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龍號在海上航行了十天十夜,一切風平浪靜。


    “已經很近了!距離地圖上的海島。”韓武再次拿出了地圖,觀察了一番。


    “這話你已經說了很多遍了。”張之遷苦著臉,船上的生活很苦悶,他無比懷念龍雀城裏的胭脂香味。


    “那就好!”陳墨無精打采的。


    倒不是在船上呆得悶,這種生活他早就習慣了。


    無精打采是因為,這些天一直在研究意識空間中的泥塑像,結果什麽都沒研究出來!


    他拿起釣竿走到船尾,準備釣魚。這些天無聊的時候,他就用這種方式打發時間。


    他的眼睛忽然瞥到紅色的光芒,海水深藍,赤紅色出現在藍色的海水中,非常顯眼,而且那紅光還在移動。


    “那是什麽?”陳墨好奇道。


    紅色的光芒忽然上浮,陳墨看清了紅光裏麵的身影,那是一隻巨龜,龜甲上密布著赤紅色的紋路,紅光從紋路中透出來。


    巨龜燈籠一樣大的瞳孔瞥了黑龍號一眼,重新沉入海中。


    “那是赤海龜,珍獸的一種,很溫馴,不惹怒它就不會攻擊。”韓武的眉頭微微皺起,“但是很奇怪?”


    “哪裏奇怪了?”陳墨問。


    “每年的這個時候,赤海龜都會洄遊,跟一些魚類很相似。可它的方向是反的!”韓武眺望赤海龜遠去的背影。


    “管他方向反不反呢?老韓,陳大師,要不要下海遊一圈啊?海水可冰爽了!”張之遷不知道從那個角落裏竄出來。


    陳墨來了興趣,老是釣魚也膩,不如下海玩一下。


    他抬頭望了望天,晴空萬裏無雲,“沒問題,天氣難得那麽好!”


    話音剛落,下一秒,天空忽然暗了下來,鉛黑色的烏雲從東南方壓過來,空氣裏滿是焦躁的氣息,烏雲混夾著紫紅色的雷霆,雷聲滾滾,就像是破鼓被敲響。


    陳墨的眼睛瞪得渾圓,他想起某些不好的迴憶,記得他穿越前,原身在獨峽村主持祭龍王時,也是這樣子。


    難道前身的黴運還沒散盡?跑到他身上來了?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言出法隨的境界?!可是陳大師你這,怎麽是反的?”張之遷驚慌失措。


    陳墨凝視著天邊的烏雲,良久,緩緩地鬆了一口氣,“還好,隻是暴風雨!以黑龍號的堅固,扛過去問題不大。”


    這是他多年的航海經驗,得出的結論。


    唿唿的海嘯聲忽然從海洋的盡頭傳來,巨大的漩渦直衝天際,暗藍色的海水與天空暗色的雲層連接起來,一時間分不清那是天,那是海。


    張之遷和韓武齊刷刷地轉頭看陳墨,陳墨臉色由鐵青到紅,又從紅到白。


    靠!人家烏鴉嘴好歹是,好的不靈壞的靈,可他這還沒開口呢?


    難道他就是傳說中萬中無一的毒奶奇才!


    “陳大師,這就是你口中的問題大不?”張之遷差點蹦起來。


    “海嘯要來了!”韓武臉色慘白,“快!快把風帆降下來。”


    但已經太遲了。


    這海嘯來得毫無征兆,他們根本來不及防備,而且在海嘯中,落不落帆其實沒有什麽區別。


    巨大的海藍色漩渦襲來,像是旋轉的高速切割機,一聲暴雷響起,支形的紫色閃電照亮了昏暗的天和海,狂風攜帶者暴雨落下。


    雨水劈頭蓋臉地打在臉上,臉頰火辣辣地疼,衣服被海水澆透,貼在身上,一片冰冷。


    “快!快抱住木板!”陳墨的聲音淹沒在怒吼聲中,海嘯的怒吼!


    成千上萬噸海水從頭上澆灌下來,滂湃的巨力把黑龍號拎起,這種大型海船在海嘯麵前,就是像孩童手裏漂浮的竹葉。


    人在這種天地威力麵前是渺小的,即使是像韓武這種一流高手。


    海嘯席卷著黑龍號一路向前,如同憤怒的死神,摧毀了一路上所有的東西。


    陳墨像是被塞進了滾筒洗衣機,滿耳都是劇烈的水流聲,冰冷的海水一波波襲來,他一會被拋到天上,一會又被壓到海底,什麽高空地獄過山車在這麵前根本就是小兒戲!


    他牢牢地抱住木板,這種木板是用來營救的,特別地堅固,浮水性也特別好。


    幸好他用真氣鍛體後,力量變得很強,否則他根本捉不住這木板,早被海水甩飛出去了。


    他努力控製好自己的唿吸,被拋到海麵上的時候就換氣,被壓到海底時就閉氣。


    不知道堅持了多久,最後他實在太疲倦了,一次被壓入海底時,他的腦袋被海浪正麵擊中,一下子昏了過去。


    他腦海中的最後一個念頭是:捉緊木板!


    黑暗……


    陳墨從無邊的黑暗中醒來,他緩緩地睜開了雙眼,刺眼的光襲來,他一下子又閉上了眼睛。


    他發現自己仍保持著緊抱的姿勢,雙手環繞,手指緊扣,他的雙腳也是環繞的。


    這姿勢就像是爬樹時,環抱著光禿禿的樹幹。


    這木板怎麽還挺軟的?陳墨有點疑惑,難道是他抱得太久,對這木板有了感情,出現了錯覺?


    他的眼睛適應了刺眼的陽光,緩緩地睜開雙眼,愣住了。


    他的懷抱裏,身穿大紅色長袍的少女靜靜地躺在陽光中,麵容白皙得就像是蒙著一層微光。


    他以前一直覺得冰肌玉膚這個詞,隻是文學家誇張的說法,可現在近距離觀看少女時,忽然覺得是那麽恰當。


    少女的五官非常精致,臉上還帶著一點嬰兒肥,黑色的額發俏皮地貼在額頭上,陽光中少女長長的睫毛濃密如簾。


    陳墨呆呆地凝視著少女,良久,一陣冷風吹過,他打了個寒顫,迴過神來。


    他的餘光瞥向少女的旁邊,熟悉的木板靜靜地躺在那裏。


    陳墨推導出這一幕的由來,他被海水衝上岸後,就鬆開了救命的木板。可能是在昏迷之後轉了個身,身體卻依舊遵循著之前的本能,抱住了身旁的東西。


    恰巧有一個軟妹子同樣被海嘯卷到了他的身旁。


    一陣寒風襲來,軟妹子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瞳光如同潭水般清澈。


    兩人的視線交匯,陳墨還保持著懷抱的姿勢。


    寂靜,寂靜得連風都不吹了!陳墨滿頭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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