡的聽力。”陳墨拍了拍張純良的肩膀。


    張純良愣了一下,“祖師大人,這小姑娘能救我?”


    “不是,那小姑娘天生目盲,你以後可以找她交流一下經驗。”陳墨說。


    張純良差點哇的一聲哭出來了,“祖師大人,我不想瞎呀!”


    “這還沒瞎呢?淡定一點。”陳墨安慰道。


    陳墨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這小正太大概率應該沒事。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這一切應該都源自於血紅色幕光。


    血紅色天幕,不僅刺激了災禍種子,讓它們蘇醒。


    對於張純良這種“天選之人”,也同樣有刺激作用。


    像張純良這種擁有特殊才能的人,無疑是被這個世界的意誌所眷顧的。


    血紅色光幕出現後,世界意誌感應到災禍對這個世界的危害,於是天選之人應運而生。


    如果把世界意誌比喻成一台電腦,災禍無疑是電腦中的病毒,但這些病毒一直是潛伏狀態,世界意誌也很難發現它們。


    當血紅色光幕出現,病毒浮出水麵。世界意誌這台電腦,再沒有辦法坐視不管。


    於是啟動了應急措施,試圖殺滅這些病毒。


    但“災禍”這種來自天外的病毒,世界意誌也是第一次見到,對這種棘手的病毒暫時沒有太好的辦法。


    於是新的方案誕生,那就是強化天選之人,試圖讓它們對付這些災禍。


    張純良眼睛出現異變,不僅沒有害處,反而是一件好事。


    就在陳墨思索的時間裏。


    張純良的氣質忽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的眼神中再沒有一絲恐懼,隻有淡漠,無盡的淡漠,仿佛世間的一切生靈都隻是他手中的旗子。


    果然猜對了!陳墨暗歎了一口氣,眼前之人的軀殼雖然是小正太的,可內在的意識卻是這個世界的天道意誌分身。


    天道意誌分身淡淡地看了陳墨一眼,恐怖的威壓迎麵而來,陳墨毛骨悚然,冷汗從額頭滑落,他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天道意誌分身轉過頭去,一臉的漠視,仿佛站在眼前的陳墨隻是一團空氣。


    陳墨深吸了一口氣,剛才對方那一眼是“警告”,意思是不要打擾張純良的進化。


    雖然他知道對方是為了張純良好,但被人威脅無視,心中難免會有一股“怒氣”。


    他自然不會打斷張純良的進化,這時候,陳墨的眼睛忽然瞥到床頭的包袱。


    他眼睛一亮,快步走到床前,從包袱中翻出來一遝白紙,上麵是鬼畫符一般的文字。


    他的想法很簡單,既然這天道意誌分身附在小道士身上,那是不是可以借助天道意誌的加持,解讀香火符文?


    這樣也算是報了被對方威脅的一箭之仇。


    “解讀這符文!”陳墨把金烏符文的拓印一張張地遞到張純良麵前。


    意誌分身沒有任何反應,對陳墨的話充耳不聞。


    陳墨嘴角露出了微笑,這種情況他早有預料,他一揮手,乖離劍被召喚出來,三枚玉扳指緩緩地轉動起來。


    天道意誌分身漠然的臉終於變了,乖離劍本體是從千機盒中開出來的一縷金光,吞噬了不知道多少奇石,又曆經劍意帖的洗禮蛻變。


    最後更是吞噬了三枚天外之物,是超脫於這個世界之外的武器。


    “解讀上麵的符文!”陳墨把話重複了一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對方,乖離劍在身後高速旋轉,暗紅色的閃電在房間內遊走。


    他其實隻是做做樣子,如果對方抵死不從,陳墨也沒有別的辦法,隻能作罷。


    天道意誌分身的目光在乖離劍上遊走,猶豫了片刻後,還是接了過去。


    金色的瞳光映照在白紙上,把上麵墨色的符文照得通亮,房間四周被鍍上了一層金光。


    玄奧的符文從張純良的瞳孔深處閃過,片刻後,張純良徑直地走到書桌前。


    他拿起毛筆,在空白的紙上肆意地揮墨,一張張寫意的金烏符文不斷被揮灑出來。


    這些符文拓本,是陳墨照著意識空間的金烏符文拓印出來的。


    因為金烏符文是立體的,加上變幻多端,陳墨隻能拓印出原始符文的十之一二。


    換句話說,這符文拓本本身就是錯誤的。


    可現在,慧眼在天道意誌的加持之下,臨摹出來的金烏符文,居然越來越接近原始符文的樣子。


    陳墨暗暗驚歎,不愧是天道意誌分身。


    現在的情況就像是,一個畫家,照著一幅拙劣的贗品臨摹,最後臨摹出來的作品,卻可以比擬原作者。


    “把心得也寫下來。”陳墨眼睛發光,提醒道。


    如果沒有意外情況,陳墨可能在金烏符文上耗費很長的時間,因為這符文的凝聚太需要花時間的練習了。


    可今天這偶然的機遇,讓他看到了金烏符文凝聚出來的希望。


    張純良揮毫的手停頓了片刻,餘光瞥了陳墨身後的乖離劍一眼,然後重新運筆,規規整整的小字出現在白紙上。


    陳墨差點牙都給笑掉了,這天道意誌分身比他想象中還要慫。


    這其實也是能想象到的情況,天道意誌分身沒有情感,隻會通過判斷利弊來行事。


    在對方的意識裏,張純良的慧眼進化,是此刻最重要的事情。陳墨的“威逼”隻能算是芝麻綠豆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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